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日俱曾】带我走

*音乐节if

灵感来自脆莓Brickleberry-带我走

年轻人身上最不缺的永远是那股疯劲。无论是高中时代落幕时从教学楼各楼层抛出的纷扬的教科书和落地的“高三加油！”红色横幅，还是墙上喷的“唔准唔开心”字样，人人都在自己的时间线上努力生活、行进，而让他们能从倦意中短暂剥离的途径莫过于音乐节。

普通恋人尚且需要时间沟通化解矛盾，娱乐圈情侣并非例外。他们在奔波的间隙用种种途径与爱人保持亲密和粘合度，否则几月几年后只能以平静姿态面对从爱人回到“朋友”的惨淡收场。曾经的抵足而眠和交指约定，最后被繁忙的工作尽数置换成再度见面时不咸不淡的寒暄，足以令人心酸。这惨淡收场对于肖宇梁与曾舜晞来说，是万万不愿意，也不舍得往这方向上多想的。

因而肖宇梁通知曾舜晞一起去当地举办的音乐节放松时，曾舜晞下意识没有驳回他的决定，只凑近对方的手机屏幕看具体时间和出演嘉宾，然后对着备忘录上显示没有冲突的行程在心里偷偷比了个剪刀手。

“对了，你什么时候订票的？”曾舜晞在微博刷到音乐节的售票时间，才想起来问方才忘记的问题，“都没跟我说一声，不怕被放鸽子吗？”

肖宇梁伸手扶了下曾舜晞鼻梁上的眼镜，在动漫的片头曲中颔首道：“因为我对这件事有把握。”说罢，眯着眼笑了起来。曾舜晞手掌抚过他大腿，想掐一把肉但最后还是没下手，笑着靠到靠枕上接着玩手机。

在被肖宇梁扣着手指一起往音乐节的场地走时，曾舜晞想到对方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知他敢这么做的原因为何——他们都是愿意为了爱情而在某些方面作出一定让步的人。

肖宇梁的侧脸和他手中的票根在天际照映下镀上层日暮紫，光影并无甚突兀的过渡，像莫奈的画作般温柔朦胧。隐约听见远处的喧闹声，他用眼神朝曾舜晞示意：快到了。曾舜晞点头，指尖挠挠肖宇梁的掌心令它温顺摊开，塞进一个口罩，贴近他耳旁道：“稍微掩饰一下，等进场再摘。”

肖宇梁接过戴上，神情像在问曾舜晞是否满意。这双眼睛在拍摄终极笔记时所表露出的情绪始终是锐利又通透的，而此时脱去张起灵的皮囊回到他自己，肖宇梁的眼睛在遮盖面部大半的口罩衬托下有了人间世的烟火气，粼粼中是感知到被爱而自然展开的柔软和家人间融融气氛给予的底气。

“走吧，不然就要迟到了！”肖宇梁抓紧曾舜晞的手，一道在小巷洒落的光辉上小跑，踩出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曾舜晞原本还在担心周遭是否会认出自己和肖宇梁而引起没必要的麻烦，但话题始终围绕在演出上的青年男女们并没有对他们过多注意。偶尔有人朝二人瞥一眼，下一秒就迅速转移了目光，接着与友人或陌生人热切地讨论喜爱的乐队。曾舜晞所担心的掉马事件一直到检票完毕都没有发生。

进场后，肖宇梁摘下口罩对曾舜晞道：“他们最多只知道咱俩是帅哥，不会往别的方向上想。今天晚上稍微放松一下，别太担心。”

曾舜晞知道他是在让自己宽心，低头盯着鞋尖犹豫半晌，视线上移看到套在对方指根的戒指在镁光灯下熠熠地闪光，心下安定几分，把口罩塞进裤兜放弃伪装：“那就听你一次话，小肖老师。”

他爱的男生为人一向直率热烈，对待爱也是这般，有多少爱意一定要说满，也热衷于用各处学会的浪漫方式同自己共处，这阵自西北来的狂风奔忙颇久、花费颇多才将似红绿折线交织相错的复杂心绪解开成唤着吃早茶的腔调。

曾舜晞看表演时，用余光悄悄注视着与自己比肩而立的肖宇梁，发现他偶尔也会像其他观众那样跟唱，仔细分辨后听见他的声音有些哑，却依旧勾起了自己对舞台上的肖宇梁模样的向往。

他在那段短暂时光里的模样应当比当下更具锐意，有实现自己梦想的热望，却也有着学生时代特有的文艺气质。这是他没有运气遇见、拥有的肖宇梁，却能够从老粉和他的家人、朋友口中把碎片拼合起来得到一个美化后的模样。确有遗憾不假，但好在肖宇梁身上没变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依旧热爱、依旧肆意自在，就好像这个大染缸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分毫瘢痕。

曾舜晞确定自己想从肖宇梁那里知道他的过往，无论是艰辛的训练和额发滴落的涩苦汗水，还是孤身等待天亮的怅惘时刻。或许他的爱人会用平淡的语气叙述这段已被翻页的过往和消失在茫然中的微博账号，他非常确定，他想要知道。

当唱到“穿越了千个万个时间线里人海里相依，用尽了逻辑心机推理爱情最难解的谜”这两句时，肖宇梁翘起唇角，侧头与曾舜晞对视，灼热的手握了下他的手又很快松开，其中意味同歌名般直白。

曾舜晞强作镇定，将注意力重集中到乐队上，此时屏幕上映出的歌词却教他心尖一烫——会不会你也和我一样在等待一句我愿意。

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此时此刻与同行的人坦诚心意，但肖宇梁那条试探性的微信“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面”在脑海中的刹那浮现，曾舜晞按住对方肩胛，重复了一遍当时自己的回应：“我们起码得见面上万次。”

肖宇梁并没有给出直白的答句，转移话题说：“接下来是脆莓的歌。我看了时间，马上就要结束散场了。所以等一下买夜宵吃吗，阿晞？”

曾舜晞点头，跟着人群一起蹦起来，笑着对肖宇梁大喊：“好！”

脆莓的歌活络了气氛，前排的执旗者扬起手中的旗帜，伴着节奏挥舞卷起噼啪风声，肖宇梁举起手机定格一瞬，念出上面的红字：“带我走吧。”他将手机塞入裤兜，垂手攥住曾舜晞的，两人相握的手有些汗意，却没人先放开。身边人潮浮动，每人口中唱着的都是副歌的歌词：“带我走吧。”

肖宇梁收回目光，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明天去给你买袋金鱼。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正如这支乐队后来的安可所唱的——带我走吧、带我走吧，要么带彼此走、离开名利场，要么就和爱人一起在音乐节接着相爱、接着憧憬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