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x黎深】过春天

你x黎深

——

 

黎医生感觉猎人小姐要和他分手。

 

 

和黎深一起去庆祝恋爱一周年的这天，临空市从黎明便开始下初雪。下班后你们俩开车出发时，路上已经堆起积雪了。

 

说是“周年纪念”，其实距离真正在一起一年的那日，已经过去了好些天，毕竟你们这对情侣，一个是猎人，一个是医生，“双休”这个词从来不在你们的词典里，你和黎深对日程表对了好久，才终于定下来了在今天约会。

 

不过居然碰上了初雪的日子，你便一点也不觉得遗憾，反而认为恰到好处了。

 

“真的是初雪诶黎深！临空市的冬天都是不常下雪的，没想到今天给我们撞上了！这算不算老天爷都认可我们这桩婚事？黎医生我好喜欢你啊，冬天不跟黎深一起过简直没有意义！嘿嘿…黎医生我做鬼都要缠着你……”

 

“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眼见着你的精神状态逐渐变得疯狂，黎深却已经见怪不怪，目不斜视地一边开车一边伸手把你胡乱挥舞的爪子抓住，牢牢地攥在了手心里。

 

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看到你这么高兴，黎深感觉自己心中的愧疚稍稍减少了一些，也不枉他这些天连续做了好几台大手术，才能在今天准点下班。

 

或许无人能抵抗迎接初雪的兴奋，在这条去往晴空广场的路上，逐渐变得行驶缓慢起来，车辆排起了长队。

 

又一次踩刹车停下，黎深不禁轻蹙眉毛，解锁手机看了眼有没有未读信息。

 

你以为黎深是在焦急时间，开口安慰道：“堵车也没事的，感觉再等一会儿就好了，而且只要和黎医生在一起，堵车的时间也算是约会了！”

 

黎深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把你的头发：“你倒是很会开导我。”

 

可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今天在医院的时候，他在值班室听到了两位同事的聊天，其中一位抱怨因为连轴转的工作和频繁的突发加班，他多次在约会上放了鸽子，被对象提分手了。

 

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长久以来心中积存的亏欠感，加之如今你的兴奋和欢喜，使这件小插曲在满天的雪花之下，发酵成黎深心中一股强烈的心理暗示：这次约会是他们俩共同期待已久的，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黎深，吃完饭后我们去旁边的公园里堆雪人吧！”

 

“好。”

 

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黎深话音刚落，刺耳的电话******就不合时宜地叫嚣起来。

 

黎深看着来电显示的“关轩”心道不好，果断地接起了电话。

 

“黎主任，302床的病人血压始终无法恢复正常，检查结果也不尽理想，需要您立刻来一下…”

 

“好，”黎深嘱咐完关轩现在要做的事情，看了眼时间，“我马上过来，十五分钟后到，有情况随时联系。”

 

挂断电话后，黎深叹了口气，解开安全带的同时歉意地看向你。

 

你明白当然是救人要紧，也正了脸色：“需要现在找地方掉头回去吗？”

 

“堵得厉害，我坐地铁回去更快一些。”

 

“好，那我先开去晴空广场，等你结束后再汇合。”

 

“抱歉，我会尽快赶过来的。纪念日，改天再补偿你。”

 

“没事啦，我等你哦！”

 

黎深在你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最后，他调高了车内空调的温度，开门，冲进了雪夜之中。

 

你看着他的背影和纷纷扬扬落在他身上的雪花，开始埋怨起了初雪的不合时宜。

 

 

从手术台上下来，已经是十点以后，黎深脱下手术服，用手轻轻按压着早已僵硬的腰部。大脑尚且处于紧绷的状态，机械性地与住院医们交代完后续事项，黎深在走进电梯前望了眼窗外。

 

雪已经停了。

 

在电梯门打开的下一秒，平日里总是稳重冷脸的黎医生，竟在空旷的医院走廊里狂奔而出。

 

有些气喘地坐上了提前叫的网约车，黎深解锁了手机，手上动作却一顿。

 

半晌后，他叹了口气：“师傅，不用去晴空广场了。”

 

回家的路上，黎深仔仔细细地把你这几个小时发的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

 

【18:30】

“我一个人也没心情吃饭了，就直接去公园了，开始堆雪人！”

 

【19:00】

（图片）

“看，这是我哦！现在开始堆黎医生牌雪人。”

 

【19:23】

“黎医生你好难堆…我手要冻僵了，休息一下再继续。”

 

【20:12】

（图片）

“中间好几次我都不满意，最终成果就是这样了，手艺没有你的好，不准笑话我。”

 

【20:46】

（图片）（图片）（图片）

“给他们拍了好多照片！两个雪人紧紧靠在一起，感觉他们很开心。”

 

【21:04】

“有点饿了。”

 

【21:21】

“外面太冷了，我先回家了，你工作结束后记得打个车回来，在家等你。”

 

【21:50】

“我到家了。”

 

【21:58】

“一想到雪人最终会融化，就有点伤心，不想看他们消失。”

 

或许是手机的光亮在黑暗中太过刺眼，黎深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累了。

 

打开家门，只留有一盏暖黄的台灯亮着。你窝在沙发上，手中还抱着平板，却已经睡着了。

 

黎深轻手轻脚地换了鞋脱下外套，走到了你身边。

 

平板上显示的是灵空行动部的猎人内网，黎深没太在意，直接将其从你怀里拿走，在茶几上放好，接着，轻轻地把你抱起，送到了床上。你睡得人事不省，黎深给你盖被子都没有醒过来，估计堆雪人是真的累坏了。

 

黎深没敢再看手机上和你的聊天记录，尽管你未曾催促过他一次，但他仍从那字里行间，看出了你逐渐消耗的期待，以及慢慢积攒的失望。

 

迅速地洗漱完，黎深上了床，将你紧紧抱在怀里。

 

明天，黎深想，一定要找机会好好补偿她。

 

 

然而，当黎深第二天醒来时，空荡荡的房间里早已没有了你的身影，留给他的只有放在床头柜的一张纸条：

 

“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这次的冬天似乎格外漫长，你随先遣队完成秘密任务从禁入区出来时，已经是惊蛰之日，可临空市依旧寒冷。

 

冬天还没有过去，然而白雪却也不会再来了，被雪花覆盖过的路面恢复了原貌，告知着你错过了什么。

 

你告别了同事，一边重启手机一边步履轻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初雪时你堆的那两个雪人，恐怕也早就融化了吧，你这样想着，却也不觉得遗憾，因为接下来你将会有整整一个月的长假，可以尽情地赖在黎深身边，不会再有空闲时间对不上的烦恼。

 

“嗡嗡”几声，手机里涌入了无数条消息，让你停下了脚步。

 

“嗯？”你有些疑惑，“黎深这是给我发了些什么啊？”

 

你从最底下开始往上翻着似乎看不到尽头的未读信息，心中逐渐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图片）

“这大概是临空市这个冬天最后一场雪，在它们融化之前，可以回来看一眼吗？”

……

（图片）

“有点化了，我加固了一下，保留了你原有的风格。”

……

“最近在尽量按时下班，但…总有些突******况。”

……

（图片）

“又下雪了，去看了一眼雪人，让它们变胖了点。”

……

“刚下手术台，腰很疼。”

……

（图片）

“代表你的雪人不知道被谁撞碎了，我又重新堆了一个，这样另一个雪人应该不会觉得孤单了。”

……

“当时的你，在想些什么呢，如果可以的话，回来跟我说说吧。”

……

（图片）

“你堆的雪人，我看到了。堆得不错。”

……

“毁掉了周年纪念日，对不起。”

……

“你去哪了？”

 

 

黎深这是以为自己生了气，要和他分手？

 

可我明明给他留了纸条，还在任务开始前跟他发消息了啊！你很是疑惑，下一秒，你终于翻到了两周前你给黎深发的那句话的地方。

 

“黎深，我申请去参加一项秘密任务，完成后会有一整个月的假期陪你，等我哦！”

 

只见这条消息的前面，赫然亮着一个大大的红色惊叹号！

 

完蛋了。

 

当时马上要进禁入区，信号不好，这句话没发出去！

 

你再一回想留给黎深的那张纸条上的话，这下看来的的确确很像是要和他分手。

 

“完了完了完了…”你立刻拨打了黎深的电话，却无人接听，“当时为什么不写清楚啊我是傻子吗？！”

 

“喂，关轩？”

 

“师娘？师娘你终于肯接电话了！”电话那头的关轩很是激动，“黎主任真的已经认识到他的错误了，师娘你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吗，他这段时间魂不守舍的样子我都要受不了了——”

 

“黎深现在在医院吗？”

 

“啊？黎主任连轴转了好几天不肯休息，今天被院长勒令回家了，师娘你还在生气吗？”

 

“情况有些复杂一时说不清楚，总之我根本没想跟他分手，我现在去找他，具体的回头再说，挂了！”

 

 

“黎深！”

 

直觉告诉你，黎深这会儿应该会呆在他自己的房子里，而不是你们俩的家。而当你输入密码解锁防盗门后，室内骤降的温度也证明了，你的猜想并没有错。

 

没有回应，没有人影，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有刺骨的寒冷，恨不得让你产生一股痛彻心扉的感觉。

 

“怎么会这么冷？他的Evol又失控了吗？”

 

如果因为这场误会而让黎深陷入生命危险的境地，你绝对不会原谅你自己。

 

你跌跌撞撞地冲入卧室，看到那个人正安然无恙地靠坐在窗台边，安静地睡着。一直屏息的那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是满溢的心疼与愧疚。

 

“黎深！”

 

你跑过去，张开双臂将这个不知道独自吃了多少苦的大猫拥入怀中，似乎想把自己身上全部的温度都让渡给他。

 

“你…”

 

黎深刚睁开眼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仍在做梦，可那温暖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他抬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你的脸颊，还有从他指缝间流过的柔软的发丝，都无一不在提醒他——

 

他的猎人小姐回来了。

 

“你回来了。”

 

失而复得的喜悦充盈了黎深的整个胸腔，双手绕过你的身后，他用力将你紧紧地抱住，像是抓着自己心爱的玩偶不肯放手的小孩。

 

“对不起，”他喑哑的声音中还有一丝颤抖，“没能庆祝纪念日是我不好，工作再忙也不是借口，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真的很抱歉。你生气也好，但是，能不能不要走？”

 

你轻拍着他的后背：“首先，我没有生气也没有要分手，情况有点复杂我慢慢跟你解释。其次…你能松开我一点吗，我要喘不过气了咳咳咳…”

 

“我不会走啦，你让我坐在你旁边，好不好？”

 

总算是把人哄好了，你贴着黎深坐在窗台边上，手仍被他牢牢地攥着。

 

“我不是离家出走，是申请了去完成一项在禁入区的秘密任务，通讯完全被隔绝了。楠姐说任务时间不定，短的话五天，但最久也不会要大半月，任务结束后，我就会有一整个月的长假。”

 

“除非临空市街头突然出现一大群巨型变异的流浪体，接下来的这个月，我都会一直陪在黎医生身边的。”

 

黎深盯着你的眼睛：“出任务有没有受伤？”

 

你摇摇头：“报告黎医生，没有受伤，时刻谨遵医嘱！”

 

黎深听完，轻叹了一口气，这会儿才放松下来。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留下那种字条？我还以为…”

 

你忙拿出手机，把自己未能发送出去的那句话给黎深看。

 

“当时信号不好，没发出去。也怪我，留个纸条说话还不清不楚的，让你误会我要分手，真的对不起，好心办坏事我真是个笨蛋吧。”

 

黎深没有说话，他接过你的手机，拇指指腹在你发送失败的那句话上摩挲了良久，你看不清黎深的情绪，心虚地扯着他的衣角。

 

“黎医生？你教训教训我吧，别把自己憋坏了…”

 

“所以，你一直都没有生气过？”

 

你有些不解：“从来都没有生气啊。”

 

“…你应该生气的。”

 

黎深的这句话说得太轻，你没能听清楚，刚想凑过去仔细听一下，可没想到的是下一秒，黎深那黄绿色深邃的眼眸，竟在你面前落下泪来。

 

 

“黎深你…！”

 

你彻底慌了神，伸手用指腹去揩掉他脸上滚落的眼泪，可那泪水像流不尽似的，直至打湿了你的双手。

 

你没有办法，小跑着去拿了一整包抽纸又回来，递到黎深的面前。

 

黎深哭得双眼泛红，但即使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他仍保持着一种诡异的严谨，纸巾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被叠成整齐的块状，他低头慢慢擦着自己的眼泪，你们俩都没有说话，只有隐约的抽噎声时而传入你的耳里。

 

除此之外，一片安静。黎深连哭泣都是沉默的。

 

不知过了多久，黎深终于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不再哭了。你不动声色地把那些他攥在手心的纸团子拿出来，丢进了垃圾桶里，随后又紧抱着那包抽纸，时刻准备着再次派上用场。

 

黎深被你紧张的模样逗笑了：“我没事了。刚刚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抱歉。”

 

你点点头：“那黎医生可以跟我分享下你为什么哭吗？主要是你真的很少哭这么凶，我很好奇。”而且哭起来很好看。

 

黎深顿了顿，向你摊开自己的右手手心，你心领神会地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我在心疼你，也在责备我自己。”

 

“…看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我心疼你才对。”

 

他深吸了一口气：“医生谈恋爱，大多内部消化，因为对对方的工作充分理解。当然，也由于两个人都很忙，便谁也不欠谁了。如果医生和其他职业的人在一起，那么那个人就要面临无数次的爽约和意外，因为这一点而分手的医生，我周围有很多。”

 

你拍了拍黎深的手，提出异议：“但我可是深空猎人！我的工作特殊性可不亚于你，黎医生不要只记得自己爽约的时候，明明我也经常放你鸽子去打流浪体啊！”

 

“我知道，只是如果你责怪一下我的话，我可能会更好受点。”

 

“诶？”

 

“我知道纪念日对你来说很重要，也知道那天你确实很失望，即使你从未表现出来。我让你等了一整晚，你却告诉我，你从来没有生气，我便更心疼了。”

 

他伸手绕过你的一缕碎发：“明明小时候，还是个舍不得分享自己心爱的娃娃，把我送的小海豹误认成冰弹而气呼呼的爱哭鬼，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坚强。”

 

“我的宝贝，懂事得有点过头了。”

 

你倾身再一次把黎深抱住，这一次，你感觉他的身体温度已经回到了正常。

 

“好吧，我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失落，”黎深的下巴蹭着你的颈窝，抱着你的双臂又紧了紧，“但我一想到，你是为了我的心脏去学医，救活了无数个病人，让包括我的在内的无数个心脏重新有力地跳动，我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毕竟我们来日方长。”

 

黎深哽着嗓子说：“…怎么办，你说得我又想哭了。”

 

你笑道：“没想到黎医生也是个爱哭鬼！”

 

“嗯，那就说好了，时间这个事情上我们互相体谅，今后我可能会时不时表现出一点不开心，但黎医生要是觉得不好就立刻跟我说，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我绝不会因为这个而说分手两个字的！你大可放心！”

 

“这次让你误会真的对不起，我会好好补偿黎医生的，你可以原谅我吗？”

 

黎深低头看着你可怜的样子，他想不原谅都难。

 

“和某位最强猎人一样，黎医生他也从来没有生气过。”

 

“嘿嘿…”

 

 

“说起来，你刚刚是Evol失控了么？我感觉你的体温好低。”

 

黎深听了你的话，突然身体一顿，紧接着调整了下坐姿，像是在隐藏什么。

 

“你身后是什么东西？”

 

刚才你一直坐在窗台边缘，黎深的体格又大，所以一直没有注意到，这才发现他的身后好像有个什么熟悉的东西。

 

你按住他起身一看，不禁惊呼出声。

 

居然是你之前在公园里堆的那两个雪人！

 

雪人不仅没化，还都变大变胖了些，快有你的小腿那么高了。

 

“这是我们俩的雪人吗？我还以为它们早化了。”

 

“如果一直放在原处的话，它们确实已经化了。”

 

“所以你这些天疯狂工作之余，回家后还在这里捏永不融化的雪人？”你有些责备地看向黎深，“劳累过度，加上刚刚Evol失控都是因为这吧？”

 

“你说过想到雪人融化就会伤心，不希望它们消失。”

 

“我只是随口一说的！记这么清楚…那要是我真的不回来了怎么办？”

 

黎深认真地看着你：“那我也会这样做的，因为我太想念你了。然后，我会再去找你，再次与你重逢。”

 

这时，一道闪电掠过你的眼前。

 

“黎深，要打雷了。”你说着，伸手捂住了黎深的耳朵。

 

轰隆隆的雷声传来，没过多久，便下起了雨。

 

“嗯，今天是惊蛰，打了春雷，春天就要来了。”黎深扣住了你的双手，“漫长的冬天，终于结束了。”

 

“黎深，其实我并不喜欢冬天。”

 

“是吗…”黎深明显地动作一顿，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

 

你的视线从那雪人身上抽离，重新落在黎深的身上，多日不见，他似乎又消瘦了些。

 

“我不喜欢寒冷，讨厌被层层衣物包裹起来的厚重感，讨厌整天都手脚冰凉的感觉，每天起床时，被子外刺骨的寒冷也会让我痛苦不已，下雪后，我也不喜欢出去玩雪，因为手会被冻伤，只是在窗边欣赏雪景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抬手抓住黎深的衣领，将他向自己拉近。

 

“直到遇见你之后，我的冬天才有了意义，我喜欢的不是冬天，是和你在一起。”

 

你终于吻上了那日思夜想的人，黎深的嘴唇微凉，却总是很柔软。

 

 

雨后初晴，阳光洒在窗台的雪人身上，它们大胆地迎接着太阳。

 

黎深抱着你，脸上还留着尚未褪去的一层绯红。

 

“可雪人也想过春天。”

 

“嗯？”

 

你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雪人后悔了，他背叛了冬天，他开始害怕被太阳融化的感觉，他不想消失了。”

 

身体摩擦着被褥，黎深向你又靠近了些，用鼻尖蹭了蹭你的颈侧。

 

“他想和你一起看看春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