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一败涂地

木叶接起电话的时候，时间刚好是十一点半。

“喂？”他歪头夹着手机，伸出手准备拿下架子上的牙杯，却被话筒里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吵嚷吓得一抖。

“木叶！！！我输了！！！”

“哈？！”

他取下手机，看了眼来电人的姓名，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半夜接起了木兔光太郎的电话。

他竟然在半夜接起了木兔光太郎的电话！！！

老天，我想睡觉啊，当代大学生可是很忙的。木叶叹了口气，重新把手机夹回耳朵和脖颈之间：“什么输了？”

“你没看黑鹫旗吗？”木兔的音量依旧十分刺耳，“我和枭谷在一组啊！你怎么可以连枭谷的比赛都不看！”

黑鹫旗？木叶迟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在几个月前的春高中，枭谷披荆斩棘夺得冠军，因此今年五月份的黑鹫旗选拔大会，象征着高中冠军的枭谷自然有一席之地。

“是今天比赛吗？我都给忘了。”木叶拿起牙刷挤上牙膏，“啊本来是想看的，但是一开学实在是太忙了，一会儿我看回……”

他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等等，你说输了？”他问道，“你输了？输给枭谷了？”

“是输给赤苇了。”木兔的语气听上去十分沮丧，但很快又精神起来，“不过木叶，今年的枭谷好强！和我们在的时候不相上下！超厉害！拿连冠没问题的HEY HEY HEY！”

这人怎么输了这么高兴。

不过算了，木兔犯神经的毛病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木叶疑惑地把牙刷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问道：“所以呢？那还不是赤苇辛辛苦苦带队伍的功劳，跟你有什么关系。”

“唔！当然有！”

“说说看。”

“赤苇是我的！赤苇的功劳当然也是我的！”

“你还好意思说。”木叶取笑道，“在夺冠那天和人家分手的人是谁啊木兔光太郎。”

 

“我们分手吧，赤苇。”

在体育馆的休息室里，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夺冠的欢乐气氛中，木兔突然没由来地摁住赤苇的肩膀，突兀地说出让他的二传手震惊不已的话。

“……什么？”

“我、我说，我们应该分手，赤苇。”木兔放下手，手足无措地摸摸鼻子，丝毫没有了方才在场上勇猛的作风，“你看，我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不喜欢异地恋，赤苇又没有考到我拿到内定的大学的意向，反正以后也不会再和赤苇一起打球，所以还是分手比较好。”

赤苇同样不知所措地望着他，这个决定对他来说过于突然，周围的枭谷队员也纷纷愣住——赤苇和木兔在交往这件事是枭谷心照不宣的秘密，即使身为同性，他们也愿意给予这两个人祝福。

毕竟没人能想象他们之中的任何一方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样子。

赤苇显然也没反应过来，他还停留在几秒钟前的喧闹气氛中，一时无法理解木兔话中的含义。

但他永远不会违背木兔光太郎的心意。

“好。”

在其他人开口劝阻前，赤苇平静地答应了木兔的要求。

 

“那不是你们逼我说的嘛！”

木兔的声音十分委屈，他冲着木叶抱怨道：“你们说什么不要让我老缠着赤苇，尤其是赤苇高三要好好学习，要我上大学之后学会自立——这些不都是你们说的嘛！”

“木兔……”木叶忍不住扶额，他吐掉嘴巴里的泡沫漱了漱口，“我们只是让你别依赖赤苇，赤苇又不能给你当一辈子保姆，可没让你说那种话啊。”

“我就是那么理解的！先分手几年等变强了再和赤苇交往！”

“哈？你在扯什么，当这是动漫吗？”木叶翻了个白眼，“赤苇也有在这段时间里和别人谈恋爱的权利吧，你哪来的自信。”

“不会的！那可是赤苇！”

“我是说，你哪来的你可以变强的自信。”木叶放好牙杯，一手拿着手机走出卫生间，他的室友已经睡着了，在纠结一阵后，木叶不得不离开宿舍走到楼梯口，“今天比赛你不是还输了吗，哈哈，我一会儿要去找找视频，好好看看所谓前枭谷大王牌惨败的场面——这么看你去的大学也不怎么样嘛！连一群高中生都打不过。”

“诶？”木兔的语气十分疑惑，“我们没有输给枭谷啊。”

“哈？”

“我不是说我输给的是赤苇吗？”

“赤苇和枭谷在这场比赛的意义上有差吗？”

“当然有！”木兔拔高了声音，“我就是——败给他一个人了嘛！”

“……”

木叶怀疑这家伙的脑袋是不是在比赛的时候被球砸坏了。

 

高中生和大学生在实力上多少还是有些差距，更何况枭谷在春高上的夺冠阵容几乎全部大换血。现在站在场上的，是一支在春假中紧急磨合出来的队伍，虽然不会辜负豪强的名声，但若是和几个月前的枭谷对比还是差了些，自然也打不赢大学中的豪强队伍。

输是无法避免的事，这次比赛更多的目的，是希望没什么上场经验的一二年级新人能感受下赛场的气氛，提前适应接下来的IH。赤苇早在比赛前就反复强调过这一点，这将不会是一个表现的舞台，而只是一个学习的机会，因此，在第一轮就输掉比赛后，自己的后辈们并没有出现任何不稳定的情绪，赤苇欣慰地拍了拍穴掘的肩膀，在安慰他下次努力后，转身走向了离场的方向。

“木兔前辈。”

他才休息室门口追上对方的队伍，木兔一向喜欢走在最前面的位置，哪怕他现在只是一个“一年级新人”也是一样。赤苇一边说着抱歉，一边从队伍后面一路挤过去，再一次呼唤着木兔的名字。

“木兔前辈！”

木兔总算回过头，在看到是赤苇后，他停住脚步，得意洋洋地冲赤苇挥了挥手：“我手底下的将军！失败的那个！”

“……”

莫名其妙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秒，大家都知道木兔出身自枭谷学园，和追过来的枭谷二传在几个月前还是并肩作战的同伴。还没等人暗中猜测难道枭谷的二传手有类似“将军”这样的名号，赤苇的及时纠正已经给了他们答案。

“是手下败将，木兔前辈。”

“噢！手下败将找我有什么事吗？”

“请不要用我告诉您的词语贬低我。”

“什么贬低，我说的分明是事实，想打败我还要加把劲儿啊赤苇，啊哈哈哈哈哈！”

木兔的新队友们纷纷摇头叹气，主动和队伍提前离开进入休息室，留下木兔一个人在原地插着腰仰头大笑。

“他们表现得也没那么好笑吧。”赤苇冷静地反驳，“请不要随便否定后辈的努力。”

“嘛，这样说的话的确，虽然比我们在的时候差了一点，但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新的队伍和大学生打到这个地步。”木兔停止了魔性的笑声，一只手搭在赤苇肩膀上，“做得不错嘛，赤苇。”

“谢谢前辈夸奖。”赤苇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好像一个得到前辈赏识的后辈一般，“我来找木兔前辈是有另一件事情的。”

“什么？”木兔放下手，眼睛闪闪发光，在上了大学之后，他一下被踢回新人的地位，好久没体验过当前辈被哄着的感觉了，他控制不住内心的得意，“作为你输掉比赛的安慰，要拜托我做什么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前辈这么说，是可以答应的意思吗？”赤苇歪过头。

看到赤苇难得做出如此可爱的动作，木兔想也没想便答应道：“当然可以！”

“好。”

赤苇满足地勾起嘴角，他注视着木兔的双眸，在木兔再次开口之前，凑上前轻轻托起木兔的掌心，刚刚经历了一场比赛的两双手掌还都在微微发红，它们交错在一起，赤苇紧紧抓住了木兔的手，像是林鸮的爪子，虽小但丝毫不逊于同类的锋利强劲。

“果然还是不想分手，木兔前辈，我反悔了。”

他说道，手指逐渐缩紧，几乎将木兔的手指死死掐在了利爪之中。

“请再一次和我交往吧。”

 

“所以我就输给他了嘛！”

木兔可怜兮兮地诉着苦：“赤苇手劲儿好大！和牛岛掰手腕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过，我手上现在还有红印，一点都不留情，真是的，赤苇怎么可以这么凶啊……”

“……”

木叶一时半会儿有点儿没搞明白。

“所以？”他重复着木兔的话，“你输给他的意思是，你答应他了？”

“除了答应他还能怎么办嘛！”木兔大声嚷嚷着，“你不知道！赤苇那时候超凶！我感觉我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胁！要是不答应他一定会当场把我的手拧下来！”

“扯你的淡，赤苇才不是跟你一样下手没轻没重的暴力犯。”走廊里的夜风嗖嗖吹，木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还是你自己也反悔了吧。”

“唔，算是吧。”木兔迟疑地回答，“一看到赤苇认真的样子，就只想告诉他自己真实的想法了！而且赤苇一个人在排球部带后辈多少还是很辛苦，木叶我跟你说他黑眼圈好重！我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度过高三啊，要不是留级生不能参加部活和比赛我一定要陪他留一级！”

“哈？！”

“木兔前辈，请不要说这种蠢话。”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话筒中传出，木叶疑惑地皱起眉。

“赤苇！你洗好澡啦？那换我去洗！”木兔的声音显得十分兴奋。

“等等等等！”木叶震惊地举着手机，“你和赤苇在一起？”

“嗯？是啊，比赛的地方离赤苇家不远，他妈妈出差不在家，我就正好过来了啊。”木兔无辜地说道，“哦对你没看比赛，比赛的时候赤苇的腿别了一下，他说膝盖有点痛，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是我在的话多少也能照顾一下嘛！”

“什么？！”

“在他妈妈回家之前我都打算住在这里了，上学是麻烦一点，不过为了赤苇这点麻烦才不算什么！就当是为未来的同居做练习啦，毕竟我们可是……喂？木叶？喂！你有在听吗？喂？喂？？？”

木兔放下手机，迷茫地看向赤苇：“他挂了。”

“已经半夜了，木叶前辈也要休息的。”

赤苇指了指墙上的时钟，随后单膝跪上床，刻意压在木兔的大腿上，一手按住木兔的肩膀，底下头嗅了嗅木兔脖颈的味道。

“快去洗澡吧，木兔前辈。”他离开木兔的脖颈，湿软的头发有意无意地蹭过木兔的下巴，“我在这儿等你。”

“……”

木兔咽了咽口水。

在面对赤苇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木叶孤零零地抱着膝盖，坐在冷冰冰的台阶上，啪地打死了一只落在自己大腿上的蚊子。

苍天在上，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接这通该死的电话？

 

END

 

今天也在迫害木叶x

好久没迫害了有点想念（？）

 

想尝试主动一点的赤苇XD

其实可以看做连载篇的架空，如果木兔他们毕业后枭谷的后辈们没那么让人费心什么的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