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实向虚构
※ 时空穿越
※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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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你要喝水吗?”
王子异拿起身边未开封的那瓶矿泉水问蔡徐坤,你喝点水吧?
蔡徐坤摆摆手再对他礼貌地摇了摇头,他说谢谢我不渴。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面部肌肉没有被牵动丝毫,唇角也没有抿起笑纹。
是奇怪的蔡徐坤,却也算在王子异意料之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蔡徐坤变得对王子异很客气,他甚至还越来越生疏礼貌,就好像他们从未有过知心相抵的至交,也未循过半分按捺难耐的私情。王子异好像感觉不出蔡徐坤有“认识他”,甚至在此刻蔡徐坤的面前,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一切言行举止,在蔡徐坤眼里都仿佛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王子异攥着矿泉水瓶盖的手紧了又紧,他和蔡徐坤尴尬地笑笑。
下次还是别主动搭腔了,王子异没再多说话,心里却默默地想,可能这样真的不好。
而所谓的不好是什么?怕诸多围观者加以恶意猜测的发散,还是怕两人当真可能心生芥蒂的愈久弥艰?
王子异眨了眨眼,他觉着心中不太舒坦,他不想再往后思考了。
王子异不愿去解答这道难题,他也不需要答案。
蔡徐坤对他这样,应该是有蛮久的一段时间了。
起初王子异没怎么当回事,他以为蔡徐坤只是在工作方面压力太大,大概仅仅是情绪不好:
王子异就给他讲笑话,在没人的时候扮成熊本熊给他跳一些稀奇古怪的舞,不爱吃辣也陪他一块儿选红汤锅,在国外专门点儿童收费频道同他看猫和老鼠;如果实在见不到面,王子异天天都给他打电话。
只要能做,王子异就把他想到的都去做了。
但很奇怪,这些努力全部收效甚微,蔡徐坤还是如之前一般的冷淡少言,他看起来依旧不怎么开心。
而准确点来说,蔡徐坤也不能称作是完全不开心。是只有当他站在王子异面前的时候,他才会“不开心”,他好像才会变得根本没有表情。
蔡徐坤的脸庞会瞬间变得木木的。
他的眼神也很茫然,圆圆的唇珠再也不会弯弯地拱起,蔡徐坤望着王子异,眉毛都总是在微微地蹙着。
每当蔡徐坤站在王子异面前,就好像一只霎时被抽掉情绪空气的气球,瘪瘪地躺在那里:不会对王子异有任何一丝微笑,亦一点悲戚 ——
蔡徐坤不仅不再对他笑了,甚至当他有了不开心的事情,他也不会告诉王子异。
如果人的五感是个方程式,王子异仿佛导入其中未解的那个x,但凡出现就变作掣动蔡徐坤愉悦神经的遥控器,能让他所有的情绪在一秒钟之内就收尽阖停。
王子异也曾努力地回想过他们之间发生过的每一件事情,他很纠结也很迷惑,可能是他错在哪儿?
在他们分开以后,王子异想了很久很久,却还是找不到原因;他觉得自己太笨,也实在是太木了。
问是不可能去问蔡徐坤的,王子异拧着股暗暗的劲儿在私底下一天天地难受,日复一日地失眠,他已经很久都没能拥有美梦;王子异也试过偷偷地向蔡徐坤抛出橄榄枝,想要旁敲侧击地去打探些什么,结果亦仍如飞石掷井,空余噗通一声后落底,连丝毫水花都漾不起。
“我吗?”
“我 … 我没有啊。”
依然同预想中如出一辙的茫然,蔡徐坤望着王子异,他的表情很平淡,蔡徐坤很勉强地笑,你得相信我。
王子异是个知趣的人,打那之后就没把这事儿在蔡徐坤跟前再提过一句。但在往后的生活中,王子异却屡屡选择刻意地避开蔡徐坤,不同他见面,不和他有任何互动,也不回答采访中有关于他的任何问题。
王子异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但他觉得这应该是蔡徐坤想要的 ——
爱还是爱的,爱他依然在,只是不想连朋友都没得做。
就算他不舍,就算他挽回,又有什么用呢。
“蔡徐坤先生?”
二人间死寂般的沉默被打破,有工作人员敲响休息室的门,从门缝探了半个脑袋,讲道该到你的演出啦。
哦哦好的,蔡徐坤连忙站起身,他朝着那人点点头说,那我等等就上场。
拢头发,活动脖颈,抖抖外套,一套动作蔡徐坤做得行云流水,眼眸中迸出的微光恰到好处。
即便这不是舞台,只是间小小的休息室,他依然是气势征服的宠儿,是舞台万众瞩目的王者,他的光芒如同烈日一般炙烧着。
而在做完这一切之后,蔡徐坤却又转身回来,虽然刚刚才努力展现的笑容又在瞬间被收起,但他好像还想再和王子异说些什么;如同一个被锁定的动画帧,蔡徐坤不再拥有鲜活的色彩,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味道,他总会在专属于王子异的空气里保持静止了。
“那 … 多保重 …”
“再见 …”
有助理进来把蔡徐坤带走,休息室的木门飞快地被拉开又合上,他还是没能完整地叫出完王子异的名字。
王子异叹了口气摇摇头,他已经慢慢地习惯了。可当隐隐约约把目光垂下的那一刻,他方才发觉手中的矿泉水瓶都已经被自己捏到变形。男人只好把瓶盖拧开,再狠狠地灌下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直达心脏,身上的血脉都在瞬间内冻结如寒冰,就连头顶空调持续发出乎乎的风声,王子异好像都不太能感觉到。
他是怎么就跟蔡徐坤凑到一场演出的?
王子异苦笑,今天就不应该同意来到这里的。
还和蔡徐坤共用了一间休息室,王子异边喝水边想,他也不应该同意主办方调换表演顺序。
同蔡徐坤认识一年多了,王子异还从来没有跟他的恋人有这般不熟过:
还曾幻想这能是一个良好的契机,是一个可以缓和他们关系的回转点,起码他们还能碰到面;他们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彼此,王子异甚至记不太清楚自己上一次与蔡徐坤见面是在什么时候,是有半个月还是一个月了,就连互相一直置顶着的微信聊天框,都没有再多提示出有新消息的红点。
王子异其实是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再跟蔡徐坤说些什么:
但很显然,蔡徐坤的态度即让他心灰意冷地再一次望而却步。
他不知道他们的下一次相逢是在多久以后 ——
王子异也不知道,他和蔡徐坤之间,还可不可能再有“下一次”了。
02
为暂且拂罢内心的这抹意难平,回到酒店之后,王子异也算喝了点小酒。
经纪人不允许他喝太多,所以王子异只是草草灌下半瓶,嘴里的葡萄味儿都还没回味够,助理就把他的红酒瓶连带高脚杯一齐收走了。
王子异平躺在大床上,胸腔中跃动的那物难受地一挣一挣的。
他当然清楚这原因是由着什么:但他不愿意说出来,也是不能和外人分享的。
借着微醺,王子异在房间的枕头上趴了一会儿,枕面是白色很高级的丝绸布,有一小块丝面被他眼角渗出泪湮湿了。
居然能难过成这样,王子异觉得自己很没用,惦记一件连结局都改变不了的事情做什么?
他想他可能也只是过于念旧,但这旧情未免也让他放不下的时间也太长了;长到与蔡徐坤分开的这一百六十天,这五个月,自己都没有办法真正地去做到释怀。
他只是在怀念一朵小玫瑰,男人的鼻尖抵在枕头里深深地呼吸着,他只是还舍不得那朵玫瑰留存的芬芳罢了;但能获得玫瑰的曾经倾慕已经是时间的恩赐,王子异侧过身去,再用眼看那明黄的壁灯,他也没有妄想过能把蔡徐坤永远都留在身旁 …
毕竟自己总是放不开,太过于正派,王子异自嘲道,也太无趣了。
在曾经两人感情十分要好的那会儿,蔡徐坤好像经常会有那种让王子异想要阻止他的,奇奇怪怪的习惯。
“牛奶永远是冰的最好喝。”
“调料碗里多拌点辣椒,就着火锅我全都能吃掉!”
是蔡徐坤经常去做的,也是蔡徐坤经常挂在嘴边说的。
王子异宠他,团里公认对蔡徐坤好得不行的那种宠他。
但即便如此,在面对这两种情况的时,别的成员或许都会附和着蔡徐坤嘻嘻哈哈地笑,可王子异就要说你喝热的吧,还说你胃病没好不许现在就吃辣椒。
偶有团体演出提供了乐器,蔡徐坤也想跟电影里贝斯手一样,在表演过程中咔嚓把吉他摔断,再将匹克扔出去抛下台,使舞台看起来帅一点酷一点:但王子异也会傻乎乎地按住他,再和他说那很贵的不能摔,彩排的时候蔡徐坤刚一扬手就帮他把那匹克小拨片捡回来,然后还叮嘱你下次拿好吧别又丢啦!
王子异的处世之道,就仿佛应着这大千世界的规则和诸多的条条框框而生;但蔡徐坤是自由的,他不乐意遵循所谓固定人生的轨迹线,他总想要执着本我在天空上肆意飞翔,哪怕顶烈迎风会把翅膀挣得又厉又痛。
两个人的性格就仿佛两抹抵线而邻的极端,即便能拥有共通的交叉点,却也很难消磨彼此习以为常的本性 …
是不是也因为这个,所以蔡徐坤不再喜欢他了呢?
王子异的眼睛酸酸涩涩的,他觉得是;没有原因会比这个更实际更贴切,这肯定是。
如果温和是鼓励,如果微笑是花朵,王子异很想蔡徐坤能够再抱一抱他,再温柔地对他说一句没事了;他并非见不得他的恋人对其他人笑靥如花,却很介怀蔡徐坤唯独只对自己冷漠。
很羡慕,很嫉妒,很 ——
这种找不到缘由的长期冷战让他感到很疲倦,他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吞了半片安眠药后,王子异翻来覆去地还是睡不着,便拿了鸭舌帽和风衣外套,偷偷地下楼去散散心。
酒店的大堂是外敞式样的,午夜的凉风顺着玄关吹进来,摇得厅内中央那只立式的珐琅雕花瓶里,满枝铃兰连缀地响;男人把面上覆着的黑色口罩又贴紧了些,再并着门走出去,夜的漆色染得他一个人的身影孤零零的。
时辰很晚,街道上的人很少,就连马路上的车辆都罕有。
王子异慢慢地走着,可以听见他的脚步踏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很有韵律也很寂寞:哒,哒,哒 …
没有戴耳机,此刻王子异的世界里也没有别的声音,只有孤单的脚步声在脑海里回荡。
他不想回去,房间里的电视节目不会让他感到丝毫一点有趣;他也不想玩手机,他真的不想看见蔡徐坤在朋友圈刚刚给别人点过赞,却没有回复他的任何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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