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鬼

你其实不太记得清奶奶和夏以昼的容貌了。
偶尔从记忆终端里调出照片来看，在人山人海的大合照中找出谁是哥哥，家长席上谁又是奶奶的游戏，你已经玩腻了。
总之是个人都两个鼻子一个眼的，不，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你困得打个哈欠。

刚从黎深那里出来，打算回家大睡一觉。所以你径直从夏以昼旁边穿过去了。
是的，你穿过去了。
你猛一回头，他还在原地盯着你看，眼神一如既往，就好像他刚从厨房端出一盘新鲜刚出锅的菜一样。
太日常了。
你擦了擦眼睛，将手伸上前，要牵到的时候就这么穿过去了。
夏以昼本来很温柔只是盯着你看，这个时候突然不确定似的开始移动了。你仔细注意了一下他嘴巴开合，眼神闪烁。

哦。
你站定了。
“夏以昼？”
他冷静下来点头，跟你打手势。

好。
你再懒得说话，扭头就走。
果然是太困了，都闪出幻觉了。夏以昼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就算真的有鬼魂，怎么可能现在才来找你？
开人间国际玩笑。

回家后洗了个澡睡下，天幕一转就是鸟叫。
“哥，关个窗——”你本来蒙着被子嚎得起劲，突然吓住了，布料外真的传来拉窗帘的声音。你梗着脖子看哪个不长眼的入室抢劫到一个猎人身上，结果撞上真哥哥的眼睛。
昨天下午的记忆走马灯似的在脑子中心打转单循，不是。
你指着自己傻傻地问他。

“真是我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