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回x你】血液里的周而复始

       夜幕降临，黑黢黢的星降森林里四处弥漫着拨不开的浓雾，一道修长的影子披着夜色，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快速潜行。

       渐进中心，周围只余下一点虚无缥缈的轻纱薄雾。片刻后，一幢静谧的尖角小屋渐渐浮现，萦绕着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

       “是我。”

       沈星回虚点着颈间不断闪烁的血红色光环，抑制住身体的颤抖，轻轻扣了三声门。

       “吱呀——”

       透过窄窄的门缝，你的笑容在看到那一抹刺眼的红时骤然僵在嘴角。

       “……殿下？”

       小小的木屋里弥漫着一股草药的淡香，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被随意地摆在墙上的架子里——那些都是你平日里闲来无事捣鼓的小药水，各有各的奇特功效。

       但是对付沈星回这样的情况，这些都不管用。

       你将自己的手轻轻按在沈星回的胸口，看着他微蹙的眉和紧闭的双眼，感受着他体内乱窜的能量，极力集中精神将那些躁动的气息抚平，再一点一点地把自己丝丝缕缕的能量融进他的身体。

       大约一刻钟后，沈星回脖颈上的光环变回了往日里平静的蓝。

       “谢谢。”沈星回轻轻拭去自己额角的薄汗，垂眼掩去自己的疲态，笑了笑，“又麻烦你了。”

       你小心翼翼收回了自己发烫的手。

       “怎么会！”你弯起眼睛，对着他也露出一个笑，“殿下，就算是工作的时候，也要好好保护自己。”

       沈星回的表情还是淡淡的，目光轻轻落在你红透的耳根和细嫩的颈侧。

       “好，你也是。”

       他的声音像一小阵温和的季风，拂过你的耳畔。

–

       菲罗斯皇室作为血族的首领，家族中的每一位纯血成员到了成年时，都会觉醒出特殊的能力。

       作为菲罗斯星的王子，强大纯血种中的上位者，沈星回在仪式上觉醒出的能力却是光。

       而血族本身喜暗嗜血，对光和所有与其相关的事物都有天然的畏惧。

       相当矛盾。

       这就意味着，沈星回能够轻而易举地威胁到所有同类的性命，却也包括他自己——稍微过量动用能量，光就会从他的身体内部开始灼烧，令其精神和肉体同时承受极大的痛苦。

       “我为你下了一道禁制。”菲罗斯的王坐在华贵的王座上，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儿子，“你的能力可以说是前途无量，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富丽堂皇的大殿里，两个人远到看不清对方的脸。

       沈星回没什么表情，只是平视着王座前光滑的长阶。

       他当然知道，美其名曰是保护，实则只会让他在发作时让他更加痛苦，以便更好地限制和控制自己。

       “这个赏你了，珍稀的兽血，好东西。”王摆了摆手，示意侍从上前，又顿了顿，“还有件事需要你去星降森林一趟……”

       “有传闻说，出现了一只人族和精灵的混血种，喝下它的血，就能够大幅增强能力……”

       穹顶之下，阴暗的贪婪蔓延滋生，在空荡的大殿里无所遁形。

       沈星回安静地听着。

       眼前精致的杯子里，浓稠鲜红的血浆轻轻地晃荡，不断传来浓烈诱人的香气，仿佛能看见主人生前鲜活的动脉。

       “是，父亲。”

       沈星回语气淡漠，盯着杯子里自己的倒影，将它一饮而尽。

–

       “所以王又因为找我这件事为难您了吗？”你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一脸担忧地看着靠在床头的沈星回，“这次是不是被派了很难的任务？伤得好重。”

       “没有。”沈星回闭着眼小憩，睫毛软软地垂下，打下一小片绒绒的阴影，“我和父亲说了很多次是假的，他应该早放弃了，毕竟谁也没亲眼见过你……除了我。”

       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补充，声音温和——

       “这次带了一只小队去历练了一下，没什么事。”

       隐匿的小屋里，你耳朵里只有沈星回平稳的呼吸声。

       柔软的银色短发、湛蓝的深邃眼睛、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他的长相和气质，比起血族，更像一个怜悯万物的天使。

       室内的小灯斜斜地照在他矜贵的侧脸，给人一种近乎淡漠的神性。

       “怎么了？”沈星回仍然闭着眼，“你今天话好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你大胆地注视着他安静的侧颜，想要把这一幕深深地镌刻在脑海里——血族的王子殿下和一只见不得光的混血精灵，能够这样和平地共处一室，已经是命运秘密赠予的礼物。

       猎手与猎物，捕食与被捕食。

       你的手心又隐隐约约沁出汗湿的热意。

       沈星回就倚在那里，等着你开口说话。

       “殿下……”你踌躇着，终于磕磕巴巴问出那个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您就不想吸我的血吗？”

       微弱的荧荧暖光里，沈星回突然极慢地睁开眼。

       “我是说，它有那么多功效……”你急急忙忙地低下头补充，不敢对上眼前人的眼睛，“我血液里的本源能量，或许能帮您缓解光带来的反噬……”

       “……”沈星回的视线落在你的发顶，停顿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你也说了，只是或许能。”

       “至于那些效果，我真的也不需要。”

       他的声音里并没有任何一丝傲慢或自负，只是淡淡地平铺直叙，还夹杂着一点无奈。

       就算没有动用光的能力，他本身的强大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可是——”你抬起头，掉进那片蓝蓝的星空，“我真的愿意让您试一试，这样您就不会一遍遍经历……”这样的难受。

       “你不喜欢这样吗？”沈星回堵住你的后半句，眉眼抬起，声音闷闷的，似乎被你说得有些受伤，“发作后我来找你，我们通过能量共鸣来治疗。”

       “怎么会！”你不想让他误会自己的心意，脸红红地为自己辩白，“我只是想让您能够更自由，不要被任何东西限制……”

       “那个东西每次变红也是，被自己的能量反噬也是，我不想看到您这么难受。”

       你越说越替他觉得委屈，语速也越来越快。

       沈星回似乎没想到你一下说了这么一大串，沉静的眼里掀起一点柔柔的波纹，平稳的呼吸间隙，夹杂了一两声温和的轻笑。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

       “如果能够自如控制能量，我就没有理由再来找你了。”

       你一下怔住。

       他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你的表情，突然话锋一转：“况且，血族狩猎，对于猎物来说，本来就是很危险的事情。”

       明明是平和的语气，不知为何被你听出了一丝其他的意味。

       你还沉浸在沈星回前半句带给你的失落中，下意识接下他的话：“危险……？”

       “我们一般都会挑猎物的大动脉。”沈星回微微弯唇，骨节分明的手慢慢自上至下划过自己修长的脖颈，看起来一本正经地解说，“这样血会喷出来，比较新鲜。猎物也会死得很快，狩猎效率高。”

       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细皮嫩肉的脖子，按捺不住心里的求知欲，认真地发问：“那咬哪里既能让你们吃饱，又不会死掉呢？”

       温馨的小屋里，气氛好像一下就变得微妙起来。

       “……没咬过，不清楚。”

       沈星回微微移开眼，避开你炯炯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你总感觉沈星回的呼吸好像变快了一些。

       “喔。”你更加失落，干巴巴地回应他的答案。

       真的好难，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不吓你了。”沈星回终于挂不住一本正经的表情，眉眼一松，轻笑着附上解释，“纯血种几乎不狩猎，平时只会喝一些动物的血制品。”

       “只有越低等的血族，才会越无法控制自己的狩猎欲望。”

       说完，他的目光又轻轻扫过你的脖颈。

       因为从小就生活在森林深处，你对血族的相关知识确实是相当欠缺。沈星回这么一通解释下来，你马上开始懊悔自己刚才的口出狂言。

       既然狩猎是低级的种群才会干的事，那让沈星回咬自己，岂不是对王子殿下一种变相的冒犯？

       “对不起殿下，我……”后知后觉，你紧张地绞着自己的双手，涨红了脸。

       “没关系，没那么多规矩。”沈星回从你的床上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揉了揉有些干涩眼睛，“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下次再来找你。”

       “好……”你飞快点点头，对上他含笑却带着倦色的眼，有些不舍地向他挥手道别，“再见，殿下。”

       沈星回身形一闪，几乎是瞬间就消失在这沉沉的夜里，连同他温柔的轻声告别。

       “再见，小精灵。”

–

       距离上次的秘密见面已经过去一周。

       这段时间里，你总是翻来覆去梦到沈星回以各种姿势倒在你的小屋门口，共同点是——他表情痛苦，脖子上红色的光环可怖地旋转，像是在对你嚣张******。

       被惊醒好多次后，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试一试自己能不能够帮得上忙。

       “你不吸血，那就取下来让你喝。”

       你右手拿着小刀，在乱糟糟的工作台前做了好半天心理准备，眼一闭心一横，对着左手手腕迅速一划。

       痛不是一瞬间的。

       鲜红的血液瞬间溢出，滴滴答答流进精致的玻璃小药瓶里。

       你眼看量差不多，赶紧拿起止血草在那道新鲜的口子上胡乱抹了几下，然后手口并用给自己包扎，打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结。

       “防腐药水一滴，遮盖剂一滴……”你回想着沈星回提过的血族的喜好，满意地打量眼前的这一小瓶，新鲜度应该不错。

       但是，还是非常欠缺血族知识的你当然不会知道，作为精灵和人族的混血，你血液的甜美气味对这类物种有着相当致命的吸引力，

       即使只有一瞬间的暴露。

       星降森林外围浓黑的夜色中，窸窸窣窣的动静从树梢蔓延至低矮的灌木——

       “……闻到了吗？”

       “……好香，好香……”

       “……好渴……在哪里…”

       桀桀低语间，几个猩红的光点幽幽亮起，游荡的低阶血族如同沙漠中饥渴多时的困兽，愉悦地发出狩猎前的嘶鸣。

       几道瘦削的苍白鬼影瞬间跃起，循着那一丝快要消散的气息向森林深处狂奔而去。

 

–

       本来，这算得上一个危机四伏的夜晚。

       可为了让你更好地藏匿，早在几个月之前，沈星回就在你的小屋周围布了一道结界。这结界就像一面单面镜，你能够看到外面的情况，但外来的东西永远无法接近你。

       被鲜血吸引来的低阶血族，此时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小屋旁原地乱转。

       “……味道呢？哪里……”

       “消失了，消失了。”

       “明明就在这里……”

       …………

       你坐在窗户旁边看着外面闹哄哄的一片，心情也从刚开始的极度紧张逐渐变成现在的百无聊赖。

       “殿下狩猎时，眼睛也会是这样的红色吗？”

       你支着下巴偷偷看着门外的不速之客们，有些不合时宜地想。 

       低阶血族大多是种族转化失败或者异族交媾的产物，通常神智混乱，行为与野兽无异。可以说，他们只是狩猎的本能所驱使的一具躯壳。    

       “在找什么？”

       浅浅月色下，树影婆娑，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

       打转的躯壳们不约而同齐刷刷望向那道人影，猩红的眼珠费力地转动，喉间发出破风箱似的嘶嘶声。

       “血……我的血……”

       夜风阵阵，吹得沈星回银色的额发飘飞，又有些凌乱地落下来，隐去了他垂下的眼睫。

       “……你的？”

       他掌心光源汇聚，随意地抬起一根手指，所到之处，那些阴暗的面孔顷刻间湮灭。

       沈星回面无表情，薄唇轻启，你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温和莹润的光芒星星点点消散，可以透过窗户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那道泛着幽幽蓝光的颈环闪烁不停，昭示着此时主人内心的波动。

       “殿下！”你夺门而出，满眼都是他脖颈上那道光环，这几乎让你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你没事……”

       “先回去。”

       沈星回顿了顿，克制地虚握你受伤的手腕，身形微动，两个人瞬间转移到了结界中的小屋里。

–

       对沈星回来说，屋子里的陈设一直都没什么变化。

       桌上还是有很多瓶瓶罐罐，床头还是打着一盏暖色小灯，书柜里还是摆着好多厚厚的魔药书。

       唯一不同的，是气味。

       一进房间，沈星回就有点后悔了。

       你傍晚放血时残留的，你桌上小瓶里面积蓄的，你手腕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里飘出的……他瞬间被你甜美的血液气息裹挟，一阵又一阵，无孔不入，如蛆附骨。

       “殿下……？”你下意识伸手去检查他的情况，却又生生停在半空中。

       “你先别动……”沈星回一向温和的声音此时听上去有些干涩，他的呼吸听起来也比平时更急促，“手放下。”

       你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放下了手。

       “其实我准备了一个礼物……”你担忧地看着沈星回的脖颈，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赶紧跑到桌前取来小血瓶，露出一个笑，“上次是我太冒犯了，这样总能试一试了吧。”

       温热的手心里，鲜红滚动的液体强烈******着沈星回的紧绷的神经。

       “……”沈星回快速移开眼，眼尾开始隐隐发烫，语速很慢，“好，我会试的。你先收起来…”

       紧蹙的眉，起伏不稳的呼吸，耳根晕起的不正常的红……都和他被反噬后的状况一模一样。

       “您怎么了……”

       “没怎么。”

       “可是你全身上下都在告诉我你不舒服。”

       对他身体的担忧和紧张终于越过了那条克己复礼的界限，甚至让你忘记了对他的敬称。你的手快速覆上他的胸口，就要单方面开始和他共鸣。

       “我真的没事。”沈星回快速反应过来，克制地拉住你的手，他额前垂下的碎发让你看不清神情，“我只是……”

       话到舌尖滚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小屋里一下就陷入了异常的安静。

       沈星回这一趟其实来得很匆忙，几乎是在感应到结界周围的异常气息后，他就用最快的速度从遥远的北地赶到这里，没时间也忘记了要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如果不先进食，他根本无法在你面前抵御自己的本能。

       “殿下。”你声音极轻，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是不是饿了？”

       话音落下，两人周围的空气好像变得更加粘稠。

       沈星回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湛蓝的眼睛盯着你身侧不远的地面。

       片刻后，他突然出声。

       “是。”沈星回薄唇抿起，喉结轻滚，声音很轻，“所以你现在还有几分钟的时间……用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水对付我。”

       “我不会反抗的。”

       你转头扫了一眼桌上和架子上的瓶瓶罐罐。

       “饿了就要吃东西，天经地义。”回过头，你有些不解地抬头盯着对面人的脸，认认真真问他，“您就算不咬我，这里也有已经取好现成的……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呢……”

       触及你亮亮的瞳仁，沈星回眼神闪烁，微不可查地吸了一口气，又似叹息般落下。

       “……你不知道什么是狩猎。”

       “就算我能够控制自己，你也会半死不活。”

       他见你一言不发，一字一句继续补充。

       “你取下来的那些血，或许可以治好我的反噬。但是对我现在的状态来说……杯水车薪。”

       你看着沈星回在月光下隐忍的神情，又想起方才屋外那些面色可怖的低级血族——他们嘶吼着、咆哮着，贪婪的红目猖狂地叫嚣，迫不及待要将你吞吃入腹。

       “殿下。”

       你缠着绷带的手径直向上，停在他有些干涩的唇畔，虔诚地闭上双眼，脸颊晕红，鼓起所有的勇气向你的神祇轻语。

       “咬我吧，我真的好想帮帮您。”

 –

      装着血的玻璃小瓶骨轱辘辘滚到了小屋的角落，没有人把它拾起。

      沾血的绷带轻轻落在脚边，还未完全愈合的刀口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是你自己不走的。”

       沈星回高挺的鼻尖轻轻蹭了蹭你腕上的伤口，薄唇若有似无地在上面游离，血族凉凉的吐息，激起你一阵一阵的战栗。

       “是……”你仔仔细细看着嗅闻着你手腕的他，与生俱来偏高的心率更加雀跃地欢呼，整个心脏都仿佛都被攥紧，“我求之不得。”

       沈星回突然停下动作，撩起眼睫看了你一眼，淡淡道：“是吗。”

       在那道扎眼的伤口之上，平日被主人藏起的危险犬齿在唇舌间若隐若现。

      蓦地，齿尖毫不留情地刺破新生的皮肤，一瞬间爆发出尖锐的痛意，在你的身体里久久停滞。

       “嗯……”

       血液的流速好像顷刻间被按下了快进键，源源不断地向手腕汇聚，又从沈星回的齿尖反馈出一种异样的酥麻和快乐，快速地流向你的四肢百骸。

       “这是，这是什么……”你止不住身体陌生的颤抖，湿润的眼有些惊慌地望向他银色的发顶。

       沈星回冰凉的唇离开你的手腕，一双眼攫住你，在暗色中隐隐泛起金色的光芒。

       “一种……安慰剂？”他舌尖轻扫下唇，带走几滴血液的残留，“能让猎物感到快乐，减少挣扎。”

       你有些着迷地看着这样的沈星回——被血液滋养而变得殷红的唇，狩猎时神圣的蓝金眼瞳，唇舌间若隐若现的森白齿尖，还未餍足的渴求神情……亦正亦邪，却还是掺着那股不可磨灭的神性。

       “殿下…”你像被蛊惑，自愿走进他的陷阱，直白地对他吐露隐秘的心声，身体却紧张得颤抖不停，“您再多咬咬我…”

       沈星回眼中金芒更甚，几乎要尽数替代原本沉静如海的蓝，他的耳根染上绯色，别开眼不再看你投怀送抱的诱人姿态。

       “……想要哪里。”

       你足尖踮起，双手攀上他宫廷礼服的肩章，肩颈拉出一道弧线，鼓动的脉搏堪堪停在他的唇鼻前，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尽数奉上。

       甜美诱人的浓烈香气不断挑拨着沈星回的理智，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狠狠咬穿你的欲望，唇齿厮磨你光滑的颈侧，留下暧昧的粉色痕迹，

       “不可以……”沈星回埋在你颈间，克制地发出近乎叹息的三个音节。

       分不清是对你的提醒，还是对自己的警告。

       长时间的紧绷和沈星回那让你腿脚发软的气息裹挟着你，终于，你支撑不住的足尖落下，整个人被沈星回稳稳地抱在怀里，完整感受到了他属于血族的冰凉体温。  

       “冷吗。”沈星回问。

       “好冷。”你闭着眼去够他的耳尖，把他抱得更紧，让两人贴得密不透风，像一个不可分割的******，“我喜欢这样的冷。”

       带着爱意的剖白，像血族的齿尖扎进沈星回的心里，泛起一圈一圈尖锐又鲜活的痛意。

       沈星回没说话，手臂一环，将你整个人轻轻往上提，然后双手很快又落在你的臀腿两侧，温柔地把你托在他的腰间。

       你的大腿下意识夹紧了他的腰，小腿在他身后自然交叠，树袋熊似的挂在他的身上。

       “有没有不舒服？”沈星回眼睫微抬，泛着蓝金光芒的眼仰视着你，声音轻柔。

       你摇摇头，感受着他喷洒在你锁骨的呼吸，身体止不住的发软。

       “好。”

       倏地，一阵天旋地转，你感觉自己被按在了墙壁和沈星回的身体之间，紧紧抓着他的肩、环着他的腰，被他温柔地牢牢禁锢。

       沈星回略微一扯，柔软的唇覆上你圆润的肩头，细细密密地轻吮。暗处的齿尖不可自抑地磨过你的温热的皮肉，惩罚般碾了碾，终于狠狠地没入。

      “……”你感受到从他齿尖传来的******，腰不住地往他身上挺，双手也不自觉游离，颤抖着环上他的脖颈，“嗯……”

       沈星回握着你的腰，限制你危险的动作，喉结轻滚，眷恋地细细品尝你的滋味。

       两分钟后，他又离开了你的肩头，留下两个小小的痕迹。

       “还要别的……”

       被沈星回吸吮时的******让你逐渐有些神志不清，腿心渐渐淌出晶莹。此刻的抽离让那种满足的愉悦瞬间消失，余下一片难捱的空虚。

       “乖…要等一等。”

       这样浅尝辄止的咬法，沈星回自己也根本无法餍足。只是顾及到你承受不住，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欲望，把局面尽量控制在安全的范围内。

       两道视线相遇，难舍难分地缠在一起。

       “我想要…”你的腿夹得更紧，下身无意识地遵循身体意志磨蹭着沈星回的小腹，隔着几层衣料，那股隐秘的痒意越来越明显，却无法缓解，“殿下，我好难受…”

       沈星回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蓝金色的瞳仁微眯，指尖微动，你的裙子系带就乖乖地解开，然后软软地堆在你的腰间，露出漂亮的胸乳。

       对于血族，食欲和******是一体的。

       想咬你，就一定会想狠狠地侵犯你。

       “……”沈星回就着这个姿势，把你抱到你平时睡觉的小床上，修长脖颈隐忍地紧绷，声音低哑，“很快了。”

       你以面对面的方向坐在沈星回的大腿上，他按着你的背，低头将你的******包裹，再用舌尖一点点缠上来，灵活地搅动。在他的攻势下，那一小颗就像一尾摇摇晃晃的小船，在大海里迷失了方向。

       “啊…嗯…”你仰起头，嘴里发出破碎的喘息，你下意识要将他推开，却把自己送得更近。腿心止不住的收缩，吐出更多******的液体。

       沈星回抬眼看着你，嘴里全是你的味道。

       他闭了闭眼，似是无法忍耐，突然手臂一揽把你放在床边，自己单膝跪在你冒着热气的双腿之间。

       “……”湿湿凉凉的唇舌从膝盖慢慢舔舐到腿根，留下一串暧昧的痕迹。沈星回犬齿轻轻叼着你大腿内侧的软肉厮磨，勾起你内心奇异的瘙痒。

       “殿，殿下…”你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腿根微微地颤抖着，内心却诚实地祈盼那一刻的来临。

       沈星回用一只手托着你的后腰，一只手把你早已湿透的布料拨到一边，露出黏黏糊糊的******。

       你湿热的气味让沈星回的神经极度兴奋。

       “嗯……”

       他舌尖一卷，那一小颗就被他冰凉的唇俘获。恍惚间，你感觉你们的温差大得令人发指。

       “轻，轻一点…”你低着头，迷离地注视着腿间扰动的银发，内心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满足感，顺着小腹滴滴答答流到心里，很熨帖。

       源源不断的水把沈星回的唇沾得发亮，他克制地放轻了舌尖的动作，含住那一颗轻轻吮吸。

       “……”你被他弄得头昏脑涨，全身像过电一样酥麻，在他的唇舌间，你断断续续拼凑出几个字，“好，好舒服…”

       看着你乱七八糟的样子，沈星回眼里的金色光芒又星星点点亮起来。他蹙着眉覆在你的腿根，藏不住的齿尖紧紧抵着你隐秘的大腿内侧，狠狠地将那一截尽数没入你的皮肉。

       “嗯——”

       你眼瞳涣散，失神一样望着墙上那扇小窗，沈星回齿尖那让你甘之如饴的神经毒素像不会停下的汹涌浪潮，缠绵鞭笞着你奉上的身心。恍惚间，你感觉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你不知道血族的吸吮持续了多长时间，回过神来，身体已经在******的余韵中剧烈颤抖。

       “这么舒服吗。”沈星回低低柔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点一点地唤起你失散的神智。

       你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眼前沈星回双手撑在你身体两侧，右半边脸和象征高贵身份的礼服却被你喷得湿哒哒，清亮的水液一滴一滴从他清晰的下颌线滑过。

       沈星回右眼被水珠压得微微眯起，粘在长睫上，折射出他眼里蓝金色的光芒，像一滴纯洁的眼泪。

       “殿，殿下…”你涨红着脸地看着自己这幅杰作，头昏脑涨地挪到一边，翻出自己床头柜里的手帕给他擦脸，“冒犯了……”

       沈星回乖乖任你动作，闻言，似笑非笑地抬眼看你。

       “既然这样，我冒犯回来…你心里也会好受一些吧。”

       没来得及回答，你就被他牵着手，瞬间移动到了一个你从未踏足的地方。

–

       王城是整个菲罗斯星最高的建筑，而沈星回的卧房，就在这栋最高建筑里的最高层。

       你衣衫不整地盘腿坐在沈星回柔软的大床上，他在落地镜前脱掉被你弄湿的上衣。

       “殿下。”层层叠叠的书柜几乎包圆了房间的墙壁，你环视周围，目光带着歆羡，“您的藏书好多。”

       “嗯，我挺喜欢看书的。”沈星回把脱下的衣物挂在一旁，只留下贴身的衬衣，状似随意地提了一嘴，“这些书…以后你随便看，看腻了就换掉。”

       你不知道怎么回应沈星回这番话，所以只是点点头，眼神在房间里四处游移，扫过桌上那些看起来格外朴素的杯子。

       “等等……”你突然如梦初醒似的回过味来，直勾勾盯着他的背影，“您既然可以瞬移……”

       听出你的话外之音，沈星回动作顿了顿，然后一边抽出腰带里的衬衫，一边朝大床慢步走过来。

       “我没有骗你。”他定定注视着你，说话间隐隐露出一点月白的齿尖，“那点血确实是不够，被咬也很大几率有生命危险。”

       “您当时明明可以直接回来进食。”你的心率又在悄然加快，像是在期待一个梦寐以求的答案，“为什么还要让我选……”

       沈星回单膝陷进大床里，吐息停在你泛红的耳廓。

       “我走不了的。”他托起你的脸颊和你对视，耳根染上薄薄的红，声音很轻，“你真的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

       “闻到你的味道，我怎么可能走得掉。”

       望着沈星回深邃又明亮的一双眼，你仿佛陷入一个无尽循环的漩涡，神智在里面打转，却怎么也走不出来。

       “如果我真的对您用魔药了呢？”你问。

       “那我就…再接再厉？”他很快回答，尾音微微上扬。

       你唇角荡出一抹笑，忽而又像想起了什么难为情的事似的，颊侧一点点漫开红雾。

       “殿下，您说被咬很危险。”你眼神闪烁，吐字也含含糊糊的，“可是刚才，我只觉得很舒服呀……”

       偌大的房间里，你微弱的声音清晰地尽数落入对面人的耳朵。

       闻言，沈星回看你一眼，附身含住你的耳廓：“嗯……希望你等会也能这么说。”

       话落，他的眼睛又开始泛起星星点点的金色微光，像一簇翻滚躁动的焰火，不断蔓延升腾，直到点燃那片安静湛蓝的星空。

       “——”

       他手臂一揽把你轻松抱起，带着你到卧室里那面繁复精致的落地镜前。

       锃亮的镜面把你们交叠的姿态映得清清楚楚——你在被他温柔地按在怀里，衣襟散乱，露出一边被疼爱过的肩头，光滑******的腿在未点灯的夜色里被衬得诱人至极。

       沈星回在身后环着你的身体，下巴搭在你的颈肩，亮亮的眼却目不转睛盯着你在镜中的模样。

       不是所有的动作都有事前预告。

       “……”

       没有嘴唇和言语的安抚，沈星回的齿尖猝然没入锁骨上方温热的肌肤——你的瞳孔因为尖锐的疼痛骤缩，却又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吸吮时伴随的快乐紧紧包裹。

       系带再次被拉开，你薄薄的短裙也随之滑落到脚边。在镜中被人尽收眼底。

       “呜……嗯……”胸乳被微凉的手掌整个裹住，轻轻搓扁揉圆。身体里两颗尖牙仿佛不是在吸取血液，而是在汲取所剩无多的灵魂。

       你感觉它们释放出的奇怪物质比世界上最好的催情剂都要管用——小腹一阵一阵发紧，******的水液从隐秘处贴着腿根滑下，穴内竟然有一种含着什么东西的错觉，让人一阵一阵战栗。

       “还好吗。”

       不知过了多久，沈星回终于抽出齿尖，带出一点殷红的血液。他细细舔舐两个小小圆圆的痕迹，伤口顿时隐隐有愈合的趋势。

       “……”你软在他怀里剧烈地喘息，身下已经汇聚了小小一摊，打湿了毛绒绒的地毯。你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只感觉一直都飘在云端。

       沈星回垂下眼看着你站不稳的可怜样子，抬起指腹用犬齿快速一划，伤口瞬间洇出豆大的血珠。

       “张嘴。”那只手抬起你下巴，沾了血的手指缓缓地擦过你的湿软的舌面，“这样缓过来一些吗？”

       你尝不出沈星回的血是什么味道，只感觉吃到一点之后，身体上的疲倦好像减轻了很多，但小腹深处却越来越痒，细细密密的令人崩溃。

       “殿下……”你紧紧闭着眼睛不看镜子里自己的样子，臀肉却诚实地磨蹭身后人的跨间，“我，我肚子里好痒。”

       “……”沈星回盯着镜子里情动的你，自己的耳根和脸颊也染上情欲的薄红。他轻轻喘息着，漂亮的眼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攫着你发出微光，“知道了。”

       “扶稳。”他把你抱到离镜子更近的地方，要你微微倾斜，手掌撑着光滑的镜面。

       “嗯……”

       沈星回凉凉的手揉了一把你的腿心，激得你一阵瑟缩，带出一手亮晶晶的水光。

       你趴在镜子前，迷离地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迟来的羞赧，在与镜子里似笑非笑的沈星回对视时达到了顶峰。

       “啊……嗯……”

       银色的发丝洒在你的皮肤，熟悉的微冷气息又在你另一侧肩颈的同样位置停留。齿尖抵上，熟悉的痛感挑拨着神经，很快又陷入全身心的愉悦。

       沈星回咬着你，双手从下往上缓缓贴上你撑在镜子上的手，直到它们严丝合缝，两个人的体温完完整整地交换。

       微冷的性器长驱直入，把湿热的甬道里的褶皱一点一点抚平，顶端到底之后，又退出来一小截，狠狠地顶撞在深处。

       “……”你失焦的眼看着镜子里模糊的自己，张嘴喘着气，连一声都叫不出来。身体里隐秘的痒终于被妥帖地照顾，一下一下撞着你脆弱的神经，脖颈上流向身体四处的电流和沈星回的节奏配合得天衣无缝，让你的脑子一片混沌。

       又******了。

       “你好烫。”沈星回抬起头，柔软的舌快速掠过齿尖，和镜子里眼神涣散的你对视。他慢慢地收紧你的手，声音也很温柔，身下动作却毫不含糊，“怎么不说话。”

       “……”你哪里说得出话，只有支离破碎的喘息作为回应。

      “没关系。”沈星回又将手上那道口子划开，流血的手指碾过你柔软湿润的唇，又探进你发烫的口腔，不算温柔地让你吞吃他的血液，“…让我帮帮你。”

       “慢一点……唔……”你上下两张嘴都含着他，交合处一塌糊涂，水滴滴答答流下来，小腹又酸又软。

       “嗯，好。”

       沈星回盯着你脖颈上面的咬痕，眼里的星空几乎要燃成一片璨金。他的右手温柔覆住你的眼睛，左手把你捞起，让你的背贴在他身上。

       齿尖再次狠狠没入同样的位置，只是这一次到达的位置更深，吸吮的速度也更快。

       “嗯——”

       你眼里的泪打湿了沈星回的手心，浑身剧烈地痉挛。你感觉你的身体好像变成了汩汩泉眼，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也不知道自己被他吃了多久，只知道一直源源不断往外流水，反反复复浇在体内那根的顶端。

       “……”沈星回的胸膛也剧烈起伏着，竭尽全力克制自己最本能的狩猎欲望。

       落地镜里，他眼里危险的光点明明灭灭，像是理性与******斗争的显化。

       你就这么含着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游离在生死边缘。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星回的齿尖从你身体里撤离，在咬痕的边缘眷恋缱绻。片刻后，他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眼里鎏金的欲望淡去，恢复了平日里明净又深邃的湛蓝。

       “……”沈星回轻喘一声，闭着眼抽出自己的性器。

       又有一些温热清亮的体液随着沈星回的动作淅淅沥沥落下来，再一次把他的东西浇得水光淋漓。

       你倚在他身上半睁着眼，失神地颤抖，******不受控制地翕动，一股一股吐出******的白浊。

       “别睡。”

       沈星回把你转了个方向，齿尖刺破自己的下唇，温柔地捧起你汗湿潮红的脸。

       “殿下……”

       唇舌交缠，他唇上的血珠被你尽数舔舐。你的身体像被打下了某种烙印，小腹深处的痒意又开始磋磨理智，渴望着爱抚你的神祇降临。

       一遍一遍，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