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地图

<<< 00:00

黑屏。

 

 

 

<<< 00:03

嘈杂的人声，是并不听得太懂的语言。

 

“开始了。”

 

说话人的声音熟悉极了，正是某位许久不见的旧友。在对方话音落下的一刻，黑暗终于被替代。对方似乎是翻开了摄像机的前置镜头盖，下一秒，视线极其自然地落到了正中央。

 

这是当然的，即便在沙滩和阳光装满整个镜头的背景下，人群在他身后来去，一片嘈杂，那极相同的发色仍旧和他的身影一样，牢牢抓着所有人的目光。

 

“啊！开始了吗！”

 

日向翔阳就站在屏幕的正中央，穿着浅色的无袖衫。他的双手本捏着一张展开的五颜六色的纸张放在胸前，在询问过后便像从前一样笑起来，对着屏幕招了招手。

 

“赤苇前辈！好久不见！生日快乐啊！！”

 

风会将无数种子带去田野。

 

他祝福地很大声，语气仍然像从前一样，将和他灵魂相触的情绪一点点送达至每一个人手中。

 

日向叉着腰向他介绍：“我现在在巴西，这里是里约热内卢，很热闹吧！”

 

的确，他的身后有许多游客在沙滩上支起防晒伞，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球网和排球出现的踪迹。日向离开M******Y后回到了他曾生活过好几年的巴西，加入了Asas Sao paulo。

 

日向向镜头走进了些，似乎是在特意向他展示手里的那张纸——五颜六色，分明是张尺寸较小的世界地图。

 

“赤苇前辈看这里！”

 

日向确认了地图能够对焦，移向了南美洲——在巴西的位置上，有一个用橙色的记号笔画上的小太阳。橙色涂满中心，又向四周发散光芒，是一个很应景的标志。

 

“赤苇前辈肯定想不到吧，现在是四月份哦，但这里已经很像夏天了吧！离前辈的生日还有足足八个月呢！这次是受…嗯，受人之托，特意给前辈送上生日祝福！”

 

日向的笑容总让人想到盛放的向日葵，没人会怀疑他的真诚。海风吹起了地图的一角，在他的手里浮动起来。

 

“啊，研磨，有时限对吧？总之，我是这张地图旅行的第一站！打卡完毕！赤苇前辈，27岁也要天天开心！”

 

“over。”

 

镜头外的孤爪研磨说完结束语，却并没有掐掉视频。在日向的注视下，他转到镜头前挥了挥手。

 

“一会儿见。”研磨说。

 

 

 

<<< 00:55

“OK，开始了。”

 

周遭是熟悉的饭团宫本店，此刻十分安静，暖黄灯光打在屏幕中两个人身上，拍摄时应该已是饭团宫结束营业之后了。

 

宫侑移开屏幕前的手，顺势抬手理了理前额的头发，重新坐回身后的位子上，本来被遮挡住的宫治正坐在他身边，还穿着印着饭团宫字样的围裙，黑发一部分藏进饭团宫的标志性帽子里。

 

两个人坐在饭团宫的吧台区，宫治抱着手看着宫侑坐回去，随意地调侃：“怎么了，到晚上了，发型塌了吗？”

 

宫侑作势要喘他一脚，骂道：“滚啊蠢猪！别妨碍正事！”

 

宫治眼疾手快地向后躲了躲，同时指了指手中拿着的那张熟悉的地图：“正事在这儿，注意一下你的言行。”

 

宫侑闻言一愣，只好憋着气坐回座位，重新看向镜头。

 

“嘿，赤苇，好久不见，生日快乐。”宫侑熟络地打了个招呼，“有人嘱咐我录一段祝福给你。”

 

宫治也抬了抬帽檐笑了笑：“27岁生日快乐。这里是兵库，饭团宫。”

 

宫侑向前靠了靠，像是怕被他抢走说话的时机，接着他话的尾音，说道：“虽然和赤苇君是因为阿木才认识的，不过我们现在已经算很熟悉了吧。听阿木说你很忙，很忙就少惯着点他啊！”

 

宫治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我也不能对你太好。”

 

“少废话…给我！”宫侑拿过宫治手里的地图，边展开边气恼地说道，“没想到第一棒被小翔阳抢先了啊，还被阿治抢了标记权…喂，都怪你。”

 

宫治反驳他：“你不是也画了吗？赤苇和我比和你熟啊。”

 

“我认识赤苇比你早！”

 

宫侑一边回击，一边动手将地图打开，凑近一点展示——新的标志是一个饭团，被画在了日本兵库的位置上。

 

“看，这是蠢猪画的，丑死了。”宫侑指了指。

 

宫治不知可否地耸了耸肩，表示并不想理睬他无聊的吐槽。

 

他微微坐直了身子，重新看向镜头：“赤苇，我想把一个好消息送给你，当做是生日礼物。”

 

“饭团宫预计在明年年初去东京开分店了。你应该未来几年都会在东京吧？”宫治笑了笑，“如果你愿意的话且有存一笔钱的话，可以小额投资饭团宫，以后会有很多服务提供给你的。”

 

“比如来看我和阿木比赛时得到免费的饭团供应。”宫侑接话。

 

“总之，我很期待我们的合作。”

 

“好了闭嘴！就说这么多了，该给后面几位留点时间。”宫侑挥了挥手，“赤苇，回见！”

 

 

 

 

<<< 02:26

屏幕倏然亮起，却是意外柔和的光，并不刺眼。

 

佐久早圣臣没有戴口罩，看起来正在自己家里，背景是摆放得很整齐的床头柜和小书柜，只开了身边一盏落地灯。

 

“赤苇，生日快乐。”佐久早穿着居家薄T恤，中规中矩地祝贺道。

 

他打开手里的地图，按部就班地介绍道：“我现在正在短期休假，回到了东京，正好接到了这个任务。”

 

地图上新增了一个标志——佐久早在东京偏西的地方简单打了个圈，尚能看到兵库的小饭团。

 

佐久早毫不留情地吐槽：“这是宫的弟弟画的吧，宫不可能画得这么好看。”

 

展示完地图，他又将地图边挨着边，方方正正地折叠好，看向镜头后才说道：“这是我第一次专门给别人录生日祝福，不太知道要说点什么。”

 

“我一直很佩服你能把工作做得很出色的同时，又把木兔前辈照顾得那么好。”

 

“还有，能替木兔前辈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谢谢，实在是帮了大忙了。”

 

“如果有机会，我会邀请你来我家做客……前提是木兔和阿侑会乖乖听话。”

 

“最后，希望你顺遂地度过自己的27岁。”

 

“那么，下次见。”

 

视频被简单明了且快速地结束了。

 

 

 

<<< 03:13

屏幕刚刚亮起，又伴随着“啪”的一声黑了屏，似乎是手机的主人不小心把手机摔在了哪里。对方着急忙慌地捡起来，似乎按到了镜头转换，正对着床铺和阳台，下一秒又被切了回去。

 

影山飞雄迅速把手机拉远了一点，转身背对着阳台：“赤苇前辈，生日快乐。”

 

“喔，请等一下。”

 

他一手举着手机，低下头，另一只手似乎在翻找什么，看起来有些费力。好一会儿，他才捏起一张地图闯入晃动的镜头。

 

地图遮住了他的视线，影山笨拙地对着镜头移动了半天，屏幕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似乎难以对焦，又过了近十秒钟，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做过标识的意大利。

 

“这里是意大利的罗马。”影山偏头，尽量躲开那张地图看着镜头，“抱歉，前辈，我只会画这个。”

 

不出所料，罗马的位置上多出了一个小小的排球。

 

“赤苇前辈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在高中的时候向前辈学习了很多有用的东西，谢谢前辈的教导。”

 

“生日快乐…啊，视频好像有时间限制。”影山拿着手机微微低了低头，看起来本想鞠躬，却被手里的东西牵制了，“那么再见，前辈。”

 

 

 

<<< 04:16

一柜子的恐龙手办模型被整齐地摆放在书柜上，即便此刻屏幕中还没有人出现，也能很快猜测到主人的身份。

 

果不其然，下一秒镜头反转，月岛萤坐在书桌前，还穿着长款风衣，似乎正要出门，或者刚好从外面回来。

 

他摆好了镜头，重新坐回书桌前，身后的床头柜上还摆着几本书和耳机。

 

“赤苇前辈，27岁生日快乐。”月岛一边祝贺，一边翻开了手里的地图，“有幸能参与前辈的生日接力，我是第五棒。”

 

“不过…”月岛皱皱眉，“我的上一棒不会是影山飞雄吧。他还真的画了排球？”

 

还真是。

 

“在收到委托时在宫城老家休假，不过马上就要赶回仙台，于是在两个地方都做了标注，希望不会显得太拥挤。”

 

他精准地向镜头展示了标记并成功对焦——画的是两个小月亮，令人出乎意料得小巧精致。

 

“犹豫了很久画什么标记。”月岛解释，“最后山口提议画月亮，比较简单，于是画了这个。”

 

“在认识赤苇前辈后一直很敬佩您，不论是对木兔前辈的耐心或者是别的方面……果然最主要还是因为木兔前辈吧。”

 

“很幸运地在高中合宿认识了您，虽然很久没有联系，不过一直很感谢您对我的教导…还有木兔前辈和黑尾前辈。”

 

“听说您一直在照顾木兔前辈，真是辛苦了。”

 

“希望赤苇前辈工作顺利，生日快乐，有机会见。”

 

 

 

<<< 05:39

熟悉的地方。

 

宇内天满窝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疲惫。

 

“实不相瞒，赤苇。”他有气无力地说，“我录这个视频的时候，你刚从我家门口出去，我甚至不确定你会不会因为落下什么立刻回来。”

 

“虽然我也很累，但你也不太好，有点担心你回程路上出什么事。”

 

他靠在沙发的靠枕上，房间里的灯光极暗。宇内伸出手从桌子上拿过一张什么，摊开来给他看，却并不能拍得很清楚。

 

“生日快乐，赤苇，工作辛苦了。虽然罪魁祸首是我，但真的很感谢能遇见你……我在东京的位置上画了我的画笔，把我最擅长的东西送给你。”

 

宇内的标志紧挨着佐久早的圆圈，就快要贴在一起。

 

“赤苇君一是一个能力很强又很负责的编辑。如果没有遇见你，就不会有我现在的作品了……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

 

他并没有察觉镜头没有成功聚焦，只是将已经满是标志的地图收起来，继续说：“…我保证，保证让你27岁这一年少忙一点，尽量按时交稿，哈哈…”

 

“最后、最后…好像没了啊。那么赤苇，我要睡了，我快死了。”

 

“明天见呐。”

 

 

 

<<< 06:35

“赤苇！生日快乐！”

 

木叶秋纪举着手机在屏幕的正中央，接下来是一阵欢呼。

 

他身边站着许多人：小见春树、白福雪绘、鹫尾辰生、猿杙大和还有尾长。看背景，他们正在某个居酒屋——正是他们彼此最熟悉的居酒屋。离开枭谷后的每一年，无论是年初还是年末，大家都会商量一天，重新见一面。

 

“嘿，赤苇，你肯定想不到，我们现在正在聚会哦，你记得吧，就今年十月份的时候。”

 

白福雪绘眯着眼睛笑：“你陪木兔先走了——悄悄告诉你，他这次可是装醉哦。”

 

“不知不觉我们都28了啊——赤苇也27岁了，过了有十年了啊。”木叶感叹道。

 

“可不么。”小见说，“一年顶多聚一次了，特别是木兔这个家伙，能得空可太不容易了。”

 

“嘿，总之，祝我们枭谷永远的二传手——赤苇京治！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呐，赤苇。”

 

“赤苇，要照顾好自己啊……鹫尾，你好像在举牌。”

 

“是吗。”鹫尾低头看了看手里握着的摊开的地图，几个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木叶将镜头拉进，向他展示。

 

“东京已经被做过标记了，所以我们收到的是特殊任务——我们写了标题！”

 

在世界地图的最上方，用不同颜色彩色记号笔写的英文字母汇集成了一个短句——Happy birthday to Akaashi Keiji.

 

“不错吧！大家都写了，一人拿了一个颜色。”

 

“小见还跟我抢黄色，结果黄色被白福拿走了，可恶，女孩子就用粉色的啊！”

 

“阿啦，不要随便定义女孩子哦，而且我都快结婚了。”

 

“好啦好啦，我们也该各自回家了，再不走赶不上末班车了。”

 

木叶挥了挥手打断：“木兔这家伙可就拜托赤苇你啦，下次见——”

 

 

 

<<< 8:05

“生日快乐。”

 

孤爪研磨脖子上还挂着耳机，耳机上有一对异色的猫耳，从身后的背景来看，他录像时应该刚结束游戏直播。

 

“虽然我开头说了一会儿见。”研磨靠在椅背上，头发被扎了起来，“但实际上，在拍摄这段视频的时候，距离我在巴西和日向见面已经过了半年了。”

 

“一开始想，27岁不是什么大生日，不过在重要的人眼中就不一样了吧。”

 

研磨微微向前靠，触碰到鼠标的那一刻，一个猫爪图样迅速移动着——这似乎是他直接用了摄像头在桌面的录屏，猫爪在屏幕中调出了一张地图照片。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张地图比起鹫尾手中的那张，标记多了不止一点——不同颜色的记号笔几乎点缀满了一整张地图，包括且不限于俄罗斯、波兰、阿根廷、加利福尼亚……

 

“这些都是小黑在工作时顺道让他接触的选手做的标记。”研磨皱皱眉，似乎也在盯着看，“看起来就很累，上次他拖我去找日向，到家后我半个月都没有出门。”

 

“我本来不知道要怎么帮忙，小黑提议让我做后期剪辑。工作量不大，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算很麻烦，所以我答应了。”

 

“赤苇，有在被大家认真爱着哦。”

 

研磨看着镜头，眨了眨眼，耳边的一缕发丝滑下来，搭在他的肩上。他的语气依然从容且笃定，轻而仿若千金。

 

“我送给赤苇的礼物，嗯，也不算是吧。”

 

“大家都有在我这里做一点投资，赤苇投在我这里的收益，我会做分析投到饭团宫和一点还不能向你公开的神秘项目——当然，这之前会征求你的意见，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么我要开始剪辑了。”屏幕上的猫爪将地图关闭，研磨挥了挥手，“回见。”

 

 

 

——

赤苇京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噙起的笑容。

 

或许是在见到枭谷的大家的时候，或许是在看到月岛吐槽影山的时候，或许是在宫治和宫侑拌嘴的时候，也或许从看到日向画的小太阳就开始了。

 

快递里的u盘紧紧只有这一段视频，压着被信封保护得很好的世界地图，在他生日的当天，压点和一束半盛的玫瑰一起敲响了他的房门。

 

在打开那种小小的地图时，赤苇的反应称得上是瞠目结舌。

 

那不是一笔一划写或画出来的什么浅淡的标志，那是沉甸甸的心意，此刻正被他捧在手上，压得他手腕酸疼。指尖连通心脏，既令他不知所措，又小心翼翼。

 

视频向他展示了这张地图“诞生”的过程，就像照应了27年前他的诞生。期待汇聚成一张纸质报告，心意汇集成一张小小的地图。

 

——赤苇某天惊奇地发现，人这一生被赋予的意义，究其一生不过是一堆不值钱的纸张。但那花费心血、倾注了无数日夜的情绪和付出、那一点点认真，像雪花一片片堆积起来，却在最终把人生造成了一个温暖的家。

 

手机不断震动着，赤苇却没有心思去看——视频至9:20，他依旧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人。

 

木兔光太郎，他的前辈，他的恋人，他相识十年的至高爱。

 

——会不会出现？

 

赤苇的心脏跳动声就像音乐中最急促的那段鼓点。

 

今年的11月开始，木兔光太郎前往了美国，进行为期一年的训练。这意味着接下来的一年时间，他和木兔都不会再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分居不知道第几年，异地变成了异国，赤苇却并不担心。他喜欢木兔自信地踏步向前走去，普通star闪耀在他头顶，探寻着属于自己新的轨迹。

 

赤苇的目光紧紧盯着电脑屏幕，看着黑暗里的自己，继续等待着。

 

黑屏了将近十秒钟，屏幕终于亮了起来。

 

木兔坐在宿舍里，就像他们打视频电话时那样，靠在椅背上，张开双臂挥了挥。

 

“嘿嘿嘿！赤苇！！”

 

木兔笑起来。

 

“生日快乐！我的赤苇！”

 

赤苇一下失笑，明明几个小时前刚通过电话，不论何时见到恋人的笑容，赤苇的心总是像现在这样，仿佛塌陷下去了一大块，又一点点融化。

 

“啊，赤苇都27岁了啊，嗯嗯，确实，我也28岁了。虽然赤苇成熟了很多，但果然，赤苇在我印象里，果然一直都是17岁啊！”

 

这是在说什么话啊。前辈又逻辑混乱了吗。

 

“赤苇，很抱歉……我想今年我没办法陪你过生日了。你不要生我气嘛！”

 

赤苇点点头。

 

“我想了很久很久，要送赤苇什么礼物比较好呢？因为和赤苇在一起很久，好像很多东西都送过了。车和房子要等到我回日本再说，可以等到赤苇明年生日……啊！完蛋！说漏嘴了！研磨，请你帮我把这段删掉！”

 

买车买房啊……赤苇想。

 

木兔咳了一声，似乎是示意重新开始。

 

“我这次想了很久要送赤苇什么礼物，想了又想，真的好苦恼啊……”木兔挑着眉，看起来着实为此烦恼，不过下一秒钟，他又重新兴奋起来，“但我还是想到了！”

 

“赤苇一直跟我说，很喜欢旅游，想要一起去。但是…但是，我们都太忙了，对吧？赤苇甚至都没法好好吃饭，每次见面都会变瘦，我虽然在满世界乱跑，但是赤苇不可以……”

 

“所、以！我买了一张世界地图，邀请朋友们做了标记！等到以后赤苇有空了，我要和赤苇去所有地图上标记过的地方！——赤苇，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喜欢得想要立刻见你，想要接吻，想要拥抱。

 

喜欢得想要立刻去找你。

 

“不喜欢也不行！”木兔强硬地说，“我知道这只是一张纸……但我真的超用心诶！”

 

“如果还不够的话……嗯，这样，赤苇，你把这个，把它拿起来。”

 

赤苇乖乖地听着他的话照做，甚至连方向都仔仔细细地看清了。

 

“然后这样折——再这样，这样就好了！赤苇，好了吗？”

 

“嗯——”赤苇不自觉地笑着回应道。

 

“最重要的一步——赤苇，把他拿起来，放到这里。最后——”

 

木兔微微侧过身，捏着被叠得方方正正的地图纸，放到唇边。

 

“啵、亲一下！”

 

赤苇眼眶微润，忽然想哭。

 

他将冰凉的纸片放到唇边，在木兔亲过的位置上，小心翼翼、闭着眼、郑重地亲了一下。

 

“赤苇照做了吗？亲亲了吗？”

 

赤苇眼角挂着泪珠，还不肯将薄薄的纸张移开，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亲到赤苇啦！”

 

赤苇的鼻子酸得他被迫将双手合十贴住鼻子去缓解，屏幕中央的木兔正向他灿烂地笑。还不等赤苇缓过来一点，木兔忽然敛神，神神秘秘地凑过来。

 

“嗯……赤苇，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即使知道这是提前录好的视频，对方并听不见，但赤苇还是捂着鼻子闷声闷气地回应：“什么？”

 

“我刚刚……其实和赤苇撒了个慌哦。”

 

“我刚刚说，今年不能陪赤苇一起过生日了……嗯，我撒谎了！”

 

……什么？

 

赤苇愣得僵住，有些不可思议地微微睁大了眼睛，甚至在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之后，迅速环顾了一圈四周。

 

“如果研磨的剪辑没错的话，那么……我现在就要开始倒数了哦！”

 

倒数？倒数什么？！

 

赤苇着急地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盯着屏幕，原本并没有打着空调的房间一下燥热起来。

 

视频里的木兔开始倒数：“十、九、八、七……”

 

倒数……倒数什么？前辈刚刚说什么？说、过生日？

 

“六、五、四……”

 

前辈要来陪我过生日？怎么可能？前辈不是在美国训练吗？前辈、前辈……”

 

“三、二……”

 

赤苇忽然不动了。

 

他站在电脑桌前，抬起头，紧紧盯着他的房门。

 

——如果他的心并未尽数献给他的恋人，他会察觉到，他的泪水已滑过面颊，拥抱了他的外套纽扣。

 

他听到木兔倒数至最后一秒。

 

“一。”

 

“叮咚——”

 

门铃响了。

 

 

 

 

2022年12月5日凌晨，这段耗时近一年的视频终于被他唯一的拥有者——赤苇京治，看完了。

 

 

视频总长：12:05。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