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赤】Come with me

木兔光太郎从睡梦中惊醒。他伸手摸了摸身侧,被子的另一半掀开了一角,丝质床单空荡且冰凉。他拧开床头灯,看见卧室的房门虚掩着,暖黄色的灯光水一般淌出去,被门外的黑暗吞没。他坐在床上平复了一会儿被噩梦惊扰的心神,才赤着脚下床走出卧室。
家中窗户大敞,半个客厅都浸泡在月色里,雾蒙蒙地发亮。赤苇京治站在窗前,背对木兔光太郎,正在安静地发呆。他半侧着脸,手肘撑在窗台上,一手托下巴,一手垂落在身侧,垂落的那只手里似乎夹着什么,在阴影里闪着一星橘红色的光亮。
月光把客厅切割为一明一暗两个空间。木兔光太郎站在昏暗的半边,可以清晰地看见赤苇京治的动作——他抬起垂落的那只手,将指尖夹着的细长物含在唇间深吸了一口,屏息片刻后才熟练地吐出一口白雾。木兔光太郎嗅到空气中淡淡的尼古丁气味,这才反应过来,那橘红色的亮光原来是燃烧的烟头发出的。
烟头在赤苇京治指尖明明灭灭。木兔光太郎定在原地傻愣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他闷闷喊了一句:“赤苇。”声量不大,但足以在寂静的室内引发小规模的骚动。赤苇京治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身体小幅度地颤抖了一下才转过身,绷紧的肌肉在看到木兔光太郎后逐渐放松下来。
“抱歉,木兔前辈。”他下意识地将夹着烟的手背到身后,半截烟灰随着他的动作飘落到地上。
“吵醒你了?”
“没有。”木兔光太郎立刻摇头。他不喜欢听赤苇京治向自己道歉,于是向前几步,把恋人揽进怀里,将自己的脑袋放在对方的颈窝上,解释道,“我只是做噩梦了而已。”
“梦都是反的。”赤苇京治轻声安慰,抬起一只手,停在木兔光太郎脑后摸了摸。他安抚的力度,温度,甚至掌心移动的幅度都与过往别无二致,但身上尚未消散的淡淡烟味却在无声提醒着木兔光太郎,确实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
木兔光太郎稍稍抬起脑袋,将下巴架在赤苇京治的肩膀,视线正好由上至下地落在他垂落的手上。青白色的烟雾仍在袅袅上升,木兔光太郎从自己满肚子的疑问中刨了个最无关紧要的问题。
“烟是什么味道?”他站直身体询问。
“有点苦,我想木兔前辈不会喜欢。”赤苇京治垂眸看了眼指间的烟,回答道。
木兔光太郎并不满足于这个简短的描述,要求道:“我想试一下。”
“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赤苇京治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但他对上木兔光太郎的脸,从那亮晶晶的眼睛里看见大猫头鹰一贯的好奇和不达目的不死心的执拗,又把即将出口的劝说吞回了肚子里,不再白费口舌阻拦。
“只能吸一口。”他将烧得只剩半截的烟凑到木兔光太郎唇边,叮嘱道,“吸气时轻一点,然后把烟雾吐出来。”
木兔光太郎依言照做。他含住微微濡湿的滤嘴,轻轻吸气,先是尝到清凉的蓝莓果香,随后是微苦且略带辛辣的尼古丁味,两种气息在他口腔内交融,混合出一种令他舌根发麻的奇异感受。他觉得新鲜,于是情不自禁吸得更深,结果理所当然地像所有抽烟的新手一样,被烟雾呛出了眼泪。
木兔光太郎剧烈咳嗽着,烟气冲进了他的鼻腔,把他的鼻子里搅得又凉又辣,像一口气吃了过多的薄荷糖。赤苇京治脸上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意,一面为他拍背,一面顺手将烟掐灭在窗台的一次性纸杯里。木兔光太郎这才注意到纸杯里盛了小半杯水,水面上浮着三枚烟头,加上刚刚丢进去的这个,变为了四个。
他接过赤苇京治从厨房端来的陶瓷杯,将杯内的温水小口饮尽。咳嗽终于压住了,新的疑问却仍在不断萌发。木兔光太郎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问赤苇京治,想问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身上的睡衣是何时新买的?曾经两人一起去陶艺坊共同制作的杯子为什么变得满是裂痕?但依然黏在呼吸道内的烟草气味却像只无形的手,将他所有的问题一并塞回喉间。
其实每一次回家时,木兔光太郎都能感觉到家中细微的变化,尤其两年前他应邀加入国家队后,频繁的海外比赛和集训更是将他离家的时间进一步拉长,家里的变化在他眼中也因此变得更加明显。
毛巾架挪动的位置,阳台植株的变换,书房中资料的高度,甚至睡衣绒毛的触感。木兔光太郎如淘金者般仔细探索着家里的每一个角落,而他越是探索,便越是清晰地意识到,时光竟如桥墩下的藤蔓,当他在另一轨道上飞驰时,就无声无息地长成了一副葱郁却陌生的画。
他想起回家前三天,自己与赤苇京治视频通话时,赤苇京治将镜头转向了窗外的雨景。落雨的声音嘈杂又宁静,穿透时间与空间,在屏幕这一头转换为电波,与自己相会,而恋人的声音混在雨声里,显得那样苍白。
“东京已经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了。”赤苇京治略带伤感地说。木兔光太郎则回答他:“等我回来那天肯定会放晴。”
确实放晴了。木兔光太郎回来的这一天,东京一滴雨都没下,难得的阳光将街道曝晒了整整一天。久经阴雨的人们纷纷走上街头,嬉闹的孩子们将儿童公园挤满,木兔光太郎在阳光通透的机场里和赤苇京治紧紧拥抱,随后驱车一起回家。
他向来喜欢晴天,因此整个下午都和大多数人一样性质高昂,但此刻,他站在窗前,鼻尖缠绕着若有若无的烟味,看见晴朗的、洁净得像被水洗过的夜空,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遗憾——他彻底错过了一段和赤苇京治共度雨季的时光。

 

去郊外看星星,是赤苇京治提出的主意。他极少脱离常轨,但每次越轨时,却比谁都义无反顾。木兔光太郎没问理由,无条件配合他的所有想法,两人睡衣都没换,只披了件外套,就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凌晨三点,整个城市陷入半睡眠的状态。汽车奔驰在公路上,沿街行人车辆稀少,偶有运货的大型卡车从他们身边驶过,轰隆隆的声响似要令大地都颤抖。
路灯的光汇成金色的长蛇,绵延向前。木兔光太郎降下车窗,让风呼啸着灌进车内,两人额前的头发都被风向后吹起,紧贴在头皮上,音乐的旋律也同样被风吹跑,一路播撒在柏油路上。
赤苇京治的音乐爱好和他本人有条有理的气质相去甚远,显得十分杂乱无章。他什么风格,什么语言的音乐都听,歌单里存满了各个国家的古典乐、摇滚乐、甚至金属乐。木兔光太郎在一堆他听不懂的鸟语中捕捉到了几个耳熟的词汇,于是问赤苇京治:“这是什么歌?”
“一首葡萄牙语歌。”赤苇京治屈指敲着方向盘回答,“我在日向的社交平台上看到他推荐了这首。”
“难怪我听懂了几个词。”木兔光太郎恍然大悟,又解释道,“徒弟教过我一些巴西话。”
“那叫葡萄牙语。”赤苇京治半开玩笑地纠正他,“这么说木兔前辈是不是也该叫日向一声师傅了?”
“当师傅还是得有先来后到。”木兔光太郎表示了拒绝。他从兜里摸出一枚100円硬币,在手中无聊地上下抛动。车窗外街景飞速倒退,他感到自己像坐在时光加速机里,又或是身处于倒放的电影画面中。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木兔光太郎忽然说。他以拇指将硬币向上弹起,然后右掌跟上,将硬币稳稳地盖在左手手心,“猜硬币,猜错的人要如实回答对方一个问题。”
他并不征得赤苇京治的同意,自顾自地抢答:“我猜是数字。”
“樱花。”赤苇京治配合道。
木兔光太郎打开右手,掌心中的硬币数字向上。他兴奋地欢呼了一声,说:“我赢了,我要问赤苇问题!”
“嗯。”赤苇京治从鼻子里发出可有可无的哼声。他向左打方向盘,车子拐了个弯,驶上通往郊区的高架桥。
木兔光太郎犹豫不决。他有太多问题想问,思来想去,像只掰苞米的狗熊,最后还是挑了个最关心的,“我在国外的这半年,赤苇生过病吗?”
赤苇京治沉默了片刻,点点头:“一次感冒,吃点药过了五天就康复了,还有一次急性胃炎,在医院吊了一天水也康复了。”
“什么!?”尽管他说得轻描淡写,木兔光太郎还是大惊失色。他被安全带紧缚在副驾驶上,手臂挥舞的幅度因此小了很多,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将车座敲得砰砰响。
“我什么都不知道!”木兔光太郎伤心道,“为什么赤苇都不告诉我?”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赤苇京治显然不愿正面回答。他利用游戏规则巧妙地绕开了这个问题,木兔光太郎不爽地撅起嘴,却拿他丝毫没有办法。
第二次猜硬币是赤苇京治胜利。他毫不犹豫地提问:“木兔前辈脚踝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木兔光太郎被他的直接吓了一跳,一时哽住。“啊?赤苇注意到了啊……”他心虚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腿,那个浅淡的伤疤被埋在高筒袜里,现在并不能看见。
其实来源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大约四个月前,木兔光太郎在打球时突然感到脚踝疼痛,经检查后,医生告诉他需要开刀。虽然队医反复强调,手术的成功率很高,创面也很小,只要恢复得好,基本不会对打排球造成什么影响,但人生第一次做手术,木兔光太郎还是难免感到紧张。
手术前两天,他寻求过所有熟悉队友的安慰,逼迫他们挨个接受自己的消极骚扰,却唯独在与赤苇京治通话时装得一切如常。而现在,他的秘密也借由游戏被和盘托出,木兔光太郎在叙述中看见赤苇京治屏息凝神的侧脸,于是才迟钝地发现,他们的隐瞒原来都是基于同样的本能——不想让对方为自己担忧。
游戏一轮又一轮地持续下去,他们不停回答着彼此的问题,晚风把青草和泥土的气息灌进车内,带来蓬勃的、春天的生命力。
车不知拐了几次弯,他们终于到达了远离城市的郊外。木兔光太郎的最后一个问题随着刹车声被抛出。
“我们一起做的手工陶瓷杯,为什么打碎了?”
车子熄火,车顶灯关闭。赤苇京治这次沉默了很久,久到木兔光太郎能完全适应野外昏暗的光线,看清他闪着微光的眼睛。
“我母亲知道了。”赤苇京治低声说。他垂头绞着手指,力度大到像是要把修长的十指全都打成蝴蝶结。
“木兔前辈回来的前三天,她到我们家拜访。我和她发生了争执,她愤怒之下摔坏了我们的杯子,还说了一些……不太好的话,总之我们不欢而散。”
“这样啊……”木兔光太郎的表情沉下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还记得赤苇京治的母亲,高中时排球部经常去赤苇京治家学习,偶尔能和他的家人碰上几面。记忆中的女性留着干练的短发,面庞精致而秀丽,对他们打招呼时总是格外礼貌,却并不显得亲切,像幅挂在博物馆内的不可触摸的美丽油画。
赤苇京治和他母亲的关系似乎也不太亲密,但无论如何,母子之间总有无法割裂的血缘关系,来自她的伤害,远比世间任何闲言碎语都更加锋利。
这几乎是个无解的难题,木兔光太郎抿着嘴唇,第一次感到无力,但还是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让赤苇京治打起精神。
“我们一起去找她谈一谈吧!”木兔光太郎提议道,但赤苇京治却飞快地否定了这个方案,说:“不要。”许是觉得自己语气太重,他又立刻补充了一句,“她说近期不想看见我。”
“但伯母没准是在说气话。”木兔光太郎宽慰道,“我小时候闯了大祸时,我老妈也说这辈子都不想理我了,但半小时后我们又坐在一起看电视。”
“这不一样。”赤苇京治扶着额头,声音压得低而轻,像是一声叹息,“我母亲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人,哪怕她当时正在气头上。”
“好吧……”木兔光太郎的安慰失效。他垮下肩膀,用食指在膝盖上不知所措的画圈,想了想又道:“不然等一周后我们再一起去拜访她?或者等两周也行。”
赤苇京治还是摇头,一副顾虑颇深的模样。
木兔光太郎不禁着急起来。“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十指******发间用力搓揉着自己的头部,期待能以这样的方式想出解决的办法,但横亘在日历上那道鲜红的一撇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的时间有限,假期只有短暂的十五天。
赤苇京治也知道他归队的日期,因此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是说:“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木兔前辈不用担心。”

 

车门被打开又关上,赤苇京治似是受不了车内凝滞的空气,率先下了车。木兔光太郎跟在他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几步,随后站定在旷野之中,感到挫败感正如脚下及膝高的野草,在风中涌动着将自己吞没。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深刻地明白,尽管他与赤苇京治几乎每天都发讯息、通电话,无形的电波却仍旧无法代替活生生的彼此,在对方失意时送上一个肌肤相贴的拥抱。
也许这就是西浦和他相恋多年的女友分手的原因。虽然木兔光太郎并不认为赤苇京治会轻易向自己提分手,但失恋队友的情绪还是不可避免地影响了他,让他做了大半夜的噩梦。噩梦的具体内容其实早在赤苇京治的安抚里就被渐渐遗忘,但此时恋人掩盖在野草和夜色中渐行渐远的背影却勾起了他的浅层记忆,并开始与梦境中的画面逐步重叠。
木兔光太郎于是匆忙追上去,带着莫名的惊慌高喊着赤苇京治的名字。和梦境中不一样的是,现实中的赤苇京治停下了脚步并且回过了头,他以略带惊讶的表情迎接了木兔光太郎猛烈的拥抱和亲吻,并在短暂的怔愣后义无反顾地吻了回去。
星野低垂,银河渐现。木兔光太郎与赤苇京治都像两只小兽,在温暖的春风和肆意疯长的野草中滚到一起,粗鲁地啃咬着彼此的嘴唇。木兔光太郎死死搂抱住赤苇京治的腰,力道之大像是要将恋人搂进自己身体里,化为骨血的一部分,而赤苇京治则用双手捧着木兔光太郎的脑袋,狠狠地舔咬吮吸他的嘴唇和舌头。
两人鼻尖相撞,他们都在彼此的口中尝到了淡淡的血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赤苇京治的双手下移,从木兔光太郎的衣摆处爬进去,******地揉捏着他的腹肌和胸膛。木兔光太郎在恋人爱抚里发出情难自禁的粗喘,听见赤苇京治在他耳边以同样的喘息低语:“回车上去。”
于是车座被向后放倒,四面车窗和天窗都大敞。旷野中四下无人,月色与星光将一切都照得皎洁而明亮。
他们没有开灯,只是借由自然的光亮看清彼此的身体。赤苇京治压在木兔光太郎的身上,从上到下地舔舐他的身体,喉结、锁骨、胸膛,最后来到腿间的性器。他毫不犹豫地将那偾张高昂的性器含进嘴里,木兔光太郎胸口起伏,发出一声舒爽到极点的******,单手包住赤苇京治的后脑,轻轻揉弄他的头发。赤苇京治接收到了恋人鼓励的信号,于是吞吐得更深更卖力,脸颊甚至被******顶起一个上凸的弧度。
他单手扶着木兔光太郎的******吮吸,另一只手则探下身去抚弄自己的。指尖在******上揉捏的******远远不够,于是赤苇京治又直起身来,将自己的性器和木兔光太郎的抵在一起相互磨蹭。马眼中溢出的黏液混合着唾液,将他们的下身濡湿得一塌糊涂,他的手被木兔光太郎更大一些的手掌包裹着,握住两人的******上下滑动,******摩擦间发出******的咕叽声。
在赤苇京治快要达到******时,木兔光太郎终于松了手。他反客为主,将赤苇京治仰面压倒在自己身下,单手握住他的两只脚踝,将他的双脚架在自己的一边肩膀上。车内没有润滑液和避孕套,他们因此只能借助夹紧的双腿彼此磨蹭。木兔光太郎并紧了赤苇京治的大腿,将自己的******坚定而缓慢地从赤苇京治的腿缝中挺进。他的性器擦过赤苇京治的囊袋、茎身和******,然后开始发力碰撞,两人的阴囊拍打在一起,发出啪啪的声响,赤苇京治的腿根和******都被撞得粉红,他高声******着,虽然体内并没有被填满,但这样狭小的空间和别扭的姿势却让他体味到另一种强烈的******。
******来得如此汹涌,让他几乎没有力气再去想其他的事情。工作、出柜、短暂相聚后的分离,所有的一切都被赤苇京治抛在脑后,此刻他只是沉浸在被木兔光太郎占有的欢愉里,就像他们驾着小车闯进暮色,把整个城市的灯火都远远丢在身后。
他们******了三次,直到天色渐亮才平息了彼此的欲望。天边泛起一道鱼肚白,星星与月亮都开始逐渐褪色。
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京治抱在一起,身上的衣服被汗水和******弄得一团糟。他们缓缓平复着呼吸,用纸巾将彼此的身体清理干净后,重新坐回座位上。赤苇京治插上钥匙,发动车子,将小车倒上公路,风从四面灌入,将残余的情欲的气味吹散在春天里。
“地图显示有两条路。”赤苇京治在车载显示屏上轻点了两下,朝木兔光太郎示意,“一条原路返回,一条是新修的道路,要绕很远,而且我从来没走过。”
“往哪边走?”他征询木兔光太郎的意见。
木兔光太郎抛接着手中的硬币,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轻松回答:“这还用问吗?”他指尖的硬币向上弹起,在空中旋转,边缘反射出黎明灿烂的光芒,“当然是走没走过的那条。”
“我想也是。”赤苇京治露出微笑。
车子向前行驶,朝阳从道路的尽头缓慢升起,金光万丈。赤苇京治拧开旋钮,将车载音响的音量调到最大。这又是一首木兔光太郎听不懂的歌,但并不妨碍他跟随轻快迷乱的旋律大声哼唱,而赤苇京治同样和着节奏,屈指敲打着方向盘为他伴奏。
导航的机械女声在疯狂提醒“已偏离计划道路”,平板无波的语调搅得空气都变得嘈杂。木兔光太郎伸出一根手指,将它一把摁掉,只留纯粹的音乐和呼啸的风声,在车内发酵出惊人的滚烫。
赤苇京治并不阻拦他的动作,只是含着笑意询问:“万一走错路怎么办?”
“那就再找新的路。”木兔光太郎迎着狂风毫无犹疑地高喊,“反正我们绝不回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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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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