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4月5日

一个心被困在一隅目光却投向四方,一个灵魂漫步荒野却甘心原地等待。

愿你我都能追寻到自己的白鹤。

 

Character.1

进入鼻腔的是颜料的味道,说不上刺鼻,但也绝对说不上好闻。
即便如此,赤苇京治在绝大多数不是非常紧急的情况下都会选择自己研磨调制颜料。他的画室里常年存放着大理石板、研杆、调色刀和各种玻璃瓶或空锡管。
比起盲目直接使用工业颜料,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调配的颜料。
在某些时候,调制颜料的过程本身就已经成为了一门艺术。
但他突然想起之前在给老师的绘画教室帮忙做助教的时候,被油画教室的各种初学者气出笑容来,有的学生就好像亚麻仁油不要钱一样,将颜料块碎末粉磨成了某种难以言说的形状,有的学生则是费尽心机也要为老师省下油钱,滴入那么一两滴就谨慎地不肯再加。
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赤苇京治心想,这些人就不懂什么叫中庸吗……
所以摆脱了助教了工作后,赤苇京治就毫不犹豫告别了老师和让他忍耐力更上一层楼的绘画教室,转向了冲绳的个人画室。
冲绳的环境的确不错,作为旅行的目的地还可圈可点,但要是作为长期居住的地方,对赤苇京治来说实在是有点勉强。南方小岛不仅盛产热情到让他应付不过来的邻居,还有各种让他一次次失去耐心的蚊虫。下雨的天气潮湿闷热,哪怕是最干燥的地下室也不适合他继续作画,而且他居住地附近更是没有一家便利店甚至小卖部。作为画家,日夜颠倒作画是常有的事,毕竟一闪而过的灵感如果不及时抓住就会永远消失,就好像在课桌上画的随笔永远都无法在速写本上再现一样。赤苇京治很讨厌这种放任灵感消失的行为。这也就直接导致他如果不及时去大型市场采购,可能随时会在家里饿到晕倒。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格外想念东京,想念东京不暗的夜,想念东京安静的邻居,想念便捷的交通和饭团宫的饭团。
还想念某个人。
正想着,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吓得他差点没拿住。
娴熟解锁点进line,果不其然,是来自某人的问候。
“赤苇!你睡了没?”
就是睡了也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醒吧……
今天本来因为一幅商业油画就烧死了一半脑细胞,他实在没什么力气再陪对面的人聊天了。
但是他已经点开聊天界面了,消息已经显示已读了,如果不回话,那边说不定会小题大做到觉得他被绑架开始到处联系朋友。
曾经就有过这样的经历。
那是他刚搬来冲绳的时候,白天搬家忙到焦头烂额,草草吃了顿饭就开始到处跑,到处取景拍照,晚上躺在床上刚点开新消息就累到还没来得及看便闭眼睡着了。
是的,然后被已读不回的那个人以为他被绑架了,到处打电话说赤苇丢了怎么办啊你们快起来我们现在去冲绳来得及吗还是直接报警啊!
当时尚在睡梦中的当事人木叶、鹫尾和猿杙前辈被夺命连环call吵醒,气得想要跑去大阪把那家伙狠狠揍一顿。而扰人清梦的人还不自知,最后被木叶一句“吵死了啊你赤苇今天可是搬家啊说不定只是累到睡着了啊”点醒。
想到这赤苇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啊……
但他还是没有犹豫地回复了:还没睡,木兔前辈。
木兔光太郎几乎是秒回:我也还没睡呢!正准备睡觉!
赤苇回:那就睡吧,我也打算睡了。
木兔回:等一等!其实我是打算问赤苇什么时候回来的!
赤苇看到这句话稍微楞了一下。
他不是没想过回东京,或者说他其实已经打包好了行李,只等地下室最后一幅画完成就会搬回去。
他只是没想到木兔会问出这个问题。
思考了0.5秒后他如实回复:还有最后一张画的收尾工作,大概再过三天左右就会搬回东京。
对方很快回复了。
他以为自己得到的会是一句“要不要出来一起聚一聚”。
实际上他收到的是“那要不要搬来和我一起住?”
那一瞬间,他听到了不知从哪传来的烟花声,还有吵的他耳膜痛的擂鼓声。
鬼使神差地,他回复了对方。
“好。”

 

Character.2

4月5日,东京站。
往日此时应该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但是今年寒潮突降,迟迟不肯离开日本中部。
年轻的画家曾经确实是高中排球部的队员之一,甚至还在高三那年成为排球部的队长,但是长达3年的画家生活早就磨平了他的棱角,还带走了他漂亮的肌肉。于是脆弱的画家在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像一只被冻傻的猫头鹰一样,任由高大的男人提起他的行李,又抓住了他的手腕。

木兔光太郎在车站等了两个小时。
他一大早就出发了,戴着一顶鸭舌帽,围着一个能遮住半张脸的宽松围巾,站在那里翘首以盼归来的人。
无论赤苇在什么地方,穿着什么衣服,他都能一眼在人群中找到他。
木兔是这样,赤苇也是这样。
在车站里,木兔拉着他的手腕往外走,好像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只是一钻进车里,面上依旧正襟危坐,两只手却已经不知道纠缠了多久。手指慢慢卡进对方手指间的缝隙,充满依恋意味地蹭了蹭对方的手背。
他说,赤苇,我有点想你了。
赤苇用微笑回答,顿了一顿又问,“木兔前辈,我真的可以住进你家里吗?”
“当然可以!我在大阪还有住所,在黑狼训练的时候会住在大阪,当然假期的时候也会回来,你安心住在这里就是了!”
“是这样啊。”赤苇微微有些失望。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和他同居,现在想来确实有点好笑。
他说不清两人之间的氛围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说不清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赤苇京治心知肚明,自己是喜欢木兔光太郎的。
至于木兔光太郎,他实在有点拿不准这个人的想法。他性格太跳脱,能跟得上并且做出正确的反馈已经是他的极限,但要是说完全搞明白他在想什么,似乎是有些过于困难了。而且他其实不太善于言辞,作为家中独子他向来是被父母视作珍宝,然而可能是父母都身居要职、家庭气氛有时过于严肃的缘故,他习惯于把真心话憋在心里,只说些让人舒适且体面的话语。再加之忙碌的父母没能好好把“坦率”这个词教给儿子,最终造就赤苇这种沉静内敛不善表达情绪的性格。
以至于都到了22岁,他连最普通的爱意都没******常表达出来。
“对了,木兔前辈的家里有食材吗?”赤苇京治突然开口询问。
“啊?我从来不买的?难道今天不应该出去吃吗?”木兔光太郎一边开车一边挠头。
“就算一顿不在家里吃也该及时采购食材吧?您平时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啊…?”他叹了一口气。
恰好遇到红灯,汽车稳稳停在白线后。
木兔光太郎直直地看向赤苇,反倒让赤苇有点不自在。
结果他只是说,“我很喜欢,赤苇那么说。”
“什么?”
“因为赤苇刚刚刚才说,家。”
赤苇有些莫名,艺术家广阔的灵感库也跟不上神经大条猫头鹰随意发散的思维。
但他忽然反应过来,原来木兔光太郎很喜欢“家”这个词。
他也喜欢。
一家两人三餐四季,这是自他喜欢上木兔光太郎的那一刻就开始向往的未来。
而现在,这个未来也许已经被他抓住一点尾巴。

最终两人也没出去吃饭,而是选择右转进超市开始选购食材。
木兔光太郎的食谱向来由黑狼俱乐部的食堂决定,他没得选。之前姐姐们也有去给他加过餐,结果在教练的死亡凝视下只草草吃了一半。这也怪不得教练,毕竟两位疼爱弟弟的姐姐准备的都是高脂高糖的食物,放进嘴里的那一瞬间就能感受到作为运动员的理智正在全线崩坏。所以吃什么向来由不得他自己,于是赤苇问他想吃些什么的时候,他呆滞地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
赤苇自然知道他摇头是什么意思,他询问了木兔光太郎早午餐的食谱,决定晚上做土豆炖牛肉、黄油清炒菜花,考虑到木兔家的厨房可能只是一个摆设的问题,他又购置了大量的调味料、厨具以及餐具。付款的时候木兔还拦了一下,结果被他一句“以后还会在您家常住,这些也是我自己要用的东西,就当是向您支付的房租好了”给堵了回去。
赤苇京治总给人一种遥远的距离感,哪怕他近在眼前,也会让人觉得远在天边。
但此时此刻不是。
他就站在灶台边,起了雾的眼镜被他放在冰箱边的橱柜上,腾腾雾气将他包围其中,本该是不染凡尘的,但是那雾气一半是炖牛肉踏实的香味,另一半是黄油香甜的气息。
厨房暖色的光打在他身上,木兔光太郎就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他觉得自己好像真正有了一个家。

 

Character 3

这是一顿充满了踏实感和幸福感的晚餐。对他们二人来说都是如此。
饭后木兔光太郎主动承担了洗碗的工作,赤苇京治也不同他争,抱着衣物进了浴室。
整个人泡在暖和的浴缸里让他感到非常舒适,虽然房子里开着暖气,但是体内的寒气依旧没能完全祛除。直到此刻,从骨头里面冒出的寒冷正在一点点消散。他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呼出一口长长的气。
泡完澡他随意套上了宽大厚实的睡袍,这件睡袍的优点是足够大,贴着皮肤的是柔软的法兰绒,非常适合他这种对硬质衣料特别敏感的人。但缺点是尺寸太大,设计师好像没考虑过纤细的人类的感受,这件睡袍披在他身上就像贵妇披着皮草一样,如果太在意胸口,后颈和小半个背就会露出来,如果太在意后背,胸口又会暴露出来。一般情况下赤苇会紧紧裹住自己,但是当他在电脑前开始数字绘画的工作时压根无暇顾及。
况且他之前都是一个人住,也没有那种害怕暴露的苦恼。他不是什么忸怩的人,只要没那么冷他也不是特别在意。熟练地搬出电脑处理绘画后期的工作。他整个人都投入到了眼前的画面之中,以至于没有听到木兔敲门的声音。
“赤苇?你睡着了吗?”
听到问话,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一个人住了。
“还没有,木兔前辈,有什么事吗?”
“我能进来吗?”
“可以,请进吧。”他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奈何眼睛牢牢黏在屏幕上完全无暇回头,生怕自己拉错曲线调错色,硬是止住了回头的欲望,“抱歉我正在忙,不介意的话请您稍微坐一会等我一下。”
“哦哦,好。”
木兔光太郎环顾四周没找到一把椅子,索性就坐在了床沿看着他。
工作时的赤苇京治又是不一样的。平时面对不熟的人他向来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嘴角挂着似乎提前量好过角度的微笑,让人永远看不清他的底线在哪。而面对亲人朋友的他是体贴的,善解人意的,轻轻翕动鼻翼,能从他身上嗅到一股温柔的味道。而工作时的他则是沉默的、成熟的,他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散发出的魅力却好像随时能扒光木兔的衣物,让他******裸地感受到他不明来由的性张力。
此刻的赤苇就是这样。后颈和半个后背大大方方暴露在他面前,散发着带着沐浴露清香的热气,但是他整个人都不为所动,在他面前完全不设防,全身心地信任着他。
这份信任是木兔光太郎自赤苇入部以来就享受着的珍贵宝物,但是在极个别的情况下,这份信任也会变成了一把双刃剑,一边引诱着他摘下禁果,一边拷打着他的良心。
就在这时,赤苇京治挺直腰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回头看见木兔光太郎正襟危坐,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
赤苇觉得好笑,站起来看着他问,“你怎么了?木兔前辈?”
不站起来还不要紧,这一站起来更是要了木兔半条命。因为赤苇京治的智能领口随着他的动作又转到胸口,修长的脖颈连接着漂亮的锁骨,大片肌肤******在外。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好像看到了点粉色……
他清楚感觉到下半身的异常反应,于是坐得更加僵硬。
引人犯罪的妖精还不自知,反倒十分自然坐到了他身边,木兔光太郎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回过头,下意识夹紧了腿,面上就像发烧一样蒸得滚烫。
赤苇京治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无数个情绪难以宣泄的夜晚,他也会想起木兔光太郎。
想象和他接吻,和他******。然后靠着这份幻想,宣泄了一次又一次。

木兔光太郎下身硬得发疼,又不敢轻易表露出来,更何况自己的性幻想对象就坐在自己身边,他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而且要是泄在赤苇面前…他会羞耻到想死的…
结果就在他思考该以什么理由逃跑时,赤苇京治说出了让他动弹不得的话。
他说:“木兔前辈,需要我帮你吗?”

 

Character 4

木兔光太郎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应他的了。
只是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下半身的衣物自己被扔在了一边。而他日思夜想的人正跪在他面前,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性器,湿滑的口腔紧紧包裹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渴望和兴奋。
他见过面对陌生人时得体的赤苇,见过面对家人朋友时温柔的赤苇,见过面对工作时认真的赤苇。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面对情爱之事如此下流的赤苇。
嗯…下流是褒义词。木兔心里暗戳戳加上一句。
下半身传来的******让他无暇再思考其他事,这是自己亲手解决时永远体会不到的******。
而******达到顶峰时他下意识叫出了赤苇的名字,听到“唔姆”的回应后,情不自禁地射了出来。
完蛋!他居然…他居然…弄到了赤苇嘴里………
然而赤苇京治毫不在意,射到他嘴里的只是少量,黏稠的腥味全带着木兔光太郎的味道,他喉结微微一动,将口腔中的液体尽数吞咽下去。
“赤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木兔手忙脚乱想从床头柜抽出纸巾想替他擦拭干净,结果却反被他按住,就这样跪坐在自己的腰上。
他说,轮到您来帮我了。
此时赤苇京治的脸上、锁骨上、胸口上都是他的痕迹,睡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胳膊上,眼神中是浓厚到无法被驱散的情欲。
木兔光太郎想,这下彻底栽了。
他近乎虔诚地扯开了赤苇睡袍的系带,忘我地凑上前去和他交换了一个幻想过无数次的吻,最后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和愈发膨胀的欲望。
还不够,还不够。
再多一点,再靠近一点,这样还远远不够。

木兔一个翻身把赤苇压在身下,飞速脱下上衣随手扔开,再次印下激烈的亲吻,舌头轻松撬开他的牙齿滑进他的口腔,唇舌搅动,就像他们纠缠不止的生命一样。
他们不说话,对眼下的情况闭口不谈,也不去想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之后又该怎么面对,只是亲吻、拥抱和触碰。
很快,木兔不再仅仅满足于现状,宽大的手掌从他的后颈一路向下,被触摸过的皮肤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啃咬,酥麻的感觉让赤苇京治忍不住合拢了双腿。木兔无师自通地揉搓着他粉色的******,很快传来了无法压抑的轻声******。
不够,还是不够。
他伸手褪下赤苇的******,托起他的腰,将头埋入赤苇的两腿间,或亲吻或吮吸或啃咬或舔舐,而赤苇头一次感受到******被爱抚,像触了电一样,下意识想合拢双腿,又被木兔毫不犹豫地掰开。感受着舌头在隐秘的入口处打转,他终于忍不住发出闷哼。
“木兔…前辈…光太郎……不要…不要咬——”
木兔光太郎随即想起之前大家在黑狼的休息室里讲黄段子,那时候宫侑说,做那种事的时候,“不要”就是“还想要”的意思。
于是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变本加厉地啃咬吮吸。耳边是******和喘息,他清楚地感觉到入口处湿润得不像话。于是他抬起头,试探性地探入指尖,发出了一阵清晰的水声。
自己的领地被入侵,赤苇本能地想抬起腰腹以拜托这种异物入侵的不适感,但他知道入侵者是木兔光太郎,他对这个人向来有无限的信任和耐心,哪怕他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自己,他也会毫无抵抗之意地乖乖缴械投降。
他尽全力压制住抬臀的冲动,但身体难免僵硬紧绷。
木兔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于是又给了他一个充满安抚的吻,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点,一点点磨蹭着挤进。
先是一根手指,接着是两根。为了不让赤苇一会受到太大的******,他只能耐心地缓慢地扩张着他的领地。
差不多了。他想。
他抽出手指,突如其来的空虚感同样让赤苇感到不适,紧接着木兔将性器抵在******。
可是他犹豫了。
这时候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过于唐突,会不会吓走赤苇?哪怕戴套都可以,但他家里偏偏没有这种东西。
就在这时,赤苇京治坐了起来,泛红的眼尾带着无尽的魅惑感,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没关系的,来吧。”
于是他抬起了性器,慢慢地入侵他的身体。
这个过程并不好受。赤苇也是第一次用******体验性事,更何况木兔光太郎的尺寸确实有点大的惊人,起码不是两根手指能比的。因此明明才刚进去六分之一,赤苇就清晰地感觉到******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
他疼得深吸一口气,反而吓到了木兔光太郎。木兔火急火燎手忙脚乱要将性器*********,却被赤苇握住。
“没关系…一会就能完全适应…您现在出去,就是前功尽弃了…”
“赤苇实在无法忍受的话…一定要跟我说!”
看着那张笨拙又认真的脸,赤苇京治再次笑了出来。
木兔突然想起小时候姐姐给自己讲的睡前故事里总会有妖艳的鬼怪,他们会用美色勾引男子,最后把男子们也变成妖怪。现在的赤苇就很像那样的鬼怪,浑身都充满魅惑的气息,只等着自己这个傻男人上当,然后共同沉沦。
他握住赤苇的腰慢慢往下按,赤苇依旧感到疼痛,但是疼痛中又夹杂着一点别的感觉,像触电一样,带来一阵诡异的******。木兔托着他的手,慢慢地开始有规律地运动着撞击着。疼痛感不知何时完全变成了酥麻畅快的愉悦感,动作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床铺也不堪重负发出吱呀的尖叫声,夹杂着无法压抑的闷哼声和急促的喘息声,仿佛成了对木兔光太郎最好的嘉奖。
于是他再也忍不住,尽数射在了赤苇的身体里。
他抽出自己的性器,欣赏赤苇的******慢慢溢出属于自己的白浊液体。
现在这个人由内而外都是自己的味道了。他满足的想。
不想去想难以捉摸的未来,至少此时此刻,赤苇是属于自己的。

 

Character 5

那件事后,他们和对方相处时不但没有尴尬,反而更加亲密。
他们没有在恋爱,也对这段奇怪的关系默契地闭口不谈,依旧住在同一屋檐下,依旧犹豫着接吻,迟疑地******。

木兔光太郎过往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黑狼俱乐部里度过,哪怕是假期也想跟教练打商量能不能加训,但是这种商量甚至都不用教练批准,其他队友们会直接驳回然后把他拽走。
而现在木兔光太郎有家了。
他先前告诉赤苇,东京的房产只是不常用的住所,他本人会经常住在大阪的黑狼俱乐部训练馆附近。结果现实却是除了作为日常训练结束的住所,他几乎会马不停蹄地回到东京。
因为那里有冒着饭菜香气的厨房,有成对的餐具和用具,还有一个等他回家的人。
那天之后他们也做过几次。保险起见木兔光太郎购置了套和润滑剂,不说别的,至少这些小东西真的给他们的性体验带来了更多的便捷和预约。
于是想着想想,他的思绪就飘了出去,目光晃晃悠悠飘到赤苇的睫毛上,然后滑过嘴唇胸口和大腿,仿佛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顿时耳廓通红,重重咽了口口水。
“木兔前辈?你在听我说话吗…?”
“唔!”木兔光太郎回神,“不好意思啊赤苇!!!我…我在想…唔…训练的事情!对!训练的事!”
“真的吗?”赤苇狐疑地看着他,倒也没有拆穿他红的不像话的耳朵,“我在和您说,关于我的朋友的事,她和她的爱人准备在丹麦举行婚礼。因为有两位新娘,和正常婚礼的程序不太一样,她们邀请我去丹麦见证她们的婚礼,然后成为他们的伴郎。所以我下个月就要出发去丹麦了。”
木兔光太郎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张大嘴“啊”了一声,说,“赤苇,丹麦在哪里?”
“在欧洲北部,您上次有去德国对吧,丹麦就在德国的北边,距离东京有8600公里,搭乘飞机最快也要8小时到达。”赤苇耐心为他解答。
“赤苇的朋友是女性吗?她是和女性结婚吗?那位朋友是怎么样的人?”
“她叫白井萝艺,大家通常会叫她Roy,我记得她大概是法日混血,她的母亲是法国人。她是一位…嗯…非常爽朗大方的女性。我是之前在冲绳采风时认识她的。她有一位同样是女性的恋人,看得出来她们感情相当好,当时就向我发出了参加婚礼的邀请。”
“诶——真好啊——我也想去看看——”木兔光太郎有气无力趴在桌上,“我不能和赤苇一起去吗——”
“如果您能抽出时间,我想她们二位会很欢迎您。”赤苇系上围裙,“听说Roy的女友很喜欢木兔选手呢。”
“真的吗!!!我想去!我还有年假呢!申请几天一定没有问题!回来我也会加训的!”木兔兴奋地站了起来。
“那您最好先和教练先生沟通好,上次您自顾自跑去冲绳没有和任何人报备,还大言不惭说自己在放年假结果被教练先生狠狠教训了一顿的事情您已经忘记了吗?”
“啊啊啊!赤苇!这种丢人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啊!”他从身后环住赤苇,头深深埋在他的肩窝里。木兔很喜欢这样抱着他,赤苇也喜欢,但是大多数时候这种姿势会让他想起大型金毛犬。
之后的某天夜里,正在绘制杂志插图的赤苇接起了来自木兔光太郎的电话,一接通就是一阵兴奋的喊叫:“赤苇!!我跟教练申请啦!他批准啦!”
“木兔前辈,请您小点声,时间不早了,会吵到隔壁的邻居的。”
“哦……”
压根不需要看,赤苇就知道木兔此刻一定是一副委屈得不行的表情。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那我就定机票了哦?您明天要记得告诉教练先生我们要在下周出发,大概需要四天的假期…唔…我最近也没有特别紧急的工作,明天我去一趟大阪吧。”
“好啊!太好了!”他倒是听话,此刻虽然开心,也全力咋下了声音,“赤苇,明明我才离开家一周,但是我已经很想你了。”
“我也是,木兔前辈。明天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给您送午餐。”
“我想吃烤肉,但是肯定会被教练骂…所以赤苇决定就好,只要是赤苇做的我都喜欢吃。”
“好的。您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

 

Character 6

12月4日,丹麦哥本哈根,弗雷德里克教堂。
木兔和赤苇穿着白色的西装,站在两名新娘的身边。
神父问,你是否愿意娶新娘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第一位新娘说,我愿意。
木兔光太郎在心里说,我愿意。
神父转向第二位新娘,再次问,你是否愿意嫁新娘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第二位新娘说,是的,我愿意。
赤苇京治在心里说,是的,我愿意。
新娘们幸福地拥吻在了一起,赤苇京治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木兔光太郎。
他们的目光缓缓而认真地描摹着对方的眉眼,仿佛要将这副模样永远刻入灵魂。
他们跟着神父默念着誓词,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像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们好像看到,在日复一日的灌溉下,昔日萌芽的树苗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可是他们说,还不是时候。

婚礼结束后,他们的心里都装着沉甸甸的事,以至于回程八小时的飞机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当家里的大门关上时,木兔光太郎走到了赤苇京治的面前。
没有开灯,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着,注视着对方亮的发光的双眼,那双眼中酝酿着一场风暴,有的他能看清,有的却晦暗难明。
然后他们激烈地接吻,急促的呼吸像是风暴来临的前兆。
屋外狂风大作,手机新闻推送的是台风登陆,但是没有一人在意。
他们急需一场激烈的欢爱来填补空荡的心。

然而第二天却一如往常,好像除了满身欢爱后的痕迹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赤苇京治突然感觉有些累了。

 

notes:
我不是特别了解******教婚礼…所以参考了百度…请不要较真…(土下座)

 

Character 7

赤苇京治已经不记得自己拒绝了多少个深造的机会了。
他再次向对方道歉表示自己暂时没有外出深造的打算,对方又劝了两句诸如你真的很有天分色感很好不要浪费才能趁着年轻增长自己的见识云云,却还是得到了拒绝。
赤苇京治突然感觉自己现在荒野之中,不敢向前一步。
他好不容易受到邀请,找到了一个落脚点。
他不敢离开,他怕一离开就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他不敢告诉木兔光太郎,如果让木兔知道自己是因为他而固守原地一定会愧疚,更严重的话可能会刻意做出过分的事来逼他离开。
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
时间过了将近一年,在某个木兔留在东京享受假期的日子,一封邀请信就这么被放进了邮箱筒。彼时赤苇正在厨房做饭,木兔说,赤苇,好像有你的信。赤苇没有多想,说您替我拆开看一下吧我暂时没有时间。
最后热腾腾的饭菜和被摊开的信一起放在了桌上。
赤苇京治看到那封信,深吸了一口气。
木兔光太郎看着他熟练收起那封邀请他前往格拉斯哥艺术学院进修的信,登时明白这样的事情可能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小心翼翼看着赤苇的侧脸问:“赤苇,你不打算去吗?”
“不打算。”赤苇坦然撒谎,“我不想继续接受学校学习,我比较喜欢自由作画。”
“可是那好像是很好的学校…”
“木兔前辈,没有好坏学校之分,只有自己喜欢的和不喜欢的区别,如果您现在受邀去排球学校,你会去吗?”
“唔…我不会去,我还是喜欢自由自在地打比赛!我懂了!”木兔完全没发现赤苇偷换了概念。
但是木兔光太郎并不笨,他在无意中翻出半抽屉的书信后就知道,赤苇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是什么或是谁绊住了他的脚步,答案可想而知。
是他自己。
赤苇为了待在他身边,所以折断了自己的翅膀。
他看到新闻里记者郑重宣布着日本同性婚姻法案的通过,耳边是人们如潮水般的欢呼声。他们走上街头拥抱亲吻,大大方方牵着手。这个日子里,他本来也该在这时给他一个拥抱或是一个吻。如果他足够勇敢,甚至可以为他的无名指套上承诺。
如果他足够勇敢…如果他足够勇敢……

而另一边的赤苇,本是被母亲以“陪同参加同学会”的名义叫了回去,到达聚会场所才发现是一个披着同学会名义的相亲会,顿时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
“诶?是赤苇君吗?”他正百无聊赖用手机看新闻,身后忽然传来说话声。他转身看着面前有点眼熟的女性,有点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
“赤苇君一定是想不起来我叫什么了吧!我是篠原啊!篠原希子!初中和你一个班级的哦!”女子倒是毫不觉得尴尬,大大方方自我介绍起来。听到这个名字赤苇才依稀有些印象,随即则感到有点惊讶,因为这位篠原同学和初中时代实在有些太不一样。
“赤苇君也是被骗来这个相亲会的吧…我也是。啊…本来今天这个日子应该和女友一起出去约会的…结果被莫名叫来了这里…”
“女友?”
“嗯!赤苇君不会是排斥这种同性吧?”
“不会的。”赤苇平静地答复,“我有一位女性朋友也是这样,去年她和她的同性恋人在丹麦举办了婚礼。”
“哇哦哦!这也太棒了吧!!我之前也有打算和恋人出国结婚呐…但是一直不敢告诉家人——不过现在不一样啦!同性婚姻法案都通过啦!虽然现在还是没法告诉家里人,不过也是迟早的事啦!”篠原想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我一定会对她好好的,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孩。”
听到这里,赤苇反而有些沉默,于是他问,“我能冒昧问一下…篠原和恋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吗?”
“啊,刚开始是我先喜欢的池花——池花就是我的恋人啦!她很活泼,很外向,大家都很喜欢她。至于我…你也知道,我初中时代总是畏首畏尾退缩不前,刚上高中的时候也不例外。可我就是被那样闪亮的池花学姐吸引了。起初怎么也不敢表达自己的感情,总是找借口呆在她身边,也努力学习去考上她所在的大学,之后联络才变多,她做什么我都愿意陪她一起,直到某一天,她对我说,呐,希子,虽然这么说很唐突,但是,我喜欢希子喜欢得不得了!如果!如果希子不讨厌我!请和我交往吧!”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我就是为这一刻而诞生的。”
篠原慢慢说着,赤苇认真听着。
“所以啊,赤苇君,”篠原再次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要牢牢抓住机会!可别让幸福跑掉了啊!”

 

Character 8

就算赤苇京治表现得再自然,木兔光太郎最终还是知道了相亲会的事。他先是表现出了被遗弃的委屈,与此同时又有一阵难以被窥见的、被背叛的怨气涌上心头。
他应该去听赤苇解释的,但是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连续一个月没有踏入东京的家。可是大阪的居所冰冷和无趣,没有让人贪恋的烟火气,也没有人倾听他的烦恼,
于是在某个寒冷的清晨,他没有和任何人提前打招呼,悄悄地回到了属于他的家,将床上沉睡的赤苇揽入怀中。寒气钻进被窝,赤苇无意识伸出胳膊回应了这个拥抱,眼下乌青的痕迹让木兔一阵心疼。
这段扭曲的关系一直都是赤苇在维护,自己什么也没有付出,永远都是在索取。
他相信相亲的事只是个误会,但是他就是会委屈,会嫉妒,会害怕赤苇就此别过离他远去,这就是他为什么从来不提感情,只固执地将他留在身边。他还做的不够好,他害怕自己的唐突会吓跑赤苇,他从来不敢想如果赤苇不在身边,自己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我该如何爱你?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怎样才能把你永远留在身边?
他突然想起被赤苇藏起来的一封封邀请函。
我是不是应该放你离开?

赤苇京治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站在悬崖边,身后有些不知名的让他不断奔跑的威胁,面前是万丈深渊,却在对面有另一道悬崖,仅仅需要奋力一跳,就能继续奔跑。
他本想跳过去的,但是突如其来的疲惫充斥了四肢,他不愿跳跃,甚至不愿再继续奔跑。
就这样停下来吧,他再也没有力气了。
他并没有没抓到,他回头,发现一直追逐着他的威胁也停住了脚步,转身离开。
他连续好几天都没睡好,先是发了消息给木兔好好解释这件事,之后确认了木兔一直呆在大阪的居所,又到处联系人,通过孤爪研磨联系上了日向翔阳,又通过日向翔阳联系上了宫侑,通过宫侑又联系上饭团宫的宫治老板,一遍遍打着电话说着敬语,拜托他们照顾好木兔光太郎。
他不知道木兔回来过。
一觉醒来房子里空荡荡依旧只有他一个人,他从中闻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却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泡了一杯咖啡,又把自己关进房间,闷头工作着。只有忙碌起来才不会让自己多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是晚上他再打开手机,除了朋友们莫名其妙的关心,他的目光便牢牢锁在“奥运明星木兔光太郎与女性同进同出,疑似恋情曝光”的娱乐新闻标题上。那一瞬间他听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他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膝盖传来一阵疼痛,他居然无意识摔倒在了地上。
他就这样坐在地上闭着眼睛,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很快冷静下来想通了事情的始末。
差不多是时候该走了,他想。
做出决定明明应该感到轻松才对,但他睁开眼睛,水珠却啪嗒一下掉在了地板上。

 

Character 9

第二天晚上,木兔光太郎回到了东京的居所。
这栋房子里没有他贪恋的烟火气了。
赤苇京治看着他,慢慢地开口:“木兔前辈,新闻上的事是真的吗?”
木兔光太郎不说话,他早已下定决心不做任何解释和回应。
“我时刻担心您会对我有误会,每次总是把自己的一切交代得明明白白,可是木兔前辈,你连对我撒个谎都做不到吗?”质问声中带着明显的哭腔,这让木兔光太郎不得不抬起头去看他。目光触及那双墨绿色的眼瞳时,他的心被狠狠揪住了。

他哭了。

那一瞬间木兔光太郎多想冲上去给他一个拥抱,吻去他的泪水告诉他自己只是刻意安排了这件事,再一遍遍告诉他自己永远只会爱赤苇京治一个人。
但他不能,他下定决心要把赤苇从这段纠缠中退出去,他不能前功尽弃,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赤苇为了自己折断翅膀。于是他用牙齿紧紧咬住舌头,生怕自己的挽留和哽咽声从嗓子里溢出来。
“我明白了,谢谢您这两年的照顾,明天我就搬出去。在此之前还需要您完成我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赤苇京治见木兔点了点头,便转身从摄影包里拿出了相机,“我最近有一个作品打算完成,希望从您身上取材,可能需要您,嗯,******衣服,我拍几张模特照就好,不会外传。”
木兔没有拒绝他的要求,缓慢地将衣物一件件脱下,躺在沙发上听从他的指挥做着不同的动作。
赤苇附身替他调整姿势,却撞进了一双悲伤且不舍的双眸。
于是他们做了最后一场爱。

他将相机放到一边。
先是浅尝辄止的亲吻,满满都是依恋,紧接着呼吸变得粗重,木兔的手不自觉伸到了他的衣服里,指腹摩挲着他的皮肤,像蚂蚁一般吞噬着他的灵魂。
这是最后一次了,他们这样想。
于是也不再克制,木兔脱下他的衣服扔在床边,埋头啃咬着他的颈侧。不复往日的温柔,他只想尽可能多的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好让赤苇不会那么快忘记自己。而赤苇发泄般的咬在他的肩膀上,指甲深深嵌进他的肉里。
前戏结束,木兔熟练地从柜子里拿出润滑和套,正要撕开包装,却被赤苇一把夺过扔在一边。木兔依旧没有说话,而是默许他的行为,他伸手抬起他的臀,又狠狠将他按下,喉咙里发出了隐忍的低吼。
不同于往日的温柔谨慎,而是狠狠冲撞着他,要在他身体里永远留下自己的印记。
这是一场堪称糟糕的******,没有一丝温柔可言,木兔的后背被抓出条条血痕,赤苇则是从头到脚都是深深的牙龈,有的甚至溢出血来。
爱和恨都是同样的东西,都是融入人的血液,刻进人的骨肉。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呜咽,宣告着这场性活动到此结束。他们自始至终没有一句交流,木兔光太郎将他用力抱在怀中,仿佛要将他融入骨血。

第二天早上,木兔再睁开眼时,赤苇和他所有的行李都不见了。
床的另一侧只留下了他躺过的痕迹,这间屋子里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不见了。
直到这时,木兔再也抑制不住崩溃和悲伤,无声呜咽着。

 

Character 10

木兔光太郎喜欢排球。
他从摸到排球的那一瞬间,就明确了自己的梦想,他幻想着自己成为闪耀的排球明星,届时整个世界都会为他欢呼。
他坚信自己在打排球这件事上有着独特的天赋,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放弃过排球的原因,也是从那时起,他的所有人生规划都是个排球相关。
他初中就读于丑三中学,这里有着独立的排球部,但遗憾的是没有人真正热爱排球,他每次都跑在前面,而每当他回头时,身后都空无一人。
他沉默地奔跑,训练,不曾有片刻的懈怠。
极偶然的时候,他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可以没必要这么努力,但每次这个念头冒出来时,都会被他自己疯狂压下去。
课上昏昏欲睡时,他曾听到老师说丑时三刻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但是很快,光就会从天边出现。对他来说,枭谷就是光。而赤苇京治,是汇成这束光的最闪亮的光柱。
训练上的事他从来不会强求别人,他总是自己尽全力做到最好,他心如明镜,木叶和小见偷懒的事情他都知道,他向来只是看在眼里,从来不会逼迫他们和自己一样一丝不苟。
但是赤苇京治不一样。
他总是一言不发跟着自己的脚步,甚至做出了更多的努力去追赶他,其他部员还劝他没必要这么拼尽全力,可是他从来只是说,如果不努力,怎么为木兔前辈托球呢。
木兔喜欢这个努力坦率的后辈,他欣赏他的认真,所以对他一直是不同的。经常因为各种小事跑到二年级组的教室,午饭也总是拖着他一起吃,经常会任性地把他便当里的肉换成自己便当里的蔬菜,然后在对方的说教中乖乖吃下属于自己的那份蔬菜。他总是在体育馆等他收拾好一起步行去车站,然后絮絮叨叨地说今天遇到的趣事和烦恼,赤苇总是听的那么认真,时不时还会发表几句看法。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离不开赤苇了?
他这时才开始想起这个问题。
是在他始终不肯偷懒的时候吗?还是在他在日常生活中愿意无限包容自己的时候?或者是在他因为狢坂一战是失去冷静不要前辈的比赛草草结束的时候?也可能是他轻而易举交付出他的信任、以及120%的时候?
他突然想不起来了,但是他知道,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彻彻底底爱上赤苇京治这个人了。
这个认知让他更加痛苦和挣扎,他开始想自己是否做错了。
他发现赤苇在自己的生命中已经完全是个不可或缺的存在了,可是好像已经晚了。
之前没有赤苇的时候自己是怎么生活的来着……
他张嘴想问问赤苇,但是赤苇已经不在身边了。
他轻车熟路拨通电话,开口就是委屈至极的鼻音,
“姐姐……我该怎么办……”

另一边的赤苇京治,已经连续一周将自己关在画室里了。除了吃东西和上厕所,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画室。
他从画室出来的那天,整个人都跟过去那个井井有条的画家赤苇判若两人,整整一周没有打理过自己的外貌,他看起来就像一个邋里邋遢的流浪汉。画室满地都是用力过度甩出的颜料,墙上星星点点的颜料就像是斑驳的泪水一样。
而新完成的作品静静地靠在画架上,被一块布轻柔地蒙住。
手机早就关机了,充上电后就开始不停震动。他失踪了整整一周,手机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未接电话和短信邮件,有的来自亲人,有的来自朋友,有的来自之前的合作商,但是始终都没有他最想看到的那个名字。
他挨个回复信息,有的则直接回拨了电话,一系列事情做完后,他靠在沙发上,突然觉得有点空虚。
于是最后他随意打出一通电话,说,我想去采风。

 

Character 11

最终他定下的采风地点是丹麦。
于是他背着相机,扛着画包,单枪匹马来到了丹麦,开始了他的采风之旅。他提前并没有和除了亲人好友外的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的行踪,独自一人从哥本哈根跑到斯卡恩,又转向博恩霍尔姆岛,也在新港滞留了好几日。
这一路上他走走停停,拍满了两张相机内存卡,天气好的时候背着画架,找一处好风景作为参考原地画画,有时候一画就是一整天,甚至有时候收拾完东西还会哭笑不得地发现自己脚边躺着几枚硬币或几张钞票。
4月5日,之前在丹麦举行婚礼的朋友Roy听说了他的到来,热情地带他游览了她们居住的里伯。三个人开着一辆车,行驶在狭长的海岸线上。Roy看出他似乎心事重重,斟酌了一番后,她问,keiji,你在烦恼什么?
赤苇不确定是否要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她,但是转念一想,聆听他人的意见也不失为一种走出困境的方法
于是他说,我之前很爱一位同性的前辈,但是他把我推开了。
Roy压根不需要猜,都知道那位同性的前辈一定是她和爱人婚礼上的另一位伴郎,也就是那位知名的木兔光太郎先生。她怕直接戳穿后自己的好友会觉得不自在,于是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那你还爱他吗?”
听到这和问题,赤苇突然想起了各种各样的木兔光太郎,有的在寒风里拉着他的手腕,有的在后背环住他的腰,有的在球场上笑的自信满满肆无忌惮,有的眼中充满悲伤和不舍。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的世界已经全是木兔光太郎了。
于是他说,我没法忘记……好像,爱他已经成为了我的本能。
听到这话,Roy挑了挑眉看向赤苇,忽而放声大笑。
她说,这根本无需烦恼啊!
只见她打开了车的天窗,半个身子探出车外。她将手高高举起,指着不远处飞翔的白色鸟儿对他说,“你看,里伯有很多白鹤,这群精灵被称为‘幸福之鸟’,在丹麦各地都很少,唯独在里伯能看到很多,这些精灵很通人性,也从来不会害怕人们的靠近,”说罢她挥了挥手,但是鸟儿们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于是她继续说,“但是你看,你朝它们挥手,它们又不会不顾一切朝你飞来。”
“幸福是要你去追寻的,而不是等在原地就会飞来的啊,keiji。”她在风里大声喊道。
那一瞬间,Roy看见光芒慢慢回到了赤苇的眼睛里,他就这么错愕地看着自己,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谢谢你,Roy,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当晚,赤苇就买了返程的机票,第二天就离开了丹麦。
Roy的妻子靠在她怀里,好奇地问她,“赤苇先生怎么走的这么急?”
Roy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吻,笑着说,“他要回去追寻他的幸福去了。”
该回家了,Keiji。
回到你的故乡,去追寻你的白鹤。

 

正文 完

 

 

番外1

赤苇本来打算回国后先收拾好东西再去找木兔的,但是也不知道木兔从哪听说了他回国的消息。于是赤苇推着行李箱到家门口后,看到的就是排球明星坐在门口楼梯上打蚊子的情景。
他忍俊不禁噗嗤笑出了声,耳聪目明的猫头鹰一下就循声望了过来。
两个人就站在楼道里相顾无言。
最后赤苇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他说,进去坐坐吗,木兔前辈?
木兔光太郎猛地站起来,浑身僵硬让出了路,说,可以吗?
当然可以。赤苇笑了笑,低头掏出钥匙开门。
房子依旧很整洁,保持着他离开出国前的样子,只是灰尘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让他实在没法忽视。他刚想让木兔稍微等他先打扫一下,结果木兔主动拿过扫把和他一起开始打扫。
木兔擦掉置物架上的灰尘,问,“赤苇,采风开心吗?”
“很开心,很放松,”赤苇把沙发底下的灰清理掉,“只不过时常会感到有些寂寞而已。”
“我想和赤苇道歉。我不该以‘为赤苇好’的名义欺骗赤苇,不该把赤苇推开,新闻上的那个女性是我二姐的丈夫的妹妹,她有男朋友的,我不喜欢她,只是在演戏,她也没有进家门,新闻里都不是真的…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迟才跟赤苇道歉,我第一次喜欢别人…我很笨,我不知道怎么去爱别人,甚至没有发现自己这么喜欢赤苇,喜欢得快要溢出来,没有赤苇在,家都不像是家,我不能没有赤苇,我喜欢赤苇的一切,我想永远都和赤苇在一起,我不想在意别人的目光,我只想要赤苇…赤苇,我……”木兔低头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我很爱您。”赤苇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睛,“我也很笨,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欢,总是固执地等待或者沉默,我不想再逃避了,木兔前辈。我很爱您,不是后辈对前辈的敬爱,我爱您,想跟您牵手,跟您拥抱,跟您接吻,跟您******。”
他朝木兔伸出双臂,想从他那里祈求一个拥抱。炽热的神明如同太阳一般降落在他的怀里,几个月以来所有的疲惫与纠结一扫而空,只剩下满腔的爱意无处安放。
木兔说:赤苇,搬回来吧,家里不能没有你。
赤苇说:好,我一会就联系搬家公司。
木兔说:赤苇,我好想你。
赤苇说:我也很想您。
木兔说:赤苇,我们结婚吧。
赤苇说:好,我们明天就去办手续。
木兔说:赤苇,我好爱你。
赤苇说:我也是。

我爱你胜过爱世间万物,请你留在我身边。

 

番外二 画展

最近,赤苇京治非常忙碌。
这种忙碌让他好几天没在家吃饭也没能及时回复木兔光太郎的消息,这让木兔非常不满。于是大明星费劲口舌把爱人骗到床上,一边撒娇一边耕耘,嘴上是滔滔不绝的委屈抱怨,腰身的动作一刻都没有停过。床笫之间满是压抑的******和低吼,赤苇有些恼怒地在他劲瘦的腰身上掐了一把,白皙的皮肤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红痕,木兔光太郎不以为耻反而为荣,倒是更加卖力起来。
“赤苇…赤苇…不要忍着…叫出来好不好嘛…”
“赤苇…不要不理我…赤苇好忙…我好寂寞…”
“看看我嘛…赤苇…亲亲我嘛…”
纵横排球场的木兔光太郎选手刹那间变成巨型犬科动物,亲昵地蹭着主人,头轻轻抵在他的肩窝嗅来嗅去,又低头轻轻在他漂亮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胡乱的欢爱终于结束,赤苇趴在木兔身上睡了一觉,一睁眼发现猫头鹰锐利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大腿也被硬物抵住。
“木兔前辈…你…”
“赤苇…再来一次好不好嘛…”
“不行,我和仁见小姐约好了见面,如果再和木兔前辈胡闹就要赶不上约定的时间了。”
“赤苇!你怎么能抛弃我和别的女人见面呢!”
“木兔前辈,这句话我就当没有听到哦,”赤苇一丝不苟地穿好衬衣,在镜子前迟疑了一下,又从柜子里摸出两张创口贴贴在脖颈的吻痕上,“仁见小姐是篠原小姐的恋人,也是资助我办画展的主要赞助商,就算她听不到也不能这么说。”
“好吧,可是赤苇你看我,我也需要照顾诶!”木兔噘嘴掀开被子,指了指自己硬得不行的性器嘟囔着。
“那就麻烦木兔前辈自己照顾自己一下吧,等画展结束之后我会好好照顾您的。”
………
赤苇京治十分重视这次的画展,虽然他找好了专业的策展团队,但有些事依旧需要他亲自把关,比如确定作品的装裱、媒体邀请和宣传,还要将记录所有的开支反馈给投资人。
于是在这样的忙碌下,他人生第一次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画展正式拉开了帷幕。来往的收藏家络绎不绝,但每个人都会在展厅最中央的画前停留许久。
那副画的名字叫«光»。
画中的青年面容模糊不清,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他的身体是那样的完美迷人,皮肤白皙到几乎能发出光来。
身处杂乱闷黑的世界中,他成了唯一的光。

神说,要有光,
于是就有了光。

一位财力丰厚的收藏家看见这幅画时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他问,“赤苇先生,这幅画考虑转手吗?我非常喜欢!”
“不好意思,酒井先生,只有这幅画不能出让,”赤苇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这幅画,是留给我自己的光的。”

 

 

番外三 婚礼

34岁的排球运动员木兔光太郎即将退役,这件事在国内外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但是早年间膝盖受伤的木兔确实无法再进行高强度的比赛了,于是在仙台体育馆举办的木兔告别赛门票卖出了高价,无论认不认识他的人,在这一刻都成了他的粉丝,人们疯狂赞扬他的战绩,怜惜他的未来,疯狂购买他早年比赛的蓝光碟。
与木兔退役这一新闻同时引起轰动的是他将在退役后与素人举办婚礼的消息,这时候有心人发现,在很多年前这位木兔选手就不是单身了,现在他只是要补偿他的爱人一次隆重的婚礼。顿时人们都好奇是谁这么好运成了这位排球明星的妻子。

而此时这名“幸运的妻子”正被伟大的排球明星靠在身边撒娇。
“赤苇赤苇,我邀请了很多人哦!也委托了信得过的人策划了婚礼,小见本来说要当主持结果经纪人不允许他私自登台,最后他死缠烂打终于被同意了!我还邀请了侑侑日向臣臣他们,还有影山牛若等等等等,还委托了天童来做婚礼的甜品呢!是不是很厉害!”
“您…这是把所有的事都外包出去了吗?”
“我要陪你啊!还有比陪你更重要的事吗!”木兔额头抵上他的额头,“我早就该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了…是赤苇说不希望我被媒体攻击所以瞒了下来…我一定,一定会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我要赤苇变成最幸福的人!”
赤苇心头一热,凑过去亲了一下嘴唇,舌头慢慢描摹着他的唇形,然后被热情地回应。
只要这个人在自己身边就足够了,他已经足够幸福了。

最终婚礼定在了4月5日。
婚礼当天现场十分热闹,妖怪世代的选手齐聚一堂,几乎是每个排球迷最希望见到的场合。双方的家人,最重视的朋友昔日隔网相见的对手和网这边的队友都聚在一起,见证属于他们的幸福。
“要扔捧花咯!”木叶秋纪把捧花递给赤苇,向台下众人打了个招呼。
捧花被扔出,几个自由人对视一眼火速上前,最终被动作更快一步、多年游历在外的昔日乌野二传西谷夕接住。捧花高高飞起,宫侑连忙把身边的宫治往边上一踹,传出一个完美的二传。
然后新郎官木兔高高跃起,一个完美的直线球,重重地拍了下去。
此时捧花再也承受不住打击,花瓣在空中散落开来,纷纷扬扬落下,落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头上肩膀上。
女孩子们发出夸张的笑声。
最终谁都没有接到捧花,但是每个人都收到了来自花的祝福。

很多年前,对木兔来说,幸福就是打排球,就是回到家有香喷喷的饭菜,就是耳边姐姐们还有父母的唠叨。
再之后,幸福变成了和朋友们并肩前行,打赢比赛。
如今,他身披荣光退出他的舞台,被最好的朋友们伙伴们衷心地祝福着,他同样感到幸福。
而以后,幸福有了新的名字。
他伸手揽住身边的赤苇,在他额头留下了一个吻。
那个名字,叫做赤苇京治。

 

End.

Notes:

写在最后:
我是loy!终于写完啦!
本来是想分章节发出去的,最后还是选择了整篇和番外放在一起发!

这篇文我从7月22日开始写,写的过程跨越了12天。
它会作为正篇,被收录进我的兔赤同名个人志«4月5日»中。
写这篇文的契机是我真的很想看木兔哥和画家赤苇当裸模的样子,于是写着写着,他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总的来说我写得很开心很幸福。
兔赤也会一直幸福的!
同时也想告诉看到这里的朋友:别忘了去抓住身边的幸福啊!
祝你我都可以一直幸福下去。七夕快乐!

© 版权声明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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