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云,皎皎恒月。
陶桃发消息来,告诉你今晚有流星雨。本想约你一道去观赏,你执意推辞了她的盛情邀请,一个人回到家,靠在阳台栏杆上。
时间还没到,楼下已经熙熙攘攘全是人。你推开窗,嘈杂人声瞬间全部涌入你的耳朵。
“一会儿看好了,快点许愿哈。”
“老头子,你要许什么愿?”
“爷爷先别说!奶奶,说出来可就不灵啦。”
邻居一家人的话模模糊糊传来。
你偏头,看着空无一人的身侧。
「哥哥,你许的什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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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时候,你常常对着天空发呆。
「妹妹,在看什么?」夏以昼从你身后走过来,坐在窗边的吧台旁,顺便把你举起来,把你抱到自己腿上,「先喝点红茶好不好?」
你端着茶也不急着喝,目光直愣愣地看向窗外。夏以昼随你一道极目远眺,却只看见漆黑的夜空中,唯有明月高悬。
「哥哥,快看流星!」你忽然仰起小脸叫道,手里的茶没端稳,泼了夏以昼一身。但你管不了许多,匆忙地闭上眼,对着夜空中那个亮点许了个愿。
夏以昼无奈地看着那架划过天际的飞机。
他眼看飞机飞得越来越近的时候,轻柔地捂住你正要睁开的眼睛。温热的掌心贴在你的眼皮上。颤动的睫毛扫过他的掌心。
「唔……哥哥,刚刚流星划过去的时候,你许愿了吗?」
「嗯,许了。」夏以昼说。
「哥哥,你许的什么愿?」你问。此时夏以昼放下了手,那个光点也已经不见。
夏以昼拿来一张餐巾纸吸着身上被你洒到的茶水。「哥可不上当。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你撅起嘴揪了揪夏以昼的袖子,「哥哥不想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
夏以昼忍着笑,「不想~」
「那我的愿望可要怎么实现呀。」你在夏以昼的膝盖上急得扭来扭去,他不得不分一只手来按住你的身子以防滑落。
「小馋猫,不用问也能猜到。」他捏了捏你的脸,「是谁在日记本上写的‘希望夏以昼可以每顿都给我做红烧鸡翅’呀?」
你小脸一红。
「那……可不可以呢?」
「当然可以。永远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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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终究没能知道夏以昼许了什么愿。一如那飞机遁入夜空,你再也无法找到他的一点踪迹。
那日记本也早就在爆炸中烧毁,你甚至无法去证实自己当年那天真的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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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雨开始了,盛大而璀璨。你抬头仰望夜空,却不是在看流星雨,而是凝视着临空市上方的天行市。
——当然是肉眼看不见的。但你仍然执拗地睁大眼睛。流星在你的眼底滑落,又顺着你的眼眶滑出来。
楼下传来欢呼声和快门声。你静静地关上窗户,在吧台前落座。苦涩的茶水入喉,你呛了口,顿时咳得天昏地暗。
等你回过神来的时候,流星雨已经结束。楼下的人三三两两散去,各自怀揣着愿望和梦想。
你早就过了对着流星许愿的年纪了,你想,也再不会有什么人愿意实现你幼稚的愿望了。
你把茶一饮而尽,复又看向窗外。
万里无云,皎皎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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