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隔离在宾馆的不知道多少天。外面疫情的恐慌遍天飞,他不知道该去哪儿,也没那个胆到处跑,没人探望他,也没人给他打电话,宾馆老板能收留他已经是大发慈悲,毕竟只有他一个客人。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板在口罩上掏了个洞,洞里插上一支烟,烟雾全从口罩的缝隙里飘出来,像个劣质的加湿器。
“但是你别指望我给你送吃送喝啊,你也别瞎几把乱跑啊,我跟你讲,”加湿器老板说,“免得回头沾染些什么不干不净的人,老子还得给你送医院。虽然这个小地方还没有确诊病例,但是你也别给老子添麻烦。”
“哦,”他乖巧地点点头,“那房费……”
“唉,给你打个8折,不能再少了。”老板说,“搁屋里呆着去。”
他点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呆就不知是多少天。
两周该是有的,他想。
一日三餐不是外卖就是泡面,后来外卖小哥不给送了,他只能找老板要了锅铲开始自力更生。后来,他只能在宾馆房间里发呆,老板也不知去了哪里。高速封了,高铁封了,飞机也禁飞了,他实在是哪儿也去不了。他像是一座孤岛,很安全,也很绝望。
再闷下去就要闷坏了,他想,就算没得病也得疯了。
“唉,******了。”
他骂骂咧咧百无聊赖地开始洗衣服玩。从牛仔裤里摸出一张小卡片来,是那种只要住地方小宾馆就会被塞门缝的“你懂得”的那种小卡片。红底黑字,上面只有“包小姐”三个字和一串电话号码。看着格外的朴实无华,很不像这种小卡片该有的风格。
他不记得这是在哪一天收到的,大概是还没封城的时候吧,他拿着这张卡片,心里涌起一股欲望,一种孤岛要靠岸的欲望——想找人说话的欲望。
他放下手里的衣服,拿起自己的手机,按下那串数字,手指移到通话键。
要不要打?他思考着。
现在是特殊时期,大概小姐们也是惜命的,毕竟钱可以再赚,但命只有一条。
可他实在想找人说说话,聊聊天。
找人聊天也不犯法吧,他腹诽,说不定这个电话是假的,它看起来就很不像真的。
妈的,一个电话而已,管他的呢,万一没人接呢。
在他后悔之前,他按下了通话键。
嘟嘟嘟,电话响过三声,他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好,你找谁?”
“我找包小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那个男人接着问:“你在哪儿。”
头脑一热,他报出了自己的宾馆地址和房间号。话音刚落,电话就挂断了。他疑惑地收起手机,以前他曾听人说过,这种电话都是有暗号的,但是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简单。
果然是假的吧。
但他已经给出了房间号了。
他突然忐忑起来,紧接着又有些慌张。没想到,这样的特殊时期也还真有不怕死的敢赚钱。他觉得敢打电话的自己也是嫌命长。可是,转念一想,有个人正朝着他而来,他又感到一丝欢喜。毕竟他实在是太渴望有人和他说说话了。无论是谁,只要是个活物就行。可万一那人感染了正是潜伏期该怎么办?他还是想多活几年的,而且这个时候跑医院也不见得多安全。
他又后悔起自己的一时冲动来。
要不打电话过去取消好了。
他这么想着,又掏出了手机。可是、可是他真的好孤独啊。
纠结来,纠结去,当他终于下定决心打电话时,门铃响了。他透过猫眼去看,一个身材高挑的人站在门外,看不清是男是女,只是看得清黑色的及肩卷发,一个蓝色的口罩,以及一件粉色的皮草大衣。
他握着门把手,不知道该不该开门。
那人又伸手敲了几下。
犹豫片刻,他打开门。
那人闪身就进来了,把手里拿的小包扔在沙发里就坐下,两双裹着黑******的长腿交叉起来,黑色高跟鞋一翘一翘的,也没摘口罩,一双化着浓妆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几下:“是你打的电话?”
是他听见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男的。他宕机了一秒,随即又看向那双大眼睛,但是眼睛长得还挺好看,声音还有点好听。
“是你不?”那人又问。
他傻愣愣地嗯了一声。
那人嗤笑了一声说:“哎嘿,还真有这样的人呐,这种时候还敢找人。不要命啦。”
他懵了,感到一阵委屈,不服道:“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
那人此刻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哦,是个自我隔离的孤独的小可怜啊。怎么样?有事儿没事儿啊?”
“我在这儿住了两周多了,没事儿。”他说,旋即反问道,“那你呢?”
“我?”那人笑了,从小包里拿出几张纸来,扔到他面前。
他拿起来看,是几项检查报告,新闻里播过的那种,日期显示是两天前。
这年头的姐姐们都这么敬业的吗?他惊讶道,抬头看了眼那个人说:“这我也看不懂啊。”
“哎呀,阴性,阴性懂不懂。”那人拨了拨自己的头发,“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么笨,要是阳性,这么个小地方,医院还让我出来啊?不早隔离我了。”
他哦了一声,想了想,觉得也是。
他低头还要再看一眼那几张纸,就被那人伸手给抽走了。
“干嘛呢你?想看我个人信息哦?!”那人气势汹汹地把报告塞回自己的小包里。
“我就看看嘛。”他瘪瘪嘴,“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那人突然炸了:“我吃饱了撑的拿这个骗你,再说了,我也没缺德到那个地步。有病的到处乱跑是要被抓的。操,要不是没钱了,我才懒得接呢。妈的,爱做不做,走了。谁知道你有没有骗我呢?!”
说完,那人就拿起自己的小包,起身要走。
他急了,拉住这个穿了高跟鞋比他高出许多的男人:“哎哎,你别走。我没骗你,你可以找老板去问就知道了。”
“放手。”那人假模假样地挣了挣。
他没放,仗着力气大甚至抱住那人的腰:“你陪我说说话嘛,我一个人都要憋死了。你要是不放心你可以不用摘口罩。”
那人哼了一声,挣开他,重新坐回沙发里,但没摘自己的口罩:“行,500。不砍价。”
他笑了声,跑去床上坐着。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了一会儿后,他开口道:“我该叫你什么啊?”
那人撩了撩头发:“Stacee。”
他咂巴咂巴这个名字,没发表什么评价,可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房间里又沉默下来。他觉得有点尴尬,绞尽脑汁开始想话题。
最后是Stacee打破了僵局。他骂了一声,站起身来,脱掉了粉色的皮草,露出里面紧身的黑色高领毛衣。
“这这这、这是要干啥?!”
他匆忙往床上退去,Stacee就势把他往里一推,两条大长腿一夹,直接坐在他腰上。
“要聊天,连个屁都放不出来,干脆直接做,还省的说话了。”Stacee说,伸手捞了他裤裆一把。
他没搞过这么******的,被摸了几下就抬头了。
“你你你,有有有没有套套套套子子子……”他都紧张得结巴了。
Stacee笑了声,一双眼睛都弯起来:“哎,小可怜,你说呢?”
他没能说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Stacee从他的小包里拿出两个套子来。
“乖,”Stacee拍了拍他的脸,“别乱动昂。”
他木讷地点了点头,任由Stacee剥掉他的裤子和******。
“呀呵!还好我拿的最大号的。”
Stacee盯着他的裤裆啧啧了几声。他的脸一下就羞红了。Stacee轻车熟路地给他带好套子,又撸了他几下,把他弄得更硬了之后就站起来脱了自己的黑******。
然后他就看见了Stacee好长好直好白的两条腿以及他挺立的性器和一条已经湿漉漉的******。
“啊,你你你你你……”他刚惊叫了一声,就被捂住了嘴。
Stacee的双眼红红的,骂道:“没见过世面啊,乡巴佬。”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他真不知该说什么了,他觉得更尴尬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不知为何他的胯间硬得更厉害。
“别说话。你一开口我就烦。”Stacee说,低头给自己套上套子。
他嗯了一声,手足无措地躺在床上,像是个可怜的小******,甚至紧张得握紧了拳头。
Stacee看着他摇了摇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抬手脱了毛衣,露出里面白色的内搭和两只微微鼓起的******。
“便宜你了。”Stacee说。
他弱弱地从鼻子里哼了个气音,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他就看见Stacee坐了下来,皱着眉,用那条已经湿透了的******缓缓地温柔地一点一点地将他吞了进去。
他当场就魂飞天外了。
“妈的。”Stacee小声骂道,“真特么大。吃什么长的……”
Stacee还戴着口罩,但他似乎能看见那只口罩下的嘴正在抿紧又张开,因为他实在是太紧,而他实在是又太大了。
他很想开口说声对不起,但是又觉得,这种场合说这种话实在是很欠揍,于是他只好紧闭着嘴,等着身上的Stacee慢慢适应他的尺寸。
大概过了半分钟,Stacee开始撑着他的腰缓慢地动起来,先是轻轻地磨了磨,适应了大概一分钟后就是大起大落了。
这下他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大脑空白地任由Stacee摆布,说什么就是什么,叫撸就撸,叫揉******就揉******,乖得像只小狗。在他那双粗糙的手揉了几下那两只白花花滑腻腻的******之后,他就感到Stacee粗喘起来,骑乘的速度明显加快,而那窄道也一缩一缩的,夹得他眼前一白,脑子里一阵轰鸣。
他小声地啊了一声,就尽数交代在了套子里。所作所为完全就像是一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小******。
这大概是他经历过的最害羞的一次******了,在闲者时间里他这样想到。
而缓过来的Stacee从他身上起来,摘掉了两人的套子,顺手也摘掉了自己的口罩,一股脑全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看见了一张极漂亮的脸,有种自己赚到了的感觉。
“看什么看?!”Stacee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不怕了啊?”他看了眼垃圾桶里的口罩,突然福至心灵地来了一句。
“呸!”Stacee哼了一声,重新爬上床来,“我看你从我店门口来来******过了几次去超市,都两周了!再说了我又不傻,我来之前问过老板。”
“合着你们这还是个黑色产业链啊?”他惊了。
Stacee掐了他一把:“滚蛋,我只是认识他。”
他哦了一声:“好吧。”
“怎么的,还委屈你了。”
他摇摇头,把这个暴躁的家伙搂进怀里,盖上被子:“我赚了。”
“切。我就说嘛,便宜你了。”
Stacee在他怀里拱了拱,他才不会告诉这个傻小子,自己只是为了见他才临时搞了那么一张卡片塞进去的(虽然他完全没考虑没人打那个电话怎么办)。甚至还特地为了这个傻小子去医院做了检查(虽然前几天他真的有点小感冒)。
妈的,一见钟情真害人,Stacee想。
“今天是新年。”那傻小子说。
“怎么?”Stacee已经有些困了。
他在他额角亲了一下,小声说:
“新年快乐,祝你健康。”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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