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彻x你】三把枪

第一枪射出一颗子弹。用力压抑住自己痛苦的表情,看你惊惶又无措,双手覆上他染血的胸膛。

怎么,只有这样才愿意离他近些吗,秦彻讽刺地笑笑,伤口飞速愈合,痛楚却仍像爆裂的子弹,于四肢百骸间疯狂流窜。

拼命克制粗重的喘息。你的共鸣对他没有用。你什么都不记得。秦彻黯下眼来,失望比肉身的痛楚更加刺心,虽然上一次情绪剧烈的波动也是因你。但现在你的眼底只有陌生——又怎么能够偿还那亏欠的一切?

你们只能重新开始。面色苍白、颤抖不已,能力孱弱的猎人小姐。苦苦强撑说些根本做不到的狠话,结果心尖比那樱红的嘴唇还要柔软。跟只利爪被剪掉无能狂怒的猫似的,怎么办,又可怜又可爱,也许两个词组起来可以叫做怜爱。

秦彻起身走了,面无表情,白发盖过眼帘就有冷意。印染血羽的披风直直垂落,那新溅的黑血,早就跟你双手洇上的血痕一起,转眼之间,化为飞灰。长廊的红毯好似被拉长,发丝下的瞳眸渐渐失焦。血液翻滚,心情沉重,失望与喜悦都无处发泄;最后只剩一个念头,钉在脑中,无比清晰——

没必要让她看见自己痛苦的样子。

如果可以,也没必要,让她察觉这更纤微的痛楚的存在。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最新的地址,收件人却说他送错了信。这可怎么办好呢?

秦彻扯开衣领,闭目躺在床上,陷入混沌的意识或是什么更遥远的回忆。那时他们互相写信。

 

第二枪射出一串礼花。床上缠斗的两人都愣了下来。五色彩带窜上天际,镂着“Love”字样的爱心粉云飘飘升起,瞬间把暗点昏暗奢华的居室拉入什么动漫里出现的文化祭,兴许还要点缀上某个烂漫节日的粉红泡泡。

“……”

桎梏你手腕的力道悄然松懈,叹口气说“你的品味真的很土”,实际心底又无奈又好笑。真是,怎么变得这样好骗。凝神郑重将血晶胸针别在你的胸口。“别弄丢了,这是你在暗点通行的唯一证明。”

过于轻信他人可不好。薛明薛影也不行。

他会放不下心来的。

秦彻偏头,望向卧室虚空的一点。

也别把他,再弄丢了。

 

第三枪射出一株玫瑰。尖锐的刺叶都被修剪,暗红的花瓣上露水闪耀。眼睛弯成月牙,等待他露出你期盼中的惊讶模样。

其实并不算惊讶,你手中的这支枪实在太轻。什么时候背着他悄悄改装的,没印象。也许是前一阵,某个临时爽约的约会之夜?又也许是趁着他安睡的白天?

秦彻立在原地,配合你做出讶异的表情。卸掉初始的陌生面具,自由展露更多的真实,顺便陪兴之所至的你出演各种戏剧。勇者、恶龙,抑或是会被玩具枪整蛊到的普通人类——

“当当当当——有没有被吓到?”

枪口对着胸口,红玫瑰娇柔的花蕊也对着胸口。尽管那胸下并没有心脏,秦彻却感觉,此刻胸口的血液奔涌得无比热烈,如同花枝自然对阳光的回应,难以自制,禁不住向暖处亮处招摇。

“怎么突然想到送我这个?”将修剪好的花枝轻轻捻在手心,故意做出不解的样子,看你面上的表情如日影流云般波澜变换,一会儿语塞,一会儿气鼓鼓。如果是只猫儿,现在一定踱来踱去烦躁地甩打尾巴。

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笑声又像踩住猫儿的尾巴;惹急了,觑起眼怒嗔,“秦彻——你真不知道?!”语气再严肃都像撒娇。

“知道什么?”

“……”

“好了好了,逗逗你而已……”在小猫濒临炸毛跳脚的边缘迅速牵过你的手。十指紧密相扣。

“——一个月纪念日快乐。”

重新来过的一个月。生命重又变得鲜活的许多天。

只要想起你、看着你,他就很难再感到无聊,再感到空寂苍凉的漠然与麻木。

入秋的天气开始转凉。刚入夜的空气有露水的味道。和你一起走在临空市的街道,街侧或白或粉的紫薇花静静盛开。一丛丛一簇簇,热烈燃放整个夏天。然后就要开始萎败,一如脚边的薰衣草丛已经蔫耷下脑袋。你漫不经心的细碎言语也钉在心上,琢磨用什么方式将早早准备好的回礼送出,最好让你面上的神情比他刚刚装出来的样子更加惊讶。

叶枯叶荣。轻轻帮你拂去飘落发间的叶片。再过月余,临空市的街道就将漫起金黄的海洋,而你送他的盆栽,还在暗点中心每日换三班人马照料。用各种科技研究的成就,让那凋零来得再慢一些。慢到你们一起走过冬日的细雪,两对脚印踩过沙沙的雪粒。从猎人协会走回你家,再从你家去往大小街市,圈圈足迹,以那公寓为圆心蛛网般蔓延。

或者,去N109,改装的摩托车载你兜风,风声淌过四季的声息。

真无奈。今晚还没结束,怎么就想起以后的日子。

秦彻定定神,迎上你绽露的笑靥,指尖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那株去了刺的玫瑰。

——无论如何。

他永远期待着,你送他的下一把枪。

文章来源:{lai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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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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