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到头上班,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暑假。
我确认了好几遍系里面发的放假通知,又对着自己的日程表看了再看,总算可以肯定某个日子之后我将开启我悠长又短暂的暑假。看久了电脑眼睛有点酸涩,我眨眨眼,想起读书的时候没有一个暑假是敢完全放松的,总有各种任务要做功课要补,如今做了老师,反而才算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闲暇时光。
而话又说回来,暑假能做点什么呢。
家里那位是位医生,处女座,完美主义工作狂。一年到头休不了几天假,比我还要忙,指望他能如医院安排一样一周休息一天就已经不错,长假期更是奢望。
我叹了口气,摸出手机翻翻通讯录里的联系人,朋友们都不跟我一个职业,说我放暑假了大概是要讨打,天气热得在马路上摊颗鸡蛋都能熟只怕也没人愿意请掉珍贵的年假陪我去浪迹天涯。
想到这,我心里一沉,原本雀跃如小鸟的心情瞬间垮了一半,这悠悠漫长夏日也无趣起来。
好无聊啊。
不记得是第几遍发出这样的感慨了,我一个飞扑像只懒惰的小狗一样倒在家里的沙发上。手上握着的手机里,各个软件已都被刷到了底,再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抬起身子瞟一眼左侧的时钟,才下午三点半。
明明已经堕落到睡到中午十二点才起床,怎么还是这么无聊。
早上黎深出门前说今天有两台手术,顺利的话晚上可以一起吃饭。我那时候正半梦半醒,在梦里跟仿生人大战正是紧要关头,他的声音仿佛天外来信断断续续传入耳中,只能嘴上含糊嗯啊地应了两句。朦胧间有只大手在我头顶摸了一把又落下一个轻柔的吻,随后是他刻意放轻的脚步与关门声。
我彻底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至正中,饥肠辘辘地去找吃的,厨房的冰箱上贴着他的字条。
“记得吃早饭。”
还早饭呢,现在勉强赶得上午饭。
我撇撇嘴打开冰箱,空荡荡的空间里正中放着几个外带的食品盒子,上面又有张字条,“热了再吃”
与冰箱外面的那张相比,这张字条上的字属实算得上潦草,颇有几分纯正的医生手书风味。纸条贴的也是歪歪斜斜,显然写它的人是匆匆忙忙一笔挥就。
脑海里自动就浮现出当时的场景。他晨练完带着热腾的早餐回来,洗漱换衣服一气呵成,伴着新闻吃完自己那份后把我的放进冰箱,气定神闲写好外面那张,工整贴在冰箱上,接着进卧室看我醒没醒与我说几句话,掐着点出门。
出门的时候脚都迈出去了一只,眉头一皱又想到什么,匆匆折返写下这张,因时间不够无法工整,勉强贴上就开门离开。
我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逐出脑海,拿出盒子塞进微波炉里,顺手拍了张微波炉正在运转的画面,发送给聊天框置顶的那个人。
“谨遵医嘱~”
黎深的消息很快弹出来,“如果每天都保持会更好。”
我手指翻飞想抓紧时间问他在干嘛,他的消息却在我发出前先一步送达。
“马上进手术室了,晚上回家说。”
吃过“早饭”我瘫在沙发上犯懒,迷迷糊糊间又睡过去。家里开着冷气,安静得只听得见空调运行的声音,寂静中突然大门咔哒一声锁被拧开。我吓得坐起来,扭头去看墙上的挂钟。才四点半,简直创下记录。
我立刻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站定在大门前,展开双臂准备用热情的拥抱迎接辛苦劳作一天的黎医生。
幻想中黎深应该会愣三秒,很快唇角绽开一个宠溺的笑容,任我如娃娃机的爪子一样牢牢绑住他,低头与我交换一个水色滟滟的吻。
我想入非非,脸上的笑猖獗几分。
门应声而开,黎深长身玉立站在门的另一侧。我顺势扑过去,而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黎深定在原地,抬手轻轻接住我,却并不与我回抱。
他宽大的肩膀后骤然冒出来一张带点熟悉的脸。
“hello姐,我!”那人说着,声音也似曾相识。
我迅速从黎深身上挣脱,扯扯自己的衣服站稳。仰头看黎深,他耳朵已红了个透,嘴角却带着几丝笑意。
这是谁来着?
“姐你不记得我啦!是我,我是关轩啊。”
那张脸瞬间皱成一团,我费力在脑海里搜索片刻,眼前这张脸终于与记忆里那个在医学院大厅向我喋喋不休吐槽黎深的男孩逐渐重合。
是了,关轩,那个黎深交换时期带的学生。
黎深走后我们还在街上碰过几次,我才知道他也留下来了。他不是还应该在读博士吗?
“怎么会不记得,”我立刻笑开,“你怎么来啦,提前毕业啦?”
“哪有那么好毕业。”关轩似乎是被说到了什么伤心事,皱着一张脸跟在黎深后面走进来,“我是跟我导师过来开会的。”
黎深作出一个略显无奈的表情,眼神示意我似乎是关轩非要跟来,我不露声色斜他一眼,转向关轩的时候一切如故。
“没关系的嘛,你们这行的都要慢慢来的。很快你就是关大医生啦。”
“借姐吉言咯。”关轩努努嘴,转瞬又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一样抬起那双清澈的眼睛看我,“你跟黎医生什么时候结婚的呀?他说家里有人的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怎么都没收到你们婚礼的请柬。”
什么时候结的婚?
记忆的盒子轰然打开,心海上尘埃飞扬。
一年多以前毕业前夕,我的成果已足够我毕业,只不过还没确定去向才一直拖着。导师担心我找不到工作,三天两头提点我不要心急,即使去不了天行大学也可以去其他学校,至少先去做博后。
“实在不行,就别执着了,去业界吧。”在那间我已度过了太多时光的办公室里,往日严肃的老师如是说道,“你的能力足够去任何一家你想去的公司。”
“再拖就要难了。”
我是如何回答的?
彼时我与黎深已经好长时间不联系,我心里憋着一口气,铁了心就是要勉强。距离是我和黎深之间最大的敌人,如果无法一次将它杀死,往后也将被它一直折磨。
何况……何况五年前我已做过逃兵,是黎深将我拦截在我的退路上,那样坚定的抱住了我说他甘愿等我。我怎么能再做叛徒。
所以我说,“我只想去天行大学。”
我一心想给他一个惊喜,于是收到offer后匆匆答辩完连毕业典礼都来不及等着参加我就先一步回了临空,在他新学期的第一堂课上与他久别重逢。
教室里的对视一眼万年,而他对我轻轻挑眉就轻易在我贫瘠的心里掀起一场风暴。
又或许那场风暴从未停歇。
走廊上,黎深那时的表情是怎样的来着?
午后的阳光温柔地投射下窗户的影子,黎深就站在那头等我,像是世界尽头的守护神。在我大方向他展示我无名指上的指环后,在我确定的告诉他我的答案后,他是那样柔和地牵过我的手,我才注意到他的无名指上也是一枚戒指,颜色却微微暗淡些,带着些长期使用的痕迹。
式样却是与我那枚成对的。
这一条路我们走了这样久,在心里天人交战过多少回,信念一次次崩塌又重建,终于不用再靠着幻想熬过每一个寂寞的夜晚。
也许是我的目光过分炙热,黎深语气里带上几分戏谑,大手微微用力将我拉入怀中。
“谁说过只有你有戒指?”
那只戴着只属于我的指环的大手在我脑后轻轻捋过长发,一下一下,任由我汹涌的眼泪打湿他肩头。
“别哭了,还在学校呢。”
黎深语气里带着些无奈,环着我的手却丝毫不见卸力。
“明天我们就结婚。”
“姐你怎么想这么久?”关轩的声音再次出现,我才发觉自己已出神了太久,不好意思地笑笑,回答他我们没办婚礼。
重逢的当天晚上我们互相给对方的父母打了电话长话短说交代了整件事,第二天去民政局领到了小红本,就算是结婚了。黎深手上的戒指不知道戴了多久,他已婚似乎早已是所有人公知信息。而我在这里算初来乍到,戒指一戴人家也只当我早已完婚。计算下来,婚礼办不办似乎真的不那么重要。
婚礼的筹备工作太多,光是想到要列清单写请柬我就开始头疼,正巧黎深因为工作缘故请假也不太方便,顺其自然的,婚礼计划就这么一拖再拖。
而坦白说,拖着不办婚礼这件事也因为我还有些别的顾虑,说不清道不明,往深处想算是我心里的秘密。
我是无所谓,只是黎深对我们办不了婚礼这件事总是心怀愧疚,老觉得是自己的原因。
他就是太好了,总是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尽管我说过很多遍我不在乎,他还是时不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对不起。
说的次数多了我都恼火,严令禁止他再也不准说了,否则说一次睡三天书房,那之后他才堪堪闭上嘴,逐渐不再提这件事。
“哥,姐,你们够前卫的啊。”关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黎深适时在旁边冷淡地瞟他一眼,说不是要看数据吗,跟我到房间里来。
关轩诶一声赶快跟在他身后钻进书房,黎深站在门口迟迟不关门,显然是有话要说。我走到他面前,他凑近我轻声说“先看一下想吃什么,等会我们一起去。”
说完又捏捏我的手心,“我会很快的。”
半个小时后书房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我已经看好一家粤菜,听见声音就从沙发上站起身,招呼关轩跟我们一起吃晚餐。
关轩步履不停直冲大门,摆摆手拒绝了我的邀请,说他跟着老师来出差时间紧,赶紧回家看看家人先。
我一想也是,回头去看黎深的意思。他简单点点头,神色并无太大变化。
我们两人把他送到门口,我嘱咐他回家路上小心,他爽朗笑着说快回去吧放心。临行前却又意味深长地回头,冲着黎深说“你好好考虑”。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需要当着我的面打哑谜?
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看向一侧的黎深,他抿着嘴唇嘴角向下,嗓子里沉闷地应出一声嗯,伸手就关上了大门。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呀?”房门关上,我再端不住什么“姐”的架子,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黏在黎深身上,脸颊蹭着他的肩膀,纯棉材质的衬衫刺挠得有点痒。
黎深乖乖地揽住我的腰,补上那个进门时被扼杀在摇篮里的吻,摇了摇头不肯告诉我,只说还没确定下来。
他越是这样越像是真的藏了什么事,我好奇心更是被高高吊起,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好在黎医生的嘴实在是好撬得很。
我直视他的眼睛,两股视线纠缠成结,镜片下他的绿色眼睛如宝石般纯净,眼角微微上挑,深处藏着促狭的笑意。忽然黎深勾唇,抬手就摘下眼镜随手放在一边。
分明是在邀请。
吻来得顺其自然,他并不躲闪,与我唇瓣相接。我细细碾过他的柔软又用舌头轻轻撬开牙关,勾着他的舌头与我共舞。
黎深禁不住勾,呼吸骤然变得沉重起来,大手一路向上按住我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空气火热,气氛一触即发。
估摸着差不多了,我就退出他的唇齿,眨眨眼问他到底说不说。
黎深不为所动,眼里笑意盎然,明显在是反问我“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心想今天嘴怎么格外严,又想故技重施,然而这一次黎深却偏头躲开。他低垂着眼,喉结上下滚动。
“还吃不吃饭了?”
他声音哑得吓人,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去看我们现在的姿势。两具身体几乎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有什么坚硬的东西顶着我,正隔着衣服源源不断地传来烫人的温度。
我赶紧把自己从他身上扒下来,状似淡定地拉拉他的衬衫下摆帮他整理衣服,并不理会他落在我身上的玩味眼神说当然吃,我去换个衣服。
又过了好几天,我逐渐躺平把无所事事当成一种生活状态。不再想着去四处折腾,平淡的日子倒也变得没那么难熬。
医院这几天绿灯常亮,黎深难得能日日能准时下班,硬生生优化了我的饮食结构。熬夜和不规律饮食两大致病元凶,在他的努力下,至少我算是暂时脱离了其中一个。
我都快忘记了关轩那事,直到黎深自己突然提起。
彼时我们正从外面散步回来,我大汗淋漓热得直奔冰箱要喝冰汽水,还在关门的黎深却一个健步冲过来嘭的一声关上冰箱门。
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敲着冰箱把手,无视我愤懑的眼神,说不要立刻喝冷饮。
这人就是这样,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最不容置疑的话,又偏偏占着理。我拿他没办法,忿忿一口咬在他横兀在我身前的手臂上。
黎深吃痛,嘶一声收回手,眼神却无声警告我不许再开冰箱。我大翻了个白眼给他,坐回沙发猛灌白开水,而黎深视若无睹般走进浴室,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后,浴室里传出水声。
兴许是自知理亏,洗完澡黎深走出来,看我还在沙发上对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就打开冰箱拿了瓶汽水放在茶几上,又在我身边坐下。
我轻轻躲过他想环住我的手,眼睛还盯着电视,说给我打开。
黎深顺从地拧开瓶盖,我余光里看到他小猫一样无辜的眼睛,心一下子软下来,接过汽水的同时侧身去看他被我咬的那处。
浅浅一个牙印,还泛着红痕。
他总是这样纵容我胡闹,我心里的愧疚就这么悄悄冒出头,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去戳那处。
“疼吗?”
黎深摇摇头,凑近在我脸上轻轻一啄,“三周后我要去关轩他们学校参加一个会议,你一起来吗?”
关轩的学校…….不就是我的母校吗?
转头看向他,他好像会读心术一样确定似的点点头,用眼睛继续无声询问我。
原来他跟关轩偷偷摸摸的是在说这事,这有什么好藏的。
“去呀我当然去!”我乐出八颗大牙,“恭喜黎医生有假期。”
黎深笑着,说也不算假期,还是有很多事要做,但学校和医院给了十天,结束工作后我们可以去周边转转,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在那边待了那么久,没回来多长时间又去,会不会觉得无聊。”
原来他是在担心这个。
“我还想去看看我导师呢”我笑着摇摇他的手臂,“虽然有点严厉,但对我还是挺好的。”
“而且,能跟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开心。”
我贴近他说这句话,嘴唇状似无意般蹭过他的脸颊,如愿以偿看见黎深自耳朵开始飞快地红遍了整张脸,看向我的眼睛一下子深如古井,目光沉沉。
他嘴唇微张,喉结也上下滚动一轮。
对成年人而言,疾风骤雨并不用惊雷做前奏。
这场闹剧以黎深催我去洗澡结束,洗完后我水汽未干还裹着浴巾就被他掰着脸吻倒在床上。用来蔽体的浴巾被随意丢在地上,黎深的呼吸吞吐在我耳后的那块皮肤,顺着皮肤下沸腾的血液一路细细碾磨向下直到那处秘密森林。
或许是想着我在假期不用怕留印子,黎深撒开了折腾得我身上到处是痕迹。他手指来到那处入口,花径泥泞得顺理成章,已是一片软烂。黎深跪坐在我腿间,身下的******早已高高挺立,马眼处更是流出几滴清液。可******这事前戏急不得,黎深摸一把我的******,水液立刻像找到了依附一样牢牢粘在他手上,显然已是湿透了。
他试探性的并住两根手指伸进去给我做扩张,空闲着的另一只手覆上我胸前的那一片白揉了揉,挺立的红果立刻顽皮地从他指缝中弹出。他注视着那处,手上动作不停,却忽然如同受到蛊惑一般低头含住我******,舌头裹着转过几轮又用牙齿轻轻啃咬。两处敏感点都被他******着,我控制不住,小声尖叫一声,就这么泄了一次。
“水好多。”
黎深低低的笑声自上传来,收回手握着******贴上那处,竟是故意磨着两片软肉不肯推进。我又羞又恼,偏过头刻意不再去看他的眼睛,嘴里嘟嘟囔囔。
“快点进来。”
他俯身亲过一下我的脸,身下他的******终于挤开层层叠叠的软肉抵进去,一个挺身,直送到底。
******间黎深喘着粗气凑近来吻我,我同样气喘吁吁的回应他,彼此交换氧气,直到双方都快窒息才肯分开。未来得及吞下的唾液就这么从我嘴里流出,一片******水色。
黎深的进入每一次都又重又急,囊袋有规律地拍在我的大腿根,啪啪作响撞出一片红。退出的时候他甚至再次故技重施停下来不给我,坏心眼地用******蹭我的******。
甬道内的空虚感折磨得我发疯,在******的边缘被人强行摁下实在太逆天,于是我一个用力将他推开,自己翻身骑在他身上。
瞬间攻守之势异也。
我急急握住他的那根就往花口送,身下黎深哪里还有平日里高冷的医生架子,春情密布,脸颊也透着不可名状的粉红色,他微蹙着眉,眼中一层水雾。
******终于如我所愿再次进入,这个姿势比传教士吃的更深些,我与他都不自觉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炙热的温度自******传遍全身,我前后摇摆着,努力让他进入更深处。
黎深怕我辛苦,两只手扶住我的腰,我借力把******像马达一样摇的更欢。
黎深的喘息变得更粗,不成句的音节从喉咙深处被挤出,对我而言就是最催情的药。我拉过他的手放在唇边细细啃咬手指,舌头也伸出来舔他指尖。他指尖带着薄茧,粗粝的感觉激起我身上一层鸡皮疙瘩,黑暗中,黎深并起两根手指插入我嘴里,一*********,似乎我的嘴也在被他当成性器使用。
意识到这一点,我心里原本就没剩多少的理智再次崩塌,双臂环过他的脖子就揽住他的头往我胸口塞。他的短发刺挠得我皮肤发痒,可我根本顾不上这么多,一个劲地把腰扭得像水蛇一样,只想着把他榨干。
黎深脸埋在我胸前舔舐我的双乳,手不轻不重地扇一下我的******,闷闷的声音从我胸口传出。
“别夹这么紧”
说完他抬起头又来亲我,我与他交换唾液,手下摸着他坚实的肌肉,胡乱中他猛地一个挺身又顶进之前从未到访过的某处,******太大,我的尖叫从口中溢出,手在他身上抓出几条红痕。
“是这里啊”
黎深的声音哑得的吓人,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欲,随后他就开始刻意次次碾过那处。我爽的大脑都发白,只能大声尖叫,什么荤话都飚了出来。
坏透了,要******熟了。
黎深被我******得头皮发麻,手上用力拖住我的******,似是玩够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再次把主动权掌控回自己手中,不留余力再次大力******起来。我叫得嗓子都发哑,******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里荡起层层雪白的浪,他炙热的呼吸就喷在上面。他******速度不减,一进一出,我只怕此时******都已变成了他的性状。
而我就像是他专门定制的倒模。
******如高楼一般逐渐叠起,随时都要轰然倒塌。
******到来的时候,我的脑袋里仿佛烟花炸开,爽得再也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混沌的大脑在白光乍现的余韵里划过几个碎片般的念头。
我的汽水……我的汽水还一口没喝呢。
可惜这个念头并没在我脑袋里存活多久,下一瞬间黎深把我推倒在床,握住两条腿把我翻了个面,扇了一巴掌我的******让我跪好,随即滚烫的身子又贴住后背,不见疲态的******抵在我的臀瓣。
又是新一轮的缠绵。
清洁过又躺回床上,黎深从背后抱住我,手指缠住我的头发又松开,反复几次,玩的不亦乐乎。
我踏实窝进他怀里更深处,体温隔着睡衣传递过来,温热的安心。
或许是贤者时间本身就会想太多,我脑海里思绪一团杂乱,拼命想厘清却找不到源头,越想越烦。
“黎深。”
“嗯?”
我话要出口又噎住。
“怎么了?”见我一直不说话,黎深从身后把头架在我肩头。他声音迷迷糊糊,似乎已经是快睡着了。
“你说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跟你告白我们会不会就这样错过?”
“不会。”他回答得干脆,“我会跟你表白。”
“那要是我留在那边没有再回来呢?”
“也不会,我会去找你。”
“那如果以后你发现我根本就跟你想象中一点也不一样呢?”
黎深在我耳边轻笑,“那你觉得我想象中的你是什么样的?”
我回答不上来。
半晌,黎深炙热的吻落在我的脖颈,虔诚的不带一丝情欲。
“快睡吧,睡前胡思乱想会降低睡眠质量。”
“我会一直爱你。”
天呐,我又要哭了。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人身心俱疲,落地在熟悉的机场时我突然有一种时间重叠的恍惚,仿佛又回到多年前背着几大箱可以砸死人的行李,心中一半恐惧一半期待的时候。
走的时候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里,然而才一年我就又回到起点。
我恍恍惚惚如在梦中,今时今刻和往时往刻,到底哪一个是真的。
过了海关拿到行李,我熟练牵着黎深在租车处排队,嘴巴里面喋喋不休说我为什么就选这选这家而不是其他,又可惜员工优惠已经过期没有便宜可占。
黎深静静听着不置一词,直到我最后那句话后凉凉开口,“有报销的。”
笼罩在我周身,如梦似幻的泡泡啪的一下破裂,我挽过黎深的胳膊,实感缓缓归位。
是啊,早就过去了。
午后的阳光太好,车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平稳行驶在看不见尽头的公路上,阳光就这么暖暖洒在我身上。
回来后的前几天我陪着他参加各种活动,又马不停蹄去探望过去的老师和同门,行程紧锣密鼓,终于昨天日程表全部清空,我们就决定开车去road trip。
去旅行自然不能没有计划,往常这种事都是******心,可黎深这次只说让我踏实等着,放他全权负责。我旁敲侧击问过好几次,然而他嘴严得很,竟一个字都不肯说。
我看了看手上的地图,代表着我们位置的小圆点正沿着公路驶向一片绿色。几日的奔波让我身心俱疲,再懒得纠结他到底要干什么,头一歪就在副驾驶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黎深正缓缓回正方向盘,我还有点迷糊,揉着眼睛抬头一看,眼前是座小木屋孤单矗立在一片汪洋的绿色中。
风吹叶动,沙沙声伴着鸟叫进入耳畔,再仔细听,远处的小溪哗啦啦地流淌。
鸟鸣山涧溪,树影草木深。
小木屋的外墙是深色的木头造的,黑洞洞的小窗正面向我。刷成白色的大门上挂着小风铃,下面吊着一块木头牌子写着welcome。
我一下子搞不清情况,左右环视触目皆是绿色森林,只有后方布着石子的一条弯弯的小路蜿蜒延伸向外面。
“刚到,”黎深说着,解开安全带探身过来牵我,他的掌心一层薄茧,粗粝的触感让我清醒不少,“我先下车拿行李。”
我点点头,目光追随他的开门的背影,愣了两秒伸了个懒腰,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森林里的空气不要太好,氧含量充足又满眼绿色,温度也恰好,风吹来的时候还带点凉意,回头一看,平日里清风俊朗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黎医生正哼哧哼哧搬着我几十斤的大箱子,我瞬间笑出声。
我最爱看他的这种反差时刻,看他做出各种“不符合人设”的行为。他的同事们应该不会猜到,工作里严肃认真甚至有些古板的黎医生私下会为我处理到处乱跑的螃蟹,会跟我去电玩城一掷千金抓我看中的某只娃娃,甚至会在家楼下的面包房充好几千块钱的会员卡。我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反差奇怪,成熟与青涩共同完整一个丰满的黎深,我时刻贪恋着他的周全也享受他的鲜活。
或许是因为这样,我逐渐不再仰视他。
当“黎医生”,“黎教授”的光环日渐褪去,真实的黎深在一日一日普通的日子中展现。平日里“大人”的壳在我面前被他主动蜕下,像蚌壳打开,露出里面如珍珠般光滑莹润的一颗真心。
我何其有幸,独家享有这样稀世的瑰宝。
就像现在,黎深站在一堆行李箱中间,拿着手机眉头紧蹙。
我回神,凑到他身边,原来是房东发了钥匙盒的密码,但山里加载不出对话框也收不到邮件。黎深把手机飞行模式打开又关上,反复几次,屏幕左上角依然是顽固的三个字“无信号”。
我噗嗤一下笑出来,黎深面色微赧,一个侧身往自己的方向收了收手机,不肯再给我看。
黎医生整段垮掉。
僵持在此不是办法,我扯扯他的袖子,说别试了我们再开出去找找信号吧。
黎深思考了好几秒,最终还是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又去发动了车子。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转了十多分钟才看到城镇的影子,黎深专心开着车,放心把手机交给我,让我实时刷新界面。
屏幕上那个灰色的小圈始终转着,界面仍是一片空白,黎深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还是看着前路,手指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方向盘。
太阳西沉,阳光照进副驾驶的车窗,暖意融融的橙色铺满整个小车,正巧刚要开进镇子,闪烁的黄灯把我们拦在十字路口。
黎深挂挡,右手停在操控杆上,我忍不住去挠他的手背。指甲轻轻划过他的皮肤,我软声安慰他,没事的啦。
“嗯。”
一来一回,车子再次停在小屋前时夜色已悄然降临。车灯熄灭的瞬间,周遭一片漆黑,只有天上的一轮新月向人间投下一层薄薄的银辉。
黎深牵着我打小屋的门,开灯的瞬间我甚至害怕的闭上了眼,好在睁眼时看到屋内只是正常的布置,并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在等着我。
我一直隐隐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实处,心想还好没有。
看到我如临大敌的样子,黎深失笑,“有些人不会在想什么礼花彩带吧。”
我并不接他的话,只顾低头把行李箱推进屋子。
吃过简单的晚餐,黎深在外面点篝火,留我在屋内洗碗。
屋外的火光一点点亮起来,等我放下最后一个洗干净的锅,黎深正好回来,不知道从哪个行李箱里变出来两把露营椅。
“走吧,我们去看星星。”
夜里山上果然凉,之前我还腹诽黎深大夏天生什么火,如今坐在外面看火舌跳动,才觉得他考虑周全。
我和他一人捧着杯热茶,两人相顾无言。
抬头看去,夜空如同一片深邃的丝绒,点点星光如钻石般闪烁,仿佛无数遥远的梦轻轻低语,静谧而又神秘。沉醉其中,仿佛我与宇宙的距离不过一臂,这些遥远而瑰丽的外太空天体无声诉说宇宙的古老故事,闪烁着点亮我的世界。
在这样美丽的星空下,我不自觉就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在这上面沉睡着的外星生命。
夜晚总是寂静,柴火噼里啪啦和虫鸣是这黑暗里唯一的声响。
这种时刻,人一放松下来就不受控制地打开心阀,想起些深刻问题。
我呷一口热茶,心想如果宇宙中真的存在着平行世界,每一个我们做出的选择都会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分支,那一定会存在某一个我和黎深从未遇见过的世界。
那个世界里我大概还是那个我,每天按部就班的上学,毕业后在那边找一个工作,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不下去了就回到爸妈身边。或许会结婚,大概率一直孤独,安安稳稳就这么过完一辈子。
在漫长的时光里,我大概依然会一面隐秘地期待着幸福的到来,一面又把自己圈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靠着想象度过每一天。
很久以前,我相信一切从别人处得到的都有一天会失去,这大概是对世界太过悲观。爱是有时效性的,我只能享受拥有它的时候。等它要走的那一天,我宁愿潇洒放它如小鸟一样飞走,也好过在痛苦中看着它逐渐凋零。
可如果注定要失去,那拥有是否就是痛苦的源头。
于是等待爱的降临就像等待神迹,日夜期待着又在潜意识里不相信祂会永恒地停留在我身边。
我是爱最不虔诚的信徒。
然而在这个世界里,偏偏黎深走进我的生命。
摇曳的火光里,黎深举起手中的茶杯与我轻轻一击,杯壁相碰,立刻发出清脆的一声。
“祝贺你,今天是你第一篇文章见刊五周年。”
他声音里带着笑意,而我愣在原地,听他的话像听天外来音。
“你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黎深笑意更深,“无法与你见面的日子,我总不能只靠想象。”
“知道你不喜欢人多,我想只有这样才最合适。”
“那关轩?那会议?”
“那是另一件事。”
他伸出手来揽住已呆若木鸡的我,把我裹进他的大衣里。
“向学校争取这个机会,不算困难。”
在今天以前有人跟我说世界上真的会有人爱我如此,比我自己更记得我的每一处细节,我大概会觉得他在诈骗。
然而此刻如此真实,篝火再靠近一步就会烧到我的裤子,头顶的星空缓慢转动,眼前的爱人正捧出一颗赤诚真心。
混乱间我又想到更多,比如他是如何从某天起就学会了烧我爱吃的菜,是如何细心地在我每一个行李箱的夹层里装上卫生棉条,是如何在我说了一句台灯不够亮之后第二天就发现灯泡换成了更高瓦数的,又是如何发现我喜欢收集冰箱贴后每次出差回来都贴上一个新的。
原来他的爱是这样润物细无声,渗透进我生活的每一个细节。
而黎深从没要求过我的回报,他甚至不以爱的名义要求我打开心扉直面自己内心深处的脆弱。
他坦然接受甚至纵容我的怯懦,我的若即若离,只要我做自己。
原来******情的胆小鬼不是错,真正爱你的人会张开双臂随时准备拥抱你,会永远做你最坚实的后盾,也会在你害怕逃跑时快跑着追上你。
是在你每一个回头的瞬间,都发现他就站在那里,一伸手就够得到。
灯火阑珊处,我回头看去,只有他始终含情的双眼,坚定看向我,挽救过无数生命的大手,也稳稳接住我的所有喜怒哀乐。
等我可以完全相信他,不再对爱怀抱恐惧,抗拒,怀疑时,一摊手才发现,原来幸福早已在我的心门内扎了根,再也飞不走。
原来真爱是无条件的。
幸福原来是这种滋味,我心里酸酸地发胀,把脸整个埋进他的怀里。他的手轻轻摸着我的头顶,任由我蹭乱他的衬衫。
“黎深,我是不是对你太坏了。”
“并没有。”
“黎深我要一辈子缠着你。”
“好。”
“黎深你要是以后敢不爱我你就死定了。”
“…好的。”
“黎深我真的好爱你。”
“我知道。”
我抬头,坦然撞进他眼里的温柔海。火光在那里跳跃着,点亮他眼里比头顶更美的星光。
“我们回去就办婚礼吧。”
黎深呼吸明显一滞,抱着我的手臂都僵硬几分。半晌后低下头,温热的唇压上我的额头。
“好。”
虫鸣,月色,风拂过树叶,我们在星空下对着苍茫大地向彼此承诺,从今以后结伴而行,牵着手再也不松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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