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贪欢

“京治,在找什么?”

男人从熟睡中醒来,懊恼地望着窗外的雨天。听见动静,赤苇蹲在衣柜前的身影顿了顿,“再睡会儿吧,”他说,“离出发还有一个小时呢。”

双脚沾地还不超过二十四钟头,男人揉了揉眼睛,半裹着被子把赤苇搂进怀里“干脆辞职算了……”

长途飞行之后的身体疲惫得根本不听摆布,他一进门就又要争分夺秒地要把人往浴室里带。然而赤苇总是把家里的各处地方划分得十分清晰,洗澡的地方就只能洗澡,******的地方就只能******,如果男人一时兴起想要玩什么情趣,是绝对不会得逞的。

更何况赤苇讨厌湿漉漉的衣服粘在身体上的感觉,像是贴着一具尸体。男人头一回趁他不备将他拉进浴室时,赤苇还为此罕见地发了火。

这次同样没有成功,男人独自洗洗完澡,简单喝了两口热汤,回到房间之后,赤苇已经靠着枕头睡着了。

距离赶下一趟飞机还有不到十二个小时,如果赤苇愿意配合,他们还可以再做一次,这样就可以睡九到十个小时。

好在在床上的时候,赤苇对他几乎百依百顺,即便是从睡梦中被叫醒也不会生气,十足尽力地打开自己,接纳男人的冲撞。距离上一次******已经有足足一个月的时间,男人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直到赤苇精疲力竭地在他身下重又昏睡。

 

醒来时男人的脑子还是迷糊得像一团烂掉的面条,抱着赤苇的双臂也软绵绵的使不上力。赤苇笑了一声“你要是舍得放开你的公司不管,就尽管辞职吧。”

男人郁闷地咬他耳垂,被赤苇躲开了。

“我再去检查一下有没有漏带的东西。”

他******地叫了一声“再来陪我躺一会儿吧。”
赤苇没有搭理,径直走向客厅打开了他的行李箱。

司机不多时就到达了门外,男人拿着公文包和行李箱站在玄关,等待着赤苇例行地来给他临行前的吻。

然而他没有等来那个吻,赤苇只是将削好的水果递给他“路上吃。”

男人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有些愧疚地说“这个项目很重要,必须我亲自到场监督,没能好好陪你,对不起。”

赤苇笑了笑“我没有怪你,别太辛苦就好。”这不过是句场面话,但男人很满意他识趣的腔调。他主动凑过去亲了亲赤苇的侧脸“等这次回来,我就给自己放一个月的假,我们出国去玩吧。”

厚重的大门阖起后,房间里再次恢复寂静。赤苇打开窗户将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散干净,看着汽车离开后,重新回到卧室去翻找起来。

无辜的抽屉被他重重地拉开又重重地关起,发出巨大的响动。然而抽屉里并没有找到。他又将上一周穿过的所有衣裤的口袋全都翻找过来,最终赤苇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他把婚戒弄丢了。

被翻出口袋的衣裤散落在地板和床面上,无名指上被婚姻长久笼罩的勒痕变成一只嘲讽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他。赤苇揉揉脸,半晌举起手机。

“老师?”显然是被赤苇吵醒,电话过了很久才被接起。高中生的声音懒洋洋的,又朝气蓬勃,赤苇甚至能想象到此刻他脸上的笑容。

“木兔,”赤苇的手快要将手机捏碎“你把我的戒指藏到哪里去了?”

听筒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伴随着木兔的一呼一吸都像是蛊惑,他沉默了十几秒,在赤苇大脑里的那根弦即将崩断时说“老师,欢迎我去做客吗?”

 

他压抑地喘息,******被捣弄地又涨又疼,十七岁的高中生身体住着用不沉没的太阳,时时刻刻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和让人迷失方向的滔天的爱。赤苇回过头和他接吻,将******通过口腔,伴随着爆裂的心跳送进木兔的耳朵。

木兔在接吻时也不闭眼,一错不错地看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在他身上四处游走。

“帮我……”赤苇被他撞得话说不完整,课桌负载着两个男人的体重,孱弱的金属零件不堪重负地发出声响。

“要什么?赤苇老师。”粗长的******重重顶上他的敏感点,木兔的撞击变得毫无节奏,吊着他的临界点也吊着他的命。平常的称呼在此刻被他拖着长音喊出来,赤苇的身体下意识地一缩,于是木兔掐在他臀上的手指瞬间收力。

“你……帮我把衣服脱了。”赤苇快要站不住了,后入的姿势进得深,和丈夫在一起时他并不喜欢这个姿势,失控的感觉令他厌恶,令他恐惧。然而跟木兔在一起时他却很喜欢被后入,除了看不见脸外,这******像是嘉奖,赤苇的双腿一阵发软,滑落着即将跪倒在地。

木兔像拎起布娃娃一般抬起他的身体,又将他翻了个身让他躺在狭窄的课桌上,重新锲进他的******。赤苇便又叫出声,圆润的指甲在木兔的肩膀上刻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迹,“木兔……”他受不住地叫。

木兔终于觉得自己莽撞了,停下动作叫他缓缓,安抚地亲吻他的眉心,“老师,为什么要脱?”

临******前,******被逼退,赤苇忍得小腹发疼,他下意识地摆腰去迎合木兔仍插在自己身体里的******,却怎么也找不准那个点。

“淋了雨……衣服湿了,好难受。”白衬衣沾了水便成傀儡,白炽灯一照,赤苇的身体一览无遗。既然敢这副样子来见木兔,明明就是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木兔笑着摇摇头,慢慢地跟着他的动作复又******起来,他像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埋下头去咬赤苇挺立的******,舌尖隔着濡湿的衣料飞快地打转。

赤苇脱力地向后仰起脖子,然而短小的课桌在他躺上来时候便兜不住他的脑袋,教室这一边墙面上工整的印着师德校规,可赤苇的世界早就颠倒了,于是那些字便也颠倒着映入眼帘。

他被木兔操干着******,白浊的******喷溅着落在木兔的校服和他自己的衬衫上,眼镜不知所踪,墙上的文字终于变得模糊一片。木兔将他捞起身,小心翼翼地舔吻他的眼角。于是他能看清木兔金色的眼睛,放纵地沉溺。

 

“木兔同学,好好写作业。”赤苇的指节敲上木兔的课桌时,木兔正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他逃了两节课去操场打球,原本自习课也打算逃,但听说看课的老师被临时调换成了赤苇,他就又回来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记不清了,但他记得是个美梦,有蓝色的大海,逼真地能闻到海风的味道,他低着头踩在沙滩上,看自己和赤苇一前一后,偶有交叠的脚印。

熟悉的声音钻进他的脑海里,钻进梦里,拉扯着让他回到灯火通明的教室。赤苇无名指上的戒指背着光,却还是刺得木兔怒火中烧。

见他木着脸翻开作业簿,赤苇没有再说什么,回到讲台上坐下。几分钟后,手机一阵震动,【老师,我想去洗手间。】

来信人不言而喻,赤苇抬头看向教室最后一排的位置,木兔无害地冲他一笑,起身走出教室。

刚进厕所的门,赤苇就被拉扯着跌进隔间。木兔急切地撕咬他的嘴唇,原本因天气干燥裂口的嘴唇瞬间渗出血,赤苇的喉咙里呜呜作响着******,直到狠狠咬了他的舌头才得以脱身。

“发什么疯?”他冷冰冰地问,嘴角还泛着令人心神不宁的水光。若不是刚刚在狂乱中辨出回应的意味,木兔还真要以为自己把人弄生气了。

“老师装得累不累?”木兔抱住他,鼻尖在他颈后蹭来蹭去。

“本来自习课都不想回来了,但听他们说今天你来看课,我就又来了。”木兔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委屈,“我想一直能看着老师。”

“逃课还有理了?”赤苇终于放下架子,安抚地拍拍他的胳膊“先回去上课,明天周末,老师给你补课。”

两个男生突然走进卫生间,嘻嘻哈哈地打闹着,木兔听出这是自己班上的同学,赤苇显然也听出了自己学生的声音,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木兔看着他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觉得好笑,便低下头再一次封住他的嘴。

赤苇吓得汗毛倒竖,又怕被外面的人听见,因此不能大幅度地挣扎。木兔如愿以偿地吮吸他的舌尖,轻微的水声被那两人的交谈声掩盖,赤苇揪着他的衣领,慢慢回应。

“你掉坑里了啊?”回到教室之后,木兔的同桌吐槽道。
木兔嘿嘿一笑“去吃了点好东西。”

同桌一听,不依不饶地翻他口袋。

两人的脑袋上分别挨了一记敲打,“不要在教室里打闹。”

同桌立刻低下头,乖顺地说“是,老师。”

木兔则笑嘻嘻地仰头看着赤苇。
同桌自然不知道他所说的“好东西”就来自面前这个人,一头雾水又敬佩地看着他。

 

周六一早,木兔便来到赤苇家里。“吃早饭了吗?”赤苇问道,递给他一杯牛奶,木兔摇摇头,赤苇便去料理台给他做寿司。

带来的作业簿只翻开一页,赤苇甚至还没讲完一道题就被木兔掀倒在沙发。松垮的睡衣几经拉扯就兜不住赤苇的肩膀,也兜不住木兔撒下的火星。

宽敞的皮质沙发甘愿化作他们偷情的温床,孕育不伦,孕育糜烂,孕育肆意扩散的背德的病毒吞噬他们水******融的肉体和灵魂。

躺着不够就站着,在属于赤苇和陌生男人的家里,木兔登堂入室,变成了阴翳中的主人。

浴室的镜子倒映着赤苇即将******时茫然的神情,他像是羞于看见自己困于情欲时的模样,伸手捂住了镜面。
他被木兔撞击着耸动,冰冷的戒指便有节奏地敲击在玻璃上,哒哒作响。

电动牙刷整齐地并列摆放着一旁,木兔在他的肩膀上吮吸出一个浅浅的印子,赤苇的胳膊一歪,不慎将两支牙刷都挥落在地。

不被世俗接纳的爱情本就是一场战役,赤苇早就准备好迎接灰飞烟灭的下场。从自己第一天来到木兔班上任教起,从不再躲闪,直面迎接他炙热的目光起,从他偷听完自己和丈夫的通话,将自己逼至角落,质问他不幸福为什么不离开那个男人起,从空荡荡的校园里的第一个潮湿的吻起,赤苇清晰地看见自己一步步踏进泥沼。

他本就已身处绝境,只不过看毁灭的方式是否喜欢而已。

刷坏的牙刷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受害者,赤苇并不在意,也懒得将他们丢进垃圾桶。

“老师,射在里面,可以吗?”

木兔问,他捉住赤苇按在镜子上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塞进嘴里舔弄。

奇异的******中,木兔的声音像是隔了一个巨大的泡泡,直到最后一个音节处才破裂。赤苇觉得自己好像死过一次,下意识地抓住他。

“好。”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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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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