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日俱曾】卓玛刀

 

 

1

 

祭祀的前一天,是个久违的好天。

我答应阿晞,如果这天放晴,我就教他骑马。

明天也是阿晞的成年。

 

2

 

从老爹的帐子里出来,我看到阿晞已经在白额黑骏马的身边打转。

想靠近又不太敢的样子,注意到我出来,就拼命朝我跑。

边跑边把厚重的外袍甩掉,小脸在日头下热得沁出汗来,贴身裹着一件我穿旧的白色对襟衫。

那白衫着实有些小了,被汗浸湿一点,显出他薄薄的身板,胸口的衣襟和扎紧的腰带下,却又有着对男孩子来说过于丰腴的柔软。

我的心不自在地跳。

“哥哥!”

他扑到我怀里,兴冲冲地拿那双大眼睛瞧我,搂着我的腰摇晃我,“咱们现在就走吗?”

他明亮的大眼睛,抬头看我时,倒映出天上无拘无束的云。

我没由来地想起我第一次作为一个男子汉,驯服我的黑骏马的那天。

我把他推开。可他又小动物似地贴上来,拿脸蹭我的胸口。

 

3

 

我让阿晞骑黑骏马,我骑着棕色的母马在后面跟着他。

他就没闲下来过,一直兴奋地叫。

马蹄蹬在地上,颠一下,他也跟着颠一下,发出一串被颠碎的笑声,又随着马奔,新奇地哦、啊乱叫,像个被阿爹抗在肩上骑大马的小孩。

他的嗓子还没长成大人,声音如山溪打在石头上,又散在风里,吹到我脸上,让我莫名地焦躁。

“阿晞,别乱叫!”我粗着嗓子凶他,“你吓着马了!”

我当然是骗他的。黑骏马喜欢他,我看第一眼就知道。

但我偷着一夹马肚,从背后缩短和他的距离,用短鞭碰在黑骏马的******上,敲点两下立刻收回来。

黑骏马得了我的令,咴咴叫了两声,甩了甩头,扬起前蹄猛地回转方向。

阿晞头一次骑马,哪能应对这架势,登时被甩在草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在不远处。

我从棕色母马背上跳下来,跑去找他时,他正仰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地看天上的云,眼睛像一面湖。

他望向我,脸上还沾着点折断的青草和湿湿的泥巴。

 

4

 

我低着头看阿晞,他望着我傻笑。

他那天真无知的模样,真让我生气。我俯下身,手撑在他的脸两侧。

阿晞却以为我要和他打架,嬉笑着抓我的手腕,被我按住了手臂,冷着一张脸,伸手重重捏他的脸。

他被捏疼了,咧着嘴要哭,没被我制住的一只手乱挥,我躲闪不及,脸上挨了他结结实实的一拳。

我立刻就上来火了,掐着他的下巴,把他死死按在地上。

“阿晞,”我整个身子压在他身上,“你还敢打我了?”

我只有真发火的时候,才会这样凶他。

阿晞虽然喊我哥哥,但不是我家的宝贝弟弟。

他是老爹在山那边捡的小奴隶。

 

5

 

“带他去好好玩玩吧。”

下午要离开帐子的时候,老爹叫住我。

我回头,看见这老头子搓着他盘出亮光的鼻烟壶,拿袖口抹了一把鼻孔上的黄粉,眼睛没看我,盯着氆氇毛毯上的一块花纹。

“明天就要送他上山了。”

我低下头,也去找毛毡上某块值得注视的图案,却没能找到。

阿晞要成年了。按照部族捡他回来时的约定,这天他要被送去山道尽头盖着雪的地方,给山神做祭品。

“不该做的事,”我一只脚跨出门去,听到老爹在后面低声叮嘱我,“别做。”

这个世界,山上有山上的神,山下有山下的佛。

但不论是雪山的圣光,还是大昭寺的太阳,好像从没把怜悯落在我们身上过。

 

6

 

我想到明天的事,胸口比被马碾了一脚还痛。手上不由得就松了劲。

阿晞居然真就趁着这空当,扑腾着挣脱了我,两条腿蹬踹着,踢到我裆上。

我痛得抽气,被他扑到身上,气喘吁吁地骑着我的胯,小手扯我的衣襟,想打我却不知道怎么下手。

我一翻身又把他压在地上,我俩身上都滚上了青草汁。

黑骏马和棕色母马早就停了,在齐腰茅草的另一旁,凑在一起打着响鼻,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尾巴,时不时好奇地转着黑溜溜的眼睛看我们。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羞耻,脸腾地红了,心急急地跳起来,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但我还是俯下身,盯着阿晞那双大眼睛,小马驹一样黑溜溜,里面澄澈的天和自在的云,被我的身影遮住。

他被我按着肩膀,还像活鱼一样扭动,上身用劲,牙齿咔嚓咔嚓地对碰,恨恨地想咬我一口。

阿晞好像一匹小马。

眼看着也十八岁了,可脑子还像个五六岁的小孩。他哪里懂什么人情世故,开心就笑,饿了痛了就哭,一切感情都要不分场合地表达出来。

说他天真,毋宁说他愚蠢。

可我却不忍心地用手掩住了那双小马驹似的眼睛,在他着急的哼叫挣动中,颤抖着,悄悄地,用嘴唇去贴他的嘴唇。

他还在闹,一下没收住,咬在我嘴上。

我痛出泪来,泪滴在他脸上。

茅草不摇了,马也不甩尾巴了。天地都看到我做了什么,只有阿晞不知道。

我捂着他的眼睛,无声地哭。

他感觉到我的情绪,用手摸着我的手背,支支吾吾地问,哥哥,是不是下雨了。

 

7

 

回去路上,我牵着两匹马走在前头,阿晞在后面默默地跟着,乖乖的,像第三匹小马。

走了两步,他快跑两步,重重抱住我的腰。

“哥哥,明天……”他声音闷闷的,脑袋顶在我背上,热烘烘的,“明天上山……你会一起吧?”

我没说话,去掰他的手,他却搂得更紧。

我低下头,叹了口气,去抚摸他手背上指骨的纹路。那双手比同龄的男孩子都细,没有冻疮也没有老茧,只因为他是雪山神寄放在我家的刍狗。

我刚认命地红了脸,想说些软话哄他,他却自己松开了手。

我回过头,蹲下身搂住他的腿把他举起来,抱他坐到了马背上。

 

8

 

晴日的晚上,星星也挂了满天。

躺在自己的帐子里,我睁着眼睛睡不着觉。

阿晞躺在我身旁,呼吸很轻。

他从小养在我帐子里,服侍这个家里的大少爷我。

但也只是个名义上的奴隶,给我穿个长袍都穿不明白,大部分时候还要我照顾他。

下午老爹再次提醒我,雪山神的祭品,不管山神是拿来吃,还是娶了做新娘,都必须是处子。

到了这几代,村里已经消极应付献祭的习俗很久了,好不容易捡个外族的小崽子回来,也顾不上在乎什么公母,就急着养大了送去给山神充数。

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咀嚼着“处子”这个词,觉得浑身难受。柔情和悲伤填在我胸口里,我好像被哽住了,像牛羊吃了一口太硬的干草。

躺在我身边的,仿佛不是在我被窝里睡了十来年的小崽子阿晞,带着倔劲的小马驹阿晞。

而是一个身体柔软温热,可以乖顺地任人揉化了,躺在某个人身下,给人怀孩子的干净新娘子。

男人不能怀孩子,但要是山神的话……说不定可以。

我忽然哭起来,裤裆里有东西硬烫地立起来,撑得难受,让我的泪流得更凶。

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我希望那个让他变成新娘的人是我。

却又不能是我。

 

9

 

被我摇醒的时候,阿晞眼神还有点朦胧。

我在心里暗暗骂他不争气,明天要被送走的人又不是我,他在这睡得倒是没心没肺。

但我已经顾不得骂他,只是撑在他身上,重重地呼吸着看他,别扭地支起身子,不让他发现我裤裆里还硬得像铁棒。

我们这儿的男孩子成年,就可以去开荤。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人都碰过女人,我却还没有。

阿晞也没有,他是山神的处子。明天成年,但也再没有机会。

所以我给他的成年礼物,是带他去骑马。

我看他,他也看我。我用手揉他温顺低垂的眼角,他提起嘴角笑了笑,像还是很困似的,懒懒地用脸颊蹭我的手心。

我的胸腔里在敲鼓。我明知道碰了山神的祭品,会有无法想象的后果,却还是看他看得出了神。

我俯下身去,用脸颊蹭他微微发凉的耳廓,像两只玩闹的小羊。胯下的硬起再也掩盖不住,顶在他肚子上。

“阿晞,”我哑着声音,咬着他的耳垂,“哥哥想带你骑马。”

他很乖地点了点头,好像完全不觉得夜半骑马有什么不对,起身要穿衣服,却被我按回毛毯上。

当我的手解开他贴身衬衫领口的扣时,他忽地一抖,像是突然明白我要脱他衣服。

我以为他是被我的手冰到了,揉着他的头发嘘声安抚他,他却猛地挣扎起来,手指在我手背上挠出几道血印。

他死死拉着自己的衣襟,我本来就羞于自己******的行径,如今又被他反抗,好像做贼被抓了现行,脸上挨了一巴掌般,******辣地烧。

我恼羞成怒,用暴怒掩盖自己的羞耻,用了十成的力拉扯他,喘着粗气,野兽一样粗鲁地撕扯他身上的衣服。

他被我按痛了,细腻的软肉上留下我的指痕,啊啊地叫起来,被我咬住了嘴唇,毫无章法地又亲又啃,这种******般的胁迫,让我裆里的东西更加兴奋地胀起来。

“别叫!”我压低声音吼他,扯下他的裤子,在他没什么肉的小******上用力地打,“你这个小奴隶!”

但他还是不肯放手,咬着刚被我亲红的嘴唇,压着自己上衣的衣襟,用手推我的腹部。那里因为常年骑马放牧,肌肉硬极了,他推不动。

我笑了,火气却不减。我笑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雏儿,真要怕挨肏,他捂上衣又有什么用?

“你给我松手!”我轻而易举地扯开了他的手,伸手去拽他的衣服,“你躲什么躲?你身上还有哪儿不是我的?对你太好,忘了你是我的小奴隶了?”

不知道是被我掐得疼了,还是怕得,他浑身在抖。

我终于把他的上衣扯开,急色地想去摸他的身体,却被一个沉重的东西砸到大腿,当啷一声掉到地上。

我低头一看,一把短刀。从他贴身的衬衫里掉出来,还在地上打滚。

刀柄的花纹里镶着一颗红宝石,像牦牛血一样猩红。

那是我小时候的护身短刀。

 

10

 

我的欲望一下子就冷了。

好像有什么提醒我,现在是怎样冰冷的现实。

“你……”我似乎一下子知道了,但却又不敢知道。“干嘛带刀?”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倔强地低着头不肯认错,胸脯一起一伏的。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小马般细密的睫毛上湿了一块。

“雪山顶上有神……你不能……不能带刀……”我还在支吾着,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没法相信他只是无知,想偷我的东西而已。

“哥哥,以前家里要杀牛羊,”他颤抖着呼气,努力平静地说话,“你都提前好几天就不去看那头牲口……你说你会难受。”

我猛地转过头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肩膀发抖。

“明天上山,你不和我一起去。”他用的是笃定的语气。他已经识破了我们哄他,说明天他成年,一家去雪山上祭拜的谎话。“你们要把我丢在山上。我都听见了,他们说要我做山神的……”

我扑过去捂他的嘴,徒劳地阻止他亲口说出这件事,好像如果连他也知道了这个人尽皆知的秘密,我就再也没法骗自己了。

但他躲开了,弯腰去捡那把刀。我又转头去拉他的手,却握着他攥紧刀柄的手,舍不得用力。

“没有哥哥的地方,我不去……”

他的声音低下去,贴着刀柄冰冷的图案,回握我的手。

我不敢再问他带刀做什么。他那么瘦,打不过送他上山的壮丁,哪怕有我的刀也不行。他甚至弱到,没有机会,用刀碰到那些特意挑出来押送祭品的壮汉的身体。

阿晞,我的阿晞。我心智不全、身体孱弱的小傻子。

他唯一能用短刀碰到的,是他自己。

 

11

 

我心中忽然有种死一样的平静,好像漫长一生突然只剩下今夜。

可当我抱着他躺下时,我的后腰硌到他丢在床上的短刀柄,我又没出息地害怕,鼻子发酸。

我翻身把他放到床上,他脸边就是那柄镶着红宝石的刀,宝石是血一样的颜色,刺得我眼睛痛,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种颜色出现在他白净的身体上。

他却好像突然知晓一切般聪慧,搂着我的脖子,扬起下巴用嘴唇贴我的眼睛,让我笨拙地闭上眼。

我拉着他的手,去解我自己的裤带。被他温热的手臂和嘴唇触碰着身体,我那里又很快硬起来,刚撤下一点裤腰,就粗壮地跳出来,好大一根。他看了一眼,就笑了。笑得我脸上发烫,急吼吼地凶他:“你笑什么!”

他可真是个无知的雏儿,手掌裹住那根畜生般的***,好奇地上下搓弄,手指刮过前端时,我差点夹紧腰臀射出来。

“哥哥,”他看我******抖了一抖,咯咯笑出声来,用手弹那硬胀得滴出水的马眼,“好大!骡子一样……”

他还没说完,就愣住了。

我已经开始******一跳一跳地喷出******,甩了他满脸。

射完我喘着粗气,胡乱抹他的脸。擦干净了,但还有我的味道。野兽一样的腥味,让我刚发泄完的***又挺了起来。

“阿晞,”我贴着他躺下,抱他起来坐在我胯上,“记不记得刚才哥哥说要带你骑马?”

 

12

 

阿晞骑在我粗硬的***上。

月光把他白净的身体照得真好看。

我发疯地往上顶他,擅长御马的腰有力地耸动,能颠多快颠多快。我颠一下,他就跟着颠一下,新奇又难耐地啊、啊乱叫。

扬起来的小脸,沉溺在情欲里,和他白天骑马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一样漂亮。

我伸手捏他大腿内侧的软肉。那里因为第一次骑马,被马鞍磨红了,一碰就疼,现在却被我肆意地揉捏,用胯骨发狠地撞,让他又痛又爽地夹紧******,吃我的***。

我坐起身来,搂住他的背,用力地揉搓,脸埋在他颈侧深嗅,一路舔到胸口。

动作重了些,顶到他太深的地方,他一下子软了,往我这边倒,平坦柔软的胸乳贴在我脸上。

我心中迟钝地涌起一种,刚开荤的男人面对他的女人时的柔情。

但这不是女人。是我的……我的……我的……

我杂乱的思绪断掉了。我用力揉捏面前柔软的胸乳,伸出舌头舔他颤抖的稚嫩******。

“啊!”他才被舔一下就受不了了,疯了似的扭腰,反倒让那根硬胀的******在他身体里更肆意地侵犯。

我轻轻抚摸他细瘦的腰,我想若真有山神要吃他,恐怕一口都不够就要吞完。我向下又揉他窄小的******,那两团柔软的白肉间,柔嫩流水的小洞,不可思议地吞下我的大东西。那若真有山神要娶他,恐怕也不会像我这样疼他,肯定一晚上就把他干坏了……

我的怒火又上来了。掐着我一手就能拢过来的臀肉,重重地往深处顶。

“阿晞,”我低声喘息着,任他的小手难受地撑在我胸口的坚硬肌肉上,无助地抓挠,******失控地涌出******,吞下我的一股股******,“喜欢吗?哥哥带你骑的马……”

 

13

 

我抱着阿晞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毛毯上还沾着精水。

“达瓦。”

他突然轻声喊我的藏名。这个名字的意思是月亮。

只有他喜欢这样叫我。

我没说话,抚摸着他的头发,像给自己的小马顺鬃毛。

“山道的尽头,”他忽然问了,“到底是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还是决定回答他。

“谁知道呢,”我伸手去合上他好奇的眼睛,却不太希望他太快入睡,“也许是雪山神,也许是管着我们的什么王爷官爷,”他又移开我的手,眼睛亮亮地看着我,听我胡说,“也许什么也没有,就是盖着雪的石头。”

他点了点头,安静了一会。

“哥哥,”他突然提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我有时候总会觉得,他看起来心智不全,其实却聪明得可怕,比村里的所有人加起来知道的都多。

他问我:

“我们会死吗?”

我哽住了。

“不会。”

我侧过身,把他整个搂进怀里,努力去忘掉老爹讲的,触怒山神的惩罚。

不过比起山神,明天早上看到我和本该是处子的祭品******着搂在一起,身上留着欢爱的痕迹,先发疯降怒于我们的,肯定是村里那些盼祭祀盼了十多年的人。

我们会被处死吧。但我摸了摸阿晞的头,在他耳边哄他:

“不会的。我们会打倒他们所有人,骑上黑骏马,跑到离村子很远的大山里,跑到山的那边。山的那边还有山,我们会翻过很多山,然后……然后……”

我编不下去了,他却突然接话了。

“人没法在山里活那么久啊,哥哥。”

确实。他就是从山里被捡来的,他比我更清楚山的无情。

“我们会倒在地上,和马儿一起,”他替我说下去,“秃鹫会把我们啄走。”

“没事的,阿晞,”我反倒笑了,第一次听他这么认真地说话,还真像个明天一早就要成年的小孩。“秃鹫把我们啄走,我们就腐烂在天上。像云一样天真无邪,自由自在。”

他很久没有说话。

我睁开眼,黑暗里看到他合上的睫毛,像一只飞累了的蝴蝶,在格桑花上停歇。

我爱怜地摸摸他的眉眼,摸到格桑花上的泪滴。

 

14

 

天亮前,我抱紧了他小小的身体。

他抱紧了怀里的短刀。

 

 

文章来源: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32466619

© 版权声明
THE END
喜欢就支持以下吧
点赞4 分享
评论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