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自己,来这安个家。
避雷:双性转 涉及负面人设
有参考终极笔记部分剧情 现实有改动
内场服装比尚且需要与媒体做个秀的外场低调许多,拖地长裙和其他前卫服饰虽回归到简洁,却依旧避不过各大时尚品牌对当年春夏高定桂冠的角逐。曾舜晞对此心知肚明,也乐得将自己摘出名利场不参与无营养的寒暄,干脆凭借本家的权势窝在角落,视线在觥筹交错的糜烂中睃巡,定格在与人交谈甚欢的清瘦侧影上。
肖宇梁。曾舜晞艰难地把这个熟人从长长一串微信联系人挑出对上号,想起一年前自己进组拍摄一个大IP的电视剧前,某个熟稔圈内风向的人对自己的忠告:“肖宇梁的私生活虽然不像圈内某些人那么混乱,却也一样玩的很开。如果不想招上没必要的同性桃色传闻,最好和她只保持剧组同事关系。”
忠告是一回事,亲眼所见的却又是另一回事了。到真正进组开拍,曾舜晞就真切感受到“真香”一词风靡网络的原因。她坐在遮阳伞下,戏服袖子因高温烘烤往上卷了一截,抿口水润湿干涩的喉咙,关注着不远处结束一条拍摄后揩着汗对大家道歉说再来一条的肖宇梁。她在虚空中将对方方才的表现与他人比较后得出中肯评价:肖宇梁的打戏绝不逊色于任何一个武打小生。
肖宇梁好像觉察到了曾舜晞的目光,回到原定位置前朝她笑了笑,指向她膝上摊开的剧本示意她别被自己吸引了注意力。这一刹那肖宇梁和长久融合着的傅玑有所分离,露出寡言可靠假面下一角本原。曾舜晞这才回过神,拍拍脸颊让自己保持冷静,重埋下头温习剧本准备晚上的戏份。
肖宇梁饰演的傅玑是个话少,打戏却很多的主,先前她还在主演小群里打趣说自己“这几个月跟哑巴没什么差,最多的戏份就是往那一杵等打戏”。而由于她自幼学习武术的缘故,肖宇梁对自己的打戏的标准线拉得极高,重复某些桥段的拍摄往往也是她对自己不够干净漂亮的动作的严苛要求。怎么想这种人都不像流言中那般不堪的模样。
曾舜晞捏捏自己的脸颊,念叨几句熟稔的台词逼自己与饰演的盛钰贴合得严丝合缝:“别想,马上就晚上了。”
今晚的夜戏任务算得上繁重,曾舜晞绑着威亚从楼上坠下,站起掸去旗袍上粘的浮尘,一腔吴侬软语说的却是挖苦言辞:“诸位长辈倒是好手段,诈我坐上佛爷的位置又点天灯,便就不怕盛家日后追究么?”
傅玑指间翻飞着盛钰送的蝴蝶刀,刀柄上盛家徽标流着冷光,映亮了她藏在半阖眼皮下的锐利双眼,锋芒刺得在场想奈何盛小当家如何的人滞在原地不敢往前一步。
“点天灯,好大胆子。”傅玑望向那盏悬在二楼边烛光摇曳的灯笼,绑着绷带的手握住盛钰手腕将其严实护在身后,声音放柔些微,“别乱动,我处理。”
傅玑收刀,解开领带递给盛钰,赤手空拳迎上,凛冽拳风带起她鬓间几缕发丝,未加收敛的力道落在打手身上,逼他们后撤几步放缓攻势。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搏斗后的喘息:“玉玺。撤。”
导演喊“CUT”,宣布当晚夜戏结束的声音令在场沉浸于剧情发展的人都猛然惊醒,肖宇梁不住鞠躬应下对自己的赞赏,揩着汗走至场边,仰头望向那盏灯笼无声笑了笑:他们出手倒阔气,叫价也狠。要不是知道他们目的为何,自己可能会真认为那个玉玺本就价值连城。
“小肖老师,约饭吗?”曾舜晞朝着肖宇梁摇摇手机,上面是她已经物色好的烧烤店面,“几个主演一起吃顿夜宵。你打戏消耗大,稍微吃一点,不然顶不住。”她无意间听到肖宇梁的助理问肖宇梁怎么会减肥到出现甲亢症状,联想到原著的描述就清楚理由为何,便暗暗留了个心眼。
肖宇梁想到床头一摞原著里折了一角的标记,刚想张口委婉回绝,就被对方攥住小臂往片场外带,语气有些凶:“我知道你减脂减到什么地步了,身体垮了以后怎么办。”
傅玑果然拗不过小当家,自己也犟不过曾舜晞。肖宇梁坐在塑料椅上,对着眼前撒上孜然和辣椒面提味的烤串无声叹气,张嘴咬了一小口肉,心头始终运作着的警报却像哑炮没有给出意料中的结果——味道不错。
曾舜晞在她右肘边同成方旭他们插科打诨,时不时往肖宇梁面前的盘子里放一串烧烤。对她抬头一瞄的动作作出的反应仅止于手掌支着下巴朝她眯着眼笑,就好像之前与某人在电话里争执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肖宇梁知道外界对自己的风评如何:一个骗同性炮和感情的十八线小明星。事业刚有上升的势头,网上就流传开了堪比从监控调出的照片,把她撂倒在原地。各路娱乐媒体或指着她的鼻梁讥嘲,或戳着她的脊梁骨痛心疾首——你怎么能在关键时刻出这种差错?二十出头的肖宇梁与在寻找工作频频碰壁的同龄人一样对自己产生了质疑,但一旦熬过对这些风言风语的迷茫期,心态便有所改变,甚至在无事可供消遣的时候还会把这些胡编乱造当作饭后读物。
而对待未来几个月的捆绑营销伙伴——曾舜晞,肖宇梁的态度与对之前的营业对象有所区别,西北人一贯的大咧被她连同傅玑的贴身短刀一道收入刀鞘,一颗敏感的心试探着朝对方的方向伸出触角。
某日下工后,肖宇梁偶然听见曾舜晞握着手机在走廊角落与某人争执与自己私生活相关的话题,她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及便有所留意,下一刻便是曾舜晞果决的回应:“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谢谢你在我进组之前和现在来提醒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但是你插手这些事情实在太没必要。”
她知道自己的烂事,或许在她们变熟络前,她也如先前其他人那样犹疑过,但她还是决定顶着流言箭矢朝自己缓步靠拢。肖宇梁端着塑料杯往喉咙里倒了半杯酒,插科打诨几句:“红酒没啤酒喝的爽快,还要端着样式装得人五人六,实在太不自在了。”她听着几个主演的对话,重又回归无言,活跃得骇人的大脑自然而然回忆起剧组深入大漠拍摄的那段日子。
那日刚拍摄完祭坛戏份,自己手臂上的纹身被化妆师补上模糊的部分等待晾干,空闲的手碾灭结了一长串烟灰的薄荷爆珠,吹出雾气看它被风沙淡化。自己隔着那片朦胧望向曾舜晞,兀地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阿晞,营销号传播的你的负面传闻有几成是假的?”
曾舜晞不解其意,但还是仔细算了一番才作回答:“九成多,他们说的基本上都是看图写话,作不了真的。怎么了?”
“那就用你的眼睛来看我,不要戴上别人给你的滤镜。”她答了声工作人员的开拍通知,背起桌上横着的道具刀往灯光下走去,唤了声原地愣怔的曾舜晞让她回神,“走啦,小当家。”
为着后续的宣传,肖宇梁与曾舜晞刻意对彼此有更深入的接触,各自伸出一只手抚上彼此人设的脆弱外壳裂开的一隙,贴近窥探内里的真实模样。曾舜晞不听别人对她的劝阻“她里面都烂透了,你接近她没有好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执意用温暖的手叩击着对方紧闭的坚硬心门。她知道最本真的肖宇梁就像电影里的艾莎那样坐在门边等待着自己,于是她学着安娜的样子对着隐约透出烛光的锁眼讲话:“让我抱抱你好吗。”
但肖宇梁没有给予她门的开启和匹配的钥匙。门后的她试图将自己蜷在膝盖间,藏起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忍下抽噎不让对方发觉说出自己的祝福:“希望曾老师在以后的路上都可以开开心心的,度过她最好、快乐的年纪。”
这是她们拍戏结束后的最后一次见面,她偶尔翻翻肖宇梁的微博,却突然发现她的动态停在杂志官图发布的那一天,工作室也只用官方的口吻宣布她暂停一切工作休养身体的消息,再无其他。
而在几个月的销声匿迹后,她终于复出了。曾舜晞突然就很想把傅玑回到本家前对小当家的道别词抢来,说给肖宇梁听:“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而肖宇梁会作何反应,是像盛钰那样率先握住自己的手说:“既然想,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还是会说客套话应付过去,她没有把握。
肖宇梁迎着曾舜晞的目光走近,在她面前站定。她的脸庞相比饰演傅玑时瘦削不少,大抵是病时必然。但一双眼睛却熠熠烁烁,与当时在火中诈死的傅玑逐渐重叠:“小当家,好久不见。”
曾舜晞吸了吸鼻子,强压下问她近几个月身体状况的欲望,因视觉******变得迟钝的嗅觉在这一刻给予反馈,她脊背好似攀上森蚺般难以呼吸——是自己送给肖宇梁的大吉岭茶的气息。
曾舜晞在她走过来的短暂几秒内发觉自己有很多话想对对面这个人说,大至关心她的伤恢复的如何,小至自己在来之前破戒喝了杯奶茶,但肖宇梁的表情仿佛就在告诉自己:我都知道,我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我一直在看着你。
但她舌面上的百转千回尽数揉进的那句“你瘦了”被打断——
“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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