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深空／你x黎深】Runaway baby

01

你向后靠着卡座沙发的椅背，伸手搂住身边的少年，指尖不客气地揉进他骨肉匀称的手臂。他顺势靠近你，亲昵地凑到你耳边和你说话。

来自另一个人高热的体温，熏得你体内的酒意翻涌上来，会所昏暗得恰到好处的灯光也从你们的斜上方洒落，令男孩望向你的眼睛如盛满了星子一样漂亮，但很可惜，这个距离你闻到了萦绕在他耳后古龙水淡淡的气味。

不喜欢的味道对感官敏锐的你来说，就等同于折磨。你不动声色地松开他，右手搭上沙发背。朋友坐在你对面，眉飞色舞地谈起她在时装周上遇到的糗事，她拥有在任何事物中找到趣味的能力，你轻声笑起来。

“…对不起！”

地毯上的响动引得你转头，只见黑发的服务生狼狈地摔在你脚边，为你端来的雪梨提尼洒了他一身。单薄的白色制服被酒液沾湿贴在他胸口，透明的水滴沿着他的发梢和下颌不住滴落，接着，他朝你抬起头——你瞬间理解了，为什么以格调著称的会所雇佣了这么一位，笨拙到会被地毯的褶皱绊倒的年轻人。

服务生捡起托盘和酒杯，利落地起身，微不可察的慌乱被他压抑在眼底：“对不起，我马上帮您换一杯。”

他站在你触手可及的位置，腰背挺得笔直，脸上的神情与周边暧昧的光、影和乐声格格不入，临风的玉树…折落在人间烟火中。

服务生散发着你喜爱的、混有西柚和雪梨香气的清甜酒味，连他介于少年和成熟男性之间的嗓音，也干净清冽得像这口你喝惯了的酒。

你从手提包里拿出手帕递给他：“不急，你先擦擦。”

待他迟疑地接过，你便忽略朋友对你夸张的挤眉弄眼，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服务生眨了眨眼，第一次真正意义地与你对视，你的微笑于是映入了他那双狭长的、金绿色的眼睛。他告诉你：“我叫黎深。”

“好，黎深，你遇到的困难我都可以帮你，只要——”你不在乎他过去经历了什么故事，也不在乎他的命运是否会从此改变，“你能让我觉得值得。”

他出现了在你面前，而最终，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02

黎深来找你的时候，带来了他的高考成绩单、录取通知书和几篇论文的初稿，国内最好的医科大学慷慨地对他敞开了大门。你慢吞吞地合上资料，对他挑高了左边的眉毛：“令人印象深刻。不过，只有这样吗？”

“不、不是的…”黎深局促地抿着嘴唇，清凌凌的目光转向地面，“我…大概知道我需要做什么……”

“是吗？”你有了兴趣，朝他伸出手，“过来。”

黎深刚成年，却已经长得比你高了，他走过来的这几步路，坐在办公椅上的你看向他时，只能仰视。然而，自在的人是你，颧骨上的红潮愈发深重的人反而是他。

你承认，也许你的眼神是过分了些。等黎深停在你面前，单膝跪地，任由你伸手抚摸他滚烫的面颊时，连他的脖颈和锁骨也泛出了淡淡的红。

“好乖。”你称赞道，抬起黎深的下巴，拇指摩挲着他柔软的唇瓣。当你用了点力气按揉，黎深的双唇便被迫分开了一条缝隙，足以允许你将手指探入他温暖湿润的口腔。黎深猛地闭上眼，唇舌像被吓到似的僵住不动了。慢慢地，你感到一截舌尖生涩地舔过你的指节，几次试探性的轻柔吮吸，带来包裹住你手指的舒适压力。

噢，所以黎深的确做过功课。

“你做得很好。”你伸出空闲的右手摸黎深的脑袋，他倏地睁眼看你，睫毛颤动着，主动捧起了你的左手腕。吐出拇指，他轻轻咬上你的虎口，沿着你的掌心和指缝薄薄的皮肤舔过，粉色的舌从下方缠上你的食指。舌面依次尝过指节的纹路，触碰到指腹了，才又小心地收着牙齿把你含进去。

你凝视着黎深，既没有叫停，也没有做其他的指导，随他探索和观察着你的反应。黎深来到你身边时分明就像一张白纸，任由你涂抹、揉捏成你最喜欢的模样，你却在一开始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克制，这时，你还不明白原因。

 

黎深躺在你深灰色的大床上，修长白皙的身体似一片月色横在你面前。你分开他的大腿，用手指进入他。缺乏经验的男孩很快便受不了了，你按着他的腿根，感受你掌心下柔韧的肌肉不断绷紧又放松，直到开始轻微地痉挛。黎深攥紧床单，迷乱地摇着头，劲瘦的腰不由自主地往上抬，却被你按着髋骨强硬地钉在床单上。

“忍着。”你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

黎深又僵住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因为呼吸不畅几乎像是半声哽咽。他撑起自己，湿润的眼睛对上你的视线，嘴唇开合几次，用过度使用的喉咙给出沙哑的承诺：“我会忍住的…姐姐。”

你给了黎深一个小小的微笑。他不被允许唤你的名字，也喊不出主人，所以，你成了黎深的“姐姐”。

 

03

黎深入学前的两个月都属于你，你并不愿意同他一直困在你空荡荡的别墅里，索性也给自己批了远超标准的年假。

你带黎深去看沙漠和高山草原，租车沿着山间公路追逐日出。穿云而过时，清晨在山腰缭绕不散的云雾就徘徊于你们的指尖；你教他在海岛玩水肺潜水，阳光透过海面照在浅色的沙滩和珊瑚礁上，时光仿佛凝固，将你们俩和成群的热带鱼一同定格在这块剔透的蓝色琥珀里。

你还和黎深飞去极地看了极光，在冰天雪地里等了一小时，向导都已经放弃的时候，草绿、浅蓝、紫红的光带如风中飞舞的绸缎，突如其来地降临在你们头顶。黎深睁大双眼，差点弄洒了手里那杯热巧克力。看了一会儿他又转头看你，被你提醒别分神，于极地诞生的奇迹很快会消失。

除此之外的时间，你们都在******。白昼、黄昏、黑夜，荒漠中央的房车里、海滨度假酒店的露台，还有极地旅店临街的房间，你抬起黎深的左腿挂在胳膊上，令他只得踮着一只脚艰难地保持平衡。你入侵他为你敞开的空间，紧贴着黎深的胸口将他压在窗边，暖气开得很足，隔着窗户的白雾，你还能俯瞰窗外朦胧的、为永夜笼罩的城市。

旅程临近终点时，黎深的身体几乎已经对你形成了条件反射。你搂着黎深的腰给他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吻，便能轻易地挑起年轻人炽热的情欲；你挤进他的双腿间，黎深便下意识地调整姿势，留出方便你活动的余地。

你的手从T恤下摆伸进去抚摸黎深的胸腹，唇齿漫不经心地在他肩头留下新的印记，覆盖逐渐淡去的那些。黎深吹拂在你耳边的喘息越来越急，发热的身体也自发地靠近你寻求更多接触和抚慰，你却笑着松手退开，哄面皮薄的人主动坐上来骑你，黎深竟也照做。或许他有点醉了，比起泡着橙和柠的桑格利亚，你该给小朋友点货真价实的橙汁。

黎深跨在你腿上，双手撑在你腰侧，额前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你摸上他光滑的后背，让手指记忆他肩胛的起伏和背脊中央的凹陷。黎深上半身流畅的线条行至腰的位置，有个小小的、漂亮的收束，你喜欢把手放在上面，而一旦你做了，他便会贴着你轻微地颤抖。就像现在这样。

“做得很棒。”你望入黎深藏在眼睫阴影下的双眼，问他。“想要什么奖励吗？”

黎深朝你俯身，把你吞得更深了一些，低声说：“姐姐，请这样，一直看着我……”

你笑了。这算什么奖励呢？

等黎深力竭、虚软的腰腿再难以支撑，你就抱着他调转了方向，伏在他身上重新进入了他。你动得又重又急，长发散落在黎深肩头，逼出他带着哭腔的断断续续的******。黎深环着你脖颈的胳膊收紧了，两条腿也用力夹着你的腰。你知道他快******了，对抗着绞紧的阻力退出来，伸长手臂摸到了你扔在床头的口红。

单手顶开磁吸盖，你弯腰，在他柔嫩的大腿内侧急切而潦草地书写，猩红的膏体每写出一划，黎深的身体就抖一下。写完，你在自己给出的答案面前屏住了呼吸。没由来又不讲道理的情绪，这一刻呼啸着席卷了你的头脑。

你拧着眉毛，沉默地抱紧了黎深，他也再次张开手臂拥住了你。你汲取着男孩温暖的体温，他的问话被你撞成了不连贯的字词：“写了…你、写了…什么？”

“秘密。”你回答他，加快了速度。

没人再说话，或提起第二天的回程。你留在黎深身上，笔锋张牙舞爪的“Mine”在你们紧密相贴的肌肤间不停地摩擦，直到模糊成一团，彻底杳无踪迹。

医科大开学前，你载黎深去了机场，送他离开你的城市。

你清楚，接下来的几年，他都会过得很好。

……你买来的时光，就此结束了。

 

04

公司最近接手了个大项目，你和一众管理层忙得废寝忘食。而自从有一次讨论会过后，你按着胸口说感觉心脏有些不舒服，助理便总念叨着让你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你以年终体检时再去为理由说服她了，她还不死心，想让你去心外或者心内科挂个号。可你哪儿有时间？

直到项目基本谈下来，双方法务在走最后的流程了，你才放松些。助理这时转发给你一个电子预约码，附言：先帮您约了心外科，明天上午我陪您一起去。这家医院心外科是最好的，但他们主任和副主任医师的名额都太难约了，我只约到主治医师（哭脸）。

“没事，你在公司等消息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你慢慢编辑完消息，发送。

昨晚你又熬了三小时，当下胸腔左侧就偶尔传来隐约的刺痛，去检查下也好。虽然，“病因”大概率单纯是睡眠不足和过劳。

“好的，那您注意上面的时间段，免得过号了。”

你回给她OK的表情。

 

你提前二十分钟到了诊疗室门口。这里的心外科门诊在工作日也相当繁忙，候诊区被各个年龄段的人填满，空气中混杂着不同的味道，你选择戴上了口罩。

叫到你名字时，离你的预约只超时了5分钟。这位医生对时间的准确把握，使你对他印象不错——这份好心情，仅仅维持到你推开门，看清楚方框眼镜后医生那张熟悉到足以唤醒久远记忆的脸，以及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之前。

你走到医生的办公桌前，他并未抬头，朝你短暂地抬手示意桌旁的椅子，“坐，稍等。”

他似乎还在处理与上一位患者有关的材料，修长的手指不疾不徐地敲击键盘，发出规律的“咔哒”声。数年过去，他的五官几乎没有多少变化，只是面部线条更轮廓分明，身形和气质也更成熟了。你的视线移向他齐整地别在白大褂上的工牌：心脏外科 黎深 主治医师。

很快收完尾，黎深疲倦地眨眨眼，拿起了你的病历本。甫一认出封面上填写的名字，他登时惊讶地转头看向你，而你早已经准备好，用你的假笑迎接他。

看来口罩的遮挡也无法让任何假笑显得更真实，你冷淡的反应立刻令黎深回归了镇静，即使还有细微的动摇情绪，应当也被他压抑在了医生的专业面具下。

“心脏不舒服，具体是有什么症状？最近作息规律吗？”黎深按照惯例问诊，你也一一回应，正常得如同所有的医患。

他戴上听诊器，看向你：“我需要听诊。放松，不要说话。”

“好。”

随着你的允许，黎深坐得离你近了稍许，拿起用于拾音的部分贴上了你的胸口，手很有分寸地并未触碰到你的衣物。你看着他凝神垂目的模样，心跳有一瞬间短暂地失去了管控。黎深肯定听到了，但他没表现出异样。

青年表情平静，密而长的眼睫静止不动，宛如玻璃橱窗里艺术家最精雕细琢的那尊塑像。谁也不知道，这件宝藏曾在你手中片刻停留。

结束听诊，你的心脏被打上了“心律不齐、早搏和杂音”的标签。黎深给你开了几种药，嘱咐你早睡早起、清淡饮食，两周后过来复诊。你点头，起身，他也跟着站起来。

不知怎的，黎深必然是察觉到你已经决定不来了，因为他对你说：“请…请记得来复诊……”

你背对着他，模糊的记忆好似被勾了一下，翻腾出零星的碎片。从前，你不止一次地纠正过黎深面对你时该使用的语言——那些关于请求方式的调笑和训诫，如今都成了无用、可笑的回忆。

双臂环胸，你转过身对他歪歪脑袋：“还有别的事要交代吗？黎医生。”

医生看了你一会儿，摇摇头。

你毫不留恋地走出诊疗室，关上门隔绝了他的注视。

 

05

复诊……你还是抽空预约了复诊。自己的身体比较重要。

黎医生这次也保持了他的专业性，只在听诊完向你确认“最近休息得不错？”时，神情流露出几分似有若无的愉快。你笑笑，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药有疗效所以无需更换或加量，你在饮食、作息和运动上同样提升了注意，这也意味着，不会有第二次复诊了。

“多亏黎医生你医术高超。”看了一眼腕表，你向他道过谢就打算离开。

“等等。”医生叫住了你。

你依言看向他，等他的下文。

“还、还是要定期做身体检查，认真对待检查结果，照顾好…”医生咽下了越线的未尽之语，你也无意深究，沉默着等他说完剩余的话。恐怕今天就是你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你会记得提醒助理将这家医院排除出你的就医选择，你仍会为他分出耐心。这个事实反倒坚定了你的决断。

“我没有…我现在是……”医生放在桌上的手略微攥紧，尝试了两遍也没将那直白的话说出口，最终解释道，“戒指，只是为了避免工作中的麻烦而做的装饰。”

领会了他的言下之意，你慢慢挑起眉梢：“哦…？可以理解。毕竟黎医生你的长相，的确会吸引来很多……麻烦。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医生飞快地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

抬起眼帘，他迎上你的审视：“医院之外，我还能不能…再见你？不是作为‘黎医生’，只是‘黎深’。”

你朝前倾身，抚摸他的脸。

黎医生，仅仅是你偶遇的医生，而黎深，是你的秘密。他要求得太多了。

你无言的动作，令黎深金绿色的双眼逐渐涌现出不知所措，他急促地眨着眼，面颊无意识地贴近你的掌心。哈，这时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独当一面的心外科医生了，甚至也不像沉稳从容的27岁的黎深。而是像……其实你已经忘记那个男孩长什么样了，但此刻你又想起他了，想起他浑身******地跪在你面前，强忍着慌乱，小猫似的用他柔软滚烫的面颊蹭你的手。

你恶劣地笑了，对黎深私语：“你现在这样，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会觉得难堪吗？会感到愤怒吗？你等待着。黎深握住你的手腕，拇指摩挲着手腕内侧的横纹，低声回应：“那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都可以接着教我。”

你当时就想——

“诶呀，你真是变了好多啊。”你评论道。

黎深蹙着眉毛，忍耐你缓慢的侵入。方才你帮黎深扩张，发现里面有润滑的痕迹，遂调侃他是不是在浴室自己弄过了，试图再欣赏一遍他漂亮的脸飞来红霞的胜景，没想到黎深坦然地点点头：“对，不过也有一阵子了，可能已经干了。”

你眯起眼睛，还欲再言，黎深搂着你的肩膀将你拉向他，轻吻着你的面颊和耳垂呢喃：“请你再让我湿起来吧，姐姐……”

你听见自己的自控力振翅飞远的响动。等你再回过神，准备工作已经不知不觉做完了，而你正在进入他。你伸手拨弄着黎深的刘海，没忍住说出了心底的感叹。

嘴唇微抿，黎深仍在适应久违的被填满的感觉，听见你的评论，他笑着问：“那我的改变，你喜欢吗？”不自然的语调，暴露了些许说话者意欲掩藏的心情。

呵呵，那句话黎深果然很在意。你低头，额头和他的抵在一起，闻着他身上不曾改变的干净清爽的味道。

手指摸索着找到黎深的腰侧握紧，你腰部发力强硬地将自己全部塞了进去。像被掐住了喉咙，黎深从鼻腔挤出了几声窒息的气音。不待他适应，你便控制角度往上方撞去，他紧紧地闭着眼，睫毛贴着你的面颊颤抖。

“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你把真话，在黎深不会当真时，说给他听。

 

06

说实话，黎深并不算一位合格的情人。主治医师需要值夜班的时候很多，一个电话被叫去加班、开会或者接紧急手术的情况也很多。还有的时候……

你去洗个澡的功夫，黎深等着等着…就躺在床上睡着了。你坐到床沿，指尖轻轻划过他眼底的青黑色。黎深睡得很沉，你也并不想叫醒他。

作息和饮食都不规律的医生那糟糕的睡眠质量，和你一起时却明显得到了改善。******不仅会消耗大量体能，还能减压，这没什么好说的。而像今天这样没做的情况，在流逝的时光里你也逐渐愿意对自己承认，他能安心睡去，就只是因为……黎深翻身的动作阻止了你继续思索。他以侧躺的姿势依偎到你身旁，还在睡梦中，也感知到了你的到来一般。你为此微笑，伸手替黎深掖了掖被角。

打开单侧阅读灯，你从床头柜上挑了本书，打算做些睡前阅读就早早入睡。刚翻过两页，枕边黎深的手机便跳起来震动着响铃。

你敏捷地抓起手机按了挂断，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带上门。未接电话1：关医生……管你是关医生还是张医生，如果这人找黎深有急事肯定会再打过来，如果没有再打，就证明不是急事。逻辑自洽，非常完美。

没过几秒，手中的手机再次开始了震动，轻音乐的音量持续增大，你安静地和屏幕上跃动的“关医生”三个大字对视。卧室门被匆匆打开，黎深揉着眼睛走出来：“关老师是吗？我来接。”

你径直回房间换下睡衣。等你来到走廊，黎深眼含歉意，对你说：“对不起，我又得回医院一趟。”

“嗯，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打车过去就行。”

“我送你。”你重申。

“太晚了，你早点休息就…”

你冷冷地打断他：“你再说一句，我叫司机开带礼宾灯的保时捷过来送你。”

黎深抿着嘴唇，下颌线绷紧，也不看你就闷头回卧室收拾自己了。当他换好衬衫和西裤出来，更是直接绕开你走到了楼梯口。

生气了啊？你抱臂倚在墙边，手指敲着胳膊。

一秒、两秒，黎深扭过头，干巴巴地问：“不是要送我吗？怎么不动？”

你忍俊不禁，走过去，按着黎深的肩膀踮起脚吻他。

他真可爱。怎么有人越长大越可爱啊？

 

07

“你目前的喜好，涉猎这么广？”黎深从你手中接过符合他近视度数的黑框眼镜戴上，问。

“我只是想看你这么穿。”你把下巴搁在交叉的双手上，笑盈盈地看向他。

黎深刚洗完澡，真丝浴袍遮掩不及的皮肤，还未褪去热气熏蒸成的淡粉色，头发区别于他平日梳得规矩的模样，蓬松凌乱、对你的手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抚平浴袍领口不存在的褶皱，黎深的指尖停在绣得栩栩如生的春燕上，叹了口气。“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我要扮演的这个助理，他是…被迫的，还是故意的？”

你打量着黎深，思索：“怎么听起来，都不像特别健康的剧情啊？”

“噢？那你告诉我，会穿着这种浴袍给领导汇报工作的助理，能衍生出多健康的故事？”

“那我可说了，”你冲黎深招招手，让他绕过书桌坐到你身边来，“故事发生在一个工作日，她和助理在外地出差——半天来回的那种。途中被夏日的暴雨淋湿，他们不得不回酒店收拾自己，等待衣服烘干的时候，助理收到了必须当面向她请示的消息。怎么样？”

黎深透过镜片瞥了你一眼，刻意咬着重音：“不错，相当合理的展开。”

和你相处的时间长了，黎深时不时就会冒出这类夹着软刺的话，却从不会真正踩线，让你难受。哦……也不能忘了他那些天才的冷幽默。开心的医生…哈！

看到你绽放的笑容，黎深的神情软了一些：“所以，只是意外。那，助理的感受是很尴尬？”

“没有，他既害羞，又有点高兴，尽管后者也教他批判自我。因为……”你放慢了语速，凝视他的眼眸，“助理早就喜欢上他的领导了，他小心翼翼藏起来的感情…不由自主、不合时宜、不知所起。”

黎深柔软的耳垂，在你眼前一点点地染上了绯红。

 

没汇报完的报告（来自模糊隐私信息后黎深的病例）被你放到书桌的角落，你掀起黎深的浴袍下摆，从后方贴上他的身体。

你要黎深好好支撑你，而即使你弯腰、将自己上半身的重量毫无保留地交给他的后背，黎深撑着桌子的手臂也没有丝毫摇动。你拨开垂在他后颈的发尾，亲吻那截弧度优美的颈项，夸他是好孩子。这得到了黎深回应般的、压抑着声音的一道喘息。

随着你越进越深，黎深呼吸的频率也被彻底打乱了。你枕着黎深宽阔的肩背，感受他每次急切的呼吸后背脊些微的起伏，听到他胸腔中越发急促的心跳，和你们的气息凌乱地交织于一处。

你攥着黎深腰的手情不自禁地向上移，用力按着他的胸口。生命最诚实的搏动，隔着骨骼与肌肉一次次撞向你。你收拢手指，他左侧柔韧的胸乳你一只手甚至握不完全。你的掌心只略微地摩擦，黎深小巧的******就挺立起来，软软地贴着你。

手随着你的心意探索身下这具结实漂亮的躯体，指尖划过黎深胸腹的每一处曲线和沟壑，你缺乏规律的揉捏，惹来他接连的短促******。不成调的尾音被黎深强行咽下，却教你想更多地消融他用尽理智维持的表象，他失控的声音、表情和反应，全部源于你…全都为了你。

你轻咬着黎深肩颈相接处敏感的皮肤，右手继续往下，无预兆地握住了他湿滑的******，黎深的腰猛地颤了一下。他想往后躲开你的手，但只让臀尖徒劳地撞上了你的髋骨，“啊、不…不行……”

“怎么不行？”你用力活动起手指。

“这…这样我会…嗯……”黎深接下来的回话模糊成了他喉间一阵微弱的呜咽，听着实在很可怜。你伸手，找到黎深扣在桌沿指节泛白的手，指尖强势地挤进他的指缝间。

黎深着急地反手扣紧你，不顾自己失去了半边支点，使你的每次动作都将他带得直往前倾。他攥紧你的手，闪着淡淡光辉的戒指硌得你发疼，在你们纠缠的手指上印出两道相似的凹痕。

你看不见黎深此时的神情，惶然地俯身到他耳边要求道：“说点、说点什么……“

黎深吞咽了几次，努力平复呼吸。他执起你们交握的手，轻轻地亲吻你的手背，嗓音清晰而低柔：“我是你的，你一个人的。”

 

08

你提前半个月和黎深说了这周四的日程，让他安排好调休。等这天到来，你们上午便在游乐园门口成功碰头了。黎深递给你一支香草巧克力口味的甜筒冰淇淋，你从手提包里拿出兔和狐狸耳朵的毛绒头饰让他选。黎深没有犹豫，把小兔的戴在了自己头顶，帮你戴好了赤狐的。

你咬了一口冰淇淋的顶端，打趣他：“这么自觉啊？”

“都是你教得好。”黎深自然地接过你的梗。

游乐园的人不算多，除开工作日的原因，还有你钞能力的功劳。你们去玩海盗船、密室逃脱和射击项目，意外发现了在射击一途你还颇有天赋。你和黎深去逛影视主题馆，给完美复刻了剧中场景的微缩景观拍照，喝平时绝对不会尝试的五颜六色的饮料，跟着花车巡游的队列走过布置精妙的花园。

你们铺开野餐垫，在树荫和花香笼罩的草地上解决你们的午餐，除了三明治和热茶，黎深还买了盒收录了完整的十种口味的马卡龙，理由是选择困难，每个看起来都很好吃。你怀疑这只是他想吃甜食的借口。

暮色四合，你拉着黎深去坐摩天轮。

小小的球体上升到顶点之前，你向他坦白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黎深的表情有些惊讶，大约因为你心血来潮时，已经以类似的形式拽他去看过手工艺品展、沉浸式戏剧和街头艺人表演，便以为游乐园也是其中之一。

他眉眼舒展，温柔地祝愿你：“生日快乐，健康平安。”

“礼物我申请挂账，明天再补送给你可以吗？”

你摇摇头，对他伸出手：“我知道你有一个送我的礼物，而且你一直带在身上。”

黎深朝你睁大了眼睛，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语言：“你资助我的钱，这两年我都转回到你的账户里了……”

“资助？”你表情古怪，黎深瞪了你一眼，清凌凌的目光仍有令你心软的魔力。你放过了他，让他继续。

“我想，我现在也许有资格问你这句话了，所以……”

黎深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深蓝色的绒布方盒捧在手心，对你说：“请问，你…你愿意接受我吗？”

你微笑着接过来打开，里面是另一枚银色雪花造型的钻戒，和黎深手上的男款是一对。你把戒指取出来，透过它看向窗外，晚霞点缀的天空是温暖明亮的橙粉色。天高云淡、令月嘉辰，明天也会是个好天气。

“也许我永远不会戴？”你看向黎深，“没有人敢找我的麻烦。”

黎深弯着嘴角，眼睛被欢喜点亮，你的名字在他唇边是一段缱绻的音节：“随你怎么处理，你愿意收下我就很开心了。”

“那今天就试一次。”

你将它戴上左手的无名指，尺寸严丝合缝，仿佛落下拼图最后的碎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