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仲夏的夜晚,月明星稀,晚风吹过带走了白日的黏热潮湿。
我把游戏手柄丢在桌面上,抬头看了一眼客厅墙上的电子钟,刚刚九点整。
“这一局也是我赢了。”身旁的沈星回叼着半截棒冰,宣告了游戏结果。
“别急,三局两胜,我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呢。”我嘴上还在坚持着,心里却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这么想赢?”沈星回弯起眼睛看我,笑意盈盈。
重新拿回手柄,我按下了准备ok键,“倒也不是……”
不论是游戏里还是打流浪体,赢过沈星回似乎始终是件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有时候和他打游戏久了我就会不由得开始想,如果哪天他也输的落花流水,会是个怎么样的光景。
往常也只是想想,但现在再次开启的这一轮游戏不知道是沈星回故意放水还是我运气爆棚,赛局过半,******控的小车居然逐渐追上并且超过了他的。眼看着目标点越来越近,就要触碰到终点线——
面前的游戏屏幕仿佛突然短路,成堆的代码杂乱无章的侵入,各种不明像素格源源不断的闪现,顷刻间充斥了整个画面。而就在我准备离近点看清楚时,屏幕中央蓦地跳出暗红色巨大的error,随后便彻底陷入了沉寂。房间里的灯光一瞬间跟着暗了下来,空调滴的一声发出停止运行的提示音,露台外的灯火像是被一阵风吹过似的,由近至远一盏一盏尽数熄灭了。
联想到某人有过evol灭灯的前科,我第一时间转向旁边。
“沈星回。”我把身子向他靠近了些,“输赢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输的心。”
“你想多了,这次真的不是我。”沈星回像是预料到了我的反应,无奈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窗外皎白的月光透进来,在他脑袋上映出一圈毛绒绒的银边,由内而外的无辜。
“好吧,难道真的是天太热电力故障么……那,你能用evol让游戏继续吗?”
“呃,我也不是发电机……”
“看来只有乖乖坐着等来电了啊。”我泄气的说着,伸出手摸索着捏到了桌上已经空了的蓝色棒冰包装袋,十分钟前我和沈星回刚一人一半分享了它。“空调不运转了,棒冰也凑巧全吃完了。”
“说起来,我家里好像还有两支。”黑暗之中沈星回站起了身,“趁冰箱冷气还在,不如我去把它们抢救过来。对了——”
他走向门口的身影又转了回来,手掌合拢张开,将一只明亮的小光球放进我的掌心。
“不要害怕,让它陪陪你,我很快回来。”
“把我当小孩子吗……”嘴上这么说着,内心却不免变得柔软起来。我捏着那团光,向他点点头,“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到处都黑漆漆的,等下回来找我时可不要迷路了。”
*
沈星回离开后的房间变得格外安静,往常窗外喧嚣的蝉鸣此刻不知为何也没了动静,一束清冷的月光融入客厅,四周静寂无声,莫名有种全世界唯余我一人的错觉。
等待的时间有些许漫长,我捏着沈星回留给我的小光球,用它的光源当作照明,一步步小心的踱到了外面露台上。夏夜的风不算凉爽,但也足够带走额头潮湿的汗意。我仰起头看向夜空,今晚恰逢满月,星光稀稀朗朗,有大片的云层在月辉间流动。
待到云朵将月亮完全遮住的时候,客厅里突然传出一声物体落地的闷响。
沈星******来了么。
我心里念叨着,借着微弱的光重新返回。
回到家里,仍然是四处一片黑暗,客厅的显示屏前似乎站着个人影,听到我关上露台门的声音后转过了身,暗涩的红光转瞬即逝。
“?!”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贴上了背后的玻璃门。
整个房内昏昏暗暗,唯有那人的眼睛流转着光,他的视线锁定我,短短的一瞬间我有种自己被解析了无数遍的错觉,浑身上下无所适从。
“想什么呢。”
身在暗处的人迟缓的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僵局,“我刚在楼上遇到了……流浪体,有点棘手。”
是沈星回的声音。
我暗中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为何,明明是熟悉的声线,此刻却硬生生滋衍出些许陌生感,遥远得宛如来自另一个时空。
他朝我一步一步走过来,靴底和地面接触沉重的闷响被吞进了毛绒地毯里。
“如果不是它太过难缠,我想我能来得更早些……”
窗外的云层散去,随着他慢慢走近,探进客厅的一束月光依次映照出了厚重的黑色长靴,布满战斗痕迹的绑带繁复的黑长外衣,未曾见过的修身制服和那张我本应熟悉的带着伤痕的脸。
沈星回在距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高大的背影在夜色中勾勒出一圈模糊的轮廓,将我笼罩其中。
“好在,把它暂时……消灭之后,我还是来了。”
他微微俯身盯着我的眼睛说道。额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神色。
*
我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把照明用的小光球放在床头柜上,蹲下身翻找着医药箱。
沈星回很奇怪,不论是他身上莫名出现的伤痕还是陌生的装扮,都处处指向了怪异。
我一边拉开抽屉拿出药瓶,一边默默的想着。
但是考虑到以往沈星回身上出现怪事的频率,不论如何,我决定暂且先把不适感放在一边,眼下需要优先处理沈星回身上的伤。
“你在找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使我一惊,手里的没拿稳的药瓶滑下,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圆柱瓶身骨碌碌的滚动向门边。
我回过头,沈星回不知什么时候靠在卧室门外,他盯着我,片刻之后朝我走过来,鬼魅一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是之前剩下的药。”我慌张的去捡,却被他抢了先。沈星回弯下腰掂起那颗小小的药瓶,又直起身缓慢的靠近我,而我本能的一步步向后退去,最终退无可退的跌坐在了床边。
“上次你受伤瞒着我的那次,用剩下来的一些止痛药和绷带我就先收在这里了。”我顿了顿,抬手摸向沈星回撑在我身侧的手臂,“……为什么会伤的这么严重,之前你不是答应过我,遇到打不过的流浪体要先找支援,不能自己硬着头皮打唔——”
话未说完突然被面前人吻住。他漫无章法的啃咬着我的嘴唇,过了一阵停下来,低声道,“我不喜欢听你和别人的故事。”
“不是别人……”我开口反驳,未吐出的话语再次被他用唇舌悉数堵住。这个吻来势汹汹毫无征兆,我被他压制的嘴角酸麻,呼吸也逐渐变得困难起来。
“这里只有我……”沈星回呢喃重复着,唇齿交缠间吐出温热的气息,他抓起我的一只手,从手背舔吻至手指,又依次将指尖含住,“……这里只有我。”
而在我的视线之外,暗色的光束正慢慢的舒展开来,无声之中一圈圈的缠绕住了我另一只手的手腕,拉伸再延长。它就像某种冷血动物的信子,隐秘的朝上方蔓延着,直到穿过床头的柱子,套索一般死死的扣住。
“……沈星回?”
我从浓烈的亲吻中挣扎开,短暂的恢复了些许清明,抬起胳膊晃了晃自己被限制住的右手,终于彻底觉察到了不对劲。
“不、你是……”这不可能是他。我如梦初醒一般,抬起一只手抵住面前人靠近的胸膛。
“我是谁?”他嗤笑一声,嘴角肆意勾起,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太好了,我也好奇你的答案,能不能告诉我?”
明明是极其相似的气息,但此刻我的脑子和身体都清晰无比的告诉我这不是朝夕相处的那个人。
“沈星回”好像并不指望我能给出满意的回答,他的双臂再次一左一右强硬的拢住我,昏暗的夜色隐蔽了眼底的疯狂。
“罢了,不如就让我亲自来告诉你吧。”
*
脸被按在枕头上时我还没能完全从现状中捡回理智。放在不远处桌上的探测器没有任何反应,说明眼下并不是流浪体搞的鬼。
这当然是废话。
流浪体不会在偷袭后不进行攻击而是选择从背后把我整个人死死按在床上,不会使用evol来束缚我的自由,更不会像现在这样,顶着和沈星回一摸一样的脸,慢条斯理的把我身上的家居连衣长裙暴力撕开。
“时间还很充足,足够我带你走之前先做个小小的检查。”
他的语气似乎很轻松愉悦,手上的动作却强硬不容拒绝。在他触碰到我全身仅存的遮蔽时,猎人的本能使我抬腿就是一个后踢。只是没想他早有预料似的捉住我的脚腕,另一只手则直接掐住了我的大腿根,一松一放之间,那条小小的布料便从我的脚尖滑脱下来,被随意丢去一边了。
“为什么会觉得我不了解你的行动习惯呢?”
他慢悠悠的说着,从背后钳制住我的后腰,手指顺着脊柱凹陷的阴影探向下方幽秘。“我和他,本质上并没有不同。”他的语气略带嘲讽,“无非就是他更幸运,提前找到了你。”
我意识到身后人口中所说的他就是沈星回,但是为什么他们有同样的外貌,为什么他似乎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这些现下我都无从思考。
“可惜了,在我这里,从不在乎什么先来后到。”
他的嘴唇凑近我耳边,温热的吐息和缠绵的吮咬一并被耳廓接收。目标徐徐向下,湿软的舌舔吻过侧颈,一路顺延至胸乳。瑟缩中挺立起来的红果被他色情的舔倒向一边,又连同部分乳肉一同吸吮进嘴里。******根部被牙齿叼住,舌尖用力的舔舐着微张的乳孔。
与此同时身体下方,他的指尖在已有湿意的******外摩挲了几圈,随后不带一点犹豫的探了进去。“沈星回”没有摘掉手套,他插入花穴里的指节上覆着一层磨钝之后变得薄薄的硬甲,略显粗粝的材质毫不留情的开拓捅压着柔嫩的穴肉,过量的疼痛和******同时顺着神经攀涌向我的大脑。
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昭然若揭,我死死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维持着一些清醒,以寻找逃跑的时机。
猎人******收在不远处的抽屉里。趁着身后人低头解脱衣物的节点,我猛地挣扎起来尝试从囹圄中逃脱,用力的一个翻身眼看就要下床。突然奋起的动作撞到了“沈星回”胸前的伤口,他心情不悦的嘶了一声,随后伸手一把捂住我的嘴,将我整个人捞回来用力抵在墙面上。手腕另一头原本系在床头的暗色光带绕了个方向,转而变成牢牢的捆绑住了我的两只手。臀肉被大力扯开,下一刻,滚烫的性器如同惩罚一样用力捅了进来,毫不怜惜的径直操进了******最深处。
我被这一下顶出了难耐的呜咽,生理性泪水止不住的溢出眼眶。面前是冰冷的墙面,此刻我******的上半身整个被推挤在上面,颤动的乳肉在墙面的间隙中被挤压成柔软的形状。身后紧贴着的是热到要融化的胸膛,腰部被紧紧钳固着,向后翘起的臀肉方便了粗壮的******大开大合肆意的******。我整个人几乎是被他牢牢的圈在怀里,逃无可逃。越来越多的******不受控制的分泌,在快速的挺入又拔出中被搅动成泡沫,随着动作星星点点的飞溅在大腿和腹间。
“怎么办,我伤口好痛。”身后人一边凶猛的撞击着一边佯装委屈,一瞬间让我回忆起了之前许多次给沈星回上药时的情景。
沈星回受伤的次数并不算多,但是自从警告过他不准擅自隐瞒之后,每次有些磕磕碰碰他都会乖乖来找我处理。他总是似真似假的发出吃痛的轻呼,让我分不清是不是自己下手重了,而结局也一惯是被他讨要一个绵长的亲吻作为安抚。
“在想什么?”
身后的的“沈星回”似乎对我的走神有些不满,他停顿了一下,随即抓住我的肩膀直接将我翻了个身。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被仰面按在枕头上,那根狰狞的凶器也随着动作在体内转了一圈,完整的按压到了肉褶里每一处敏感点。
“唔……!”我难忍的叫出声,索性抬起被绑在一起的双手一口咬在手腕上,却也仍然堵不住断断续续的******。
“不如跟我走吧,去我的时空……”蛊惑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被“沈星回”束缚着,侵入着,禁锢着,他的身体压制在我之上,影子将我整个人笼罩。但不知为何,明明此刻他是绝对的上位者,我却仿佛从那双充满压迫感的暗色眸子里感受到了一丝明显的裂缝。
激烈的颠簸中,我吃力的抬起两只手,试图去触摸他锁骨上方那一圈频闪的红色。
“!”
猛然间,我的脖颈被桎梏,手腕上缠绕的光带如同黑色的雾一样弥漫开来,几乎顷刻之间就要把我吞噬。视线陷入彻底的黑暗,周围的气息似乎已经不再属于我的房间。眼前如流星雨一样闪现过无数过往的片段,有露营时沈星回眼里的流光,有月色下两人一同喂猫的身影,那些片段被巨大而无形的力量挤压,眼看着就要变成一堆残破的碎片。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答应我,跟我走……”耳畔传来低沉沙哑的引诱,而我的回复只有微弱的摇头。
我不能离开。
无尽蔓延的黑暗中,突然从不远处隐约透露出一点柔软的光亮,如同一只萤火虫闯入我的视线。我努力的睁大眼睛,终于辨认出来。
那是我放在床头的,沈星回临走前留下的小光球。
“沈星回……”我轻轻开口,微不可闻的呼唤着。
耳边隐约响起了电流断断续续的撕裂声,由远及近,频率从稀疏逐渐变得密集,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一下一下猛烈敲击着,要将我所处的这片空间从外面彻底打破。
沈星回,找到我吧。
我的意识已经摇摇欲坠,与此相对的,四周包围的汹涌暗流似乎开始慌乱起来,展开了一切力量企图阻挡这即将到来的崩裂。
而在那道耀眼的白光劈进黑暗的前一秒,我终于还是撑不住疲惫,沉沉的睡了过去。
*
脚下是墨一样浓重的看不见尽头的湖面,我迈着双腿走在水里,费力的追逐着一点微弱的萤光。而就在我快要将它拢进掌心时,脚底地面突然下沉,整个人眼看就要淹入湖中——
!
我从噩梦中惊醒,猛的一下坐起身。四周很安静,只听得见我惊魂未定的喘息声,房间空调的冷气吹过身上汗水,带来一阵阵瑟缩的凉意。
我环绕了一圈,发现自己正坐在家里客厅沙发上,而旁边地毯上的沈星回正坐着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可能是天气太热,此刻他的几缕银色额发被汗水沾湿在额头上,脖子上有微弱的红光闪烁。
“……你醒了。”像是听到了我的动静,他打了个浅浅的哈欠,慢吞吞的抬起温润的蓝色眼眸看向我。
“明明说好喊我打游戏,结果下来的时候发现你睡着了,我就也睡了会儿。”他解释道。
思绪还未完全回笼,我无意识的想要站起来,沈星回跟着起身,扶住了尚有些浑浑噩噩的我。低下头,我的视线缓慢的顺着他的手臂停留至指尖,那里沾着一小块暗涩不明的黑斑,像是已经凝固了,看不出来源所在。
“不小心蹭到脏东西了而已。”沈星回若无其事的抽回手,摩挲了下关节,随着指尖绽放出微弱的烟花,仅仅一瞬,手指便洁净如初。
“这下,就彻底清理干净了。”
他淡淡的说。
我张开嘴,迫切的想要和他述说刚才奇怪的经历,可话到嘴边却像是被谁人按下了暂停键。我只感觉自己的记忆仿佛被清空抽走了一般,脑子里徒留一片空白。
沈星回看向我的目光里隐含着担忧,他伸手探过来贴了贴我的额头,“难道是天气太热了出现了幻觉,要不要吃点冷饮。”说着,便站起身向我的厨房走去。
“家里还有棒冰吗,话说上次我帮你拎了一大袋回来,不会一根都没给我留吧。”
沈星回熟门熟路的打开冰箱,从里面掏出了最后一支蓝色棒冰,朝我小幅度挥了挥,“吃吗?”
“……嗯。”
墙上的电子钟发出整点的滴滴声,我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
夜晚,才刚刚开始。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