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禹极】Lover Boy 88

“真让我俩卖啊?”

张泽禹刚拿到朱志鑫成年礼节目单的时候到底还是愣了一下。要合唱他知道,但是这吊诡的分组属实有点难猜,说是按照番位不完全成立,按亲疏远近他好像更排不到这个档,唯一的结论就是他和朱志鑫被包办了。他有点无语,不过没事,唱歌这环节要头疼的不是他。他想起来朱志鑫前几天下了课突然欠嗖嗖地凑到他身边,神神秘秘挥舞手里的一根——一根火柴,他竟不知道现在练习生不但敢抽烟还抽的这么复古。等他把这句吐槽说出口朱志鑫恼火地用火柴头戳了一下他的手,力道不重,但他还是不自觉往袖子里缩了缩。

“张泽禹,你别瞎说啊,这是我拍******的道具!我成年礼的照片,老酷了。”朱志鑫扯出一个歪嘴笑,手里捏着那根纤细的木头玩意儿,指尖跳跃过一连串玻璃窗外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如历历游鱼。

“还老酷了…你哪来的东北口音呐。”张泽禹笑,笑完了倒是恍惚反应过来,“你要成年了?”

朱志鑫不说话只是冲他点点头,脸上洋溢着骄傲。显然他此时处于情绪高涨的状态,张泽禹几乎能构想出如果在低落的时候提起相同的话题,朱志鑫会是怎么一副丧气德行,他会对着镜子反复观看自己那张脸,边看边摇头叹气,几乎快说出什么我老了不中用了一类的话。

“我都快累死了,有十几个节目要排,我好像跟你还有合唱哈,但是曲目没定。”朱志鑫笑眯眯地说。

张泽禹听到之后皱了皱眉。十几个节目的成人礼隆重吗?不隆重吗?他离成年还有点远,因此似乎也建立不起概念。只是朱志鑫今日喜气洋洋的快乐很有感染力,他不由也跟着笑,笑着笑着突然劈手夺过那根火柴。黄黄绿绿的火柴头也在朱志鑫手背上划过,后者浑不在意地挥挥手。

“你拿走你拿走,我还有一盒呢我。” 朱志鑫从******兜里掏出来冲他挥舞,张泽禹啧了一声。

“哎哟祖宗,你别乱摇,那是火柴啊火柴,让你不小心全划着了我看你怎么办,火烧奥赫是吧。”张泽禹让他没生活常识的死出搞得没脾气了,站在原地伸手示意朱志鑫把火柴盒给他保管。

“你们干嘛呢?”张极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回来了,莫名其妙地看着笑成一团的两个人。张泽禹看到他就把手收回来转身欲走,朱志鑫也有点尴尬似的把火柴盒又放回兜里了,上来揽住张极的肩膀说着没事没事,推他继续下楼了。

张极觉得这世界真是乱了套了,三角关系常有,但是让他三婿一变成第三个角的他可是没见过。干嘛,配平一定要12,34这样分吗?苏新皓你个******,你一降番位把我老婆和女朋友搞成一对了,就给我留下一只猴。他扭头看看朱志鑫美滋滋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的脸,伸手捏了一把,大方地决定今天还是不追究了。

 


张泽禹挺无奈地站在舞蹈室后排,确实没想到他猜测的“朱志鑫面对成年礼的另一面”居然来得如此之快。朱大小姐拍******开心是自然,在摄影师由衷的欣赏和他自己妆造后惊人的靓丽之下幸福得忘乎所以,时而又文艺病发作把自己写的文字看十遍,每次都有新感觉。但是他需要练的节目确实繁重,加上前几天过度运动后跑了两次医院,最近对舞蹈和体能的练习始终力不从心。去韩国期间老师给编了一段舞,针对朱志鑫的风格专门打造的,用老师的话就是“如果能练好那一定是你这辈子的代表作”,他原本打算在成人礼表演作为惊喜,但是练了两遍只觉得躁郁的情绪往上冲,不用去看录下来的视频他就知道,差得远了,简直是一塌糊涂,他这一年又一年,真是毫无长进。

他这一年又一年,简直是…

朱志鑫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绵绵细雨般的情绪蔓延开,左航辣评 “有没有感觉他头顶的灯都不亮了”,张泽禹扯了一下嘴角作为回应,探头探脑地去看朱志鑫,却被一个挺大的块头挡住了,是张极。张极和朱志鑫一起去的首尔,对于这支舞的背景以及朱志鑫为什么这么焦虑更了解一些,当下搂着朱志鑫的肩膀轻声细语,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甚至张泽禹觉得他可能只是在哼哼——猪哪里会安慰人,猪只会哼唧。张极想搂着朱志鑫坐下,朱志鑫不肯,摇了摇头把他推开,示意他自己还要继续练。朱志鑫抬头的时候视线正对上镜子里默默看他的张泽禹,装着没事人一样冲张泽禹一笑,然后走到一旁去调音箱继续放歌。张泽禹犹豫着张了张嘴,站在原地暂时没动,可巧朱志鑫一时半会没找到要放的歌,沉静维持得更久了一些。最后张泽禹还是往前了几步到朱志鑫身边,开口的时候像张极一样把声音压的很低,确保除了他们俩没有第三个人听得清。

“朱志鑫,别太勉强自己,生日开心最重要,别把身体搞坏了。这个节目,要不你暂时放弃吧。”张泽禹说着顿了一下,“不要怕效果不好,你是第一个成年的,大家永远都记得第一。”

朱志鑫听了他的话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找音乐。张泽禹直起腰来耸耸肩,他劝是劝了,朱志鑫听不听他可管不了。张极在两步远的地方莫名其妙地看了张泽禹两眼,然后摇摇头不纠结了,皱着眉想是继续规劝更容易还是干脆急吼吼地冲朱志鑫发个火——朱志鑫是最善解人意的,知道他是关心则乱,绝不会跟他计较态度问题。但是回过头来看见朱志鑫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停住了,朱志鑫歪着头想了片刻然后一******坐下了,冲张极招手。

“不练啦不练啦,现在跳不好也是糟蹋,下次再跳!来跟我排练合唱吧,把苏新皓也叫来。” 朱志鑫把自己摊平躺下了,眼睛看着天花板,手抓着张极的裤腿,然后突然不老实地顺着裤脚伸进去挠他痒。张极无语地往后跳开,就着这个******打闹的话他真怕一脚踩朱志鑫脸上给他毁容了,那实在是过于无法原谅。朱志鑫看起来是想开了一些,眉头不再紧紧皱着,只是神色复杂地扭头看回到舞蹈室后面坐着玩手机的张泽禹。

“哎,你怎么还没去叫他呀。”朱志鑫回过头时发现张极还站着,把身子转了半圈拿脚踢他。他们有各种推广,每天八百双新鞋等着换,朱志鑫的鞋底雪白,闹起来也不怕张极恼他。张极也把视线放远看看张泽禹,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他仿佛说不清,又暗自觉得是自己神经过敏。朱志鑫只不过是钻了一会牛角尖然后终于想开了,跟谁劝的有什么关系,张泽禹说话比他有用吗?张泽禹是什么************吗?虽然这小子瞎掰起来舌灿莲花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但是他安慰人就那一句语录“还有谁要哭?”说他会哄人简直是笑掉大牙,简直是荒谬,简直是不可理喻…

妈的,所以朱志鑫为什么听他的?!

自欺欺人失败,张极吹胡子瞪眼地去找苏新皓了。

哎,怎么又哭了。

黄朔刚读完他那三行字的时候张泽禹觉得氛围十分良好,嘻嘻哈哈的假客套就是他们现在录团综的真理,叫爹叫妈不叫宝贝,玩那些煽情的才没意思。但是从穆祉丞展开那密密麻麻的一张信纸开始,事情的走向就如同脱缰野狗一样狂奔,他再回过神就看到朱志鑫憋眼泪憋的眼眶泛起艳丽的粉,盈盈的美目和他那川渝母零风的外套交相辉映,感觉张嘴就要控诉“老公你说句话啊”,看得他心颤肝儿颤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要颤。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想起朱志鑫施了粉的脸颊奇异的触感,像隔着塑料膜去蹂躏解压玩具。那日在楼梯间他和朱志鑫的火柴斗争被张极打断,他走开之后又回过头,刚好看到张极嬉笑着捏朱志鑫的脸,朱志鑫边笑边躲,差点让张极把牙给掰掉。今天他和朱志鑫合唱的时候有个对视,他看着朱志鑫被内外眼线衬托得分外风尘的脸,一边暗自想着这妆造不咋地,画的好下次别画了,一边不自觉伸出手。这段没排练过——准确地说这首歌他们压根就没排,当天录制前在化妆间一起合了一遍就自信登场了。于是朱志鑫是真的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但眼尾还是勾着上挑的弧度,显得他平素卖蠢的那副表情竟也像勾引。镜头立着呢,朱志鑫总不能打掉他的手,于是只好偏头躲掉,张泽禹随后仍是不依不饶地把暧昧******的几句词和他对唱,比起上一次在游乐园时两个人默契不看对方满场互动,倒显得恍若隔世。

张泽禹对朱志鑫的反应感到既意外又好玩,朱志鑫会躲他有所预计,他没想到的是朱志鑫让他唬的后面一直都不愿看他眼睛,像是生怕他再次袭来——那种烈女怕缠郎一般的含羞带臊实在把他娱乐到了。唱完了音乐一停他才后知后觉,刚才的行为不但在镜头前有点越界,就算是私底下他又什么时候摸过朱志鑫的脸呢——张极是捏,他是摸啊,像看到了很萌很萌的小狗小猫似的。于是他慌不择路地跑了,朱志鑫笑着和他挥手,他连头都不回一路跑到后台的黑暗里去。等再回到台上就是读信环节,朱志鑫手里被塞了七束向日葵,他收完了就很珍惜地环抱着。幸而公司准备的花束不大,不然他倒是没法想象朱志鑫抱999朵玫瑰这该怎么录,连他都得被挡的只露出个下巴。

朱志鑫在他跑神的这会功夫哭的更凶了,他没在听苏新皓具体说了什么,只看见朱志鑫很难过地皱起眉,表情有些难以形容,不像伤心,像是骨折了,比起情绪更能感知到的是疼痛。朱志鑫把头往张极那侧偏,张极也很关切地目光追随着他,看起来随时都想伸出手把朱志鑫搂在怀里。他目测了一下发现自己坐的其实比张极更近一点点,但是张极不断往前蹭,只剩半边******在椅子上,魁梧的身躯基本悬空,他脑补了一下张极要是哐当一下摔了朱志鑫是被逗笑还是一惊吓哭的更大声了,十八岁如果以嚎啕大哭来开启那真是太前卫了,老朱这概念玩的六,说第二次新生那就是新生。

张泽禹觉得自己许多避而不谈的别扭都被一个庞大主题掩盖了,是啊,今天虽然不是朱志鑫真正的生日,但是他的生日典礼,过生日的人最大嘛。他没那么想表演狗吃屎,于是拖着自己的椅子一起往朱志鑫那边凑了凑。朱志鑫哭的很投入,以至于后面几个人都被他的情绪感染,还没开口就已经哽咽了,邓佳鑫也许是怕实在读不下去,干脆简短地念了半封脱稿的信,给这一环节草草收尾。每一个人都沉默下来,只剩下朱志鑫的抽泣声在空空的厅里回荡,张泽禹回头看了一眼左航,左航的表情很淡,眼睛里没有情绪,他不知道左航心里在想哪个鑫,朱志鑫还是邓佳鑫,总之小猴看起来也有点碎了。正想着邓佳鑫就第一个往中央走了过来,其他人后知后觉地凑近,他因为回了个头,反应比他们这侧最后面的黄朔还要慢些。

张极明明坐的很近并且一直关注着,但却不是贴的最紧的那个。他看到张极反而把那半边******收了回去稳当地坐在椅子上,真可惜,他今天欣赏不到新的闹剧了。张泽禹站在朱志鑫的右前方,刚好和他俩一起组成个三角形,朱志鑫低着头谁也不看,但是每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除了张泽禹——他这一晚上胡思乱想视线也乱飞,这会儿他又在看张极。

张极对他的注视同样有些敏感,回过头来看他。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大眼瞪小眼了一会,直到节目组远远地招呼着递纸巾过来。虽然他们的确想拍摄一些哭泣画面用于煽情,但是朱志鑫哭了这么二十来分钟素材属实够了,再哭个没完就影响走流程了。工作人员不想出镜,纸巾被远远抛了过来,几个坐着的人伸手不及,张泽禹一抬胳膊接住了。

朱志鑫被几个人箍在原地动弹不得,张泽禹正犹豫着,张极站了起来从他手里抽走了几张纸,然后俯下身来擦朱志鑫的脸。为了不彻底弄花妆面,他擦的又轻又小心,生怕弄痛朱志鑫似的。张泽禹回想了一下此野猪一脚把人踢飞下水同时还把自己按头进泳池的缺德行径,觉得眼前这一幕让人牙酸,不知道张极是不是双重人格发作了。然而他的眼神珍之又重,捧着朱志鑫的脸像捧一顶价值连城的古董凤冠,搞得他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错乱了。他老实地站在原地举着纸抽当张极的架子,直到朱志鑫的脸差不多被擦干了,他抬起头,拍拍张泽禹的胳膊示意他拿低点,张泽禹配合地弯腰,朱志鑫自己从他手里抽了一张,擦了擦张极没敢近碰的眼睛。

“谢谢。”朱志鑫冲张极笑了笑,又冲他笑了笑,然后冲周围的每个人笑了笑。围着的人群渐渐散开,张泽禹听见朱志鑫轻轻地抽气,抽到一半打了个哭嗝,声音不大但刚好给他听到了。他张了张嘴下意识要笑他,看到朱志鑫哭的抽抽那可怜样儿又放弃了,伸手抚了抚朱志鑫的背。

“你,你干嘛?”结果朱志鑫好像还没从lover boy的阴影中走出来,惊弓之鸟一般转过来看他。张泽禹头上直掉黑线,心说刚才余宇涵那几个搂你紧的快把人挤成薯片了,都没见你这么大反应,我的手带钩子还是带毒呢。但是朱志鑫这不经逗的样子他就是挺爱看,伸手正要继续,眼前一花朱志鑫被张极搂着脖子带走了。张极这会儿没了刚才那小心翼翼的架势,以一种擒拿的手法夹着朱志鑫就跑,也不知道寿星脖子上那好几串的项链这么勒着痛不痛,哎。

朱志鑫被张极勒着还是努力回过头来喊他,冲他挥挥手。“切蛋糕了张泽禹,你,你记得我的火柴放哪了吗?我要用那个!”

“我不记得…你不是自己拿着的吗?在那个白色外套兜里吧?”人越走远了,张泽禹只能扯着嗓子和他喊。

“哎呀要火柴干什么啊,我带了,我给你点。”张极不耐烦的声音。

张泽禹没跟上去,反正待会儿他们拿了蛋糕还是要推回这边来的。他摸了摸口袋,摸到了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揣上的,那根从朱志鑫手里抢来的,分别划过两个人手背的火柴。火柴头已经被他很有安全意识地掰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纤细的木棍,张泽禹在指尖转了两圈又塞回兜里,抬头看被繁花簇拥的,梦境一般倒吊起来的沙发。

朱志鑫,千百种的爱稀奇,还是独一份的恨稀奇?

Just tell me.

文章来源:{lai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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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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