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算个生贺文叭
一/
我叫肖宇梁,今年二十一岁,性别男,爱好女,目前正在为考研而奋斗。
其实我已经保上了我们学校的研,可是我并不想上,我更想*********民族大学,我的梦中情校。
同寝室的同学都不是很能理解我的神经病行为,他们觉得我居然不好逸恶劳,简直不可理喻,原本大家关系就不怎么样,为了避免激化矛盾,我用之前打工攒的钱在校外租了间小公寓,一个人搬出来住。
不得不说,这样练舞倒是方便了很多,毕竟学校的舞房抢手到我只要早上迟到几分钟就能挤得水泄不通,我在里面蹦迪半小时都觉得自己在大闹天宫,拳打玉皇大帝脚踢如来佛祖,往哪儿跳都是人,练习环境实在恶劣得令人发指。
今天是我搬出学校的第二十一天,对面的空房子里新住进了一个人。
早上去学校时我同他打了个照面,看起来也是个学生仔,穿得清清爽爽,戴着副眼镜都遮不住那双blingbling的大眼睛。
我看着他一个人在门口拿着钥匙瞎折腾——门锁已经很旧了,钥匙容易卡里面,估计有点儿难开——寻思着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不还是先拉近一下关系,于是自告奋勇上前帮忙,结果在他眼里看到了警惕。
我:………………
我长得有那么不老实吗???
怀着对自己长相的困惑和怨念帮他开了门,我刚刚抬脚准备走,他就可怜巴巴地拽住了我的衣袖:“哥,你能不能帮我搬一下行李啊?”
我低头看了看表,路上跑快点大概还能磨蹭半小时,于是抱着把印象分刷回来的念头立刻同意了。
我们在楼梯上迅速熟稔起来,交换名字称兄道弟,对彼此进行并不熟练的商业互吹,就差当场拜把子了——直到我看见楼下那辆大货车。
嗯。大货车。
刚刚建立起的塑料友谊顷刻间分崩离析,我差点儿没憋住当场扭头冲他来一句不好意思想起学校里还有急事先走一步。
——呜呜,这不是我想象中最多也就两个箱子的粗糙直男该有的样子!!!
最后翘了一上午课帮他搬完了所有行李甚至还来了一次卫生大扫除的我瘫倒在沙发上,看着他熟练地掏出手机点外卖,在心里无声地咆哮。
二/
曾舜晞看起来似乎有不少秘密。
经过一星期的观察后我也就得出这么个结论,毕竟除了搬家那天以外我们就没再有过什么交集,我也只能隐隐约约猜出他应该很有钱。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问就是那天帮他搬了足足两大箱护肤品和化妆品,胳膊累断,人都傻了。
我们俩仿佛没活在一个时间轴上。早上我爬起来上去学校时从来没见过他人影,晚上也没见过他屋里亮灯,偶尔熬了两次夜,凌晨一点才听见楼道咣咣当当,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不应该啊,他看起来比我还小,难道还能天天泡吧都不上学的吗?
不过我忙着兼顾学业和练舞,忙得累死累活,能分出这么点儿精力来注意一下他,已经是极限了。
再遇见他已经是两天后的深夜了。短学期结了几门课,我那帮子狐朋******拉着我出去浪到凌晨两点半,前一天为了考试通宵复习的我回小区时已经困得快昏迷了,为了不在半路就睡过去我在路上抽了两根烟,就算这样等我走到楼下时脑子也已经成了一团浆糊。说来也不怕笑话,我这人从小就怕黑,揉着眼啊了一声,等声控灯亮起来才敢往前走,结果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脚腕。
我吓得差点当场去世,下意识一脚踹出去后才敢低头,结果发现我的新邻居坐在楼梯口,眼神迷茫地看着我,一只细白细白的手垂在地上,已经被我刚刚那一脚给蹬破皮了,擦出了点血丝,看起来可怜得很。
我……
大哥!你大半夜在这儿发什么神经啊!
可能是我表情没收住,他抬头又看了我一眼,居然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我这才闻见他身上冲天的酒气儿,一口气憋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好险没把自己给呛死。
艰难地把人架上楼后我问他钥匙在哪儿,他刚刚停住的眼泪又开了闸,抽抽噎噎跟我讲找不到了——怪不得窝在楼梯上不进门,敢情是喝多了把钥匙给丢了。
我扶着他在黑漆漆的转身台上思考了一会儿,干脆把他带回了自己家。
处理完伤口又简单地给他冲了个澡,没有合适的衣服只好翻出件旧衬衣给他穿。好在他不怎么发酒疯,被我塞进被窝后眼神亮晶晶地看了我两秒,就在我的催促下睡过去了。
我困到极致反而清醒了,惦记着怕他头疼干脆又去厨房随便捣鼓了点醒酒汤热在锅里,一米五的单人床挤下俩180往上的大男人也有点艰难,我只好抱着被子去沙发睡觉。
他也是真的能睡,第二天下午比我醒的还晚。我起床后收拾了一下已经没有价值的旧课本准备拿去学校卖,打包到一半就听见卧室里嗷的一声。我被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摔下床了,冲进卧室才发现他已经站在床边战战兢兢把台灯拿在了手里,满脸都是视死如归慷慨就义的悲壮。
我们面面相觑,我还没来得及慰问他一句“醒了”,他手里的台灯就啪叽掉了下来,刚换过的灯管和我的心一起摔得稀碎。
都是钱啊!
我满脸沉痛,他目瞪口呆。
他问:“我怎么在这儿?”
看起来忘得一干二净,我只好把昨晚的事重新同他解释一遍——当然,他的手必须是自己碰的,关我什么事——然后默默地拿扫帚把卧室的地又扫了一遍。
他听完之后脸色好看了很多,真挚又诚恳地对我表达了谢意之后才发现自己没穿裤子。
我在他眼看又要沉下来的脸色中连忙为自己洗脱基佬嫌疑:“你衣服有点脏,我已经拿去洗了,估计也快晾干了——要不先穿我的?”
他看起来挺高的,穿我衣服却总像是大了一号。昨晚被我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软趴趴搭在额头上,露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和白******嫩的脸蛋,简直我见犹怜……
停停停。
我是上辈子欠他什么了吗,怎么一遇见他就倒霉?
他也不跟我客气,往沙发上一瘫就开始反客为主,眨巴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问我:“我有点饿,你这里有什么吃的吗?”
我转头去给他端醒酒汤和刚点的外卖,心里长吁短叹,原本那点儿微末的怒气在看见他手上的伤口时又心虚地消了下去。
算了,看着怪可怜的。
晚上还有场排练,我收拾完东西就开始委婉地赶人,奈何小朋友十分不会看人脸色,穿走了我的衣服还兴致勃勃地跟我道别:“我明天再来找你啊!”
我:………………
人生不易,梁梁叹气。
三/
我跟小晞很快熟了起来——哦,或者说,在他单方面的主动下很快熟了起来。
毕竟那次之后第二天他就给我发了个红包表示感谢,有谁能拒绝送上门的软妹币呢?我当然也不例外。
再之后他就开始热衷于往我屋里跑。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喜欢粘人的小孩,我实在是想不通,总不能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吧?
不过我很快就不用再对他的身世猜来猜去了,他真是个很好哄的小朋友,我就那么随口一问,他就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跟我讲得清清楚楚。
原来是富二代离家出走******逐梦娱乐圈啊。
我给他夹菜,顺便瞄了一眼他白净又软乎乎的脸蛋,在心里叹了口气。傻成这样,一看就是家里娇生惯养大的,没经历过社会险恶。他家里人到底怎么放心让他自己一个人出来到处乱转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被卖了还会帮着别人数钱的类型,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个好邻居一样热情善良还善解人意。
他有点嫌弃地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乖乖吃了下去。就冲这一点我还是挺佩服他的,为了在我家多待一会儿他甚至愿意吃我做的饭——要知道我的做饭水平起伏不定全看天意,有时候做出来的东西除了我,别说我妈了,连米诺都不肯吃。
他可能感受到我在看他,又抬头瞪了我一眼,那眼神简直跟米诺一模一样。
傻孩子,怜爱了,唉。
秋学期结了几门课后我的练习时间就多出了不少,不用再在日渐寒冷的天气里频繁地往学校跑对我来说的确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他还是常来,一点儿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那段日子我思考再三还是试着报了雅思,经常在客厅一边压腿一边背单词,他窝在沙发上抱着电脑戴着耳机看电影,咔嚓咔嚓嚼薯片,偶尔瞥我一眼,会忍不住露出牙酸的表情。
哦,他真的很不耐疼,上次跟我闹着要进厨房,被油星溅了一下,当场就摔了锅铲,连眼泪都疼出来了,简直娇气得不像话。
起初他对于观察我跳舞这件事简直怀着十万分的热情,我也不好直接赶他走,只能别别扭扭地被他盯着看。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偶尔还会顺着他的意思给他跳些他想看的东西。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又瞄上了我的英语口语——我的书面英语其实还算不错,口语其实也就那样,标准的Chinglish,和我的普通话一样还带了点儿家乡的口音,听起来散装又塑料。
小晞不一样。他有一口很标准的英式口音,偶尔不乐意看电影的时候就站在我身边听我背单词,一句一句地纠正,可把我给折腾得够呛。
等我终于意识到我们的关系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靠近了一条危险的边界时,冬天已经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我们租住的小区虽然看起来破旧了点,但也修了地暖。自从开了这东西之后小晞就很少往外跑,每天穿着他那身毛绒绒的睡衣,不是窝在自己屋里的沙发上,就是窝在我家的沙发上,以快出旁人几倍的速度自学大学的课程——他对我一向没什么隐瞒,我知道原本他应该是我的学弟,同家里吵了架后办了一年休学自己出来折腾,我也知道他经常和姐姐打电话开视频,赖以支撑的生活费也从来就没断过。
其实他一直都是被家里千宠万爱的小朋友。
可我们的生命轨迹又的的确确发生了奇妙的重合。他已经潜移默化地渗透进了我生活的每个角落,从门口鞋柜的拖鞋到盥洗室的洗漱用具,从沙发上扔得东倒西歪的电脑到衣柜里挤在一起的衣服,任谁来看都能一眼分辨出这里是两个人共同生活的地方。
晚上我在学校待到很晚,到家时客厅的灯还亮着。我们俩早就给彼此配了对方的钥匙,我不用动脑子就知道肯定是他。进了门果不其然,他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电脑屏幕里老师还在二倍速的播放中以一种稍显滑稽的姿态手舞足蹈。
我看了看那只落在沙发扶手上的白皙脚丫,无奈地俯身捏了捏他很有肉感的脸。他睡着时长长的睫羽落下来,在眼底笼出一片小小的鸦色阴影,总会显出种无辜的天真,可我也知道,在无害的表象下,他一直是个漂亮又骄矜的小孩。
那一刻我岌岌可弯的性取向终于彻底崩塌,在满室安静而沉默的灯光中,我难以自抑地越过了那条边界。在将他抱进怀中之前,我低下头,虔诚地亲吻他的额头。
四/
圣诞节到来之前我在为一场演出做训练,被选中的那支舞难度很大,我跟搭档经常性在借来的教室一待就是一下午,练得天昏地暗,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别的事情,连回家同小晞相处的时间都少了很多。直到平安夜收到了社团里女孩子的礼物,我才意识到这或许也是个值得开心一下的节日。
那天夜里回家路上,我鬼使神差地在街边的水果店买了一兜苹果。
推门时我就听到了屋里的动静,但我真的没想到他居然还跑去小礼品店买了小礼炮,砰的一声喷了我满身彩色小纸条。
他带着笑喊完Merry Christmas后就期待地看向了我,我手里捏着他塞给我的盒子,从包装就猜出了是上次我陪他出去逛街时多看了两眼的袖扣——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对袖扣真的——很贵。
我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硬着头皮从塑料兜里掏出两个印字苹果递到他手里,一个上面印着“平”,一个上面印着“安”。
他静止了大概有半分钟,那双形状非常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迷茫,可能是被我的厚脸皮震惊了,也可能是被土到了。这半分钟对我来说简直漫长得如坐针毡,好在他最后没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把那俩苹果放在了茶几上,转头就跟我商量:“明天陪我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说完又有些忿忿地揪了揪我的耳朵,抱怨似地骂我:“狗梁梁。”
他第一次跟我那帮子狐朋******一样这么亲昵地叫我,我热血上头,飘得差点儿就当场亲上去,咳。
第二天正巧是周六。出门前我们非常有默契地穿了一黑一白,乍一看仿佛情侣装。入园后我还没来得及嘚瑟多久,就跟在他身后僵硬在了鬼屋门前。
我绞尽脑汁试图跟他撒娇:“玩别的好不好嘛?”
可是他看起来兴致很高,我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怕鬼,只能艰难地缀在他身后走进了黑洞洞的大门。
后悔为时已晚,等我经历了下意识地对四名扮鬼的工作人员重拳出击、被各种道具吓到滋儿哇乱叫、因为在黑暗中跑太快而撞了两次墙差点撞出鼻血等各类尴尬到让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想起事件并最终黏在小晞身上有气无力地走出鬼屋时,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对我露出了敬佩的目光。
我可能已经被吓哭了,捂着鼻子蹲在地上不肯起来。小晞努力地试图安慰我,但是他憋笑憋到肩膀发抖的样子真的很没有诚意,有那么一瞬间我简直想原地去世。
为表歉意,他给我买了一个狗耳朵的发箍带在头上,并在之后的所有项目里都牵着我的手。
心情也就好了那么一点点吧,呜呜。
傍晚时分天上竟然飘起了小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他看起来格外开心,拉着我拍了照又蹦蹦跳跳了好一会儿之后决定去坐摩天轮。
“马上有烟火大会,”他握着我的一根手指晃了晃,眼尾弯得像把小勾子,勾得我挪不开目光,“在上面看视角更好。”
我迷迷糊糊地跟他去排队。到处都是情侣,我们夹在中间,居然也没有很违和。
跟着摩天轮升上半空时我才想起那个肉麻的传说,千言万语堵在嘴边,想问又不敢问,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么怯懦。
他真的只是带我来看烟花吗?
夜幕已经在穹顶之下散漫地铺开,座舱慢悠悠地晃上顶点时,我在暗沉的光线中脑子一抽,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凑上前就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第一捧烟花在夜空中砰地炸响,流光溢彩,分外漂亮。他眼底倒映着漫天绚丽的光点,正当中安安稳稳地放着一个我。
我从来没见过他的脸红成这样,可是分明又很好看。
我依然管不住自己的嘴,盯着他又长又密的睫毛嘚吧嘚:“阿晞,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五/
我叫肖宇梁,今年二十一岁,性别男,爱好有待商榷,目前正在为抱上白富美的大腿而奋斗。
哦,或许已经抱上了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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