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鑫】负重.5+6

05

 

回程的路上是马嘉祺亲自驱车，丁程鑫安静地坐在后面，目光仍旧是看向窗外。

 

“等过几日，我们叫上宋衍他们一起出来聚一聚？”

 

“真的吗？”

 

“你好像很喜欢宋衍？”

 

“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omega而自卑，相反他很厉害，也很乐观，我喜欢他的笑。”

 

“见过宋衍的人都会这么说。”

 

丁程鑫从来不会过问马嘉祺的生活，好像从心底中觉得，他们本就是一个圈子的人，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挤不进去的上位圈，能和宋衍打过交道丁程鑫已是十分开心。

 

“你也很好，不需要自卑。”

 

“谢谢先生。”

 

小狐狸的语言中还是带有着疏离，短短一天的相处下来，又袒露出许多痛苦的回忆。马嘉祺会慢慢等他的小狐狸再次同他熟稔起来。

 

像小时候那时，会甜甜地叫一声“哥哥”。

 

只是恐怕这时再甜甜地叫“哥哥”，会发生其他的控制不住的事情。

 

轿车驶进庄园，终于到家的丁程鑫不再紧绷着情绪，一路小跑进房中，靠在沙发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触。

 

王姨适时从厨房端出果盘，对马嘉祺开口说道：“老爷方才打过电话，知晓您不在后，要您回来给老爷回个电话。”

 

“如果是重要的事情还会再打来的。最近几日我都会待在家里。”

 

“不去公司吗？”丁程鑫好奇地问起。

 

“不去，这里有更重要的人需要陪伴。”

 

心里像是有只小鹿在不断乱撞，第一次面对感情，才长大的小狐狸慌了神，不知所措。他能够理解那句话的含义，对上那双笑意浓浓的眸子，不敢暴露自己内心的狂喜，撇撇嘴说着：“我自己一人也是可以的。”

 

“明天会有老师过来哦，一位女beta。”

 

丁程鑫明显地有些不太高兴，怎么马嘉祺的身边除了omega就是beta，还是男女都有的那种。

 

“放心，虽然老爷子经常督促我成家，但我没有谈过恋爱，除了你没有接触过第二位omega。”

 

像是在报备一般，一句话打消了丁程鑫所有的不安。

 

但其实丁程鑫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突然心情上的落差而已。但却被马嘉祺感知，用温柔的言语安抚慌乱的心。

 

马嘉祺极其细致地在乎丁程鑫的所有感受。

 

下午的时光过得迅速，马嘉祺为丁程鑫置办了手机和其他电子设备，为了日后能够迅速联系。虽然丁程鑫有长达十二年的时间未接触外面的世界，但接受新事物还是很迅速。

 

能够使用手机拨打电话，微信聊天，微信中唯一的联系人是马嘉祺。

 

晚饭后的两个人互道晚安，劳累一天的人很早就躺下休息，而在隔壁房间的人，仍旧靠在床前忙碌，为他处理着一切。

 

那颗漂浮的心终于稳定下来，丁程鑫睡得很熟，很舒服。没有噩梦的缠身，再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丁程鑫猛然想到今日有老师前来，快速地洗漱跑下了楼，果然那位女老师已经坐在了客厅，和马嘉祺攀谈着。

 

郎才俊女，不知怎的，丁程鑫突然这样一个词语，总之看起来是很般配。

 

马嘉祺率先注意到在楼梯口愣神的狐狸，轻喊招他过来：“夏环夏小姐，你的老师。”

 

丁程鑫轻声叫好，在马嘉祺的身边寻了个位置坐下，像是在宣誓着******一般。

 

马嘉祺被他这番爱吃醋的小动作逗笑，轻声问着：“先去吃些在来上课，好不好？”

 

丁程鑫摸了摸已经饿了的肚子，虽然不太情愿离开马嘉祺的身边，但为了填饱肚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马嘉祺走去餐厅。

 

刘姨的手艺是顶好的，小巧玲珑的灌汤包一口咬下去满满的汤汁，此时丁程鑫却食不乏味一般，皱着苦巴巴的小脸，眼神时不时瞟向正欢笑的一对佳人。

 

“你的小omega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谢谢夏姐帮我的大忙。”马嘉祺看向丁程鑫的模样，心情大好。

 

“可别，我可受不起。万一给你俩填了摩擦我可是千古罪人了。”

 

虽是一句玩笑话，可却由衷的希望他们可以安好。

 

“我前日才寻到他。”马嘉祺慢慢开口说起他和丁程鑫的事。

 

“但是他很粘着你。”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自丁程鑫下楼见到自己起，就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敌意，像只浑身竖满刺的刺猬，一股脑地扎向所有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尽管知道那可能会伤到自己。

 

“大抵是曾经的情谊，虽然他忘记了那些事情，但我想总会有一种情结在心。”

 

“他会记起的。”

 

“我不强求。”马嘉祺强求着丁程鑫一定要如同正常人那般，他只希望他一切平安顺遂。

 

丁程鑫随意地吃了两口饭便又回到了马嘉祺的身边，与夏环简单地闲聊几句便开始了一天的课程。

 

丁程鑫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改变自己，夏环耐心教导着说“不要过于求成”，但丁程鑫总希望自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虽然不能和马嘉祺那样厉害，但最起码是可以有站在他身旁的勇气，而不是一直畏缩在马嘉祺的身后，做一只纸老虎。

 

两个人时而在楼上书房，时而在客厅，马嘉祺多半会一直在授课地点的不远处拿着笔记本处理工作。简单的休息时间，丁程鑫望去正在工作的马嘉祺，逆光而坐的人，阳光打磨了锋利的侧颜线条，看起来更加温和，双目紧盯着屏幕，手指飞速地敲击过键盘，时而皱眉，时而颜笑，偶尔抬眸对上丁程鑫的目光，莞尔一笑。

 

一切好像那么的恬静闲适。

 

长达两个星期的授课相处，丁程鑫的学习能力极强。夏环偶尔和马嘉祺聊起丁程鑫，还笑说着：“如果要去考试，一定会很出色”。

 

但马嘉祺总会说着：“他不需要很累，但如果是他想追求的除外。”

 

丁程鑫不是没有想过走进学校，但又想到要面对许多的陌生人，形形******的alpha，头皮只觉一阵发麻。出自内心的恐惧不是一朝一夕就会克服的，它是一个长久的挑战。

 

马嘉祺不能一直陪他在家里，偶尔几天外出工作。少了一个人的监视，夏环不再那么受束缚，带着丁程鑫在院子中玩闹，丁程鑫也逐渐大胆地问着一些问题。

 

“夏老师是马先生的未婚妻吗？”

 

“我？马家怎么会允许马嘉祺找一位beta呢？不过小鑫倒是可以。”

 

丁程鑫听此慌张地摇了摇头，“先生他太好了，我不可以的。”

 

“看来，小鑫喜欢你家先生喽？”

 

“喜欢？”

 

这个字眼对于丁程鑫来说已经不再陌生，他慢慢懂得人情世故，懂得情爱，懂得自己最终还是要和alpha一起生活。

 

当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丁程鑫最先冒出来的第一个人是马嘉祺。

 

他的恩人。

 

虽然自己目前还不知道先前自己和马嘉祺有过什么样的认识，但是他十分地清楚，他们之前很相熟，熟悉到自己并不排斥那抹淡淡的木香。

 

“小鑫，你的先生是能够依赖的人，他与你之前所遇到的任何人都不同。虽然外界对他的评价冷厉严肃，但他对你用了他所有的温柔。”

 

“如果确定了自己的心思，就请不要退缩。你的先生永远都会在你的对面为你张开双臂迎接你的到来。”

 

丁程鑫木讷地点了点头，这一番话一直萦绕在自己的心中。

 

自己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喜欢，见到有别人靠近他时，自己会不满与失落。自己总在担心，有朝一日会有佳人站在他的身侧，而自己被永远当成小孩子。

 

丁程鑫需要时间去消化理解何如才能算得上喜欢。

 

逐渐起风，阴云从东边刮来，风吹落树上金黄的树叶，在空中飘飘悠悠最终落去了地上。夏环招呼着丁程鑫回到客厅，自己惦念一会儿雨大不方便回到市区，率先告辞。

 

丁程鑫已经忘记了上一次见到阴雨连绵的天是在什么时候了。

 

阴云密布，远处有雷声滚滚。看向窗外阴暗的天空，异样的不安又一次席卷了全身。

 

不想让他人见到自己的窘态，寻了个借口躲回了房间中。将窗帘紧闭，房间昏暗无比，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恐惧，不安。

 

突然一声惊雷划破填空，闪电的白光没有透过厚重的窗帘，雨声夹杂着雷声蜂拥而至。丁程鑫全身依旧颤抖着，抱膝蜷在床头。

 

那些不好的回忆又一次充斥在脑海中，打骂，注射，******，惨死。

 

好不容易回归正常的精神又一次被这样的傍晚打击得无处遁形，丁程鑫恨自己，自己终不能如同常人一样。常人不惧黑暗，而自己惧怕每一个深夜，惧怕每一个雷雨天。

 

眼前突然一片黑暗，由于精神压力过大，又犯起了夜盲。

 

挣扎中起身不慎栽下床去。

 

“阿程。”

 

丁程鑫没有料到马嘉祺会回来。

 

当听到熟悉的声音时，泪水不由自主地滑出眼眶，双手试探地向前抓去，握在手中的只有空气。

 

马嘉祺没有想到今天会是这样的雷雨天，正在公司开会时，思绪走神看到外面不知何时刮来阴云的天空，猛地想到家中有位小可怜害怕雷声，因为从他的口述中察觉，这样的夜晚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后续工作没有来得及处理，立刻起身拿着钥匙飞奔到楼下。

 

当所有人都处在震惊中时，马嘉祺已经驱车扬长而去，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

 

行驶在半路听到的一声惊雷，那日丁程鑫回忆往事时颤抖脆弱的模样又一次狠狠地在马嘉祺心上划出一道伤口，鲜血直流。他不想再次见到那样的丁程鑫，美丽却又不堪一击。

 

当他不顾风雨才刚刚跑进楼下客厅，被雨水打湿的外套还未来得及脱下，就听见楼上传来一声沉重的声响。秉着最坏的可能性跑上楼去，打开房间门，只见满目的昏暗和跌坐在地上的丁程鑫。

 

听见自己的声音时丁程鑫哭得更厉害了，他在哭求着：“我好怕，我又想到了，我该怎么办？”

 

马嘉祺先打开了灯，蹲下身将丁程鑫揽入自己的怀中，一声一声一句一句安抚着丁程鑫，等他慢慢能见到眼前的景象。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别去想，我在呢。都过去了。”

 

慢慢看清面前事物的人紧紧抱着马嘉祺的脖颈，哭得凄惨可怜。

 

“我身上湿的，别靠我，别感冒。”

 

丁程鑫摇了摇头，不愿撒手似的又紧了紧手上的力气。这么多年了，每一个电闪雷鸣的黑夜，自己在数不清的恐惧与不安中度过，他不敢哭，只能一直隐忍，一个人窝在暗处慢慢熬过黑夜。

 

但这一次，有人在惦记着他，为了他不顾大雨回家。

 

这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丁程鑫好喜欢。

 

这些年所有的委屈似乎全部集聚在一起，丁程鑫哭了多久，马嘉祺就在旁边陪了多久。

 

哭累了的人靠在马嘉祺怀里一声不吭，时不时吸了吸鼻子，委屈极了。两个人一直维持着相拥的动作，马嘉祺稍稍松了力气想去看一看丁程鑫的状态。

 

“别看我，哭得丑死了。”

 

红肿的眼眶间还有未流下的泪水，蓄在眼眶中，鼻尖透着粉红。但并不丑陋，他依旧美得惊艳。

 

马嘉祺抬手擦去丁程鑫脸上的泪水，抱着他起身，突然的失重吓着丁程鑫慌忙抱紧了马嘉祺，只见他抱着自己带去了隔壁马嘉祺的房间中。

 

“今晚我陪你。”

 

马嘉祺的房间中处处充满着木香，丁程鑫坐在柔软的床铺上抬头茫然地看向马嘉祺，目光真挚热火，弯曲的睫毛还带有晶莹的泪珠，时而垂眸躲闪。

 

“别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想亲你。”

 

丁程鑫的耳根子蓦地红了起来，他也并不全然不懂感情。

 

“是这样吗？”

 

大概是被鬼迷心窍，丁程鑫起身在马嘉祺的嘴角落下一吻，睫毛扫过马嘉祺的脸颊，留下湿润的触觉。

 

“不是。”

 

马嘉祺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慢慢凑过去，揽住欲躲开的狐狸，将他箍在自己的怀里，试探性地吻住柔软的唇瓣，舌尖舔舐过唇瓣上的死皮，动作温柔缓慢缱绻，这个吻处处体现着柔情。

 

丁程鑫忍不住向后弯去倒在床上，整个人被并不浓郁的木香包围，手紧张地就住马嘉祺的西装衣领，颤抖着睫毛不敢去回应。

 

omega骨子中天生对alpha的臣服，身体产生反应飘出淡淡的雏菊香，只是很淡很淡。

 

很难让人想象处在******期的雏菊香会是怎样的浓郁。

 

缕缕木香与雏菊香缠绕，已经倒在床上的人吻到难舍难分。

 

但马嘉祺知晓分寸，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声立刻放开了对方。带着水光的唇瓣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更加潋滟，被吻到失神的狐狸躺在床上正喘着粗气，目光迷离藏有氤氲，是会让人失控的表情。

 

最后马嘉祺又在额头落下轻吻，开口说话的嗓音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喑哑：“我开始后悔了。”

 

“嗯？”丁程鑫有些疑惑，他不知道马嘉祺在后悔什么。

 

“你不需要过早接受我，但是你可以接受我对你所有的喜欢与爱意。”

 

“我很喜欢你，这其中的故事我会慢慢和你说。”

 

“我可以等你，等你完全爱上我。”

 

面对马嘉祺的告白，丁程鑫好像寻不到恰当的理由明确拒绝他你，只会木讷地点了点头，在对方的好心情下，又收到了安慰地一吻。无所顾忌地背对着丁程鑫脱下衬衫，丁程鑫忙得捂上了眼睛，露出的耳尖比方才接吻时还要上几分。

 

丁程鑫依旧是很乖地点了点头，马嘉祺没有继续过多言语，起身换下衣服。

 

“诶，你……！

无所顾忌地背对着丁程鑫脱下衬衫，丁程鑫忙得捂上了眼睛，露出的耳尖比方才接吻时还要上几分。

马嘉祺背对着丁程鑫听此不禁偷笑，“急什么？以后有日子给你看。”

“你！”

丁程鑫终于展现出乖顺以外的性格，此时窗外的雷雨见小，偶尔远方传来轻雷声，但是被窗内两个人的欢声笑语所淹没。

晚间丁程鑫没有胃口吃饭，马嘉祺索性没有强求，早早洗漱后躺去了马嘉祺的旁边。

马嘉祺仍旧是在工作，丁程鑫翻看阅读着一本夏环给他的书，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安静而又美好。

夜深人静，雷雨已停，一片寂静。

困倦的丁程鑫最终受不住眼皮打架，书垂到一旁，靠在马嘉祺的身边睡得安稳。

马嘉祺注意到时不时和自己聊天的人突然没了动静，低眸看去他已经熟睡，将未完成的工作保存放去一旁，留下一盏昏暗的台灯，慢慢搂住丁程鑫的腰肢。

原本马嘉祺不是早睡的人，只是此时他想多贪恋几分有丁程鑫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