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昼X你】洋桔梗

01

五一假期没过多久，陶桃就在休息间隙问你520打算怎么过。

你思考了一阵，想起之前520都是和夏以昼过的，不禁眼神暗淡了下来。

其实520并不能算一个节日，之前你在初中听说时，它也只是个谐音梗。

你还记得那时候网络上经常会有一些数字谐音，比如说1314、520、666等等，就连文具店里本子的封面上也会印一些这种潮流语，你买回来后就当笔记本用了。

那时夏以昼每天会给你检查作业，发现书桌上突然多了一个新本子，就不禁拿了起来，经你同意后便随意地翻看了起来。

“5—2—0，这是什么意思？”

夏以昼那时正忙着升学考试，每天也不怎么看手机和电视，对这些流行语自然不懂，看熟悉的数字组成一起，疑惑地问你。

你写着作业没抬头，回道：“就是我爱你。”

“什么？”你说的飞快，夏以昼没听清。

你停下了笔，对上他的眼睛，说道：“我爱你。”

一句话说完，夏以昼愣在了原地，手上的本子哗啦一声落到了地上。

你见他这副震惊的模样，笑出了声：“哥，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我爱你就是520！”

“哦……”夏以昼回过神来，弯腰捡起了本子：“妹妹这么长时间都没和哥哥说过几句贴心话了，我多想几句难道还不正常？”

“你要我说什么贴心话啊？我爱你？我爱哥哥？”你歪着头看玩笑。

“嗯，不错，以后常说。”夏以昼满意地摸了摸你的发顶，被你一掌给打了下来：“嘶——刚说完爱哥哥就忘了？”

“你不知道一句话吗？打是亲骂是爱！”

“你这些话都是从哪听到的？”

“班里同学天天念叨的。”

夏以昼坐在了你身边，翻着你刚写完的作业，漫不经意问道：“那你班同学有谈恋爱的吗？”

“有啊！好像还不少呢……”

“那你呢？”

夏以昼突然问到你，你抬头看他，只见他正在哗啦哗啦翻着作业本，响声很大，你都不知道你写了那么多页。

“我没有，哪有人会喜欢我啊……”

夏以昼这才从本子上移开眼，对上你的眼睛，认真说：“没人喜欢是他们没眼光，谁敢不喜欢我妹妹？我就喜欢啊！”

你脸有些红，下意识说道：“你是哥哥，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夏以昼说了一半止住了话音，半晌轻咳了一声。

“反正我妹妹是最好的，世界上就算所有人都不喜欢你，那个人也不会是哥哥。哥哥爱你，永远都爱的。”

02

自打夏以昼知道520的意思后，每年到这个时候都要像个节日一样过。

如果你上课他就接送你上下学，在晚上给你做一顿大餐；如果你放假，他就带你一起出去玩，快乐地过一天。

那时候520并没有人重视，这使得夏以昼的行为十分突兀，你看着桌子上摆着一堆你爱吃的东西，不由得嘟囔道。

“哪有过520的啊？”

“你说没有就没有？节日这种东西不都是人定义的吗？我非要今天过也没人会说什么。”

“确实没有人说什么，但毕竟520的意思是……”

你有点说不出口。

身边的人一般都把520当做告白或情趣，而你却和哥哥一起，总归是有点奇怪的。

“什么意思？我爱你吗？”夏以昼看着你，半晌笑了一下：“谁说哥哥的爱不是爱啊？就不能哥哥爱你？”

你被他噎了一下，半天都说不出话。

“还是说怪哥哥没给你准备礼物了？”

夏以昼说着，忽然从身后拿出了一捧花。

没有人不喜欢礼物的，你的眼睛在他拿出的花那一瞬间亮了起来。

是一捧白色的花，上面还有一些绿色的茎叶作为装饰，被放在暗绿色的包装纸中，显得十分纯洁美丽。

“这是你买的？”你惊讶地接过，鼻子忍不住凑近嗅了嗅。

这花的味道淡淡的，像极了夏以昼身上的味道——淡到几乎可以忽视，闻着却觉得安心。

“喜欢吗？”夏以昼轻声问道。

你点了点头。

“这花是洋桔梗，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天天给你买。”

“你的零花钱很多？多了就直接给我钱就好，我不在意的。”

据你所知，这种精美打理过的花一般都不会太便宜，更何况是一捧？夏以昼平常的零花钱和你一样，你每周没到周末钱包就会空空，他恐怕也不会剩多少。

“小贪心鬼，怎么那么不懂浪漫啊？”

夏以昼无奈一笑，手轻轻捏了捏你的脸颊。

“想要钱就和哥哥说，哥哥的钱包都是你的，但今天不一样，今天只能是花。”

你不懂他那些弯弯绕绕，但也没有反对，每年的520都定时收着他送的洋桔梗，等第二天再如仪式般的养在你房里的书桌上。

有时奶奶也会发现，看着你抱着一捧花就不禁好奇问几句，但你怕她会因为这事骂夏以昼浪费钱，于是每次就拿学校颁奖的理由给搪塞了过去。

夏以昼不能没有520，你也不能没有他送的花。

03

这种仪式一直持续到夏以昼上大学，他去了天行市后，520这天就没法赶回来，于是每年一顿你喜欢的盛宴也就随着他离开而消失了，但送花的传统却没停。

那时他刚上大一，你还在高中，你盯着属于工作日的520，心中有些失落。

但这种情绪没维持多久，等你放学回家之后，居然在家门口的邮箱里发现了一捧洋桔梗。

心跳突然变得很快，你飞快跑到屋里，拿起家里的电话就给夏以昼拨了过去。

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通了，没等你说话，夏以昼就率先问道：“收到花了吗？”

富有磁性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到你的耳中，像是一根根丝线，勾着你的心酥酥麻麻，又痒又疼。

声音有些颤抖，你轻轻问道：“你回来了吗？”

你很想他，你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面了。

夏以昼突然笑了起来，宠溺的笑声让你的脸有点发烫，他反问道：“想哥哥了？”

“没有！”你否认，支支吾吾给自己找理由：“我，我只是想你做的饭了，你知道的，奶奶做的没你的好吃。”

“好好好，想我做的饭了，一点都没想哥哥，小白眼狼。”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暑假就回来了，你放假了要来哥哥的学校玩吗？我可以去接你。”

“等高考之后再说吧，也没多少时间了。”

闲聊了大半天，最后电话以夏以昼有晚课的理由就挂断了。

你拿起他送来的洋桔梗细细端详，却在里面发现了一个明信片，上面写着——

「520快乐，my angel.」

04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之间高考就过去了。你如约来到夏以昼的大学，让他带你逛了许多地方。

夏以昼的大学很好，是你想象中完美大学的样子，但就是太大了，你才走了半天，脚就疼到不行。

夏以昼和室友打好招呼就将你带到他的宿舍去休息，见你也饿了，就先出门给你买吃的。

你坐在夏以昼的书桌前，打量着他住的地方。

夏以昼爱干净，所以无论是家里的房间还是学校的宿舍都十分整洁，你趴在桌子上，鼻尖还能嗅到和他身上一样的清爽气息。

就像他从后面抱着你，将你整个人都揽在怀里一样。

脸莫名其妙红了起来，你直起了身，打算看他的书冷静一下。

夏以昼的书大多都是专业书，看得人头疼，你揉了揉眼睛，将角落里那本好像已经落灰的小说拿了出来。

这一翻就给你翻清醒了，里面掉出好几封信来，有粉色的黄色的蓝色的，虽然信封的颜色都不尽相同，但上面写的字都一样。

都写着情书二字。

你僵硬着身体，将这些信又塞了回去。

于是等夏以昼回来时，就看到你窝在他的书桌前，头埋在手臂间，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样。

他温热的大手落在你的头顶，你的身体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夏以昼蹲下身，从底下看你，见你睁开了眼睛，就捏了捏你的脸颊。

“怎么还装睡啊？”他笑着问道。

“没装睡。”

夏以昼看你情绪不高，就又揉了一下你的耳垂，语气更加温柔，问你：“是不是饿狠了？都怪哥哥，哥哥回来得太晚了。”

说着，他就赶紧拆开拎回来的袋子，将买的食物一一都摆在桌子上，你扫了一眼，都是你爱吃的。

情绪在一瞬间决堤，你忍着泪水，小声对他说：“我想回去了。”

“什么？”夏以昼有些没听清。

“我说我要回家！”

“怎么突然要回家啊？发生什么了？”

夏以昼很了解你，夸张点来说，你一抬手他就知道你要干嘛。见你这次这么奇怪，他也没轻易让你搪塞过去。

夏以昼握住你的手，蹲下抬头看你。

“和哥哥说好不好？到底怎么了？哥哥帮你做主。”

你咬了咬唇，半晌后小声问他：“哥，你要有女朋友了吗？”

夏以昼愣住了。

“什么女朋友？”

“我看到你书里的那些信了。”

夏以昼反应了一会，像是在思考他书里到底有什么信，过了一会儿后，他突然笑了起来。

你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笑什么？”

妹妹正伤心呢，当哥哥的居然还笑！

夏以昼用手指轻弹了弹你的额头：“傻瓜，那都是别人硬塞给我的，谁说收了情书就要在一起啊？”

心里低落的情绪被他的解释一扫而空，但你依旧扁个嘴，试图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几句。

“那你不也挺受欢迎的，以后早晚得有女朋友吧。”

“我有你这一个闹腾的就够了，还要什么女朋友啊？”

“夏以昼！谁闹腾了？”

夏以昼笑着将你打他的手又握在掌心，眼尾弯弯，认真回道：“哥哥有你就足够了。”

你有时并不明白夏以昼为什么要把你和女朋友相其并论，但每次一提到这些他总是这样说，好像你能和他永远在一起似的。

“所以现在好些了吧？”

“哼……”

“那还要不要走了？如果要走哥哥就把酒店订的房间给退了。”

“我不想自己住在酒店，还不如回家呢。”

“哥哥陪你还不行吗？明天再和你一起回家。”

05

夏以昼毕业之后你们两个都开始忙碌了起来，他经常进行飞行训练，你忙着备考猎人协会。

以至于都到了五月中旬，你才在调查流浪体的空闲之余发现，日历上的红标标都快涂到520了。

这几年你们不再像以前那样重视节日了，520更多是一个你们找对方聊天的理由，你接着夏以昼的电话，手指抚摸着洋桔梗洁白的花瓣。

“花收到了吗？”

“收到了，不过你这次怎么这么早送啊！不是还没到520嘛……”

“我过两天要去执行任务，可能会赶不上。”

“夏以昼，你真是越来越敷衍了，上一次的明信片还是打印的，这会好了，连明信片都没有了！”

“饶了哥哥吧，哥哥最近真的有些忙，不能回去，哥哥也很想你的。”

“谁，谁说我想你了！”

“哦？你不想我给我打什么电话啊？”

话筒里传来他好听的声音，你仿佛看到了他那张笑着的俊脸。

“等这个月末看奶奶的时候，哥哥给你买个更大的作为补偿好不好？”

可没等你收到那束更大的洋桔梗，夏以昼就不见了。

06

“你怎么啦？”陶桃见你有些不对劲，不禁问道。

“没什么。”你朝她挤出一抹笑：“我不过520的。”

“确实，那节日就是用来骗小情侣的，每到520，鲜花什么的最好卖了。”

“……”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可怜你，不想让你伤心。520当天你收到了一个大任务，虽然不危险，但很费时间，等你解决完流浪体后，已经晚上八九点了。

你疲惫地回到家，却在刚下电梯后发现家门口有一束花，那束花不是别的，正是洋桔梗。

拿起花后，里面还放着一封明信片，上面明显是夏以昼的笔迹，写道：“520快乐，my love.”

你的手止不住颤抖，脑袋一片空白，下一秒就抓着花往楼下跑去。

“夏以昼——夏以昼！夏以昼你在哪？！”

你顾不上会不会打扰到邻居，只想大声地将夏以昼喊出来。

他还活着！他还在你身边！他没有死！

“夏以昼你出来！你别躲我！你答应过我要一直陪着我的，你还欠我一捧花呢！”

“……哥，你在哪啊？你快出来……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我想你了我想你了！你快出来啊！”

“……”

你哭到喘不过气，哽咽到只能断断续续喊哥哥，晚上的风很凉，打透了你的衣服，也凉透了你的心。

自从那次爆炸之后，你一直在说服自己奶奶和哥哥已经走了。但尽管脑袋里是这样想的，心里却仍在期盼着有一天他们会突然出现，笑着和你说那只是一个恶作剧，是夏以昼单位不得已实行的秘密假死行动。

可都快一年，你的心也快死了，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后，却轻松地被一束小小的洋桔梗所动摇。

等你的眼泪快流干，身后却突然响起一声叹息，熟悉的气息从后袭来，温热的手掌遮住了你的眼睛。

心又重新跳了起来，你刚想转身挣脱出他的怀抱，看看他的脸，却被他出声打断。

“嘘——”

你被他死死搂在了怀里。

他的力气很大，像是终于找到身体缺失的一部分，恨不得要将你嵌在身体里。

傻瓜，被人当成饵了还不知道……那人在心里这样想着。

话音刚落，你就渐渐感觉到身体开始沉重，仿佛白天打流浪体的疲惫如潮水般一涌而上，眼皮也撑不住要合上。

在思维坠入黑暗的前一秒，你仿佛听见他说：

“——哥哥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们会再见的。”

第二天，温暖的阳光洒进屋内，你睁开眼睛，只见一旁的床头柜上摆着洋桔梗，已不是昨晚的那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