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两个人,一个是黎深,一个是夏以昼。
你很难对他们的身份下定义。虽然从小和夏以昼一起长大,也一直以兄妹相称,但你敏锐地察觉到,你和夏以昼都心照不宣地借着这个由头,以此正大光明地亲密接触。
夏以昼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中学时期,夏以昼就出落得俊朗帅气,常常有高年级的学姐向你示好请你吃零食,希望能通过你把情书递交给夏以昼。
请的东西嘛,不吃白不吃。你很坦然地被学姐挽着胳膊拽到校门口小吃摊点兵点将,转头回家就吃不下饭被一顿数落。
“这饭你一点儿都没吃啊,怎么会不饿呢?多少还是吃点吧,啊?”
你最听不得奶奶这种语气,愧疚地坐在餐桌前闷头用筷子戳米饭,下定决心又硬塞了半碗下去,老人家才松松眉头接受了你学习的借口,放你回房间一个人缩着。
好不舒服……你的胃口不算小,但怎么说连吃两顿还是太难为你了,你捂着肚子蜷在床上心想都怪夏以昼太受欢迎了,不然你怎么会多遭这种罪。你明白其实这都要怪你自己贪吃,但在一个人生病的时候感性通常大过理性,于是你又坦然地把罪名怪到了夏以昼头上。
夏以昼放晚自习回来已经是深夜,本来你没比他小多少,奈何你哥是个跳级读书的学霸,于是你们的放学时间总也撞不到一起。初中的时候通常是你等夏以昼,去年他升入高中之后下学时间更晚,出于安全考虑便不让你再等了,趁着天色还早先回家,于是夏以昼就没了监管你课余时间的机会。
奶奶还没睡下,你听见客厅里传来两个人的交谈声,但声音压得很低,你听得不甚分明。你正竖着耳朵要偷听,房门便轻轻地被人推开了,你暗自腹诽夏以昼进屋又不敲门,赶紧闭上了眼睛装睡。
对方的脚步声走到书桌旁就停下了,你的作业还摆在桌面上。你今年马上要中考,但理科一直学得不太明白,夏以昼没事就给你出两套题练习,批改完之后再一道一道地讲清楚。但今晚你并没有完成那套试卷,做了的部分也可想而知的一塌糊涂,随着夏以昼的目光在试卷上停留的时间越长你越发心慌,从小到大一紧张你就肚子疼,进一步催化了你今晚本就过度的饮食。你没忍住又把自己裹紧了些,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地不舒服。
夏以昼听见你的动静,放下试卷走到床头坐下了。你半眯着眼,看见他逆着窗外的月光微微俯身下来,眉眼温和俊朗。你疼得有些神智不清,脑子里还想着我哥真是长得好看,怪不得那么多女生喜欢他,要是我不是夏以昼的妹妹,我也会喜欢的。
大概是你一头冷汗加上迷离的眼神实在太过反常,夏以昼居然没对你的作业发表评价,只是神情很担心地把你抱起来卧在怀里,你感受到他从室外带进来还未散尽的泠冽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低低地叫他:“夏以昼,我冷。”
你直呼他的大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和夏以昼不再以兄妹相称了,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不再叫你妹妹,你仍然叫他哥。十几年来,你们同居在一个屋檐下,被奶奶收养的时候你们还很小,更亲密的事也做过,你还记得有一回出去旅游忘了带睡衣,夏以昼把他穿旧的长T借给了你。那时候他就已经高你许多了。
如今夏以昼长得更高了,你窝在他的怀里混混沌沌地想,这么宽的肩,大概我是环不住的吧。那宽肩的主人应了你一声,把被子拽过来裹在你身上,他用手轻轻地拍着你的背,像哄小孩儿睡觉一样,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哪里不舒服?”
说也奇怪,你又回想起以前生病的时候,也是夏以昼照顾你。你长大是要做深空猎人的,但却总是生病,有一年临空市下大雪,夏以昼陪你在家门口蹲着堆个雪人的工夫,你就两眼一黑地烧晕在雪地里,吓得夏以昼面色惨白。你挂了点滴醒过来还有闲心嘲笑夏以昼,被对方使劲握住手捏了一把,然后才后怕一般合拢了放在手心里。
你看着夏以昼的眼睛,忽然间就不再说话了。某种程度上,你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奶奶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而只有你们才能彼此陪伴度过漫长的人生。
这么想着,你无厘头地生出些委屈来,又想撒娇,于是扯住他的校服拉了拉,动作很小,声音像小猫在挠:“肚子疼。”
夏以昼一贯是受不了你撒娇的,把你小心翼翼地放平,当即起身去端了热水和药进来喂你一口口地吃,暖热的手掌从下摆探进来贴在你的腹部轻轻地揉,像是要把你的疼痛一并转移到他身上才好。
你享受着夏以昼的温柔,把要替学姐递情书的事情全然抛去脑后。不知为何,你始终觉得夏以昼只有在你身边,你只有在夏以昼身边,才是完整的。
这件事以后,夏以昼对你的看管更加严格,他不允许你再偷吃零食,也明示自己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不许别人再来打扰你。久而久之,学校里也没有人再自找没趣地上门碰壁了,所有人都知道,在夏以昼心里,你比一切都重要。而你自私地想本就该如此,甚至对于夏以昼过分的控制欲,你也甘之如饴。
都说竹马比不上天降,但在你们三个人的关系中,黎深既是竹马,也是那个天降。时间过得太久,你记不清你们是如何相遇,但很多年后的重逢,你们两个都一眼认出了彼此。
夏以昼毕业后加入航天署,工作很忙,你和他只能电话联系。这天晚上你照常拨通了对方的视频,夏以昼在屏幕那头擦拭刚洗完的湿发,笑盈盈地听你手舞足蹈地讲了一堆关于成为深空猎人的趣事,你透过视频看他,突然无厘头地开口:“哥,我今天碰见黎深了。”
你感觉夏以昼的笑容忽然变得不太对劲。
你们是在被收养后的一年认识黎深的,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黎深成了医生,你挠挠头道:“以我职业的危险性,好像以后会经常遇见他。”
夏以昼沉默了一会,才笑着接你的话:“是吗,挺好的。我不常在临空市,多个人帮忙照顾你也好。”
仿佛刚刚他的异样只是你一瞬间的幻觉,这次你没能从夏以昼的笑容里挑出错来。明明是很体面的说法,你却突然有些不开心,匆匆应付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你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在生气,只觉得说不出来的不痛快,明明是你自己告诉夏以昼关于黎深的事情,现在又要反过来怪夏以昼没有做出你满意的反应。
也是,你和他本来就是兄妹而已,你在奢望他能给出什么反应呢?何况黎深与你也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关系,你丧气地坐在地毯上,觉得自己很不讨人欢喜。
但很快你的问题不再是没有必要的担心了,因为你和黎深开始了恋爱。你从小到大都被宠坏了,在家里被夏以昼宠着,刚毕业进入社会还没来得及摔打就被黎深接住了,没让你吃过一点生活的苦头。虽然你自诩临空市最强猎人,但实力很强和喜欢被人保护并不冲突,你察觉到自己内心其实缺乏安全感,而这需要一个人来填满你的空白。
你和黎深的恋情正大光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多年之后再次相遇,因缘际会顺其自然,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称得上是旁人艳羡的神仙眷侣。但你一直不敢把你谈恋爱的事情告诉夏以昼,尤其在对象是黎深的情况下。
你给夏以昼打视频,无论他多忙都会接,特殊情况接不了也会及时告诉你,忙完再立马补上。你过生日,他通宵两天加班赶在你生日当天回家陪你,拿刚发的工资请你吃喜欢的东西。就是你觉得有趣分享给夏以昼的东西,他都一一记得,在合适的时机拿出来讨你欢喜,一桩桩一件件。
你的大学生活也是如此度过。室友一开始只是感叹你和你哥关系真好,后来也察觉出些许不对劲,含蓄道,你和你哥哥,是不是太腻歪了?你当时只是笑笑没作声,这都是被夏以昼惯出来的习惯,但你现在才敢告诉自己,你和夏以昼,早就回不去兄妹的关系了。
你仍然保持着这层危险的薄膜,好像它是你们之间关系的最后筹码。
破天荒地,你居然主动告诉夏以昼你最近工作很忙,流浪体出没频繁,暂时要停一下例行视频。夏以昼没有做出很大的反应,只是在电话里低低地笑了两声说,你还是长大了。
的确,你还是长大了,尽管你也舍不得夏以昼的怀抱,你必须承认此刻的自己深爱着黎深。你把全部的自己一心扑在了爱黎深这件事上,似乎只有不间断的爱,才能让你忘记痛苦。
情人节,你到医院等大忙人黎医生下班约会。这是年初,你们都忙得不可开交,春节你回家陪奶奶一周没见黎深,更加觉得节日是此刻必备的调剂品。
来的次数多了,值班的护士也认得你是黎深的女朋友,看见你过来便主动说:“黎医生上台手术马上结束了,你先去他办公室等等吧。”
你笑了笑道谢,轻车熟路地拐进黎医生的办公室。他的桌上放着许多档案和文件,你没敢随便乱翻,于是坐在沙发上发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黎深就坐在身旁,你身上披着他的大衣——他已经换下了工装,此刻穿着常服,难得戴了你最爱的金丝框眼镜。你起身揉了揉眼睛,黎深搀了你一把让你靠在他身上,偏过头来问:“久等了。睡得好吗?”
你晕乎乎地说不出话,只觉得黎深戴眼镜实在是特别勾人,借着困劲你伸手勾住对方的脖子,身子软绵绵地一倒,凑过去在他下颌上细细地吻。黎深的骨相生得很好,你很爱看着他的脸发呆,觉得自己很幸运。幸运本运倒是浑然不觉,只是任由你在他脸上遍吻之后才伸手微微捏住你的下巴。
“猎人小姐,校准一下,吻这里。”
他的薄薄的双唇贴上了你的,温柔而有力地攻城略地,直到你节节败退举手投降。黎深从来都不会拒绝你的任何动作任何请求,但也不会放任你做危险的事,你深深地迷恋着这种微妙的控制感,沉溺于爱情的甜蜜。
从医院出来已经天黑了,你和黎深牵着手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说是一起下厨,其实百分之九十是黎医生操刀,你只负责像实习生一样在旁观察记录,偶尔帮忙处理一下厨余垃圾。
你是粘人的,但你们在一起之后,你才发现黎深比你更粘人。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也渴望着你的陪伴,例如此刻明明你什么事也没得做,他却不许你离开厨房,做到一半你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你接完电话回来看见黎深的眼神,好像和主人有分离焦虑的大型犬。
你捂着嘴偷笑,被他按在门上惩罚一样地亲吻,黎深总是在这些反差的地方让你心跳加快,他的动作眷恋而克制,并不等你推他,就放开你又面不改色地接着炒菜,好像刚刚那个离不开你的人不是他一样。
吃完饭自然用不上你刷锅,万能的黎医生包揽所有工作,你腻歪地跟过去说黎深我帮你呀,被对方一句话震慑得缩回了房间。
情人节的情侣在夜晚要发生些什么必不可少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何况你和黎深都不是禁欲系那一挂,即使从前是,如今也难以克制对彼此的渴望。
你披散着长发被他压在身下,吞吃着对方金贵的手指,心想医生不愧是医生,做这事也这么得心应手,下一秒就被黎深看穿心思一般地狠狠欺负了。你惊呼着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黎深闷哼一声,分出神来撩开你面颊上的头发,用潮水一般反复的吻驱散你的不安。
你一声声地叫他的名字,黎深,黎深。他俯下身轻轻咬你的耳朵,不怕,我在。
你们如同榫卯般契合,你抱着黎深的背,被他按在怀里,你们彼此占有,又彼此安慰。
结束之后黎深抱你去一起洗澡,你瞧着腿上的指痕抱怨说下次轻一点呀,宽大的手掌就覆上来轻轻地揉,声音像漂浮在梦里:我错了,对不起。
黎深这句话一出来,你立马就消气了,于是翻过身去面对面地同他躺在一起,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黎深,我冷。”
黎深静静地看着你,似乎察觉到你低落的情绪,于是伸手将你又往怀里抱了些:“冰冷都被我赶跑了,安心睡吧。”
他应该没有骗你,因为你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夏以昼最终还是知道了黎深和你的事,但你被他戳穿时,内心却出奇地平静。如同秋风扫落叶,在池塘上留下一丝涟漪,便很快消散不见了。
你和夏以昼久违地坐在一起。无论如何,元宵照例是要回家过的,奶奶看见你和夏以昼双双带着礼物回来,乐得合不拢嘴。
你小时候最爱过元宵节,可以缠着夏以昼陪你放烟花,偏偏你胆子又小,常常是撒泼打滚地把东西搬回来了,又要去求夏以昼帮你点燃。
没有一个哥哥是不爱捉弄妹妹的,夏以昼拿着那种你很怕的烟花,受用地享受着你的撒娇。烟花很美,会炸开三次,你只敢看不敢点,躲在夏以昼身后捂着耳朵,又觉得还是要牵着哥哥的衣角才觉得安心。
彩色的焰火在夜幕中绽放的时候你高兴得要蹦起来,夏以昼一只手牵着你,瞥过头来看,脸上笑意盈盈。等花火告一段落,你意犹未尽地感叹,还没来得及遗憾,就被夏以昼塞了满满一手的仙女棒。
他从来都最懂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怎么才能哄你开心。
今年也会有烟花吗?你闷闷地在心里问自己,之后又觉得好笑:城里已经许多年不许放烟花了,你也不再是小孩子了。你沉默地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没忍住转头悄悄地看夏以昼,直到对方察觉到回过头来,才匆匆地错开视线。
餐桌上除了跟奶奶聊天,你和夏以昼几乎没有交流,但凭借十几年来的默契,也并没露出过多破绽。晚餐后你拉着奶奶去沙发上坐着,留夏以昼收拾厨房。
奶奶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拍拍你的手,压低声音问:“和以昼闹别扭了?”
你讶异地抬头,下意识否认道:“没有……”手指却不听话地蜷缩起来。
“你呀,我还不知道你?”奶奶笑着刮你的鼻子,“以昼买了烟花藏在门口呢,还把你当小孩。”说完,便摇摇头去了房间。
烟花……你内心有些复杂,看着夏以昼从厨房出来,一边取下围裙叠好,一边向你走来。他的脖颈上还戴着你送的那条项链,挂着一颗小小的苹果,像一颗小小的、鲜红的心脏。
你忽地泄气下来。夏以昼什么都没做错,明明是你在一直躲着他,却把错都怪到了他的身上。你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是一样的坏,好学生夏以昼碰见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有这么个娇纵的妹妹,黑锅都比别人背得要多。
你瘪瘪嘴,低头眨眼努力让朦胧的视线重新变清楚。身旁的沙发忽然凹陷下去,随即有一只手覆盖在你的头顶,温柔地揉了一下,再揉了一下——是夏以昼。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咸湿的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流下来,夏以昼吓了一跳,顾不上多问就把你搂进怀里,你能闻见他身上清爽的柠檬香气,和读中学时别无二致。
“怎么了?”他轻轻拍着你的背,像小时候哄你睡觉一样,温柔地替你顺着气。你能分辨出他语气中的无措和担忧,夏以昼似乎正竭力思考你忽然哭泣的理由,直到他的怀抱和手臂都微微地僵硬,然后退开了些许距离。
“你和黎深吵架了吗?还是你想他了……等会我就开车送你回去。”
你听到他落寞的话语,觉得夏以昼在你面前总是卑微得可怜,忍不住恨铁不成钢地在他背上锤了一拳:“笨蛋!”
夏以昼“唔”地哼了一声,动作却立刻如同柔软的潮水般涌了上来,温驯地安抚着你:“好好,我错了,我不说了。”语气里甚至带着些许藏不住的笑意。
过了半晌,你的眼泪终于褪尽,你后知后觉有些扭捏地把头埋在夏以昼肩膀上,闷闷地说:“你道歉什么…明明是我的错。”最后几个字细如蚊蚋,但你们靠得太近了,你知道夏以昼听得到。
从小到大你都没道过歉。就像他现在做的一样,你的错被夏以昼全数包揽了,你原应受到的批评、指责和惩罚,都转移到了夏以昼身上。
小时候有一次你贪玩,跟陌生人跑得好远好远,差一点就被拐走了。被找回来时奶奶又急又气,当着外人的面就要打你,夏以昼挡在你面前,替你挨了好几下。
你那一次哭得比今天还要惨,眼睛肿得像核桃,你掀开夏以昼衣服看他背上的伤痕,眼泪像瀑布一样流个不停,嘴里不停地喊哥哥,哥哥。他只是揉揉你的头发,用纸巾擦去你的眼泪,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哄你:“不怕,哥哥不疼,你没事就好。”
你看,你犯下的错误,最后却要夏以昼来收场。你觉得自己太矫情,这句“对不起”,其实已经欠了夏以昼好多年。
你感受着他的沉默,随即是从胸腔传来的笑意,夏以昼习惯性地揉揉你的头,声音有些哑:“我的妹妹,真的长大了好多啊。”
你们默契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夏以昼带着你去城郊放烟花。你已经是个成熟的深空猎人了,但你们谁都没提,仍旧和往常一样由夏以昼点燃引线,你揣着兜躲在他身后,看烟花一簇又一簇地升入天空,绽放,再落下。
你的心里忽然明朗了许多,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却又什么都没变。
晚上夏以昼开车送你回家,到楼下时天空竟飘起细碎的雪花。你下车,却没急着关上车门,弯下腰来冲他笑:“哥哥,再见。”
夏以昼也笑了,探过身替你把围巾系紧了些:“嗯,到家给我信息。”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补充道:“有空的话,带黎深回家来吃饭吧。”
“知道啦。”你的视线又朦胧起来,但笑容却绽放得更加灿烂,“快回去吧,我走了。”
你没再等他的回答,背着手往后倒退了几步,一、二、三。你在心里默数,然后冲夏以昼挥挥手,转身走进了楼道。
“我回来啦!”你本想这样说的,但一按开指纹锁,就连人带包被裹进了怀里。
“黎深……”你叫他的名字,熟捻而亲密,对方听闻又将你抱紧了些,像是永远也舍不得放开。
你无奈地笑,黎医生出门在外忙着照顾病人,现在终于轮到你照顾他了。
“好粘人呀,黎医生。”你嘴上说笑着,心却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轻轻地吻他,才发现爱人的眼里盛满了无尽的星光。
窗外雪越下越大了。屋子里暖烘烘的,几上放着你爱吃的几样水果,去皮切好摆在盘里。你家黎医生实则很具有贤妻良母的品质,你托着下巴想。
客厅里只留着两盏壁灯,暗沉沉的,却足够暧昧。唱片机里播放着喜欢的专辑。你倚在黎深怀里,他牵着你的手,看着沉寂的夜空。
远处的烟火熄灭了,一切都归于平静。
Notes:
LOF:VITAMYEON
谢谢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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