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节的雨最粘人,被春末暖热的风搅成丝絮,松松散散挂在窗玻璃上,手指触上去是湿漉漉的凉,捻过指尖时还带着夏日即将到来的润气。
外面在下雨,下个不停。天空是暗淡的灰蒙,落地窗外挂满散不尽的水痕,雾气弥漫,不知道是谁的泪,或许是整个春天万物离别的泪。
这么酸涩,这么哀愁。
你打开门,门里所有东西都笼罩昏暗的浓影,看起来像是覆了厚厚的灰烬。远远的,沈星回坐在灰亮窗台边的藤椅上阖眼浅眠,影子斜斜拖得瘦长。
太安静了。像是整个世界都陪着他睡着,进入了梦乡。
不愿惊扰他,你蹑手蹑脚地俯身轻轻走过去 只顾着专注自己脚下的木板有没有响,却忘了抬头看。
这导致你走到他手边小心地握住他指尖,还未来得及雀跃,抬头就对上一双眼睛。
“回来了。”沈星回的声音很轻,比阴影里飞舞的纤尘还要轻,因为刚醒还带了鼻音,听起来有点哑,是才睡醒的缘故。
他没有抽走被你握住的指节,食指蜷缩,无意扫过你的掌心。
“嗯,今天公司不忙,你在家,我就赶回来了。”
因为藤椅不高的缘故,你站在一旁看他需要用俯视的视角。你不喜欢用这种略带审视的姿态去看他,就蹲下来,跪坐在他手边,吻了吻他在你手心的指节,用一惯喜欢的仰视角度从他的鼻尖滑向他一直安静注视着你的眼睛。
“我发现我很喜欢用这个角度看你。”你向他说话的时候红唇张合,沈星回的手本来就被你捧在唇边。
他轻易抬起指骨,指腹就压上你的唇角,细致地抹散唇边的红泽,颜色残留在他浅浅指纹沿,他手指一寸寸滑动,在你颊边拖出道浅淡红影。
你顺从他重重的带有侵略性的动作,即使他的力道有点大,红印混杂口红的艳丽颜色,在他拖拽出的那道彗星尾一样的痕迹里交织,暧昧得不分彼此。
绝对的信任告诉你他这个力度并不会让你难受,那么这个行为只有可能是勾起了他自己的情欲。
无条件顺从主人,包括他的欲望。所以你没有动,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嘴唇在他手指按压下扯出一个弯弯的弧度,继续对他说:“在现实中,无论面对谁我都秉承平等的观念。我呼吁平等,赞扬公平。”
“唯独面对你,我希冀俯首,渴望称臣。”
你没有用“甘愿”这个词,因为“甘愿”与“反抗”矛盾对峙又依赖着对方存在,“希冀”不一样。
它是盼望,是乞求,是愿意。是从身到心的顺从他,依赖他,愿意和他走向深渊的路。
这是来自一个面对任何困难都永远倔强又坚定的、不服输的灵魂的臣服。
其实臣服这个词也不准确。沈星回觉得,“皈依”这个词更适合你们的关系。
没有灵魂能永远孤傲地扬起头。当一切对外释放的尖刺收敛起来,伤痕也需要有人包容。但是孤傲的灵魂不会想要得到别人怜悯一样的爱,所以你放肆疯狂地索求遍体鳞伤的痛苦,然后从给予痛苦的人身上得到你用痛苦换来的爱。
足够公平,即使精神俯首,你也渴求这份畸变的爱。
幸运的是,你遇到了沈星回。他能够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他能够给予你痛苦,然后与你交换爱。并且他回馈的爱也足够滂沱,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像寄生的菟丝子草一样攀满你病变的心。
你迟钝于自己的情感,他也没解释。
雨痕还在玻璃上淌,沈星回从藤椅上站起来,推开半扇窗。
有风从他推开的那半边空洞下窜进来,卷上他的指尖,吹得他手指寒凉一片。
直到他站起身,你才注意到他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
漆黑的衣衫裹上他的脖颈,上半身的瘦长线条勾勒得流畅,皮肤在昏暗光线对比下是几近病态的苍白,鼻梁上搭着他的金丝眼镜,为了固定眼镜他还细致地安上了眼镜链,就搭在他肩头是不是被风吹着轻晃动几下。
本就冷淡的眸色看起来格外疏离,看起来不像平日随意被认成大学生的平和模样,更像一个包裹斯文皮囊的恶人。
沈星回让你跪在落地窗旁,背对他。
“今天我们不用其他的,就你和我。”他向你靠近,双腿在离你脊背咫尺的地方停下,你绷直的脊背却还是感受到他西装裤在脊背上的轻微摩擦。
忍住想向前缩的欲望,你没有动,在原地等待主人的下一步动作。
有些人就是有一些神奇的力量,能切换自如自己的气场,大多数人称之为威信,有足够的威信,别人就永远忌惮。
沈星回做主人时也有一种气场,你难以言喻,不得不把它归结到掌控欲中,因为一旦他处于上位,他的每一个动作就都极具侵夺意味,强势得彻底,不会给你逃离的喘息机会。
就像此时,沈星回的腿向前走了一步,你的脊背直直抵在他笔直的腿上,他的鞋尖还抵在你的臀边。
他弯下腰,影子很自然地吞噬掉你的全部,两根修长漂亮的手指就固住你小巧下巴,迫使你抬头。
“我需要你的目光永远追随我的眼睛,能做到吗?”沈星回看见你仰起的浅色眼睛中倒映自己蓝色眼睛的轮廓,像是在琥珀里存封了一个湛蓝的冰湖。
“能,主人。”你竭力忽视他眼睛天生带着的磁吸一样的引力,尽量轻松地去追随这片蓝。
沈星回嗯了一声充当回应,就着这个姿势扭开你外衫的竖排纽扣,慢条斯理像是要仔细宰割猎物一样褪下你的外套,独独留下一件和他默契的黑衣。
有风不断地吹进来,梅雨时节阵雨比较殷勤,雨渐渐又下得大了,就往房间里钻,很快地面就留下薄薄一层雾气一样的水珠。
你的身上也沾染上些许风雨,和他留在风口的地方看起来更像一对风尘仆仆的眷侣,依偎对方等待雨停。
雨不大,风也不大,不会惹起凉寒却给人平添烟雨的朦胧感,很缥缈,像是旧时代。
沈星回的手指覆盖你的眼睛,他靠在你的耳边,嘴唇贴在你被水汽浸润的发丝边,呼出的热气温润,让你的耳畔被水汽缭绕更盛。
“你说公司那边的事情,我有两个解决方案,放在你书桌上了。”沈星回的手指瘦长,从你后颈撩起贴身的薄薄衣服向下一节一节地按揉,那里前几天留下的鞭痕还没有完全消散,揉搓起来疼痛感不强,但是酥麻的感觉四处攀附。
“谢谢主人。”
你的身体已经和沈星回很契合,他的手指任何一个触碰都能让你脊背颤栗,异样的******感能从尾椎燃起来岩浆一样全身滚。
沈星回却又说:“我不需要口头的感谢。”他的手指还在你的脊背上摸索,按压的力度已经快要濒临******的临界点,诱导着诱导着就能让你失衡。
“主人,你原意我帮你口吗?”
你一直没有和他做过的事情,被他点燃的******撺掇着说出来,虽然说出来的一瞬间有点后悔,不过你不会对主人食言。
你还记得他的话,在玻璃上艰难地寻找他虚无轮廓上的蓝色眼睛。
他一直没有回答,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眼睛,却发现好像他的眼里闪烁过一丝犹豫,只是太浅淡,太迅速,一晃而过就像极光,捕捉不到他的情绪。
你大胆地转身面向他,去解他的裤子,沈星回没有拒绝,他选择了放手交给你,看你会怎么笨拙地去做。
真正上阵你才感受到了后怕,只是答应了主人就永远没有退缩的道理,你松开他的西装裤,褪下之后沿着******边沿学他的样子摸索着去扯下他的那层裤子。
沈星回忍耐的样子很有趣,虽然你不是很想用靡丽这种漂亮的辞藻形容主人,但他又确实有这个资本。
你试探地把他推上藤椅,他也没有拒绝,只是清晰的眼睛看起来不算沉寂,红红的颜色已经笼罩他的眼眶,被他眯起来的眼睛逼得往眼尾汇聚。
“主人,我不太会……”你看着他的那根直挺挺杵在你唇边的性器,伸手去握又握不完全,只好把自己撑住他大腿稳定身形的那只手移过来一起包裹住他,罕见地迟疑。
沈星回已经忍得很难受了,尤其是看到你嘴唇在自己被你捧着的性器旁边开合说话,他头一次感觉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张嘴。”他的手指抵进你的口腔,搅动你的舌尖让你收好自己的牙齿,弄得整只手的指尖都盈润满水泽,你这才鼓起勇气去接纳他。
其实作为第一次已经很好了,你的动作慢却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竭尽全力收起牙齿用口腔软肉和舌头去包裹他,吻过每一缕沟壑,舔舐他敏感的前端。
******很不好受,被撑得口腔鼓起呛着喘不过气,虽说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味道,甚至可以说沈星回身上的淡香经久不衰地绕在你鼻息间,只有男性荷尔蒙的磅礴热气在干扰你,可是终归是不好受的。
但主人的眉眼又带上了难得的情欲。如果冰川上也有漫山遍野桃花落地,你想,应该就是沈星回眼睛的模样。
你更卖力地吞咽,手指在他的囊带上学着网上教学的方式流连打转,在手掌里用嫩肉揉搓,被抵住的舌尖也不停。
“够了。”沈星回艰难地推开你,你猝不及防地离开,唇齿扯出暧昧地一条银丝,拉得很长,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沈星回依旧硬着,但他没有管自己,直截了当地就伸手解开你的裙子,动作不知道比你娴熟了好多倍,三两下就解得你下身光溜溜,你跪在卸了毛绒地毯的地上还有些凉。
“主人,我做错了什么吗?”你问他,并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推开自己。
沈星回摇头:“没有。”他没有多说什么,压着你的脊背让你背对他扶着冰凉的玻璃。
手上的玻璃是凉的,膝盖下的地板也凉得透彻,唯独身体滚烫得几乎可以变成岩浆,在沈星回四处惹火的手指下缓慢地变得柔软,浸出润泽的湿意。
“主人,我好像犯了个错。”你感受着沈星回的手指从你敏感的腰线扭转下来,指尖缓缓顺着血管的曲线滑到臀后,然后利落地落下一个清脆巴掌。
疼痛卷席而来的瞬间,你皱着眉头这么跟他说。
“什么错我都可以给你兜底。”沈星回又一个巴掌落在你另一半臀上,雪白的臀肉很容易就被打出红晕慢慢浮肿,随之而来的是臀缝之间柔软下来的缝隙开始弥漫液体。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沈星回满意地伸出手指碾在你浅浅的******。
“我好像有点爱你。”你皱着眉头承受他的入侵,却不料他的动作骤然停止,然后退出了你的臀瓣之间,黏滑的手指就这样捏住你的下巴。
沈星回的眼睛里划过一缕疑惑,他迟疑地问道:“为什么停止?”
你同样不理解他为什么停下来,不解地去唤他:“主人?”
“爱我……不是你设置的安全词吗?”沈星回压根没有考虑过另一种情况,他只认为你是想结束这段******,但他又不知道原因。
你这才明白他想岔了,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才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在情感上,我好像有点爱你了。”
“如果我爱你,这段关系还能继续吗?”
你紧接着问,语气又带着忐忑,虽说你知道沈星回是为你而来,但是你并不能确定在dom和sub的世界里是否能拥有一段恋爱的感情。
他是否会觉得赘余?你心里戚戚,拿不稳他的想法。
沈星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沉默了很久。你以为他是在犹豫,在震惊,在理性和感性之间做权衡,所以更紧张了,手指都拧在一起焦急地等他的回音。
但是沈星回其实是宕机了。他知道,恶劣的自己布下的陷阱和网终于到了收成的这一天,只是和他的预想不一样,提前了好多好多天,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就像你也没预料到你会有勇气跟主人说出来,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和微弱的期盼。
终于,沈星回抬起眼睛,海浪一样的双眼重新注视你,再次容纳了你的双眼。他抿了抿唇逼走自己的巨大喜悦,淡然地说:“重新设置一个吧,安全词。”
“沈星回。”你听到这句话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心里开心得不得了却还没到和他敞开心扉盖被子聊天的时候,斩钉截铁地重复:“安全词我要设置你的名字。”
沈星回颔首。
“你今天很狂妄。”他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还是这么说道:“狂妄地擅自乱用安全词对主人表达心意,要受到惩罚。”
你脊背一凉,忘了这事儿。他轻飘飘的话语让你拿不准他的情绪,只好乖乖趴在他腿上任罚。
沈星回毫不留情的巴掌落在你臀上,这次是一点力道也没有收,成年男人的力道不小,他随意落下的惩罚都能给你最深刻的疼痛,你泪眼朦胧地在他腿上小幅度挣扎,被他毫不留情稳稳按住挥舞的腿这才反应过来主人可能真的有点生气。
“下次不会了。”你实在被打痛了,这次疼痛的密密麻麻程度甚至多过了******赶来的速度,你感觉自己的******像是被他卸下来了一样没有知觉,动一下却又******辣地痛,哭着讨饶。
沈星回的手指探入你流水的******,这次没有任何前戏直直就顺着足够多的水液挤进去,很轻松地找到了内壁深处的敏感点,碾压上去的同时开口:“还想有下次吗?”
你被他猛然的动作一惊,喉咙间本来想要回答的话被冲散,替换成了零零碎碎叫痛又混杂快意的******。
沈星回今天一直没有收敛力道,就算是折腾你也是实打实地用手指******每一个地方,像是要把你捅穿一样大力揉搓抽动,每次濒临******地时候又故意停下不放你上去,等你好不容易缓解些许又恶劣地把你送回巅峰。
就是这么恶劣,但你依旧爱着他,爱着自己的主人,因为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最在乎你。
沈星回最后还是赋予了你一场酣畅淋漓的******,你问他要不要疏解一下,他眼神撇下来问你是不是还没被折磨够,想再来一次。
吓得你立马缩进浴缸里,又被他捞起来好好清洗干净后送上床。
等沈星回收拾好自己也坐上床时,你顺势圈住他的腰,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颊上,吓得沈星回一脸怔愣。
“亲一口主人不会掉块肉。”你念念有词,笑嘻嘻地说,用身上堆积的被子一拥而上抱住他,把他扯到床上躺好。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
沈星回无奈地理顺你的头发,把被子给你盖好,觉得你实在精力旺盛下次还需要好好******一下,最好直接操晕。
窗外的雨还在下,下个不停。
沈星回在黑暗里睁着眼睛想了很久,臂弯里托着的你总算传来均匀呼吸。
他轻轻地亲了口你微张的唇瓣,又嫌不够,笑着亲上你小小的鼻尖。
都说被爱要见证一场缠绵的雨,在雨水中拥吻才能再见天明。
沈星回觉得,每一场雨落下的深夜,都会是吻你的好时机。
不图别的,他只图和你再见每一次天明。
文章来源:{lai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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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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