【祁煜】潮汐与他的鳞片

　　因为回来得着急，谁都没有顾得上打开灯光，幽暗的环境让这栋本就有些空旷的别墅更显寂静。

月光从高大的落地窗钻进来，又轻轻柔柔地盖在沙发上的祁煜身上。他的双颊和颈侧已经生长出细碎的、荧蓝的鳞片，发着淡淡的光，在黑夜里异常明显，像某种奢侈绚丽的宝珠，又像之前你与他追寻的海灯，只不过这次，它们漂浮在名为“祁煜”的身体的海洋。

你从厨房接了温水，走过来，见祁煜已经昏睡，只能把水杯放在一旁茶几上。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手心传来的温度仍是异常的烫，但温度计却还是显示着与之相反的低数值。

你正担忧着，祁煜却像是终于追寻到了让他舒服的温度，就着你放在额头的手，脑袋轻轻拱来拱去。

像一只小猫。

往常这样的调笑会让祁煜把眼睛瞪成圆碌碌的样子，噘着嘴，不敢置信你怎么会发出这样的恶魔低语。你很喜欢逗他，可惜眼下不是玩笑的好时机。

祁煜正闭着眼睛用脑袋摸索你的身位，想寻求更多温暖。被你摇醒，他蹙着眉头睁开眼睛看着你，非常委屈的表情。往常亮晶晶的蓝玫色眼睛失去了活泼的光彩，反而显得脆弱。

明知这是他最擅长伪装的神情，你还是不由自主放柔了声音：“喝点水吧，祁煜？”

祁煜恹恹地靠回沙发，脑袋陷进去又偏到一边：“不要，没有力气……你喂我。”

“不喝水，难道想做鱼干吗？”你顺势坐到他身旁，把水杯抵在他唇边，慢慢喂给他。

祁煜垂着眼睛汲水，玻璃杯口挤压着他的下唇，水渍沾染，哪怕是昏暗也掩盖不了艳色，一滴水从唇角逃离下落，顺着他的皮肤停留在因为吞咽而上下运动的喉结。

你的手不知不觉加大了倾倒的幅度，越来越多水汇聚在喉结处，又顺着锁骨向下蜿蜒。

“咳……咳咳咳”，祁煜的咳嗽声让你猛然回神，你举起的水杯底几乎都要高过他的鼻子，喝不下的水浸湿了祁煜前胸的衬衫，祁煜胡乱擦了一下，这下是真的皱着眉头瞪你：“我都快呛死了，有你这样谋杀雇主的保镖吗！”

他的眼神像被惹到炸毛的猫咪，你不得不第一百三十二次感叹，他生气的情态也如此漂亮。

你道了歉，抽出纸巾帮他继续擦脖子上的水，指尖装作不经意刮过他皮肤上的鱼鳞，祁煜颤了一下，偷偷瞟你一眼，看你低头认真擦拭的动作，仿佛真的是不小心，便也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过头。

祁煜的脾气也像猫，来得快去得疾，你低头擦水的功夫，他已经絮絮叨叨又和你讲了一大堆话。你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鱼鳞，脑子里的念头横冲直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你还喝水吗？”

“啊？”，祁煜被打断，眨眨眼睛：“那……再喝一点？”

你低头掩饰自己的表情，又拿起那个玻璃杯，祁煜喝过的杯口还有水渍，你故意就着那个位置入口。祁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你，看着你喝水的动作，他的目光也暗了一瞬，正想说些什么，就被你覆身堵住了唇舌。

你柔软的唇舌渡来水流，祁煜猝不及防，下意识吞下，却有更多的水在你们舌头的搅弄之间从唇角溢出。

你在亲吻交换间坐上祁煜的双腿，这是他平时偏爱的姿势。

你一只手寻找着与他亲密相扣，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在唇舌交换之间叹气：“温度计果然是坏掉了，你嘴里的温度可不低。”

这不是你们之间第一次亲吻，由你主导的时候，祁煜总是更敏感一些。你的舌头熟练地找到了他的犬牙，又顺势攀至上颚，坏心思地舔舐，果不其然换来祁煜的哼哼声，他也不甘示弱与你纠缠。

潮汐之日的海洋汹涌热烈，仿佛想要将爱侣吞噬殆尽。窗外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一阵又一阵，掩盖着室内黏腻的喘息和水声。

亲吻结束的时候，祁煜前胸的衣衫已然透明，胸膛随着喘息起伏着。因为动情，他的眼睛转变为更浓烈的蓝色，身上鳞片长得更多，光芒将周遭皮肤也染上幽幽神秘的蓝，偏偏脸上和双耳是不正常的潮红，春情未退，显得冶艳而诡谲。

“利莫里亚的海妖……都像你一样会蛊惑人吗？”你吻上他脸颊的鳞片，祁煜双手抚上你的肩胛，拥抱着你，随着你的动作而颤抖，和你较劲一般不肯发出声音。

或许鳞片本该是利莫里亚人战斗防御的盔甲，它们紧密生长，层层叠叠，相互缠绕，坚硬不可摧毁。

你的舌尖挑起一枚鳞片的底部，轻轻将这枚鳞片掀起，舌尖却探入鳞片之间更深的地方舔舐。

除了你，没有人敢这样挑战利莫里亚人的战斗权威。这对祁煜来说******太大，他委屈地抱着你，摇晃着脸躲避。

你的手指抚摸着他的头发，权作安抚，又去亲吻他颈侧的鱼鳞。

“在我们人类的世界里，有一个成语叫‘相濡以沫’。它讲的是不慎来到陆地的两尾小鱼相互用唾沫湿润对方的身体而活下来的故事”，你的唇移到了他的锁骨，张开嘴，用牙齿咬上去，嘴里诉说着黏黏糊糊的爱语：“小鱼，你要和我相濡以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