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后爱
‧一个学生时期延续至今的纯爱故事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一个初春不下雨的日子。
当时刘耀文也如现在一般,有着情绪强烈却说不出一句言语。
01.
宋亚轩和刘耀文是相亲认识的。
那天正午阳光明媚,一看就是个好日子。他们挑了一个餐厅采光最好的位置,餐桌旁是一大片十字落地窗,格纹餐巾与陶瓷白盘被强而不烈的阳光照得闪闪发亮。
刘耀文的母亲坐在他隔壁,样貌和蔼亲切。
宋亚轩与家人入座时,刘耀文臭着一张脸托腮望着十字窗外,连看都没看来人一眼。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宋亚轩母亲端庄大方,客气致歉,坐下前拉了拉宋亚轩的衣袖眨眼点下巴,示意他打声招呼。
“阿姨,不好意思,来迟了。”接收到指令,宋亚轩不失礼貌地和长辈打声招呼,顺带敬了个礼。
他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桌的男人,只知道姓刘。一进席间,宋亚轩便看出那人不大高兴,他没不识趣到去踩雷,巧妙避开应对。
尽管他也想多看看像侵对象两眼,无奈对方气场太强,宋亚轩最后选择退避,尽量别和那人视线对上。
刘耀文确实非常不高兴。他是被强迫来这场相亲的,正愁脾气无处可撒,这大好机会他还不借机找碴?
“我非常不喜欢没有时间观念——”
说的同时刘耀文转过了脸,深色眸子对上宋亚轩精致小脸的瞬间,他怔怔地哑了嗓子。
原先句子的后半对白被遗忘在现在,思绪却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是他。
刘耀文从没想过会是他。
这并非刘耀文与宋亚轩的第一次相遇。
他们真正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一个初春不下雨的日子,当时刘耀文也如现在一般,有着情绪强烈却说不出一句言语。
◆
刘耀文,今年二十六岁。长得一张标致好看的脸,身高一百八十五,外商公司一白领,薪水身材都不错,唯一缺点是脾气又臭又硬。
宋亚轩,上个月刚过二十七岁,补习班老师,因原本任职的补习班关闭。目前待业中。
彼此之间的介绍都是由双方母亲主导的,从饭局开始二人便彻头彻尾没说过一句话。
“这孩子怕生,虽说我们不急着要他成家,可多认识点人总是好的,如果是你儿子,我和他爸爸也放心。”宋妈说完,看了眼宋亚轩,表情柔和。
相较之下,对面的刘妈妈却有些忧心忡忡。
“这么漂亮的孩子配我们家耀文真的可以吗?你别看他高大帅气,个性是真不怎样。”
刘妈说着还来气了,打了刘耀文大腿一下,真使了劲儿的,刘耀文扁嘴无奈不敢回嘴。
刘妈接着说:“到现在一个女朋友也没带回来过,白生这张脸了。”
“妈!”
“怎么你还怕我说了不成。”刘妈一瞪他,刘耀文立刻收起反抗。
他与生俱来外貌的狠劲儿,在虎妈眼里一点威胁性也没有。
“没事,今天也是吃个饭大家认识认识,有缘能做亲家当然最好,我和你妈妈认识很久了,自然希望你们能发展。没缘你们俩同龄,也还是能做个朋友,我们两家一样交好。”
宋妈言词温煦,对刘耀文笑了笑,又握了握刘妈的手,接续道。
“感情的事也不是我们牵了就能成,还得看孩子们看不看对眼,你说是吧?”
“是啊。”刘妈轻叹了口气。
她第一眼看见宋亚轩就喜欢他,乖巧听话,现在这个年代也没有一定要媳妇是女孩了,况且宋亚轩长得比女孩还甜美好看,又懂礼数。
可偏偏自己这个可恶的臭儿子在餐桌上话都没说一句,眼看是没戏了。
“我和你爸十八岁结婚,十九岁生了你,后来又生了耀武,怎么你到这年纪了还打着光棍。没用!”
刘母看宋亚轩温顺乖巧,时不时勾起甜甜的笑容,真心是愈发喜欢,又看向刘耀文就气不打一处来,人家单身是怕生腼腆,自己家这个是欠揍。
“现在哪里是我们那个年代,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了。”
宋妈说,轻拍宋亚轩大腿,像安抚。
其实,在刚落坐看到刘耀文的表情时,宋妈已然明白,今天这顿饭只能当普通的聚餐。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虽觉可惜,可毕竟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再怎么想给孩子找个好归属,也盼在两情相愿之下。
一个童音打破了略微尴尬的寂静。
“哥哥,你要和那位哥哥结婚吗?”
始终乖乖吃饭的小弟弟宋季轩忽然开了口,抬头小手手抓着宋亚轩的手臂袖子,一脸天真无邪地问他。
宋亚轩也不是傻的,他看得出刘耀文有没有那个意思。
他笑着温柔地揉揉宋季轩的头,开口:“没有,我们今天是来吃饭,交个朋友⋯⋯”
“可以啊,我没意见。”
刘耀文低哑的声嗓发出时,蓦地愣住的不只有刘妈。
还有宋亚轩和宋妈妈。
◆
结婚听起来是大事,实际上,不办婚礼也不过就是领证那回事。
双方签名,领证。从此一张纸,一个承诺,相伴一生。
宋亚轩和刘耀文就这样结婚了。什么也没有。
没有盛大婚礼,没有感情基础,没有生死相依的诺言,有的不过是刘耀文当初一句不知是无心或有意的,可以啊,我没意见。
宋亚轩怨不得刘耀文,因为宋亚轩也一样,自始自终,从答应去相亲,到坐在那个位置上,到结婚,他也都没意见。
回顾前半生,他的人生一直平平顺顺,走得非常安全。
学生时期听话读书,在学校乖巧规矩,出社会后找份工作稳稳地做,直到一天就职的公司倒了,暮然回首,宋亚轩发现自己一直是一个人。
母亲问他要不要去相亲,是自己老朋友的儿子,同龄也很帅气工作还稳定。因为母亲的眼里有期盼,宋亚轩答应了。
他不喜悦,也不排斥,没有意见,就和从前一样。
刘耀文在离市区不远的地方买了套房子,结婚两周后,宋亚轩搬了进去。
什么都是陌生的,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家,陌生的另一半。
装潢不是很华丽,刘耀文说因为来不及,但该有的家具都有,样样不缺。
对,样样不缺,他们间缺的是,爱。
最无关也最要紧的爱。
他想,或许刘耀文并不在乎。
“先把话说在前头,我不喜欢在床上吃东西,也不喜欢睡着的时候有别人还醒着,还有⋯⋯”
此刻,刘耀文正站在客厅,双手插兜里和坐地上的宋亚轩讲自己的准则,他觉得既然以后要一起生活了,有些生活习惯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免得日后麻烦。
宋亚轩本在拆自己一箱一箱的物品,刘耀文话说一半时,忽然发现宋亚轩不动了,甚至好似微微在颤抖。
“你怎么了?”
刘耀文蹲下,探头去看宋亚轩垂下的脸,浏海覆住没见着他的表情,刘耀文却见一滴水花落下,在纸箱上晕开来。
是眼泪。
宋亚轩说不上话,他忽然感到很伤心,离开了自己的家,来到一个陌生的家,和一个陌生人住一起,而且要住一辈子。
只因为自己一时糊涂,接下来一生都得为这个决定负责。
原先还没什么真实感,直到现在,直到这人毫无感情的在和他立规矩,宋亚轩突然间不行了,情绪再也绷不住了。
刘耀文根本不在乎,他早该想到。
见宋亚轩落泪,刘耀文立刻慌了手脚,不再像原本那样机械化,语气弱下来后,安慰的话说得七零八落。
“你、你怎么哭啦?别哭啊、你别哭⋯⋯我不会勉强你,好不好?你可以在床上吃东西,你想几点睡就几点睡⋯⋯好吗?拜托你别哭。”
刘耀文仓皇失措的言语让宋亚轩抬起了头,刘耀文抽了好多纸巾笨拙的塞到他手中。
宋亚轩看着手中近乎半包的纸巾,禁不住笑了出来,眼角仍噙着水光。
他不知道原来他这么温柔,如果知道,也不会那么悲伤了。
“⋯⋯我没事,你别紧张,只是第一天,想家了。”宋亚轩抿笑吸了下鼻子,一滴泪又从眼角挤落。
刘耀文望着宋亚轩梨花带泪却仍努力勾起笑颜的小脸,心中悸动,情不自禁向前靠近,吻了他。
客厅的窗帘是刘耀文在网路上订的,还没到。在落地窗前,暧昧月光映照下,一个轻浅的吻,如盖章,在结婚证书上也有一个的章,落得大方俐落却又不知意义。
这是他们第一个吻。
◆
那年花开,刘耀文初见宋亚轩时,不过十六岁。
在高中校园,意外宁静的走廊,宋亚轩抱着一叠考券,刘耀文走路不看路,撞上了他。
一瞬间,漫天飞舞着白色的试券,随着风起四散飘扬,像冬天的雪花,也像秋天的落叶。
可毕竟是考券,那景象绝对称不上美。
青春期的刘耀文是躁动的,无时刻都感觉焦虑想发脾气,这一撞他直觉反应显出愤怒,不是对来人而是对整个事件的发生,其中也包含对自己走路不长眼造成麻烦的烦躁感。
可当纸张一张张落下,本该比他更闷更烦的那个人却看起来平静如水。
宋亚轩伫立在一地白纸中间,像个干净的模特,说话时,好看的唇型虽无半点喜悦,却也无一丝恶意,若有似无间,甚至感觉他在笑,一种纯真无害的笑。
彼时,刘耀文眼前画面有点跳,微风捎过,带来花香,也拂得眼睛干涩。
他竟有些舍不得眨眼,直至所有飘零落地。
“好可惜啊,如果能静止时间,在你撞上之前,我就能闪开了。”
好听到沁人心脾的声嗓,一双眼眸像湖水般清澈没有一点杂质,莫名到无比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话说完后,眼前的人蹲下,安安静静收拾一地残局。
一边想着“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啊?”,一边把他的身影记在脑海里,不知不觉中,这些年来,刘耀文的时间全部停在那时候了。
多年以后,那句话仍不时在耳边回荡。
像夏天的风铃,风一吹就响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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