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重庆心跳

 

朱志鑫洗了一个极其漫长的澡。

洗到最后甚至有了些头晕缺氧的征兆,浴室里潮热的水汽蒸得他感到呼吸有些困难,这才赶紧关了水拿了条浴巾擦干身体,又快速穿上了浴衣逃出了浴室。酒店是刘耀文订的,高档低调位置隐蔽,他打车导航了快两个小时才找到这里。他和刘耀文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洗澡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对方,结果洗着洗着就忘记了时间。朱志鑫边吹着头发边懊恼,太香了,自己在这将近一小时的洗澡时间里几乎要被沐浴露腌入味了,所幸是五星级酒店的洗浴用具,自然不似平常酒店一次性洗发水沐浴露的廉价味道,而是一种闻起来就十分高级的香,说不上是什么花香,他依稀记得好像以前化妆师给他耳后喷过的一种小苍兰香水和这个味道有点相似。

希望刘耀文不要误会什么,他的脸被热气吹得有些发烫。

下午的时候刘耀文给他发微信说自己可能要晚一点到,让他先在酒店等等他。无聊的话要不先看会视频。刘耀文发完这句话又跟了一个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包,看起来委委屈屈的。他弟一直缠着他,陪着玩完了还得教写作业,好不容易结束隔离出来一次还这么难,朱志鑫知道原因,在屏幕前笑着回了一句好的,又发了一个揉小阿拉斯加脑袋的动图以示安慰。下午的时候朱志鑫在家随便吃了点东西,现在临近晚餐时间有点饿了,但也没有很想吃东西的欲望,于是点了两份小吊梨汤,这样刘耀文等会儿来了也能喝一份。

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刘耀文还没有到,暮色已经缓缓笼罩了整座城市,流光溢彩的霓虹灯也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临近开学,朱志鑫在家没日没夜赶了几天作业,这时候困意也阵阵袭来,他躺在床上本想稍微迷糊一下,结果居然不知不觉就陷入了睡梦中。

可能是侧躺着压着心脏的原因,做了个不太舒服的梦,梦里他一个人在酒店等了很久,到深夜才接到刘耀文的电话说今晚不来了。他恍恍惚惚地坐在酒店里,感觉压抑地喘不上气。这时候一阵门******把他拽出了梦境,朱志鑫猝然惊醒,懵了几秒钟后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冲向门口,一拉开门果然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不回信息?”刘耀文进来就摘掉了口罩和帽子,一边关门一边问他,结果抬起头才发现朱志鑫有些茫然地望着他,头发也乱糟糟的,他失笑道:“睡着了 ?”

“嗯……”朱志鑫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个梦是假的,他揉了揉眼睛,小声说:“还以为你不来了。”

“啊?”刘耀文伸手理了理人乱糟糟的头发,又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耐心解释道:“给我弟看作业耽误了一会儿,我出门之前给你发信息了,你没回,我就想着你可能在睡觉。”

“没事没事。”朱志鑫怕他误会自己等着急了,赶紧解释:“我就是刚才睡着做了个梦,梦见你没来……”

朱志鑫最后一句声音很小,但还是一字不落地被刘耀文听了进去——

“可能是因为太想和你见面了。”

那个梦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他觉得胸口闷闷的,没有前因后果,太过模糊不清,唯一记得的就是刘耀文打来的电话,告诉自己他不来了,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也没有办法,只是会有些失望和委屈罢了。朱志鑫想。但现实中刘耀文还是如约而至,他觉得胸腔热热的,仿佛被暖流充盈,梦醒之后那一点怅然此时也烟消云散了。

“怎么这么香?”刘耀文忽然凑近他在他颈间嗅了嗅,朱志鑫僵了一下,抬起头来对上了刘耀文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洗过澡了?”

“来的时候就洗了。”朱志鑫有些心虚地回答他,说完后才意识到这句话好像有些暧昧不明,正有些尴尬地想要将目光躲闪开,这时候刘耀文却将他的脸捧了起来——

“我也想和你见面。”刘耀文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他的瞳孔黑而透亮,像两颗不染杂质的玻璃珠:“我每次回重庆第一件事就是想来见你,好不容易闲下来,所以不管什么事都不能阻止我见你,你懂吗?”

朱志鑫胡乱地点了点头,被刘耀文这一顿直球搞得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的耳朵肯定变红了,不然耳廓也不会感觉到一阵发烧。刘耀文离得好近,近到他甚至能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不疾不徐,却让他心底一阵躁动,像被猫爪子不轻不重地挠了两下,于是朱志鑫索性闭上了眼睛主动抬起头吻了上去。

柔软的触感覆在唇上的时候刘耀文愣了一下,意识到朱志鑫主动吻了他这件事的时候眼神暗了暗,于是扣住了人的后脑反客为主。见不到面的日子里他不知有多少次想念这个柔软的触感,朱志鑫接吻的时候总是很笨拙,一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要张嘴,只像个小猫一样蹭他的唇,把他蹭的一阵一阵躁动。现在进步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娴熟地舔自己的唇瓣,还主动伸舌头去勾他。刘耀文的呼吸不由地变重了一些,他将朱志鑫按在身后的墙上,深深地吻了上去。

“进步了。”换气的间隙刘耀文打趣他,带着笑意,声音却有些沙哑。

于是朱志鑫也不自觉弯起眼睛:“比起你还差点儿。”

这时候一些隐秘的火种才在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之间悄然被点燃。他们又吻到了一起,这次的吻比起刚才更加火热,刘耀文带着朱志鑫的肩膀把他推到了床上,朱志鑫顺从地躺了下来,双手一时不知道该往哪放,只好顺势环住了刘耀文宽阔的肩膀。刘耀文吻他没有很急促,却足够用力,仿佛每一次唇齿交缠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情欲,朱志鑫觉得刘耀文在这方面一直都很有天赋,明明两个人吻过那么多次,他却还是每次都显得要比刘耀文青涩些许,总是跟不上对方的节奏,最开始还能勉强回应他激烈的吻,到后面完全就乱掉了。刘耀文的手不老实地钻进他的浴衣里揩油点火,敏感的腰部被突如其来的触感激得颤抖了一下,这时候上面又被刘耀文叼住了舌尖轻嘬,朱志鑫难以自持地从嗓子里溢出一声细小的呜咽,来不及吞咽几滴被刘耀文搅出的口水顺着嘴角滑下来。

刘耀文把他牢牢地压在身下,两人贴得愈发的紧,朱志鑫感受到了自己掌心之下刘耀文脊背上紧绷的肌肉线条,如蛰伏着伺机狩猎的猛兽,生机勃发,滚烫又坚硬,硌得他忍不住兴奋地战栗 。朱志鑫闭了闭被吻得潮湿的眼,将胳膊又收紧了些,身体紧紧与刘耀文贴在一起。

一吻结束的时候朱志鑫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刘耀文一口气长得不像话,他被吻得几近缺氧,倒在柔软的枕头里小口又急促地倒着气儿,刘耀文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视线对到一起时他才发现刘耀文和他同样情动,也望着他低喘着。朱志鑫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他总一看刘耀文的眼睛就想笑,像是被爱的本能驱使,看着他的眼睛就觉得心脏灼热滚烫,嘴角不自觉的翘起,爱意满得像是要从胸腔里溢出来。

刘耀文有些愣神。在床上的时候他一向最喜欢也最享受的就是欣赏朱志鑫和他******时失神的表情,做狠了的时候对方就在自己身下颤抖着将漂亮的眉轻轻蹙起,下嘴唇被他咬得一片艳红如血,抑制不住的眼泪顺着眼眶簌簌地掉下来,全然一副被欺负狠了的可怜模样;******的时候又是换了神情,眉头完全舒展开来,身体颤抖着,像是沉溺在情欲里,泪珠沾染的睫毛变成一簇一簇的,整个人都透着一种由内而外艳情的粉。

在美的事物面前人总是难以抑制心中邪念,刘耀文也不例外,他自认为自己一介凡夫俗子总想要恶劣地看着朱志鑫漂亮的眼睛因为自己落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这时候他似乎才觉得好像事实也并非如此。朱志鑫鲜少在******的时候向他露出这种明媚的笑容,此时此刻情愫正浓,热度逐渐在两人之间攀升,头顶上的灯洒下一片鲜冷色,衬得他皮肤愈发透彻雪白,柔光飘落在朱志鑫的眼睛里,飘落在他的眼角眉梢上,飘落在他因为一个吻而变得艳红的唇上,他看着自己笑,刘耀文想到了美术馆玻璃罩里被一笔一划精心描摹出来的人像,他也像是画中人那般,美得能让观赏者一时忘却如何呼吸。

朱志鑫察觉到了刘耀文眼神的变化,对方不说话,就这样盯着他,朱志鑫疑惑,嘴角的笑容也不自觉收敛,结果这时候刘耀文又低下头给了他一个温柔缠绵的吻,吻罢还亲昵地舔了舔他的唇峰,然后他听刘耀文问他:

“你能不能再笑一下?”

“啊?”

当然好。虽然还在疑惑着,可当这句话落入耳中时朱志鑫几乎是立刻就勾起了唇角,像是大脑还未来得及发出指令肌肉就先一步因为刘耀文动作了,他又看着他笑,这次的笑容更加明艳,像阿芙洛狄忒的玫瑰,也像被泡在清酒里的一朵盛放的蔷薇。

“好乖啊,宝贝儿。”刘耀文不自觉说重庆话,说完又俯下身子轻他的眼角。

也许是两人许久未见,又也许是不久前才辞旧迎新,情人节偷偷幽会,明日恰逢元宵佳节,不失为一种天时地利人和,朱志鑫觉得今天晚上的刘耀文格外温柔。他们两人不仅是在舞蹈上的默契,在这种事上简直契合到宛如天造地设,相性好得如干柴逢烈火。

刘耀文搂着他,从他肩头一路吻至胸口,朱志鑫的锁骨和胸口积了一层细密的薄汗,灯光洒下来就仿佛筛了一层细碎的闪粉,雪白细腻的胸前两点******的茱萸也格外可爱。刘耀文记得最开始和朱志鑫做的时候对方的这里就只是小小的一点儿******颗粒,结果每次他都叼着这里又吸又吮,又像玩玩具一样肆意揉捏,久而久之这里好像也变得充血圆润起来,宛如饱满******的红豆。刘耀文用虎牙轻轻磨着朱志鑫一边的******,又灵活地吮吸舔弄起来,另一边也不放过,用指腹掐着边揉边捻,朱志鑫不自觉挺起胸膛轻颤起来,双腿紧绞在一起,抬起胳膊咬自己的手腕,嗓子里细细地******出声。

“嗯……好痒……”

被刘耀文这么吮舔一番,朱志鑫身体发软,只能陷在柔软的被褥里任由他摆布,一开始朱志鑫的那件浴袍被他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腰间的带子都系得一丝不苟,而这么折腾过了之后已经变得散乱不已,刘耀文顺着浴袍下摆轻而易举就摸到了他的腿间,如愿摸到了一手滑腻湿热,他一错身到了更低的位置,掀起了朱志鑫浴袍的下摆,抓着他的小腿挤进了他的双腿之间。朱志鑫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却没有遮挡,就任刘耀文摆布,主动张开双腿跟他坦诚相见。

果然同他想的一般,这里早已因为刚才的亲昵而水光淋漓泛滥成灾,抑或是更早之前,恋人身下这朵漂亮小花就因为想到要和他亲密早就一团濡湿。刘耀文凑上去握住朱志鑫细瘦的腰,用唇包裹住了这片潮湿柔软,他闭上眼亲吻这里,潮湿的触感瞬间就漫布唇周,于是他又用灵活的舌头将柔软******的******分开,舌尖从那颗隐秘可爱的小珠上碾过去。

朱志鑫本就被刘耀文这般举动******地紧绷着身体,敏感被触及的瞬间立刻就发出一声难耐的******,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感觉到身上有一股股热流都向小腹涌去。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被刘耀文分开的双腿在颤抖、小腹在痉挛、被含在嘴里的小花唇也在隐隐地瑟缩。

“哈啊……耀、文,我……嗯……”

刘耀文的舌头是他想象不到的灵活,好像在对他做这种事上格外天赋异禀,那颗敏感的小豆在舌尖挑来又碾过下充血挺立起来,又被刘耀文含在口中吮吸,朱志鑫受不了这种******,他用头来回使劲蹭着枕头,忍着想要尖叫的欲望,眼睛里兜不住的泪珠顺着眼角滚滚落下,眼角被染得一片殷红。

见不到面的日子里,除了总是无孔不入侵入他的生活,吞没他的那些对刘耀文想念,当然也有无数个夜晚隐秘的情欲从身体里悄然苏醒的时刻——他有时候会在睡前和刘耀文打视频,看见屏幕那头远在千里之外的人的脸的瞬间就能拂去一天的上课和训练带来的疲倦,他又想念又迷恋,但主动对着镜头说想要了这种话还是会因为害羞而说不出口,只能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用夹腿的方式******,直到挂断电话后才一边叫着刘耀文的名字,一边颤抖着用手弄出来。

他的身体对刘耀文的渴望也有些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刚才在等刘耀文来的时候他一个人趴在床上刷手机,一想到等一会儿要和刘耀******的事就一阵难以自持的兴奋,虽说也不是第一次,但到底想念还是占了上风,他绞了绞双腿,闭上眼想着刘耀文的样子,想象他宽阔的肩膀和有力的大手,想象他曾经无数次撞击自己身体的幅度,只是这么稍微一想,就觉得脸烧了起来,因为下面已经有了些湿意了。

刘耀文把朱志鑫的******舔得一片湿漉漉,他清晰地感觉到身下人在小幅度地兴奋地颤抖,下面的温软的穴里不住渗出温热透明的液体,又被刘耀文的舌头灵活地舔去,发出响亮的啧啧的水声。朱志鑫被这要命的******搞得浑身上下彻底酥软,手也不再抓着床单而是不自觉地移向刘耀文埋在他腿间的毛茸茸的脑袋,他的手指从刘耀文的发间穿过,轻轻攥着刘耀文后脑的发丝,******如潮水般汹涌,一波一波将他的理智蚕食又将他吞没,在这个人带给他的极致的欢愉与爱欲里,他就要被融化。

“唔嗯……文哥、哥哥,我……里面也……”

******和敏感的蒂珠一直被照顾着的感觉固然******却也让他觉得有些食髓知味,甬道里的空虚感也被放大了,朱志鑫眯着眼,不自觉地呢喃出声,平日里如气泡水一般清澈的少年音此刻被情欲浸泡得像是灌了蜜,咬着嘴唇堪堪吐露出来夹杂着******的气音如同猫咪在叫。刘耀文闻言低低笑了两声,将一直被含在口中的蒂珠释放,低下头将舌头伸进他一团濡湿的******中向里舔去,结果高挺锋利的鼻尖不小心重重的刮在了刚在被甜得充血亮红的小珠上,一瞬间朱志鑫的小腹狠狠地痉挛着抽缩起来,柔软的腰肢也向上弓起,大股的清液从不住收缩的******喷涌而出,他就这样被刘耀文舔得达到了一个小******。

朱志鑫倒在床褥间不住地倒着气儿,刚才那一瞬间脑子里像过了电一样,又噼里啪啦炸成一束烟花,眼前白光乍现,尖叫过的嗓子干涸得让他想到了脱水的鱼。他咬着手背,一边喘息一边缓解着******的余韵,听见身旁一阵簌簌的轻响后才缓慢睁开一片水雾迷蒙的眼睛——视线好不容易聚焦,这才看见凑近了的刘耀文的鼻尖、下巴、唇周都是一片湿淋淋的水光。他脸一红,知道了那是自己的东西,于是坐起来准备找纸给刘耀文擦,结果刚把手伸到床头柜上的纸巾盒旁就被刘耀文抓住了手臂,直接将人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不想尝尝你的味道吗?”

刘耀文又亲吻他,朱志鑫毫无防备地感受到了对方近在咫尺的滚烫呼吸,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和不掩欲望的炙热眼眸凑得极近,唇角一片晶莹清晰可见,在意识到刘耀文想要让他干什么的时候他忍不住羞赧到红了脸,但还是乖乖伸出舌头去将自己留在他脸上的那些滑腻汁水轻轻舔去。

刘耀文被他湿软温热的小舌头舔得一阵躁动,偏偏朱志鑫还一副勾人而不自知的样子,雪白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粉,眼角还残留着刚才******留下来的泪痕,他一脸认真地从刘耀文的唇畔一路舔到下巴。刘耀文下身硬得发疼,用力将朱志鑫抱得又贴得自己近了几分,两人的******又紧紧贴在一起。朱志鑫用双臂环着刘耀文的脖子,下面刚才******过的******隔着裤子贴着刘耀文硬挺着的炙热部位,竟又因为这******翕张着发颤。刘耀文感受到了恋人敏感的反应,于是坏心眼地就这样隔着裤子用分身顶着朱志鑫************的下身,朱志鑫呜咽了一声,又被他堵住了嘴用力地吻起来,不一会他就感觉到身上人脱了力,软软地靠在他的身上,可他下面的动作始终没有停下来,深色的裤子被不知是谁的体液泅出了一片更深的水渍。

刘耀文这条工装裤上有不少的铁扣,朱志鑫不知怎么地敏感的部位就蹭到了刘耀文大腿的一个铁环扣上,他被******得眼里蓄上了一层水雾,却又贪恋这种******带来的******,于是刘耀文就坏心地用那个光滑铁扣不断摩擦朱志鑫柔软的下身,果然朱志鑫这样就受不了了,趴在刘耀文的肩头难耐地******不断,手指把他身上那件原本崭新的卫衣揉得皱成了一团,不一会居然又趴在他身上颤抖着******了一次。

刘耀文这时候几乎忍到了极限,他将软在自己怀里的朱志鑫放倒在床上正要脱衣服,结果意识到自己一来这里就和朱志鑫干柴烈火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洗澡。朱志鑫许久未做,刚一见面就被刘耀文伺候到******了两次,此时此刻已经脱力般的软在床榻上,似乎还沉溺在刚才极致欢愉的余韵里,神情有些恍惚。他听到刘耀文在他耳边说了声“我要洗个澡”,半眯着眼点了点头刚准备缓一下神,结果猝不及防被人拖着腰和膝弯打横抱起。

“和我一起。”

刘耀文订的这家酒店一夜价值不菲,浴室也十分宽敞,头顶一排水钻似的灯光洒下来亮得晃眼,巨大的落地镜清晰地倒映出两人的身影。朱志鑫被刘耀文抱到了洗手台上,这时候他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身上堪堪挂着刚才被揉到散乱的浴袍,而刘耀文的衣服却还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俨然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他不禁有些恼怒,伸出手去抓拉刘耀文的衣服想给他脱下来,于是刘耀文也顺从地依着他的动作脱掉了上衣,精壮结实的肌肉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

“你快脱了呀……”

“这么着急吗?”

刘耀文的声音本来就低沉,此刻还带着些被情欲浸染后的沙哑,朱志鑫仿佛受到蛊惑,又想起刚才刘耀文对他做的,咬了咬嘴唇从洗手台上跳下来,蹲下身去拉刘耀文的裤子。

刘耀文也没想到朱志鑫会这样,他微微怔愣,就这样看着自己身下那一根炙热硬挺的******戳到了恋人******的小脸上,在这样强烈反差的对比之下便是一副令人血脉喷张的场景。朱志鑫细白的手指有些犹豫地握住了他的分身,却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松开了一瞬,接着刘耀文就感到******的头部就被温软湿润的小口包裹住了,他没忍住颤了一下,浑身上下像是过了一阵细小的电流,又变得僵硬不已——

朱志鑫在给他******。

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他几乎没有让朱志鑫给他口过,唯一一次还是朱志鑫主动,并不是因为他嫌弃对方技术不好或是怎样,纯粹是因为刘耀文舍不得,那次朱志鑫刚给他口了几下唇角就被磨红了一片,眼底一片湿润的泪水,可饶是如此他还是坚持着想要刘耀文舒服。最后刘耀文当然没有让他继续下去,如果朱志鑫因为给他口而把自己的嘴角磨破的话他肯定会心疼得要死。但这次朱志鑫似乎很坚定,又或许是他自己固执地认为的某种“礼尚往来”。

他真的好生涩,嘴那么小,却还是卖力地将刘耀文那么大的东西吞吃进去,然后慢慢地开始吞吐,刘耀文低下头就看见朱志鑫的眼底又染上了晶莹,耳朵红得不像话。

“你没必要……”

刘耀文被******得吸了一口气,然而被抚慰那里的******让他一瞬间爽得又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口中发出些压抑着的低吟,他强忍住下意识想要按朱志鑫的后脑塞到他口中更深处的欲望,最终还是将自己的******从他嘴里抽了出来。

“弄疼你了吗?”朱志鑫有些懵,他不知道刚才还表现出一副很舒服的样子的刘耀文为什么突然不让他继续下去了,结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拖着胳膊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是。”刘耀文难掩心疼的神色,他用指腹摩擦过朱志鑫湿润的唇角,果然已经开始发红了,“这儿都快破了,不用嘴了乖乖。”

刘耀文打开花洒,热水浇在两个人的身上,他确认了一下瓷砖的墙壁淋地冒过热气之后才将朱志鑫抵在墙上。硬热的分身进入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了一瞬的僵硬,太紧了,但温软湿润的穴对他的诱惑力太大,他真想现在就把朱志鑫按在身下狠狠贯穿操弄,又怕太久没做过的恋人承受不住这种******,只能忍耐着先缓缓进入。朱志鑫咬着嘴唇,努力地想要将刘耀文的东西含得更深,然而许久未接受过******的地方变得紧致不已,他确实感受到了微微的痛意,但此时情欲占了上风,他也不想顾那么多,只想快点让刘耀文舒服。

“直接、进来……没关系的。”

朱志鑫看着刘耀文,勉强勾起一个笑容,他主动抬了抬腰迎合着刘耀文的动作,刘耀文忍地双眼发红,终于下定决心一样抬起朱志鑫的一条腿用力地捅了进去。

疼,好疼。几乎是刘耀文彻底捅进来的那一瞬间朱志鑫的泪花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长期未被进入过的穴道变得紧致不已,刘耀文的尺寸太大,进来就如同凶器一般狠狠地往他身体的最深处操弄,朱志鑫有一瞬差点失了力,幸亏刘耀文禁锢着他才不至于让他倒下去。

“慢……慢点,啊,太快……”

朱志鑫有些后悔了,他果然不应该勾刘耀文而是让他慢慢来的,然而现在已经晚了,箭在弦上的时候他急得催促,如今箭弩射出去之后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刘耀文像是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一样依旧保持着那个频率快速地在他身体里******,一下比一下撞得更深。

“刚才那么急,现在又说要慢点,你这一手欲擒故纵玩得挺好的呀朱志鑫儿?”

刘耀文含住他的耳垂用虎牙轻轻摩擦,滚烫的吐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廓,朱志鑫忍不住抖了一下,下面也不自觉又把刘耀文夹紧了些,这一下夹得刘耀文差点缴械。

“不是、嗯…….你太大了,我有点……”

朱志鑫被他顶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原本紧致的穴道适应了刘耀文的尺寸后就没有起初那种不适感了,情欲作祟外加精神上的满足,他这时候有些恍惚,趴在刘耀文的身上有点失神地仰起头,完完全全沉溺在对方撞击自己身体的******里,就连刚才自己说了什么话都没有意识到。

刘耀文被他勾得又一阵躁动,他用舌头使劲顶了顶腮,托着朱志鑫的腰将他抱起,朱志鑫从善如流地环住他的肩,两条修长的双腿也夹住刘耀文有力紧实的腰,以便他能进得更深。刘耀文一边顶他一边循他的唇和他接吻,结果身上的小猫被顶到神情恍惚,红舌乱颤,连吻都不能好好回应,于是刘耀文开始在他耳边说起浑话来——

“怎么这么紧,我不在的时候难道你不应该自己弄过吗?嗯?”

“我才没有……”

“真没有?你和我打视频的时候没弄过?”

朱志鑫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听他这么一说瞬间清醒了不少,忽然反应过来的他耳朵和脸也在这一瞬间都开始爆红。

“没有,我没有……你别乱说。”

朱志鑫把头埋在刘耀文的肩窝里试图不去看他,结果刘耀文低低地笑了一声,他又羞又恼,张开嘴咬了一口刘耀文被水打的湿漉漉的肩膀,咬过之后又觉得似乎咬重了,于是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个牙印,柔软的触感舔得刘耀文恨不得立刻捏住他的下巴再狠狠嘬弄一遍他的小舌头。

“我没乱说,我观察的。”

刘耀文拖着他的腰把他往起掂了掂,顶向了更深处,这一下好像顶到了对方某个敏感点,朱志鑫没忍住又将头仰起来******出声,声音都软得变了调。

“咱俩好几次视频到最后你都不说话,就一动不动看着我,然后耳朵越来越红眼睛越来越湿,屏幕也在抖……你不说我也不问就是了,真当我看不出来你那种表情是在干什么吗?”

“你只有想要的时候才一副那样的表情,耳朵红得都快滴血了你知不知道?”

“就这么想我?想和我做?小色鬼。”

“唔……”

朱志鑫猝不及防因为刘耀文这几句话慌了神,后知后觉自己以为瞒得很好的事全部暴露了。

刘耀文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觉得双颊滚烫,身上也烫,偏偏这时候被对方箍着腰狠狠地顶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刘耀文又掰过他的脸深深地吻他,朱志鑫眼里的蓄着被******出来的眼泪终于兜不住一样滚落下来,不止上面的水液,身下也狠狠地痉挛着颤抖起来,白浊射出来溅到了紧贴着的两个人的身上,小腹深处也有一股水流快速地浇出来,湿热的液体全都淋在了刘耀文埋在他身体里的******上。

他就这样被刘耀文干射了,前端也流水,******也流水,像个吸饱了水的、只要轻轻一按就能溢出液体的海绵。

“我……”朱志鑫好不容易从******的余韵中缓过来,他的眼睛里像是下过一场大雨,红晕浅淡,水雾迷蒙,他就用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刘耀文,缓缓地说:“我想你的时候会自己弄。”

“我只有看着你的时候才……”

“就是因为想你,所以才想要的。”

刘耀文呼吸一窒,他没想到朱志鑫这么坦然地承认了,现在觉得脸红的反倒变成他了,刘耀文不敢再和他对视,只好用手将人的眼睛捂住,一边吻他下面一边更加用力地顶。

朱志鑫心知肚明刘耀文这个反应是害羞了,所以他也就任由刘耀文捂他的眼睛,但是刚刚才******过后的******还十分敏感肿胀,刘耀文又开始使劲往里插,他有些崩溃地叫了出来,指甲也忍不住抠进刘耀文的后背。

“慢点,慢点啊!我这样,嗯……遭不住……”

刘耀文这时候像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一样,闷着头大力地******了几十下后也终于释放出来。朱志鑫早就没力气了,双腿隐隐地打颤,几乎要跪下去,好在刘耀文紧紧将他搂在怀里才没有让他倒在地上。浴室里除了还在孜孜不倦淋下的水声外就是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喘息声,情欲弥散在各个角落,过了好久都难以平息下去。

随着刘耀文把性器从他身体里抽出来,朱志鑫又感到了一股想要将脸埋起来的羞臊感,刘耀文的******混杂着他的体液沿着******到红肿的******流了出来,一直顺着被刘耀文掐得青一块红一块的大腿流下去。果然刘耀文瞥见之后又有了反应,朱志鑫很瘦,但他身材又完美得无可挑剔,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却都有肉,就比如刘耀文最喜欢揉捏的******,还有他带着些恰到好处的肉感的大腿,此时朱志鑫雪白的大腿上遍布他刚才留上去的指痕,还有从腿内侧流下的糟糕的液体,怎么看都是一副分外******的场景。

刘耀文还是忍住了冲动,用水草草将两个人冲洗了一遍,他有点不敢看朱志鑫,因为一看他就想亲他,一亲他就想继续干他。但朱志鑫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用那种刘耀文最熟悉的、不算多么炙热但足够眷恋和深情的眼神。他忽然开口问刘耀文:“那你呢?”

刘耀文抬起头,猝不及防和朱志鑫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下一秒听人说道:“你有想着我自己弄过吗?”

刘耀文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一边帮朱志鑫冲着身体一边反问道:“你觉得呢?”

朱志鑫想了想,还是说了句我不知道。

刘耀文关了花洒,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两条大浴巾,一边擦身体一边也不忘将朱志鑫包住,他用湿手拂过朱志鑫前额同样被水溅到后有些微湿的刘海,捧起了他小小的脸,没有再躲闪他的目光,坦然道:“我当然有啊。”

“挺多次的吧。”他吻朱志鑫,一下一下地啄吻着他柔软的唇,“想你的时候,抱不到你的时候,就会自己弄,在浴室里,像现在这样。”

他说着,用硬挺的下身暧昧地顶了顶朱志鑫,朱志鑫有些错愕地望着他,意识到了刘耀文又硬起来了的这个事实的瞬间,脸再次红得像是要滴血。

“我们出去再做,好吗?”刘耀文问他,嗓音里带着些含着情欲的沙哑,让人无法拒绝。

朱志鑫点了点头,但是没放开刚才刘耀文给他擦身体时他顺势抱住刘耀文的手。刘耀文今晚好温柔,准确来说不是今晚,好像随着时间的流逝,刘耀文在这两年成熟了不少,能明眼看出来的地方自然不用说,但是他还有哪里变了只有朱志鑫知道。

譬如他不再像以前那么别扭,不再不承认他对自己的想念,不再不敢和他对视,不再在起哄的人群面前只牵一下就立刻甩开他的手。他们都是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尝试学着去爱一个人,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怪过刘耀文,因为在爱情这个命题面前他们都是新手,他是一个擅长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的人,以前刘耀文忽然远离他的时候他总是先心惊肉跳地给自己找原因,是他做错了什么事吗?哪一个动作,那一句话,或是哪个不经意间的无心之失让刘耀文觉得不开心了吗?所以他和刘耀文走到今天时常会让他感到有些不真实,他总会感觉这些都是假的,都是表象,会不会哪一天从这个美梦中醒来,现在的刘耀文又变成以前那个在汹涌的人潮前冷着脸躲开他视线的刘耀文?

他甚至不敢多想。如今面对着坦然表达感情的刘耀文,他好像反倒变成了不敢承认的那一个。

刘耀文将他放倒在床上,缓缓地吻他,再缓缓地进入,这一次比刚才在浴室要温柔不少,然而******来得绵长又折磨,刘耀文顶他顶得没有之前那么快,但每一下都进得很深,不轻不重碾过身体里那个最敏感的地方,朱志鑫难耐地闭起眼,细白的腿在空中蹬着,脚趾都爽到蜷缩起来,他的泪水顺着眼角簌簌坠下,又被刘耀文轻柔地吻去。

“文哥。”

“嗯。”刘耀文回应他。

“刘耀文。”他又喊刘耀文的名字。

“我在。”

他睁开眼,对上刘耀文的视线,刘耀文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前额被水打湿的碎发被他撩了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英气的眉骨,他面部轮廓已经有了成熟男人那种深邃的影子。随着他律动的节奏,发梢上的水珠有几滴甩到了朱志鑫的胸前,朱志鑫感觉这些水滴也在他心里砸出了一圈圈涟漪。

“喜欢你。”

“喜欢刘耀文。”

他们两个人都不是那种会经常将对彼此的感情挂在嘴边的人,尤其是朱志鑫,以往刘耀文想从他嘴里骗出一句喜欢比登天还难,朱志鑫每次小声地说完这种话都把头偏开,不过即便如此,刘耀文还是能看见他即刻就变红的耳尖。所以刚才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可偏偏朱志鑫这次没有躲闪,就用那种毫无保留的、含着爱意的笑眼望着他,刘耀文有一瞬的恍惚,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在盘旋:时间能不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呢,为他们这对笨拙的、青涩的、却努力学着如何好好与对方相爱的恋人停留。

这一瞬的心绪忽然变得很满,因为朱志鑫的一句话,他就感觉这份情愫满得像是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他抱住朱志鑫,一边吻他一边小声请求:“再说一次好不好,再说一次……”

情欲作祟外加又在回应刘耀文湿漉漉的吻,朱志鑫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了刘耀文的意思,可偏偏这时候刘耀文又好大力地顶他,于是一开口又变成了支离破碎的******。

“嗯、哈啊……你先慢点……”

刘耀文忽然将朱志鑫翻了过去,他从后面抱住他,他抱得很紧,下面也在愈发用力地******。他低下头啄吻朱志鑫后背那两片漂亮的蝴蝶骨,他又瘦了,背上的蝴蝶骨也愈发的嶙峋,真的像只张着翅膀展翅翩跹的蝴蝶,翅膀锋利得似能割伤他一般。他感觉眼睛越来越湿润,但不想被朱志鑫看见他红了眼眶的样子。他整个人压在朱志鑫身上,在他耳畔开口:

“朱志鑫儿,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那天他们不知道做了几次,到最后朱志鑫的嗓子都叫哑了,只能在刘耀文不知疲倦地顶弄下发出些细碎的泣音,后来那一份原本他留给刘耀文的小吊梨汤也被他自己喝了,因为刘耀文怕他的嗓子痛所以就半喂半强迫着人喝了下去。刘耀文抱他去浴室洗第二次澡,没想到清理的时候擦枪走火,于是泡在浴缸里又做了一次。最后朱志鑫瘫软在他身上,小声说着真的不要了,真的遭不住,要坏掉了……

刘耀文低头看他,发觉他的眼睛始终湿润,眼里是落了一场大雨后水汽氤氲的样子,脸上被情欲蒸出的粉像是上了一层赤色胭脂,久久都不退却,他半阖着眼靠在刘耀文胸前,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只时不时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然后又被睡意侵袭。刘耀文心旌一阵摇荡,有了点使坏的心思,于是长臂一伸抓过手机对着他这副样子拍了好几张,结果被******的人竟都没有发现。

收拾完残局之后的刘耀文姗姗来迟,发现朱志鑫已经窝在被子里睡了,他赶紧放轻脚步,躺在床上后刚准备关灯,忽然一个小脑袋就从被子里探了出来,接着腰被人环住。

“还以为你睡着了。”刘耀文笑了笑,收回原本准备按灯的手去搂身旁的人。

朱志鑫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酒店房间里巨大的投影屏幕,又转回来看他,眼睛亮晶晶地问他:“看电影吗?”

“你不困吗?”刘耀文惊讶,刚才也不知道是谁一副累的灵魂块出窍了的样子。

“好像没那么困了。”朱志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将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想和你一起看电影。”

“那好吧。”刘耀文被他这种像小猫撒娇一样的举动搞得心底一阵柔软,问他:“想看什么?”

“《卧虎藏龙》!”

朱志鑫好像一下来了劲,一骨碌从被子里钻出来,结果难以启齿的地方一阵胀痛,他又龇牙咧嘴地扶着腰躺了下去。

“……”

刘耀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朱志鑫这副期待的眼底好像也不像在开玩笑,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看这个?”

“嗯!我好久之前就想看了。”

朱志鑫低着头在手机上翻翻找找,然后举起来一脸兴奋地给刘耀文看他的影单。刘耀文表情僵了僵,有一瞬他甚至想立刻去网上发个帖就问问情人节的夜晚刚和男朋友刚做完爱躺下但是他要和我一起看《卧虎藏龙》是不是不太合适?

刘耀文一边捣鼓投影仪的遥控器一边试探着问朱志鑫:“要不,我们看舞台?”

“也行。”

朱志鑫同意的时候刘耀文松了口气,他不想扫朱志鑫的兴,但是情人节的晚上让他搂着男朋友一起看武侠片他还是觉得有点太怪了。

“好,连上了!”如释重负的刘耀文这时候连语气都不自觉轻快了不少。

朱志鑫又蹭了过来,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一边乖乖地看着他调设备一边问道:“看你的吗?”

刘耀文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看你们的吧。”

朱志鑫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却听下一秒刘耀文说:“就看你们这次新年音乐会的吧,把你的直拍都看一遍。”

朱志鑫瞬间瞪大了眼睛,发现刘耀文已经把家族账号打开了,他赶紧去抢刘耀文的手机:“别别别,别看直拍……”

可是他哪抢得过刘耀文,刘耀文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举了起来就是不让他碰到,结果就是他直接扑进了刘耀文的怀里被人一把揽住。

“别看直拍,别看好不好嘛……”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朱志鑫知道刘耀文最吃他撒娇这套。他没办法想象和刘耀文一起看他的直拍,除却复盘的时候,他平时自己偶尔看都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更别说和男朋友一起看了。

“为什么啊?”刘耀文问他,不过没松开揽着他腰的手,“你总不能不让我看我师弟的进步吧?”

“哎呀那你看他们的嘛,别看我的……”

“我看他们的干嘛我只想看你的,来来来一起看。”

最终那天晚上朱志鑫还是没抢到刘耀文的手机,也争不过刘耀文,本来打算得好好的和男朋友一起看个自己期待已久的电影结果变成了一起看自己的舞台直拍。一抬眼就是占据一整面墙的巨幅投影屏幕中无比高清的自己,他想躲进被子里可是一直刘耀文牢牢地抱着甚至没有办法挪位置,只能在羞耻的时候就把头埋在刘耀文的胸前,刘耀文低低的笑声近在咫尺,传入耳中就让他觉得耳尖发烧。

好在之前新年音乐会录了好几个舞台,看了两个就能慢慢克服和男朋友一起看的羞耻感了,到时候他也不再挣扎,不知不觉间已经看到了最后一个,再次席卷而来的困意也一阵阵侵袭着他。

“好棒。”刘耀文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由衷地夸奖他。

“真的吗。”朱志鑫陷在柔软的被子里,随口问道:“比起你呢?”

不料刘耀文沉吟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他很认真地说:“比我好很多。”

“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你在舞台上那种状态,我真的,我自愧不如。”

朱志鑫终于睁开了原本困顿的双眼去看他,发现刘耀文的样子好像也不像装出来的,是真的在夸他做得好。

人在瞌睡的时候反应总是慢半拍,不过虽然慢了半拍但朱志鑫还是觉得心头一暖,他回抱住刘耀文,故意抬起头在他耳边吹气,轻声说了句:“谢谢师兄。”

刘耀文被他这个举动搞得瞬间半边身子都有些酥麻,险些又起了反应,他低下头去看朱志鑫,发现他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于是关掉了投影终于准备要睡了。

“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样勇敢啊。”

关了灯后的房间瞬间暗了下去,只有一盏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刘耀文从后面抱住朱志鑫,嗅到了他颈间好闻的香气,热度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传来,刘耀文贪恋地收紧了怀抱。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一直都这样抱着朱志鑫,他不想放手。

他想到曾经两人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也是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山城的雨铺天盖地从窗外落下,天地万物都被雨水冲刷得无比潮湿。他们接了很长时间的吻,但没有******,只是沉默地拥抱在一起,那时的他意识到了除却有些不可逾越的标签和代名词,他和朱志鑫的距离其实很近很近,一如在那年冬天的篮球场上他不自觉追随着他的目光,凑近了就想要去牵他的手,在他射箭的时候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朱志鑫儿你的目标是十环”。如果真的有距离,那也仅仅只是北京到重庆的距离,以及相差了两个月的年龄罢了,刘耀文想。他们是可以互相开解的。雨声就那样源源不断地传入耳中,朱志鑫被他抱在怀里,似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对他说:其实有些人是能感受雨的,而其他人只能被雨淋湿。

当时他还在思考那句话的含义,只听见闷闷嗓音从怀中传出:刘耀文,我想做感受雨的那个人,我不想被淋湿。

彼时的刘耀文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觉得心一阵隐隐的刺痛。雨从何而来,可想而知,好像朱志鑫经历得太多事情都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说当雨来临的时候想要做感受雨的人,他不想被淋湿,可只有被雨淋过的人才知道那种滋味有多不好受。后来时过境迁,刘耀文终于想明白了某些东西,再度回想起那时,他只怪当时的自己太笨拙,没有说出那句“不要感受雨,来我这里,我就是你的庇护所。”

刘耀文低下头去,轻轻吻了吻朱志鑫的侧脸,他总是这样,每次见面之前打满了腹稿,想把不能见面那段时间想要同他讲得千言万语一股脑都讲出来,但他太笨拙,该说的话却总不能在恰当的时候说出来。所幸表达爱意的方式不止语言,除却在床榻上喘息喟叹,在海中颠簸的小船上失神,在欲望之海中沉沉浮浮,亲吻彼此,紧紧相拥,也握住他的手,在一片暗无天日下前行,一起越过麻木,穿过森林。

“但是你知道吗。”刘耀文紧紧握住朱志鑫的手,却觉得这样不够似的,又和他掌心相贴,指腹摩擦过他的手指,沿着十指的根部紧紧扣下去,把人牢牢扣在掌心里。

“你早就比我还勇敢了。”

第二天他们还是起了个大早,找了个人流量少的商圈去玩了密室逃脱,中午一起去吃了一顿足够辣的火锅,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点到汤圆。吃完饭后刘耀文让人给他们送来了两个电动车头盔,他骑着电动车载着朱志鑫一路飞驰到隔壁区一个人迹罕至的社区篮球场,两个人就在这里酣畅淋漓地打了一下午篮球。刘耀文犹记去年的情人节他几乎要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一个既能避开人群也能和朱志鑫出去玩的好地方,也不知道在这一天做些什么才有意义,之后也不知怎么想得到了暮色迟迟的傍晚才把人叫出来决定一起打球。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喜欢和朱志鑫一起,做任何事,大到一起在舞台上面对无数聚光灯和人群,小到简简单单出门一起吃顿饭或者打打球。他渐渐才明白了一个很简单却足以让他一直牢记在心底的事:只要是和朱志鑫一起,他就是幸福的。

刘耀文出了好多汗,剧烈运动过后的喘息久久不能平息,他坐在篮球场的长椅上咕咚咕咚给自己灌了一瓶水,空瓶子被手闲的他捏得嘎吱作响。他看着篮筐底下依然在乐此不疲投着篮的朱志鑫,看着他圆圆的、漆黑的后脑,跳起来投篮时一甩一甩的发丝,喘气时半张着的红润的嘴唇,还有被风吹得泛红的鼻尖。

他犹记去年的情人节的晚上,他们打完球临近分别的时候忽然间就有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好像两个人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猝不及防他听见朱志鑫叫了一他一声,昏暗的路灯下,他看见朱志鑫的眼睛亮得像是泛着点点细碎的星光,然后刘耀文听到朱志鑫问他:你要亲亲我吗?

刘耀文愣住了,后来他回想起他当时的反应,一定特别不知所措,也一定特别傻。朱志鑫那时候个子还比刘耀文矮一截,他仰起头,轻轻吻了吻刘耀文的侧脸,分开之后就乖乖站在原地看着他笑,眉眼弯弯,唇红齿白的,脸颊泛着淡淡的诱人的粉色,像春日初绽的桃花瓣。刘耀文只记得当时心跳剧烈到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他说不出话,大脑一片空白,但像是本能驱使着一样上前了一步,托着朱志鑫的后脑吻了上去。

“朱志鑫儿!”

记忆回笼,刘耀文冲着远处篮筐下的人叫了一声,朝他勾了勾手。朱志鑫抱着篮球小跑着过来,刚要问他怎么了,就被人一把将卫衣脑子拉起来扣在头上,接着嘴唇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

“怎么……”朱志鑫后知后觉,忽然被吻了之后还愣愣的,他摸了摸有些湿润的下唇,觉得脸有点热。

“想你了。”刘耀文看着他,眼里带笑,眼神柔软。

他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组漫画,粉红色的小兔子对小狗说想我的时候就按这个按钮,兔子话音刚落起身欲走的时候小狗就按下了按钮,兔子以为小狗没有搞懂他的意思,结果小狗连续按了好几次按钮后兔子才意识到原来小狗一直在想他。朱志鑫不知怎的就把刘耀文和那只小狗联系在了一起,不自觉笑出了声,脑袋里也冒出了不止一只小狗的样子,有蜡笔小新家的小白,甚至还有刘耀文家那只爱掉毛的土豆。

“我也是。”朱志鑫用手指勾了勾刘耀文的下巴,双指轻轻摩擦着,他觉得心里被一种不知名的情愫逐渐填充,脚底下轻飘飘软绵绵的,他来不及搞懂,也不太能搞得懂自己怎么了,于是凑近刘耀文,再一次主动吻了上去。

不过他知道小狗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都会永远想你爱你。

重庆二月的夜晚,风已经没有上一个严冬那么凛冽了,但夜风吹在身上还是能感到丝丝凉意。刘耀文将最后一口苕皮扒拉进嘴里,把签子装进纸盒里丢进一旁的垃圾桶,然后去牵朱志鑫的手。刚才又提袋子又拿烧烤,手在风中吹了很久,朱志鑫的手冻得有些凉,刘耀文就下意识地将他的手包裹在掌心。

朱志鑫的手不算小,但刘耀文的手比他的大很多,所以他总是能在牵手的时候将朱志鑫的手完完全全握在手里。他们沿着公路走走停停,看着圆圆的皎月隐在天边的流云中,他们在街边的路灯下等着各自的父母来接自己回家,在周围没有行人的时候又偷偷和对方接吻。明明相隔了一些日子没有见面,但似乎上一次这样牵着手漫步的日子,就像是在昨天。

去年冬天朱志鑫工作来北京,临走之前刘耀文挤出时间,恰好遇上工作日的下午,于是请了假和他出去溜达。两人走得急,为了避开人群就低着头匆匆拐进了地铁站,没看方向随意跳上了一辆地铁,后来不知怎么地就逛到了什刹海。

那天天气很冷,街道上路人都瑟缩着手脚行色匆匆,刘耀文裹了条厚厚的羊绒围巾,大半张脸都藏在围巾里面,朱志鑫不知道北京的冬天有多冷,出门没有戴手套,指尖和耳朵都冻得冰凉僵硬,刘耀文就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他戴上,把他的手揣进自己的羽绒服兜里,又摘掉了自己的手套用掌心的温度温暖那几根小冰棒。他们走在岸边,朱志鑫没见过几次雪,兴奋地踩着岸上的雪咯吱作响,口罩被他拉到了下巴上,开心地咧着嘴角在柔软的围巾上方呼出一团团白气,两颗黑亮的眼珠闪着愉悦的光。刘耀文看着他这幅样子,不自觉表情就变得柔软。

恰巧这个时候公园里的人也寥寥无几,曾经人潮喧嚣的冰面上也只看见屈指可数的游人坐着冰车玩乐和几个大爷慢慢悠悠地溜冰,于是他就买了两张票拉着朱志鑫去和厚厚的冰层近距离接触。天寒地冻,风吹在人脸上像是丢刀子,下到冰面上他们都开始畏手畏脚,紧贴着对方笑,生怕一不小心就摔倒。虽然什刹海的冬天和颐和园有几分相似都带着些幽暗的绝望,但那天的天色异常明亮,像调过色的电影,也像白日点染了火焰的亮色,绝望的阴影中带着希望的火光。

朱志鑫以前就问过刘耀文,什刹海是海吗?刘耀文说不是,是湖。他第一次来什刹海是一群人一起,闹哄哄的,刘耀文记得当时湖面没有完全冻结,水面浮满了冰块,偶尔有几只大红鲤鱼扑腾出来,后来一行人还去了鼓楼,看到了几间破旧文艺的Livehouse,和他们不得不望而却步的酒吧。

上次来是在夏天即将结束的时候,刘耀文和一个舞蹈老师一起逛到这里。他回想起这个夏天,北京的雨水丰沛得异常,无尽的黑云压城无尽的滂沱大雨,水连着天仿佛怎么下也下不尽似的,那段时间他和朱志鑫有过不短一段时间的冷战,与此同时他一直在默默祈祷天公作美快点放晴,因为天气对人心情的影响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可他每每打开手机看天气都是一连串的云下飘雨图案,怎么都盼不到晴天。他不喜欢下雨天,他记得朱志鑫同样不喜欢,幸好朱志鑫不在北京,那时他这样想,结果后知后觉对方已经很久没理过他了,反应过来又开始一个人生闷气。

后来刘耀文想,如果那个夏天有颜色,那一定是鲜红叠加黑白,黑白是一些梦幻的骗局被打得稀碎,他们都不敢够再继续编织乌托邦,红是他心脏的颜色,早就破土而出的爱意已从萌芽疯长成一幢无坚不摧的堡垒,一点点的锐利都滴出浓郁绽放的血液,像一株恒久成长的,无法评判的花。

无人知道那个夏天他们经历了什么别扭,最终和好后只是一个永恒的秘密,曾经季节限定的重逢与相处发酵成青春期肆意蔓延的爱意,冬与夏再也无法满足相隔两地的想念,所以四季都想要和那个人见面,不止一面,而是要见上万次,所以他也终于学会了如何坦然面对内心世界的他自己。

他想到夏天来临之前他回重庆录舞台,有一天两个人也是像这样并肩走着,沿着重庆某个人迹罕至的湖边漫步。山城温暖的暮春,有船,有戏水的鸭子,有人在垂钓,天是高远湛蓝,水是碧绿明翠。朱志鑫戴着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的,从刘耀文的角度看过去完全无法窥得对方的表情,只能看到朱志鑫在奶白色的,细瘦的胳膊,和自己的对比一看简直反差强烈。过了一会路过一棵大柳树,有个大爷在树下坐着纳凉,脚下的泡沫箱子旁立着一个纸板,写着老冰棍两元一根。

后来他们靠在湖边的围栏边吃冰棍儿,朱志鑫抬头望着远方碧波荡漾的湖水,他则目不转睛地望着朱志鑫。朱志鑫小口小口嗦着通体莹白的冰棍儿,嘴唇被冰得红润,舌头也是,只不时伸出一小截轻轻舔两下,就被眼尖的刘耀文轻而易举地捕捉到鲜红的舌尖。那时候刘耀文不敢多看,只移开目光虎牙发力使劲咬下一大块冰棍儿,冰得他半个舌面都发麻,凉意直冲天灵盖。其实那样也好,他清醒了不少,也把身体里莫名其妙地躁动掩盖了下去。自从很久之前意识到自己对朱志鑫异样的感情后,每次见到对方都有种无法克制让其蔓延的心绪,牙齿好像软化在口腔,舌头笨拙地打着卷,喉咙干涩发痒,胃里千万只蝴蝶翩跹翻飞和心脏的频率一齐共振,抢过话语想率先从喉咙里飞出来。有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一次比一次用力地跳动中渐趋酸软,酥麻的感觉从心底蔓延,攀附全身,爱意蔓延时骨骼也颤抖着分崩离析,几乎支撑不住失力的身体,像偷喝了一大桶青梅酒。站在他身旁,就要融化。

那时候记忆回笼才发觉这里不是重庆,两人走在冬天什刹海的冰面上,紧紧牵着对方的手适应着这种在冰面行走的感觉。刚上冰的时候朱志鑫毫不掩饰害怕,抓着他的手臂一个劲儿地说着“我感觉马上就要摔了”“你先慢点儿”“别走着么快”之类的话。刘耀文一开始也有点儿怵,但当他发现朱志鑫大半个身体都靠着自己之后不由窃喜,心里那一点儿害怕就瞬间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哎你别害怕嘛。”

“来抓着我抓着我,不会让你摔的你放心好吧?”

“有我保护你呢,相信我……”

不知何时反客为主,朱志鑫的手被他捂得热热的,又紧紧攥在手掌心里,他轻轻低下头去,就能看见对方因为有些紧张而快速颤动着的睫毛,以及不自觉地微微瞪大的猫咪一样的眼睛。真好,刘耀文心说,真好。垂首又见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咫尺的距离,他无法抑制地弯起了嘴角,十指连心喜悦自然蔓延,他侧过头去。嘴角上扬得更厉害了。

“你笑什么?”朱志鑫一抬头就发现这人勾起的嘴角,他捏了捏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你在笑话我吗?”

“没有。”刘耀文嘴角的笑意还没收回去就急着反驳,这样看起来倒有些假了。

“那你笑什么啊?”朱志鑫被他这不合时宜的笑搞得有些茫然,见刘耀文半天不回答只是看着他努力往下压嘴角,这时候他像被刘耀文传染了一样也笑了起来,并在笑容浮现时轻轻捅了一下刘耀文的后腰。“还笑。”

“别别别,我真没笑话你……”

刘耀文下意识去躲,一时忘记了两人走在冰面上,也忘记了对方的重心基本上全都在他身上,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朱志鑫就一个重心不稳脚底打滑,得亏刘耀文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才没有摔倒。两个人赶紧顺势借力站好,不过这样一来,距离又近了几分。

“我真的不是笑你。”

好不容易又站直了,朱志鑫刚抓着刘耀文的小臂换了个顺一点儿的姿势,结果抬起头就发现面前近在咫尺的人不知何时收起了刚才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认真的神情,这样望着他的眼睛还真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意味。

“我就是开心。”刘耀文这样说。

“我就是觉得,就……”刘耀文移开了目光,似乎在想一个能让他满意的措辞。

“现在能这样和你走在这儿,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我很开心,而且我们俩还牵着手。”

朱志鑫闻言愣了愣,刘耀文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只不过说到最后声音明显小了些,但是没移开目光。朱志鑫想了想,然后将耳朵贴了过去。

“我没听清,你最后说什么?”

得,让他抓了个话柄。刘耀文有些无奈地小小吸了口气,重复道:

“我说,我开心,因为和你牵手。”

天气很冷,呼啸着的冷风贴着耳畔飞远,鼻尖和耳朵被冻得冰凉,手却是热的,脸也是热的。不知是不是冬日落日的余晖洒在冰面上后就柔和了许多,衬得面前人的眼睛愈发明亮,像是坠落了几许夕阳的碎光。对方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上,朱志鑫看到刘耀文的发丝有几缕因为静电翘了起来贴在了帽子上,像小狗的耳朵,圆圆的眼睛还一眨不眨望着他,一只可爱的小狗。小狗看着他,说他很开心,因为和他牵手。

今夏重庆的雨水也很多,朱志鑫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夏天的酷暑和寒冬的凛冽,然而在夏天看不到太阳的那段日子,也终于让他意识到了原来反季节是一种异常难捱的折磨,同时难捱的还有被外界与自己不断评判和施压的精神世界,宛如一种将整个人打碎后再重组的过程,重新看到太阳的那一天,那就从一个新的世界再次新生。

他记得暮春时节的重庆早已繁花灼灼,大爷们边用方言调侃着对方边将鱼饵挂在钩上。他和刘耀文一起在公园的湖边吃冰棍儿,风吹起刘耀文的刘海,夏天毫不吝啬地把阳光镌刻在他眉目间,七分明朗,三分锐利,他看过来,一双毫无杂质眼睛,比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湖水还纯净,被那样的眼睛注视着,坚冰包裹着的心也足以被融化。什刹海寒风萧索,水面的冰层不知有多厚,岸边柳枝也像被冻住,硬邦邦的互相碰撞着。但刘耀文握着他的手,似乎把一整个夏天镌刻于他眉眼间的阳光在冬天又递了他满怀,他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跳动时的温度。而且愈发滚烫了。

朱志鑫试探着小步向前滑了一段,和刘耀文拉开了短短的距离,却始终没有放开牵在一起的手。

“我也一样。”

声音不大,但能被对方听到。原本只是想逗对方一下,结果最终还是把自己赔进去了。朱志鑫想。

他彻底被融化。

那天他们只是在冰面牵着手,聊天南海北,说到刘耀文在写的词,朱志鑫在练的舞,附近许多招牌酷炫但他们能进的酒吧,长岛冰茶其实是酒不是茶,有个老师说附近有条胡同卖最好吃的卤煮火烧,后来看见银锭桥旁有个绑着脏辫的人边哈气边弹吉他,又聊起有一所音乐学校叫迷笛。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走在冰面上,逐渐适应了这种在光滑表面行走的感觉,在长空中奔波了一天的太阳此刻静静地挂在远方的天边注视着他们,洒下层层叠叠柔和的夕阳余晖。

朱志鑫慢慢意识到他好像总能和刘耀文一起去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比如深藏在重庆街道巷口某个做苕皮很好吃的烧烤摊,北京不是地标却值得一去的地方,冰冷钢铁丛林的另一面便是人间烟火。他们一起穿过的错落胡同巷陌,街道市井,窥得了历史给这里带来的陈旧感与厚重。晶莹剔透的糖稀凝固成片挂在鲜红的糖葫芦上,咬下一个在口中发出脆响,朱志鑫吃得认真,孰不知刘耀文的一道视线一直盯着的不是他手里的糖葫芦,而是他不小心沾上了糖渣的嘴角。猝不及防被吻住,湿润的触感轻轻滑过唇边,末了还能听到亲吻的响声。

刘耀文在他耳边说好甜啊,嗓音低低的,像某种甘甜的果酒,清香又醉人。再抬起头时,面前的人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眼下的卧蚕像两弯小月牙,苹果肌鼓鼓的,这时候朱志鑫又能在他的脸上捕捉到几年前初见他时他的那种可爱的幼齿和乳气来。那一瞬朱志鑫在想,好像时间在流逝,他们在成长,但有些东西却始终没有变过,一如那些一晃而过的侧脸,不经意间肌肤相触时的温度,还有他最喜欢看的,刘耀文那毫不吝啬的明朗笑容。于是他深藏那一吻在心底。

他们在春日重逢,在夏天来临之际肆意相拥,去年秋风起时,他于黄昏日落时浑身酸痛地坐在舞蹈教室的地垫上,那几日学业的压力、连轴转的行程、差强人意的练习,各种因素叠加起来都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沉默地坐着,望着窗外夕阳余晖落满长江,教室里的音响被张泽禹捣鼓着随机播放到一首旋律悠长的老歌:不怕相思苦 只怕你伤痛 怨只怨人在风中 聚散都不由我……

朱志鑫闭了闭眼,觉得有些落寞,这时候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刘耀文的头像后面跟了好几个雀跃的红点儿:

我十九号回来!!

宝贝儿!!!

我十九号去重庆!

我今年能给你过生日!!!!

刘耀文总是能做出一些出乎他意料的事,让他觉得不可置信,甚至有时候一些他不敢奢望的特殊日子刘耀文都会准备一份他意想不到的惊喜。这难道也算一种心电感应吗?朱志鑫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将手机关了锁之后愣了一小会,却忽然颤抖着肩膀笑出声。一旁的张极发现他情绪的异常,刚想问他怎么了,结果被一把捏住胳膊,朱志鑫声音有些颤抖,眼眶微微泛红,但压不住翘起的嘴角——

他回来给我过生日,张极,他说他19号回来,他今年回重庆给我过生日……

之后那件事还时不时被他身边的一群伙伴拎出来嘲笑,说朱志鑫恋爱脑,还说他总是明里暗里和师兄秀恩爱,一开始朱志鑫还会佯怒着去捂他们的嘴,到后来也不置可否任他们说去。

反正事实确乎如此。

他真的无时无刻不被刘耀文深深地爱着。

微凉的江风轻抚在脸上,如恋人眷恋又小心翼翼的吻,冬去春来,四季轮转,他仿佛听见重庆掷地有声的心跳声和缱绻的风交叠缠绵,奔涌向无尽的春日里。下次再见面又是什么时候,他们还会这样牵着彼此的手于山前水畔看风软一江水,云轻九子山吗?

刘耀文会给他答案。

全文完

文章来源:{lai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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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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