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家门,你把身上的外套挂在架子上,拖着疲惫的身躯拿着换洗衣物走进浴室。
花洒洒下的水从你的头顶滑落,滑过你的发梢,滑过你的肌肤,掉落在地上。你的泪水和水滴混合在一起,消失在下水道中,但没有带走你心中一丝一毫的悲伤。
悲伤的尽头,是麻木。
今天是夏以昼离开的第多少天来着,你已经记不清了,你更记不清是从哪一天开始你的记忆开始模糊的。
巨大的精神创伤甚至让你有的时候无法分清梦境与现实,好像只有你在工作的时候,记忆才是正常的。
你经常会做有夏以昼的梦,好像哥哥从来没有离开,在梦里你们是一对亲密的情侣,做遍了情侣之间应该做的事。
毒蛇引诱亚当夏娃咬下苹果,你明知这种情感的罪恶,却依旧放任自己一遍遍沉溺其中。
只是梦,这只是梦。你这样劝自己。
如果被夏以昼发现了,起码证明他回来了不是吗?
随意吹完头发之后,你拿起一把Akso的医生开的精神类药物塞进嘴里,喝水吞下。思维变得迟缓,你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开始发呆。爆炸发生之后,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几乎都认定夏以昼和奶奶已经死亡,只有你坚信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他们一定不会就这么走了。
他们是你的家人,夏以昼更是你藏在心底的……爱人啊。
你曾经为这份爱恋所不耻,小心翼翼藏起来,刻意忽视这份从青春时期就开始的悸动,生怕被哥哥知道。但是现在夏以昼生死未明,你放任自己去想念他,心中的爱恋重新破土而生,吸食你的心血,扎根在血肉之中,盘根错节。你尝试剥离,结果是除了剜出血淋淋的伤口,没有任何作用。
事故发生之后,你疯狂地接任务,和流浪体厮杀时的不要命让你的同事们感到担心,蒋楠曾经跟你谈过要给你放假,你直接拒绝了——因为你知道如果你不做点什么,可能才是真的会活不下去。
你盯着手中的项链出神,手指摸索着苹果的装饰。
突然,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敲门的人小心翼翼地敲着,见你并没有应答,用指纹解锁了门锁。
你坐在客厅里还在发呆,看到门开了,也只是呆呆地望向门口。
“如果遭遇不测,就这么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吧”你想着。
你看见那双熟悉的紫色眼眸,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又是梦吗?你没有任何反应,自嘲地笑了笑,把头扭了回来,把玩着手中的项链。
看见消瘦的你没有任何反应,夏以昼心疼地想要把你揉进骨血里永不分离,但是又怕吓到你,“妹妹,我回来了。”
“我知道,昨天我们还去电影院了,接着还去吃了火锅,我们在公园接吻……”你掰着指头一样样数着你们做过的事。
夏以昼听到“接吻”二字的时候,脑袋宕机了一下。原来你也…….看着你还在说着你们从来没有在现实中做过的事情,夏以昼能够明显感受到你状态的不对劲,换了鞋之后半跪在你面前,捧起你的脸,粗糙的指腹摩挲着你的双颊,“看着我,我真的回来了。”
温热的触感让你有些缓过神来,伸手想要触碰他,指尖颤抖着在快要触碰到他的脸颊之前停下了,生怕面前的人是镜中花水中月,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变成碎片。
与其期望之后再经历失望,不如不要有任何幻想。
夏以昼拉住你的手,贴在他右侧脸颊上,“这下确认了吗?”
紫色的眼眸中充斥着对你的心疼还有对自己的自责,妹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是因为自己。
眼泪从你的眼眶里落下,夏以昼再也无法克制,站起来把你紧紧抱在怀里。
“夏以昼你个******,你去哪儿了,怎么一点音信都没有,我讨厌你……”
“对不起……对不起……夏以昼是******……”
他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你的消瘦,心疼得恨不得给自己几刀。但现在还不是跟你解释的时候,这一切还太复杂,他不能在弄清楚情况之前把你拉入危险。
垃圾桶里堆满了用过的抽纸,你渐渐不哭了,想要把夏以昼推开,但是发现自己被紧紧禁锢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一次生离死别让他彻底直面了自己对你的,不属于兄妹的情感。所以他在心疼你之余,听到你做的梦,心中甚至可耻的生出些欣喜。
原来自己的妹妹,和自己是同类。
“除了接吻,你……还梦到过什么?”
这个问题如同一个扔向你的炸弹,让你不知所措,你完全可以撒谎,但是这次你是真的慌了。
“没什么,你听错了”
“真的吗?”他和你靠得很近,前所未有地近。
“哥哥,你不会想听的”你的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手掌的伤口,结痂的部分重新开始流血,你却感觉不到疼痛。
和你要挖出自己的腐烂给他看的疼痛相比,这不算什么。
一滴、两滴,鲜血在洁白的地毯上绽放出鲜艳的花朵。
夏以昼握住你的手,看见你手中的鲜血,赶紧拖出茶几下的医药箱给你包扎。
你想把手抽出来,但和夏以昼的力气比起来,还是无法抗衡的,伤口被重新敷药,包扎。
“哥哥想听,夏以昼也想听。”
什么意思,什么叫……
一个吻落下,你完全忘记闭眼。
“乖,闭眼”在吻的间隙,夏以昼提醒你,你闭上了双眼。
你曾经幻想过自己的初吻会是什么样的,但这样激烈的宣泄情感的吻,是以前的你完全无法想到的。
两只幼兽互相撕咬,确认着对方的存在。
一吻结束,夏以昼轻轻抚着你的背,“你想问的我会慢慢告诉你,你想做的我会一件一件陪着你去做。”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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