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近学校里很流行写情书。
青春期的少年对爱情感到好奇,本身无可厚非,再加上你们班主任比较开明,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影响成绩,一切好说。
你们也很懂眼色,只是私下里写写,不会舞到老师面前。
黎深比你大几岁,又跳过级,现在已经在准备高考了,你还是个初中生。
幸好初中部和高中部是连在一起的,午休时间你还能跟他一起吃饭。
同桌在写情书的时候被你无意中撞见了,她不好意思地收起来,压低声音问:“你有没有给黎学神送过情书啊……?”
你正在喝水,猝不及防被呛了一口,“咳咳咳……”半天才缓过来,“…没有啦……”
“那是他给你送的情书?”同桌明显更兴奋了,眼睛唰一下就亮了,边给你顺气边期待着你的回答。
“也没有……你在想什么啊?”
“哦……”她明显很失望,“学校里人人都传你俩是一对儿,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什么东西?!”你瞪大了眼睛。
你知道黎深学习好又长得帅,是学校的焦点人物,但没想到八卦传得这么离谱。
“你不知道啊?黎学神冷若冰霜,唯独你能近他的身。天天中午都一起吃饭,还有人看到你们一起回家…是不是很像言情小说里的高冷学长爱上学妹?”
她一讲起八卦就神采飞扬,比上课的时候精神多了。
“……因为我们两家是邻居,从小就在一起玩…他也不高冷,一点都不像好吧。”
“哦——那就像青梅竹马文,从校服到婚纱,从校园步入婚姻的殿堂……婚礼的时候一定要请我啊!”
她这思维发散能力,不去写小说都亏了。
你无语凝噎,弹了她一个脑瓜嘣,“下节体育课,再不下楼就要迟到了。”
这节课学篮球,两个人一组自由练习。老师带着做热身运动,讲完注意事项后就解散了。
同桌还惦记着没聊完的事,抱着篮球和你组一队,“你俩真没谈恋爱?”
你摇摇头。
“那真是太可惜了,学校里好多女生都喜欢黎学神呢,以为他名草有主了才没敢给他递情书……要不然啊,他收到的情书肯定比老师发的卷子还多。”她感叹道。
“……你刚才不还说他高冷吗?”
“你不懂,高冷人设很受欢迎的。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要是对他有那个心思,最好早点告诉他,别被别人抢了先。”
她把篮球交给你,“你先练,我去趟卫生间。”
你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球,眼睛不自主地飘向高三的教室。
高三今天有考试,跟平常的时间安排不一样。
——你一眼就望见了走廊上的黎深,他也看见了你。
他冲你笑了一下,扬扬手里的课本,示意他在准备考试。
心跳突然好快,虽然站在寒风里,脸也有些发热。
你赶忙低下头,心中懊悔:不该听她讲那么多的……
完蛋,你好像真的对竹马动心了。
2
黎深昨天跟你说过,今天有考试,你不用等他吃午饭。
你记住了,但奶奶没记住,还是按例把果切和甜点都准备了两份。
你一个人是肯定吃不完的,而且这椰蓉曲奇是他最喜欢的,如果吃不到了多可惜呀……这理由应该不算太刻意吧。
于是中午下课的时候,你一边等他一边写作业,同桌问:“你今天还等他呀?”
“没有……食堂现在人多,我等写完作业再去。”
“你最好是为了写作业。”同桌心领神会,乐呵呵地拉着别人吃饭去了。
等到高三考试结束,黎深从教室后门走出来,看见你时有些惊讶,“现在还没吃饭,不饿吗?”
“还好,”你晃晃手里的饭盒,“今天是柚子和椰蓉曲奇,我吃了几块。”
“真是麻烦奶奶了……”他的父母工作比较忙,经常出差,好多事情都是你的家人帮他办的。
“走吧,先去吃饭。”
吃饭时你状似不经意地试探:“黎深,你收到过情书吗?”
“……没有。”夹着菜的筷子卡在了空中,金绿色的眼睛里露出几分疑惑,“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因为今天有个女生来找我…问我你有没有收到过情书,我说我不知道、她就走了……”
你顶着他专注的眼神艰难地编着谎话,一番支支吾吾的解释让你红了脸,最后补上一句:“可能是想给你写情书吧……”
黎深对话里的意思后知后觉,面上也覆上薄红,“哦……我不收她们写的情书。”
“那你给谁写过情书吗……?”
“没有。”干净利落的两个字,很符合他的风格。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你抓起围巾拔腿就跑,“我吃好了,你慢慢吃,下午考试顺利哦!”
他看着你跑走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是个风风火火的小太阳。目光落回到餐桌上,发现你的饭盒忘记带走了。
他的唇角爬上一抹笑,真好,除了吃午饭外又有借口跟你见面了。
晚上你躺在被窝里想,黎深明年就高考了,等他考上大学走了,你想见他一面都难,更别提表白了。
再加上他那么优秀,到哪里都招人喜欢,你要是再不主动点,可能真就错过了。
若是错过,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既然想明白了,事不宜迟,你打算明天就开始写……可是要写点什么呢?
周公比灵感更先一步找到你,没等想法出来,你便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你去找同桌取经,“情书怎么写啊?”
她拿出一套崭新的信封和信纸,递给你,“喏,给你准备好了。”
“这颜色……会不会太惹眼了?”亮粉色跟块热碳一样,你感觉太烫手了。
她又递给你一套浅粉色的,“就这两种颜色了,再挑就自己去买。”
“就这个吧,谢谢。”你选了浅粉的,“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她闻言挠挠头,“我怕写不好,就多买了几个……”
3
信纸和信封选好了,可内容要怎么写呢?
你对着空白的信纸苦思冥想,只写了个抬头便想不出下文了。
过分直白了不太行,你怕吓到腼腆的小黎哥哥……过分含蓄的话好像也不行,他要看不出来是情书,那你不就白写了吗?
你泄气地趴在桌子上,把无辜的钢笔分尸,再拼起来。
“怎么了?又是肚子痛吗?”黎深的声音横******来,夹着几分担忧。
——上次你没去找他就是因为这个。
你一惊,连忙从桌上弹起来,“没有!”又着急忙慌把信纸埋到课本下头,生怕露出来一星半点,失掉作为惊喜的意义了。
“…真的没有?你…”他垂眸看着你动作,还想说些什么,被你打断:“没有!是我忘记看时间了…去食堂吧!”拉着他的袖子要走。
他纹丝不动,定定地看着你,又指指那堆书。
你惊出了一身冷汗,不会真给他看到了吧,那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我是说,你的纸被书压皱了。”金绿色的眼睛像以往一样沉静。
原来是他的被动技能被触发了,你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哦……”你把书抬起一个角,把信纸抻平,又严严实实地压了回去。
“好了,走吧。”他面色如常,应该是没发现……吧。
你的心全被这件事占满了,吃饭心不在焉的,连他跟你说话也没认真听。
黎深:今天吧啦吧啦吧啦……
你:嗯…
黎深:(继续)吧啦吧啦吧啦……?
你:……
黎深:你吧啦吧啦?
你:…嗯…
黎深:……(闭嘴)(吃饭)
食不知味地吃完饭,你慢慢地往教室方向走,像个自动寻路的人机。
黎深突然说:“难得今天阳光好,陪我散散步吧。”
“…好。”
校园的角落里种了一片银杏树,现在已经变得黄澄澄的,很像阳光的颜色,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一前一后,你跟着他来到这里,像下雪的时候一样踩着他的脚印。
他停下来,俯身拾起一片形状精致的银杏叶,“这片最好看,适合做书签。”
对了,往年你总喜欢收集落叶当书签,今年倒还没顾得上。
“好,”你把明亮的小扇子捧在手心里,“它是今年的第一枚书签。”
他点头,也染上几分暖融融的笑意,又低头寻了几枚颜色好看的叶子,放在你的掌心。
“如果是一个人解决不了的事,随时可以来找我帮忙……我一直都在。”
你抬头,撞进一片金绿色的极光里,被里面流淌着的温柔细细包裹。
“……”你失语,要不直接告诉他得了……
“不想说也没关系…每个人都有秘密,我明白。”
纤长的手指抚去落在你围巾上的落叶,你突然明白,情书该怎么写了。
“……以后你会知道的。”
4
黎深感觉你这两天怪怪的。
吃饭没有往常积极不说,连话也变少了,这只围着自己蹦蹦跳跳的小麻雀有心事了。
没关系,你不想说就换他来说。
“今天班主任让我们写理想的大学,我写了天行大学。”
你以前也问过他,但他当时没想好。
原本以为你会多问上几句,没想到你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反应很平淡……可能是猜到他想和父母一样当医生吧。
“我想学医学专业,”他继续说,“…那你呢,想读天行大学吗?”
他端起汤碗轻抿一口,掩饰有些发热的脸颊,敏锐的眼睛透过升腾的白雾观察你脸上细微的波动。
——若是你此刻留意,肯定能发现,你的小黎哥哥在害羞。
可惜你没留心,又或者说,还好你没留心。这两种大相径庭的想法在他心里打架,最终也没能分出个胜负,反而难解难分地缠在了一起,让人理不出头绪来。
……理不出来就先搁着,黎深又关心起你的事来:“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你依旧没认真听,筷子第三次戳向盘子里的鱼肉……可怜的鱼肉都要散架了。他夹了一块鸡蛋放到你盘子里,“快吃吧,一会儿菜要凉了。”
“……哦。”你这才老实吃饭。
于是饭后他邀你去散散步,也想借着独处的机会为你分忧解难——可能有些话不方便说给别人听,那就只说给他听好了。
他没想到,你的嘴竟然这么严实,旁敲侧击之下也没漏出只言片语……看来以前透露出来的事情都不是刻意想瞒他。
“不想说也没关系…每个人都有秘密,我明白。”
他明白……但有什么话是连他也不能说的?你对他有了秘密,这个认知让他再度陷入到纠结中,方才略微消散的复杂心绪卷土重来,但又因为你一句话变得烟消云散。
既然你承诺会告诉他,他等着就是了,你依旧把他当好朋友…甚至是最好的朋友。
晚自习前班主任照例来班上转一圈,手里拿着没收来的红色信封,“大家现在都高三了,再努力几个月,写情书、表白这种事等到高考结束也不迟,若真是情比金坚也不在乎多等一会儿。”
情书……你昨天也提到过。再结合你今天的状态,他很容易便猜到了你的心思……只是,收件人,会不会是黎深呢?
仅仅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就让他的心脏雀跃不已,像在茫茫雪地中寻到一朵鲜艳的小花,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他不得不低下头,装作看书的样子,手掌冷敷微微发烫的面部,才不会被人看出异常。
如果你真的给他递情书的话……他是不是应该回一封呀?
远处你正好好地写着字,突然打了个喷嚏。
5
喷嚏一打还停不下来,你抽了张餐巾纸擦擦鼻子。这几天出门都记得戴围巾,总不能是感冒了吧?
情书这种东西,也就是开头难写。话匣子一旦打开,词句便汩汩地向外冒,逐渐汇成信纸上的汪洋。
最后的落款写完,你抬起笔,活动活动发酸的手指和手腕。写作文时你都没这么用心,他应该会满意的吧……
虽然洋洋洒洒写满了一张纸,你还觉得不够独特,思考良久后又添上几笔……嗯,很漂亮!
你把信纸叠整齐,放进信封里,又把信封夹在一本书里——这样就不担心会被其他书压皱。小黎哥哥最爱整洁,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心意被压得皱皱巴巴。
收拾好书包后,你心满意足地关灯睡觉,一夜好眠。
上午你悄悄拿出信封端详,总觉得还少一个封口的东西……网上的火漆印都很漂亮,可惜你没有……那就贴一张你最喜欢的茉莉贴纸吧,也很好看。
万事俱备,你却突然犹豫起来——真的要送出去吗?
关系熟到这种地步,如果真是被拒绝了,估计连朋友都做不下去了吧……而且他也说过,不收别人情书的……现在送给他,会不会影响他高考啊?
一连串的想法化成无形的丝线,捆住你的手脚。踌躇再三……终究还是把它留在了桌洞里。
吃午饭时也没对他提起,尽量表现得和平时一样,幸好他也没多问。
下午学校有艺术节的活动,不用上课。大家都陆陆续续地下楼了,同桌去卫生间了,你在等她。
后桌的男生不小心桌上的一摞书碰掉了,你也弯腰帮他拾。拾着拾着拾出来个红色信封,你抬头看班里没人才递给他,“把它收好吧,万一被老师看到就……”
他面色涨得通红,边鞠躬边说:“谢谢你!”
你惊得连忙站起来,“不客气…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难为情地笑笑,轻轻掸去信封上的灰尘,把它小心地收起来。
身后突然传来两声敲门声,你回头,黎深正站在门口,脸上的阴沉沉的,“……麻烦跟我出来一下。”
“你怎么来了?”你跟他来到走廊上。
他把饭盒递过来,“你前两天落在食堂的。”
盒子触手冰凉,跟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似的……今天的温度有这么低吗?
“…还有事吗?”你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主动给台阶。
“我是想说……现在应该以学业为重,不适合谈恋爱……”
“……哦。”你明白了,他现在不愿意考虑这种事……没关系,你可以等。
“而且写情书应该慎重…更不能随意交出去。”
他嫌你写得不好……不对啊,你还没交出去呢,他怎么知道你在写情书?!
你懵懂地看向他,试图从他的眼睛里找到蛛丝马迹,“你…”
没问出口就被倚在远处的同桌打断,“我都等了半天了,话该说完了吧?迟到了会挨罚的!”
他不谈恋爱,也不写情书,今天是来点你的……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你毫无求生欲地告别:“知道了,我先走了。”
6
黎深为免拒绝时尴尬,特意提前来告知你。如果你能理解他的好心,哪怕做不成情侣也能继续做朋友……你带入他的性格,越想越合理——这的确是他能给你最体面的拒绝了。
话虽如此,但你心里总是不太舒服,像是被无名火舔了一下,******辣地疼。
手指烦躁地抠着手里的盒子,盒子响动一声,里面好像有东西。
打开一看,里面装了满满的糖果,按照不同的口味排得整整齐齐,柠檬味、酸奶味、巧克力味……都是你最喜欢的,一看就是某人的手笔。
……既然不喜欢你,又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黎深的心思你猜不透,也没心情吃甜食,就把糖和周围的同学分了,自己一颗也没留。
******室整理书本时又看到那封多余的情书……幸好没心急地把它送出去。眼不见心不烦,你忿忿地将它塞进最讨厌的习题里,丢在一旁不管了。
你开始学着和黎深保持距离,吃饭时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或许连饭都不该一起吃的。
黎深感受到你的疏远,心里咕嘟咕嘟冒出一个个酸泡泡……你果然是有喜欢的人了,如果这个人是他该有多好?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吃完一顿饭,话少得可怜不说,眼神也是一触即分,生怕漏出一点点情绪来。
周末黎深照常来家里吃饭,大人们也看出你俩的关系不太正常,在他准备告辞时叫住他:“小黎成绩这么好,帮妹妹讲讲题吧…她最听你的话了。”
奶奶把一盘刚烤好的蛋挞塞到你手里,又把黎深拉过来,“小黎喜欢吃甜的,你拿着跟他一起吃。”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你俩推进房间里,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他接过你手里的盘子放到书桌上,脸上倒没什么尴尬的神色,“题在哪里?”
“……在桌上,那两本黄色的中考题。”送上门的家教不要白不要。
“你先看,”你找出习题递给他,“我渴了,出去倒杯水。你要吗?”
“要,谢谢。”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起其中一本翻看。
总感觉忘记了什么事情……你边倒水边努力回想。
!你的情书还夹在里头没拿出来,如果你动作够快应该不会被他发现……
你丢下水杯跑回来,跑到门口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已从另一本书里翻出了淡粉色信封,对着它******。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回头,金绿色的瞳孔难掩诧异,“……这是谁写的?”
7
……救命啊,你真应该把它毁尸灭迹,不留后患的……现在从正主手里抢回来还来得及吗?
“你别管,反正不是写给你的!”幸亏你信封上什么都没写,还能咬死不承认。
“……那是写给那个男生的?”
“哪个?”
“坐在你后桌的那个。我上次看到你给他递情书……”话里透着一股子酸味,眼睛中的神采也像浸了水的海绵一样,慢慢沉到了底。
你最看不得他这副伤心模样,连忙解释:“我没有!……那是我捡起来递给他、他掉在地上了…不是我写的,我不知道是谁写的!”
“真的?”
“骗人的是小猫!”
“那这个呢,是谁写的?”他爱惜地摸摸上面的茉莉贴纸,眼睛里重新燃起了金绿色的烛火。
你抬手要夺回来,却被他早有预料地躲开,竹节一样的手指顺势钳住你的手腕,“告诉我,不然不给你。”
他是开心了,你可开心不起来,挣扎失败后才不情不愿地咕哝一声:“……我写的。”
“写好了为什么不送出去?”眸子里的笑意更盛,肯定是猜到收信人是谁了。
你偏不如他的意,把原话奉还给他:“因为某个人说,情书不能随意交出去,一定要慎重。”
此话一出,把他的气焰灭掉了一半,“……”薄唇微张也没能吐出什么话来。看他语塞你的心情好了不少,乘胜追击道:“而且现在应该专注学业,不能谈恋爱。”
嗯,很有成效,耳朵连着脸颊都红了,像块新鲜出炉的草莓蛋糕。
他想不出话索性不说了,拉过你的手放在胸前,右手覆在你手上,片刻后松开,在你手心里留了个小海豹。
“呀,好像啊!比冰弹好看多了。”你惊喜地端详着他捏的小海豹,有鼻子有眼的。
“……用它换你的信,够吗?”他悄悄勾住你的小指,“你如果改主意了,随时可以把信拿回去。”
还能反悔,似乎是笔稳赚不赔的好买卖……于是你坐地起价,“不够,再给我捏一个小雪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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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高考结束后刚出校门就看到了黎深,他现在长高了不少,无论身材、样貌还是人品、能力,在人群中都是出类拔萃的,你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他抱着捧茉莉花等你,金绿色的湖泊泛起涟漪,“恭喜,考试结束了。”
你没有接过鲜花,而是直接抱住了他的腰……很明智的选择,因为他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身上也浸满了茉莉清香。
他俯身回抱你,脑袋埋在颈窝处轻蹭,良久才舍得分开。他从包里掏出淡粉色的信封给你,“这位小姐现在改变主意了吗?”
虽然是几年前的东西了,但上面一丝折痕也没有,一看就是被人悉心保存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贴纸的胶不粘了,你接过来,打算给它换张新的。
接过却发现淡粉色下面还藏着一封浅蓝色的,你惊讶地看向他,脑中闪过一个想法,“这是……”
“嗯,这是黎深的回信。”他与你心有灵犀,看似冷冰冰的外表下是一颗炽热又温柔的心。
“现在可以和他谈恋爱了吗,茉莉小姐?”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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