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拼凑的夏天

*白情贺文
*穿插了很多回忆
*全文6k+

 

Part 1 收集碎片

可惜，他们只拥有一个夏天

 

（1）

“京治”母亲敲了敲门，“请进”儿子的声音远远地传来，赤苇的母亲推开房门，把水果放在门口的桌子上，抬头一看，儿子果然站在书桌边收拾东西

“还在苦恼要带什么去学校吗？太重要的东西就放家里吧，带去学校可能会弄丢的”看儿子久久站在那不动，她便开口说道，她知道儿子有不知如何安置的东西，性格安静的人往往会在心里藏更多的事

“那我出去做饭了，京治收拾完就该出来吃饭了，待会会做芥末拌油菜花”儿子沉默不语，她便退出了房间，给他留一个私人空间。毕竟自己高中毕业之后也有很多无法舍弃的情绪呢，就让那孩子慢慢消化吧

“好的，母亲”

 

（2）

赤苇京治正在收拾自己的房间，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边清除自己不需要的东西一边收拾要带去大学的东西。不会再需要用到的高中课本和几沓卷子被赤苇拿出来堆放在一边，往行李箱里放好衣物和一部分必要的生活用品之后，他终于拉开了书桌右手边第一层的柜子，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打开那个柜子了

相比其他几个被书或用品整齐摆满的柜子，这个柜子显得非常干净——各种意义上来说，但最主要的原因是里面根本没放多少东西

被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对长护膝，被叠得整整齐齐，下面压着一小沓草稿纸，几张混着两种字迹的试卷和一份被修改过的文章，柜子右下角并排放着两根扁扁的木棍。

赤苇有点想把它们都带到学校，这样它们就能像过去的一年一样，代替木兔陪伴赤苇。但是，母亲说太贵重的不必带走，那么，它们是贵重的吗？贵重的是自己的这份情感，还是这些足以代替木兔的东西？

 

（3）

那对长护膝是木兔在毕业典礼那天送给他的，木兔带着他从礼堂穿过半个学校去到排球馆的更衣室，打开自己的柜子，第一个就把那对护膝拿了出来，递给了赤苇

“木兔前辈，要帮您处理掉吗？”

“不是啦赤苇！我要把他送给你”木兔左手抓着赤苇的右手，右手把护膝塞进赤苇手里，“这是我唯一能留给赤苇的，和排球有关的东西，上面有王牌的力量和队长的祝福哦！赤苇是下一任的队长，所以一定要带着我的祝福闯进下一年的春高！”

“我一定会的”赤苇挣脱木兔的手，把护膝叠好放进书包

“哦哦！我差点忘记把这个给赤苇了”木兔见他打开书包，也拉开自己书包的拉链

“给！这个怎么说都是赤苇的聪明水晶呢！！”

木兔将几张试卷递给赤苇，赤苇认出上面有自己的字迹，再看标题，果然是之前和木兔一起修正的那几张数学大考的试卷，他已经高考完，早就不需要这些卷子了，果然又要拜托自己处理掉了吗

“前辈想说的是智慧结晶吧…所以要扔……”

“不！这是我留给赤苇的！才不是要扔掉的！！”赤苇的话才问了一半，就被木兔大声打断了

“这是赤苇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怎么可以扔掉！我记得上次赤苇做了好久，应该有两个小时的，而且小雪说要送礼物给赤苇的话最好的还是前辈的卷子，我也给她看过了，她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木兔说着说着又低下头去，“如果赤苇你很讨厌我的卷子，就把他扔掉吧”

又莫名其妙地进入了消极模式呢，木兔前辈。赤苇叹了口气，“我没有讨厌木兔前辈的卷子，我很喜欢，非常感谢前辈，帮大忙了”

“啊，赤苇是真心地说出这样的话的吗？感觉语气有点僵硬呢”

“没有，是前辈听错了”

 

赤苇还记得帮木兔补习的那个下午，木兔拿了几张大考的试卷给他，“我已经很努力地复习了赤苇和我说的那些题，还有方法，但是大考的时候我真的做不出来……”四张卷面无一例外都只拿到了满分三分之一左右的分数，于是赤苇花了一些时间自己做了一遍卷子，然后一题一题地把思路教给木兔。

他还记得当时他写完，木兔抢过试卷发出感叹的声音，“赤苇好厉害，把我试卷上空白的几乎都填满了，而且大题居然全会！好厉害啊赤苇，你一定能考一百分的吧！！”

“木兔前辈，理论上来说考满分不会是这么容易的，而且我只是按我理解的计算方式算出了答案，不能保证一定是对的”有些时候写满试卷也只能拿到八十几分，满分也不是随便就能拿到的，但赤苇没告诉木兔，否则他又要大吵一通，说什么赤苇都考不到满分那我怎么可能及格这样的丧气话然后回家，所以赤苇选择安慰木兔，至少提起他对学习的兴趣

“可是，如果没有木兔前辈的答案，我也不知道我算出来的会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比如说这几题”赤苇指着前面几个填空小题，“我本来算出来的答案和木兔前辈是一样的，但是看到您的答案是错的以后，我才知道我的思路不对，我的成功是建立在木兔前辈的尝试之上的”他没敢说‘失败’这两个字，怕又会打击到木兔

“哦哦哦哦哦哦！这个我知道！所以赤苇能全都写出来是因为站在巨兔的肩膀上对吧！”

“您对这句话的理解是对的，但还请不要这样随便改掉固定句子里面的名词啊……”

 

收拾完木兔柜子里的杂物，他们像往常一样最后离开排球馆，像往常一样走进便利店，像往常一样在回家路上吃棒冰，像往常一样在岔路口分别，赤苇像往常一样伸手接过木兔手里的那根小木棒——他们一起回家的路上没有垃圾桶，但赤苇单独走回家的那段路上有，所以总是他担任扔木棒的任务——外包装袋已经扔在便利店的垃圾桶里了

“赤苇”木兔站着，定定地望着他，“我很快就要去读大学了，而且毕业了，明天不能再见到赤苇了哦”

“没关系的木兔前辈，我们都在东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

木兔向前几步，紧紧地抱住赤苇，“那我好长好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赤苇了”他的下巴搁在赤苇的肩膀上，赤苇第一次听他这么小声说话，“我会很想念赤苇的，赤苇也一定要想念我啊”

“我会的”赤苇也放轻声音，“木兔前辈如果想我的话可以随时发消息给我”他抬手轻拍木兔的背

木兔松开赤苇，用双手大力地拍打赤苇的上臂，“我们赤苇以后也是队长了呀”

“是的，木兔前辈，我也会是一号了”

“加油啊赤苇”木兔又拍了拍他的上臂“一定要带大家打进春高！”

“我会的，木兔前辈”

“那我走了哦，放假会回来看赤苇的”木兔挥挥手，转身走向家的方向

“再见，木兔前辈”于是赤苇也挥挥手，目送木兔消失在远处的转角

就像往常一样呢，赤苇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就仿佛他们明天还会见面，一起训练，一起回家，一起吃棒冰。但已经不一样了，木兔要去读大学了，他们不会再一起放学了，也不会有人充满******地呼唤他的托球了。他指尖用力捏住那两根小木棍，它们紧紧地贴在一起，就像几分钟前相拥的他和木兔一样。

这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它们扔进垃圾桶，而是把它们带回了家，洗干净晾干之后放置在柜子里，这个过程花费了几天的时间，但等到赤苇把它们并排放在柜子里时，他又想起那天在路口相拥的自己和木兔，它们现在变成了两个手牵手站着的人

想起那个拥抱，他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大脑也快速唤起记忆，搭建场景。他被紧紧地抱住，木兔的呼吸声就在耳边，他浑身僵硬，心脏跳得飞快。太快了，他分神去想，不知心跳是否会被紧贴着的胸膛出卖给另一个人？

他们从来没有过这么长的拥抱，像是时间都停止，他们永远拥抱彼此。往常木兔的拥抱都与排球有关，每个队员都有，他们只是短短一触，因为木兔还有其他要拥抱的人。但现在不在排球场上，木兔要抱的只有他一个，这是独属于他的，全心全意的拥抱

“赤苇，我会很像你的，赤苇也要记得想念我哦！”别再说了，木兔前辈，您还没离开，我就已经开始想念您了。这些话没法说出口，他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我会的”

 

他看向床头放着的巨大猫头鹰球，试着像那天那样抱住它。但耳边没有呼吸声，肩上没感受到重量，掌心也触不到温度

他放下猫头鹰球，刚好有邮件发来，他看了一眼，是来自于木兔的

“赤苇今天有没有想我呀”

“有的”，他发去回信，我无时无刻都想念您，想念您的拥抱与体温

 

Part 2 被拼凑的夏天

他是否有想过和某人共享一个完整的夏天，而不是这样东拼西凑才得来一个缺斤少两的回忆？

 

（4）

“赤苇，你在想什么？”木兔走到他旁边坐下，将水瓶递给他。他接过仰头喝了几口，眨眨眼

“我忘记了，木兔前辈”

“哈？赤苇有秘密不告诉我了，好伤心”

“……没有秘密，是真的忘记了，都怪木兔前辈突然过来，吓了我一跳所以才忘了”

“啊——都怪我……”

“哦哦！我来找赤苇是要跟你说我周末去了东京体育馆附近……”

体育馆？想起来了，自己刚才在想要参赛的征文。高一时参加了排球部的迎新，没来得及去报名文学部，高二终于有机会加入，还认识了个篮球部的朋友

说起这位朋友，赤苇就不得不提起文学部高中的部活。文学部部活的开展时间更早一些，赤苇可以开完文学部的再去排球部，也只是比平时晚了十几分钟罢了。高中部的部活由一个更有教学经验的老教师负责，但是这位老师很是呆板，只会照着课件念上面的字，起初赤苇还会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听，十几分钟后实在受不了，偷偷地开了小差。坐在隔壁的是一位男同学，见到赤苇也低下头去，便悄悄往赤苇的位置侧了侧身，小声地和他交谈

“啊，你也觉得这老师讲课无聊吧？所以这就是个和朋友聊天的好时机啦！我上一年就是这样过去的”见到赤苇向他投来目光，这位同学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做自我介绍

“哦！抱歉，我是二年级三组的千鸟一郎，平时除了文学部还有参加篮球部”

篮球部？还真看不出，赤苇简单打量了隔壁的少年，黑色方框眼镜，校服穿戴整齐，“我是赤苇京治，二年级六组，还参加了排球部，请多指教”赤苇收回目光，也做了自我介绍

“请多指教，但是完全看不出赤苇君是排球部的呢！”

“啊，是因为没有大块的肌肉吗？”

“不不不！要是因为这样也太失礼了！我是说赤苇君的气质哦！赤苇君看起来就是文绉绉的，跟体育类的事物完全不沾边的样子”

“气质，要这样说的话，我也觉得千鸟君的气质更擅长文学创作”

“是吧！有好多人都这样说过，我觉得他们都太刻板印象啦！”千鸟把袖子往上拉，稍稍用力露出上臂的肌肉来，“结果我让他们跟我掰手腕，没人能掰过我，哈哈！”

那他现在是不是在挑衅我？赤苇心想，于是也把袖子撸起来，“那就来比一场吧，千鸟君”

“哦！赤苇君很有斗志呢！那就来吧！！”

老教师开的部活很快就在同学们的聊天中走到尾声，周围的同学都收拾东西走出教室，只剩下赤苇和千鸟还面对面地坐着，手掌抓在一起

 

“赤苇！！你又走神了！刚才根本没在听我说吧！这次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了吗？”木兔嘟起嘴，一脸不满地看着赤苇

“我在文学部认识了个朋友”赤苇思考后，简单地总结道：“木兔前辈，怎样才能变得像您一样强壮呢？”

谈到自己擅长的东西，木兔马上拉着赤苇大讲特讲，分享自己的增肌秘诀。赤苇有些后悔开启了这个话题，直到木兔似乎收到他的求救信号，过来打断了木兔，“就快该去上课了，你也别在这缠着赤苇了，二传手一般都不需要太强壮的肌肉啦！”

“哈？这可是赤苇自己来问我怎么才能变强壮的哦！赤苇你说是不是？”

“是，是，我们快去收拾东西吧木兔前辈”赤苇抓住机会，顺势把木兔推走

 

（5）

木兔果然又没带草稿纸，和赤苇预想的一样。自己讲解完试卷后，想让对面的人重新把大题做一遍，就见到对方愁眉苦脸地在翻找书包，尝试找出一张废纸充当草稿纸的场景

“木兔前辈如果实在找不到草稿纸的话，可以用我的”赤苇把草稿本翻过来，撕下三四张空白纸递给木兔

“呜呜，赤苇，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不过是草稿纸而已，请前辈不要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而且哪有人没了另一个人就没法活的，木兔前辈要相信人类是坚强的物种”

“哦哦，赤苇，这个第一题我又忘记是怎么做的了，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木兔前辈的弱点第八十三条，听讲完所有题之后会忘掉第一题的解法

一番折腾之后，木兔终于开始在空白的纸上面写题，赤苇松了一口气，一边看木兔写卷子一边光明正大地走神

于是木兔一抬头就看到赤苇在出神，便问他在想什么，“赤苇的眉毛都皱起来了，这样老了就会变得不好看的”

“就算我不皱眉头，老了也会不好看的，所有人老了都会不好看”赤苇说道，放松了因为思考而皱起的眉头

好吧，木兔总是难以反驳赤苇说的道理，但他还是很想帮助自己的后辈

“那赤苇在烦恼什么？说不定前辈能帮到你哦”

赤苇略微思考，木兔的思维非常奇妙，经常能想到其他人很难想到的点子，那他应该也能在题目上给自己一些建议吧。

“我在想文章的名字，周末要提交文学大赛的文章，我已经写好了，但还没想好题目”

“哦哦！给文章起名字！！我喜欢起名字！”木兔兴奋起来，把手上的笔扔在一边，显然也把要做卷子这件事扔在一边了吧，赤苇心想

“赤苇有想到的名字吗？或者是要给怎样的作文起名字呢？起怎样的名字呢？是要像烤肉亲子丼那样的名字还是要……”

“我有想到一个，但是感觉不好也不坏，而且这篇文章和吃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就请别再想烤肉饭了”

于是他从文件夹中拿出几张几乎都写满了的方格纸，递给木兔。几张三百字的绿色方格里密密麻麻地被工整的字填满

“啊，不行，看到汉字就开始头痛了呢”

“那我读给前辈听吧，请您听完再告诉我想到的题目”

赤苇花了几分钟把自己的故事叙述给木兔

 

“哦哦哦哦哦哦！很有趣的故事哦！！能把人带回过去的列车！我也很想坐呢！”

“木兔前辈，现实中没有车能做到的，这只是我编出来的，因为主题是‘回忆中的东京’，所以我就以想象的方式写了一篇回到十年前的东京的故事”

“哦！！我想到了！那题目可以是‘想象中的车’或者‘神奇的时空列车’！”

好吧，果然不该期望木兔前辈能想出多好的题目来，赤苇心想

“木兔前辈，我有一个想好的名字，‘穿越时光的列车’”

“啊……那我想的名字根本没被用上诶……”

“不，木兔前辈，我改变主意了，因为之前都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合适，所以我打算把它改成‘回到过去的时空列车’或者‘回到过去的列车’”

“哦哦哦哦哦哦！！我的想法被赤苇使用了一部分！”

“是的，非常感谢木兔前辈的建议，现在我就没有烦恼的事了”

“太棒了赤苇，祝你的文章拿到大奖！”

“这有点难办，木兔前辈，这个比赛有很多人参加，而且我写的作文也不是最棒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我才不管什么山外面有人人外面有山的，反正我觉得赤苇写的是最好的”

“那是因为木兔前辈您只读过我一个人的文章，如果您看了其他人的文章，就会发现他们写得都很棒”

“啊……那就，那就祝赤苇的文章拿到一等奖吧！”

“这也不比拿到大奖难吧，木兔前辈”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赤苇自然而然地将那几张木兔用过的草稿纸放进了自己的书包，好的，拿到了木兔前辈的字迹。他一直想收集木兔的字迹，但是不好意思直接问本人要作业本之类的东西，只好想到了借草稿纸这个方法。

草稿纸上还有木兔的几个签名，“一会我要是变成了大明星的话，我的签名就很值钱啦！第一个签名我送给赤苇，谁都没有，这是单独给赤苇的哦！作为帮我补习的报酬啦！”

虽然被补习的是木兔，赤苇却觉得他是收获最多的人，收获了好几张木兔用过的草稿纸和一个有木兔一半功劳的文章题目。

 

似乎受到了木兔的好运加成，赤苇的文章在比赛中获得了二等奖。这是他高中获得的第一个二等奖，但得知这个消息的木兔显然比他更兴奋

“赤苇！！！”木兔冲过来，抱住赤苇的大腿把他抱起来转了一圈，“我们赤苇的作文拿了全国二等奖！！太厉害了”

“木兔前辈，不用这么激动，我们学校文学部还有几个前辈拿了一等奖，我只是拿了二等奖而已”

“但是有全校广播通报！而且这可是全国啊！全国！一亿人里面赤苇拿了二等奖！”

“木兔前辈，没有这么多人参加比赛，最多几千人参赛而已”

“几千？！那也很多了好吗！二等奖证明赤苇的文章即使是放在全国也是很棒很棒的文章！！”

“好的，木兔前被爱，所以您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吗？”

“哦哦！我太开心忘记了，抱歉啊赤苇”

赤苇锤了锤被勒痛的大腿，“没关系的木兔前辈，这也证明了您的肌肉更发达了，能把我举起来这么久”

“哦哦哦哦哦哦！赤苇你也看到了吧？我的肌肉可比之前厉害了好多哦！”

“看到了，木兔前辈越来越强壮了”

 

这份文章的题目是由他们两个人共同完成的，那这份二等奖也应该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但他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木兔，因为只要木兔知道这个，绝对会更加的激动、

所以他只是把这份被老师修改过的初稿放在木兔的试卷和用过的草稿纸底下，作为和木兔相关的东西收藏起来

 

“京治！好了吗？该吃饭了！”母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赤苇才想起自己在回忆里沉浸了太久，站到双腿都僵硬，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

“久等了！”他重新调动思维，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把这个拼凑来的夏天留在记忆里。于是他关上柜子，将那些收集来的东西连同那些道不明说不清的情绪一起推入黑暗中，和他见不得光的心思一样不见天日

 

Part 3 被放弃的拼图

赤苇京治终于狠下心要扔掉那些年少时收集来的，聊以慰藉的，与木兔相关的东西

（6）

时隔多年，赤苇又打开了书桌边上的第一个柜子。一对护膝、几张草稿纸、一份文章初稿、两根木棒、几张试卷，这就是它的全部。他大学毕业后就搬出来住了，但也一如既往地保留了这一格柜子，里面的摆设十年如一日一般摆放整齐。如果不是要搬家，或许这个柜子会一直被封存吧。他已经很久没打开这个地方了，他把那对已经微微泛黄的护膝拨到一边，拿起那几张草稿纸

草稿纸已经完全变成了黄色，他小心翼翼地翻看那些草稿纸，熟悉的字迹用数学公式、演算的痕迹和无厘头的涂鸦构建时间的平面坐标，他回到自己用收集来的物品拼凑成的夏天

 

“赤苇！”声音和脚步声由远至近地传来，“你收拾好了吗！”

赤苇刚从自己的回忆里抽身，还没来得及收起眼角的笑意，人就已经冲到面前，他只好先把柜子关上

“赤苇这么开心，是在想什么吗！有什么不能给我看的东西放在这里吗？”还没等赤苇制止，木兔就已经把柜子拉开了

“啊……这些，全都是我的东西吧”

“是的……”赤苇已经有些冒冷汗了，当时他们还不是情侣关系，这样收集对方物品的行为应该会被当成变态吧

“没想到赤苇这么爱我，把我的东西都好好地收起来了”

好吧，显然对方没有往正常的方面想

“木兔前辈，我想把这些东西扔掉”

“虽然它们曾经是我的，但是现在它们是赤苇的了，所以赤苇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说来可能有些冒犯，这些都是我从木兔前辈那边收集来的，它们代替您陪伴了我很久，我舍不得它们”

“可是你现在拥有我，你不需要找东西来代替我了”

“对啊”，赤苇说，“你现在是我的，我不再需要它们了”

 

16岁的赤苇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与前辈相关的东西，17岁的赤苇下定决心将它们连同心意一起封存，27岁的赤苇不再需要被替代的陪伴

年少时的自己是否有想过和某人拥有一整个完整的夏天？或许有吧，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但没关系，从现在开始，他们拥有彼此往后的每一个夏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