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赤】獨佔

有時候,木兔會突然萌生「好想向全世界宣示赤葦京治只專屬於木兔光太郎一個人」的強烈念頭。他清楚記得第一次生出這種想法是以OB身份踏入梟谷集團夏季集訓的時候,他和同年的昔日隊友們各抱著顆大西瓜,活力十足的踏進體育館要來個華麗登場,卻在拉開嗓門前石化在場邊。

赤葦站在網前,臉上掛著木兔再熟悉不過的神情,認真考慮站位、攔網、攻擊、下一球,似乎又長高了些的舉球員輕輕躍起,看來已經決定好要將攻擊做給誰,然而木兔已不存在此刻的選項之中。

赤葦喊出一個木兔不認識的姓氏,球從指尖劃出漂亮的弧線直達左翼的攻擊手,敵隊的攔網沒有跟好,球落在場上,長哨音隨即響起。

「好球。」赤葦和隊友擊掌,然後像是感受到背後的灼熱視線,轉過頭和呆站在門口的木兔對上眼。燈光打在赤葦沾滿汗水的臉頰,在木兔眼裡看起來像發著光,赤葦揚起淺淺的笑容,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喚,「木兔學長。」

木兔想丟下那顆重得要命的西瓜,奔上場把他的舉球員擁入懷裡,像一隻拼命護住巢穴的貓頭鷹。不過,最後他只是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大喊一聲,「王牌來了!」

步入二十代、三十代,這種想獨佔戀人的想法仍時不時佔據心神,通常發生在赤葦為了出席宣傳、採訪或是頒獎這類場合,而必須特意打理自己的日子。木兔知道赤葦有不少粉絲,畢竟身材高挑長相好看,又能恰到好處地吐槽作家的漫畫編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木兔喜歡赤葦閃閃發亮的樣子,但只要想到戀人的照片又要在SNS上流傳好一陣子,便無法克制內心那股小家子氣的佔有欲,他希望那麼好看的赤葦只有自己可以獨享。

「赤葦可以不要出門嗎?」木兔裹著棉被,可憐兮兮地看著在正裝外頭披上長版大衣的赤葦,「外面看起來快下雪了欸,沒有赤葦我會冷死。」

「暖氣還開著,木兔學長。」赤葦對著鏡子把領子拉好,口氣有點無奈,「我今天要去幫負責的作品領獎,一定得出門。」

木兔用力哼了聲,把自己捲進冬被裡,發出超級不滿的噪音。赤葦覺得有點好笑,他當然知道這隻澎起羽毛的貓頭鷹在想什麼,他坐到床沿,隔著棉被摸上木兔的頭,輕聲安撫著,「今天會早一點回來。」

「真的?」

「真的。」

木兔掀開被子,捧住赤葦的臉獻上一個深深的吻,他已經打算好晚上的行程了:他要把總是掛著淡然表情的戀人狠狠揉進胸口,再將柔軟的雙唇吮啃得又紅又腫,還要舔上容易因為情慾而泛紅的耳廓。還有,在那些引人注意的層層外衣底下,留下滿滿的、名為木兔光太郎的痕跡。

有時候,赤葦腦中會忽然冒出「好想徹底獨佔木兔學長」的聲音,特別是看著穿上黑色戰袍的木兔打出漂亮好球、贏得比賽,沉浸在場館滿溢的歡呼和喜悅,還不忘朝著觀眾席的赤葦比出驕傲的手勢時。

那瞬間的木兔光太郎過於耀眼,身材明明比高中時壯碩了不少,整個人也成熟許多,卻總是莫名奇妙地與赤葦初次見到木兔的記憶重疊。胸口積起一種奇怪的悶脹感,讓赤葦想走進球場,伸手把木兔拉出眾人的目光,他想將他最景仰的存在帶進無人的休息室,確保那雙澄澈的金黃色雙眼裡只有自己存在。

赤葦深呼吸了幾次,他是個成熟的大人,於是他跟著鼓掌,將自己融進人群裡頭。

第一次冒出這種念頭時赤葦還有點驚訝,畢竟他一直以來都把木兔當作明星,相信總有一天,全世界都會看見木兔在球場上是多麼閃耀且強大。而這個夢想的開端十分不賴,木兔職業生涯的首次出戰表現亮眼,觀眾慷慨地給予新人極為熱烈的掌聲,但他卻不合時宜的浮出想獨佔木兔、如此幼稚的想法。

年紀相近的黑狼球員把木兔帶到燒肉店慶祝初戰告捷,當然不忘叫上赤葦。大概是腎上腺素作用,木兔整個晚上都興奮得要命,散場後還說著想吹風散步回宿舍,赤葦並肩和木兔走在無人的街道上,看著兩個人的影子隨路燈忽長忽短的變化。

木兔牽住赤葦的手,隔著一道空隙的人影相連起來。赤葦勾起唇角,發現自己居然連木兔的影子都想佔為己有。

「赤葦有看到我第一局打的超斜線扣球嗎?」木兔還沉浸在比賽的餘韻當中,「還有那顆ace球,啊,第三局攔到對方的快攻得分沒有漏看吧?」

「都看到了,木兔學長真的很厲害。」赤葦發自內心稱讚,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天,「第一次上場的影片,木兔學長打算要看幾次?」

「肯定要看個兩百次吧?」木兔笑了起來,一副赤葦真懂我的表情,「待會回宿舍之後,赤葦跟我一起看吧!」

赤葦抬眼看著木兔的側臉,晚風微微吹動那頭銀髮,還有他浮動的心緒。比賽結束後,木兔就和他一樣是個普通人,過著普通的生活,談著普通的戀愛,於是他向前踏了一大步,偏過頭來吻上木兔。

男人飽含情感的雙眼裡只有自己,赤葦確認了這點,於是他閉上眼睛,在潮濕溫熱的深吻中延長這個瞬間。

木兔退役轉當教練後,赤葦經常覺得自己似乎真的獨佔了木兔,除了球隊移地訓練及比賽的日子,平日晚上和例假日他幾乎都和木兔在一起。但不曉得為什麼,想獨佔木兔的幼稚念頭卻在身體裡生了根,連赤葦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我先去******囉,赤葦不要賴床。」準備帶著隊伍移地比賽的木兔摸了摸赤葦的頭,俯身給還蜷縮在被子裡的戀人一個吻,「晚上再打電話給你!」

「路上小心。」赤葦模模糊糊地回應,瞇著眼目送木兔離開臥室,然而原先還朦朧的意識在木兔轉身時倏地清醒過來──他看見木兔白皙的後頸有昨晚留下的吻痕。

連平時對這種事相當謹慎的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夜裡的失控,木兔肯定不會察覺吧。赤葦揚起淺淺的笑,把被子拉過頭頂。不過,可能會被教練席後方的球迷發現就是了。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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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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