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深空】驯服（祁煜×我）

001

来长暇市出差已经一个星期了，最近祁煜给我发消息的频率明显变高，虽然每天大小事都跟他报备，但从他提起的各种五花八门的新爱好，还是能感觉到他开始焦虑起来。

看着出差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我猛加了个夜班，把手头的工作收尾，和蒋楠组长申请了提前一天回家，打算给祁煜一个惊喜。

“旅客朋友们，列车前方即将到达临空站，请到站的旅客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随着广播声，列车减速准备进站。我站起来从行李架上取下箱子，走到车门附近排队准备下车。等待的几分钟里，我掏出手机，又看了会儿祁煜下午发来的消息，他这两天不知道看了什么书，好像发现了新的兴趣点，跟我说起一些考古趣闻——

“八千多年前的人类遗址发掘出了好多金枪鱼骨头，没想到除了人类和金枪鱼的感情比利莫里亚人还好。”看到这里，我几乎能想象出祁煜每次拉着我要去吃海鲜的样子了……列车开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忙收起手机，随着人流下了车。

傍晚车站打车的人太多排不上队，我决定多走几步去坐地铁。车站的地铁入口在广场附近，需要先出站再走个八百米。在车站广场往地铁站走的时候，路边飘来的咖啡香气引起了我的注意。

出差的时候祁煜送我来坐车，因为昨晚睡得太晚，两个人都困得不行，早上几乎是互相鼓劲儿搀扶才出门。为了不影响工作，虽然快要赶不上车，路过这家咖啡店时我还是拉着祁煜进去打包了咖啡走，那时候我就对咖啡店颇有格调的装修充满了好感，不过因为时间紧张没有细看。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往店里多看了几眼，却透过玻璃看到里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人半坐半躺瘫在窗边座位的沙发里，两条长腿无处安放地弯着，头上盖着一本书，似乎是睡着了。

我走进店里，用手势打断了店员即将出口的“欢迎光临”，蹑手蹑脚地向那人靠近，一把把他脸上的书拿了下来。

“啊！谁啊————”一下子被顶灯晃了眼，那人发出一声痛苦的******，睁开眼睛便对上了我促狭的目光。

“祁煜，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明天——唔，下午五点才到吗？”祁煜的表情只有一瞬的不可置信，下一秒就站起来紧紧把我抱住了，脑袋埋在我脖子里咕哝道。

我伸出手回抱他，在他用力的拥抱里从嗓子里挤出声音：“想给你一个惊喜啊，正好工作也做完了就早点回来了，不过我以为你会在家呢……还好没直接打车走不然就抓不到你了。”

“啊……我这两天画画没什么灵感，就在城里到处逛逛，路过这里想喝点咖啡就进来了，没想到坐着睡着了。”祁煜放开了我，帮我把一旁的行李箱拉到座位后面，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刚才做梦刚好梦到你回来了，今天真是美梦成真，值得庆祝一下。”

我被他逗笑，又不由得有点疑惑，这里离祁煜家三十几公里呢，随便逛逛也不会逛到这儿来吧……不过鉴于他日常就不怎么着调儿，也便没有太在意这奇怪的偶遇，转而接他的话：“可以啊，刚好我也饿了，晚上和你的朋友们一起庆祝一下，你选口味虾朋友、水煮鱼朋友还是新的金枪鱼朋友？”

“金枪鱼朋友吧，我和它们还不是很熟，正好培养一下感情。”祁煜对我眨眨眼，“不过，我说的庆祝，可不只有吃饭这一件事。”他帮我拉着箱子，走到柜台喊服务生结账。

“您好，您一共消费98元。对了，您的积分卡上已经有五杯咖啡的积分，在本次消费可以抵扣五折，请问您要使用这个优惠吗？”服务生笑意盈盈地问祁煜。祁煜愣了一下没有马上接话，我没发现他这小小的停顿，随口问他：“你经常来这儿吗？我记得我出差那天咱们买咖啡好像没有办卡耶。”祁煜打了个哈哈，一边迅速付账一边推着我出门，“没有灵感，一时喝多了咖啡，哎呀晚上会不会睡不着呀……”

002

“蓝鳍金枪鱼的蓝色就像深海的颜色，不过它们跃出海面的时候，银白色的腹部在阳光下会有一点黄色的反光，非常漂亮，可惜没有办法像海螺一样提取做成颜料……”和他可爱的金枪鱼朋友培养完感情已经走出了餐厅的门，祁煜还在回味，他看起来心情很好，整个人和身边的空气都是舒展的——除了他紧紧和我交缠的手指。

我们牵着手在路上散步，刚才吃饭的餐厅也在海边，离他的工作室不远，于是我们决定吹着海风一路走回去。

“要是每天都这样就好了。”祁煜用空着的另一只手伸了半个懒腰，发出一声感叹。“你不要出差，不要加班，每天准时回家，我们每天吃完饭都在海边一起散步。”他边说边转过来看我，远处的灯火映在他的眼睛里也映在海面上，一片碎光闪烁。

“我也觉得这样很好，不过工作嘛，有的时候总有意外情况发生。但我答应过你，我会告诉你我有什么事去哪里了，你不要担心。”我摇摇他的手，顺毛道。“好吧，”他把我们牵在一起的手举起来，“手里有小蓝鱼在游，我就不放开让你看了，你感觉到了吗？”

我笑道：“当然。”

003

云销雨霁。

好不容易从一片炽热的情欲中挣脱，我从床上爬起来去床头柜够杯子，想喝口水冷静一下，刚把杯子凑到嘴边喝了一口，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箍着我的腰又把我拉回了温暖黑甜的被窝里，吻顺势落在了******的肩头。

“唔……等一下……歇会儿……”我无奈地******。祁煜不答话，把我掀过来按在枕头上，吻又落在唇上，这次更深入了一点。

“凉凉的，但味道不错。”他点评道。我横了他一眼：“刚喝了凉水，能不凉吗。”他轻笑一声，长臂伸到床头柜拿过水杯，把evol的小火苗团了一点在握着杯子的掌心，“现在是温水了。”

他把我稍微拉起来，把杯子递到我嘴边。我就着他的手又喝了两口水，看着杯子突然想起今天在咖啡馆被我忽略的细节。“祁煜，今天你去那个咖啡馆，是在等我吗？”我从水杯上移开视线，看着他凌乱的头发，和头发里随着我的问题开始变红的耳尖。

“是……也不是。”他不好意思地答道。“嗯？”我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耳朵更红了，破罐破摔地说，“你出差以后工作室好安静，感觉空气都停止了流动，我画不出来画，就想出门走走。”“所以不小心就走了三十几公里，到那个咖啡馆去了？”我乐于看他脸红，又打趣地补了一句。

“你跟我说了你回来的时间和车次，所以我找了一个离车站最近的咖啡馆，它和你回来的时间搭配在一起，就像一个固定但匀速移动的坐标点，我在那里感受到了一种……稳定。”祁煜垂下了眼睛，“画不出画的时候，我就去那里坐一会儿，感觉到这个代表你的坐标点一直向我移动，更近一点，我就更开心一点。等你快到站了，我还可以快点和你见面。”

祁煜说完，抬起眼睛看到我的眼神，气呼呼地凑过来在我唇上咬了一口，“没想到你提前到了……我还没享受到最后一刻接站的快乐呢！而且！你干嘛用一种看流浪小鲸鱼的眼神看我！”我被他逗笑，反驳他：“你不是流浪小鲸鱼，你是我驯服的小鱼。”

“驯服……”祁煜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把我拥进怀里，“确实，很久很久以前，你就已经驯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