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兔子京治与真爱魔法

“赤苇？”木兔问，“今天也是小兔子吗？”

“什么叫今天也是？”赤苇说，“我一直都是兔子啊。”

“赤苇——”木兔无奈地叫起来，“我知道这里是童话世界，但我们真的是童话里的配角。我们都是人，亲爱的。”

赤苇不明白地抖了抖身上的毛，牙齿间发出呜呜的声音——因为木兔正托着他的******，缓慢而轻柔地摸他的背，他觉得很舒服，却还是不忘纠正木兔：“木兔前辈，你是不是因为自己是人，就把我也当成人了？”

“如果你是兔子你怎么能跟我讲话呢！”木兔有点生气了。

“因为这里是童话世界。”赤苇看了看木兔。

木兔半天没说出来话，只能把赤苇放回到床上，又摸了摸他的耳朵：“好吧，好吧，无论怎样，我都得出门了。”他叹了口气，“糖果屋十点开门，现在已经九点四十五了，我再不去就会被月月杀死了。”

“木兔前辈，你不能摸我的耳朵，耳朵对兔子来说很重要。”赤苇提醒他，“而且这里是童话，童话里不会有好人死掉的。”

“那小美人鱼是怎么说？”木兔说，“可怜的爱丽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日向扮演的，他为此还学了两个月怎么戴着鱼尾游泳。”赤苇微笑起来，“感谢那部剧，他和影山·亚力克·飞雄终于捅破了窗户纸，他们真相配——木兔前辈，再不出门的话就要九点五十了。”

木兔把靴子套上，赤苇仔细地看他肩宽腿长的饲养主，觉得木兔帅气得有点过了头。兔子脑袋里昏昏的，赤苇没话找话：“木兔前辈，记得带圆白菜回来。”

“知道啦！”木兔笑了，赤苇认为这个笑容足以让木兔当一个童话里的男主角，他很好奇为什么作者还没有挑选木兔去扮演好心而英俊的王子，那种会跟小麻雀说话的王子——他开始嫉妒小麻雀了，于是他说：“我还要喝胡萝卜浓汤。”

赤苇兔子表达不满的方式是用脑袋拱开木兔的手掌和索要胡萝卜浓汤。

“汤里会放很多的胡萝卜马铃薯和一点点番茄，再加一点红椒粉，好吗？”木兔已经准备出门了，但又折回来，弯腰亲了亲小兔子的脑袋。小兔子觉得很舒服，身体轻轻地一抖，柔软的毛发也愉悦地蓬松开来。

“好的，木兔前辈。”他很小声地说。幸好兔子不会脸红。

小镇里没有小偷——至少他不会来偷什么都没有的木兔家。木兔的生活很拮据，最宝贵的财产可能就是赤苇小兔，而这只兔子又聪明得过了头，小贼都怕在这里摔个跟头，索性不来——正确的选择，因为木兔家里实在没什么值得偷的。

“才不是呢！”赤苇说，“家里有很多东西！”有他的棉花被子，胡萝卜小玩偶和木兔放在床边的衣服，那是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白色背心，木兔怕穿去工作会弄脏，索性就把它作为了专用家居服。小兔很喜欢待在这一小团衣服上，上面有很干净的木兔的味道。

家里很好，但赤苇也偶尔想出去走走。但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木兔带他出去的时候，赤苇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大家都很紧张地观察着他。

他们还以为没被发现呢，想不到吧，兔子的注意力可比你们想的要敏锐得多。

赤苇喝着胡萝卜浓汤，跟木兔说了这件事，小小的圆尾巴抖了抖。木兔的手指轻柔地梳理着他的背毛，让他几乎要伸个懒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那赤苇想去哪里？”木兔又亲了亲他的脑袋，“明天是休假日，我可以带赤苇去。”

赤苇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确定嘴巴干净了，才含着木兔的手指头轻轻地咬了咬。他想起从家里的窗户看出去能看到的东边山上的漂亮城堡：“去那个城堡吧。”他说，“很漂亮，是蓝色、白色和金色的。”

木兔给他顺毛的动作顿了顿，赤苇觉得奇怪，拱起身子拱了拱热乎乎的掌心，那只宽厚的手才恢复了梳毛的动作。

“好的。”木兔说，“会带赤苇去的哦，什么地方都可以。”

第二天下午，他们带着一小篮树莓去城堡踏青。

城堡有一个小花园，看起来没什么人住，落叶积了厚厚的一层，木兔的靴子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赤苇仰着头看眼前高耸的城邦，他仔细地看一眼，又看一眼，有点迟疑地问：“木兔前辈……那个房间是不是开着灯？”

按理来说是很难看清的，毕竟今天还是一个晴天——但窗户里映出的亮着的灯泡不会有错。木兔推开了城堡虚掩着的大门，踩着落灰的楼梯，抱着赤苇一步一步地向楼上走去。

“你知道吗，赤苇。”木兔说，“我这几天老是做同一个梦。”

“什么梦？”赤苇问。

“一个人让我带着你来这里。”木兔自己都皱起眉来，“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但千真万确！他是这样说的，‘带着你的那一位，到城堡里找一个人，只有她才知道真爱魔法’。”

“什么啊……”赤苇把脸埋进木兔的衣服里，“什么那一位……”

木兔愉悦地笑起来，赤苇感受到人类胸腔里随着笑声发生的震动，他恨恨地想木兔前辈真是坏透了，怎么开玩笑来骗我——但湿润温热的气息轻轻打在兔子的脑袋上，赤苇听见木兔说：“是的，赤苇，你就是我的‘那一位’。”

他们敲响了亮灯房间的门——里面一定有人，因为他们已经听见了低低的叽里咕噜的报怨声和翻来覆去的不算文雅也脏不到哪里去的脏话——敲门声打断了那个声音，里面一片沉默，而后伴随着几乎要把房顶掀翻的惊叫声。

“我没听错吧——？？？”里面那位听起来脾气不太好的女士大叫着，“有人在敲门吗？你们终于来了？木兔先生和赤苇先生，那对无可救药的蠢蛋情侣？？？”

他们终于见到了声音的主人，小眼睛，粗眉毛，长脖子，瘦骨嶙峋的四肢，看起来像还没上道的巫婆。她用眼神在木兔和赤苇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总算忍不住问：“……赤苇先生想起来了？”

“还没有。”木兔尴尬地笑了。

赤苇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是这样的……”女巫翻了翻桌上那本看起来一动就会化灰的老得能当赤苇曾祖爷爷的书——居然没有化灰！——跟他们讲，“现在的情况是，赤苇先生可以想起来，但是会变成兔子——呃，我的意思是，兔子妖怪？就那种又能变成人又能变成兔子的——上头是这么说的，他们说除了爱丽丝那儿的，还需要一位兔子先生——得是个人，他们或许会写个这样的故事！”

赤苇忍不住说话了：“什么叫变成兔子……我就是一只兔子！”

女巫吃吃地笑起来：“好的，赤苇先生，一会儿过后你最好还能记得现在的话。”

她的魔杖上跳出金色的光点，亲热地绕着赤苇转了个圈，然后贴到他皮肤上，慢慢地融入他的身体。赤苇有点为她专横的行为生气，他想跟她讲道理，就算他是一只兔子，她也不能不问他的意愿就……

赤苇愣住了，脸颊上肉眼可见地飘起红晕。

木兔笑着，无奈地看他。

真是糟糕……他为什么被木兔抱了起来？

赤苇简直像被火烤，他难堪地动了动——还不如不动，他的******不偏不倚地被木兔的手掌托着，一动简直要起火——木兔一定有理由反驳：明明抱兔子就是这样抱的！

“想起来了？”木兔笑着叹一口气，脸微微地靠近，跟赤苇额头相贴，“我可是等了好久啊，小兔子。”

三个月以来，无数次看着赤苇睁着绿眼睛说自己是只小兔子的时候，抚摸他的背和头发的时候，出门的时候把一个成年人像抱小孩一样抱在怀里的时候，给赤苇带煮熟的蔬菜和胡萝卜浓汤、看他像一只小兔子一样慢慢吃菜的时候，木兔都会想，赤苇什么时候才能记起来呢——把自己错当成小兔子的赤苇也很可爱，但他更想念那个和他心意相通的赤苇。

幸好他没有等太久。

旁边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打破了他们的浪漫氛围：“打扰一下——”女巫简直要开始翻白眼，“我在这里等了三个月才等到你们，你们简直是我带过最慢的一个故事——所以赤苇先生想起来前因后果了吗？”

事实上，在意识到自己正作为人被木兔抱着的那一刻，赤苇就已经想起了一切。

童话里的人们一直都很好，直到某一天出现了一个杀人犯。在万物有灵的童话世界里，木兔依然无法逃避他的追杀，最终在搏斗中滚落山崖。

童话里的山崖，对于看故事的人是一个单词，对于故事里的他们却是真实的生离死别。

“那个家伙是不小心被放进来的，他已经被送回他该去的地方了。”女巫说，“为了恢复童话的正常秩序，就设计了这样的一个情节。”

一个木兔没有死，但赤苇受******过大发了疯的情节。

而城堡里居住的女巫会施真爱魔法，她在这里等到了这对痴人，让这个故事皆大欢喜。

走之前，赤苇问女巫：“你说我们是你带的故事，你是上帝……之类的人物吗？”

“当然不是。”女巫说，“我只是你们故事里的一个路人甲，人的一生中就是会遇到很多奇奇怪怪的陌生人，说不定就会因此改变了一生，不是吗？”

“可是……”赤苇还想说什么，但没礼貌的女巫打断了他。

“我要是上帝，就不至于在这等你们三个月。”女巫耸了耸肩，“再说了，又不是我让你们相爱的——是你们自己。”

她微微一笑：“这是个爱的故事，结尾总不会太差的，不是吗？”

后记：

木兔总喜欢用赤苇以为自己是兔子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来开他的玩笑，赤苇生气了，就会变回灰毛的兔子，窝在木兔的睡衣团团上，用******对着他。

木兔跟他又撒娇又道歉，赤苇很有原则的，他说：“听不懂哦，兔子听不懂人说话。”

“赤苇！！！”木兔很伤心。

“你明明说过这里是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