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在躲黎深的吻。
也不是其它什么原因,你也不太想开口解释,因为嘴里的那颗溃疡真的有点磨人。
你在镜子前龇牙咧嘴地翻着上唇,怕是最近打流浪体太过上火,好几个小小的白点聚在你虎牙能蹭到的那块软肉上,大有连成一片的趋势。你悻悻地放下手,小心地摆动着牙刷,也避免不了疼痛的表情扭成一团,烦死了,真是糟糕的清晨。
“早上好。”黎深赤着上身走近洗漱台,几撮发尖微微翘起,像一只大猫一样从背后贴近环住你,脑袋窝在你的脖间浅浅呢喃,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慵懒的味道 。你抬手顺了顺他翘起的头发,用鼻子轻轻贴了贴他略带凉意的脸颊。
“今天休息,怎么起这么早?”黎深慢悠悠蹭着你的脸,埋在你耳后。肌肤相亲,你感受着他微凉皮肤下传来的温热。
……当然,热源好像不止一处。
“赖着床一天就睡过去了,偶尔也想和黎医生一起清醒地待久一点。”你转过身,踮脚环住黎深的脖子,顺势抱住他毛茸茸的脑袋,懒洋洋地耷拉在他身上。他埋在你颈窝里低声地笑,细密又缱绻的吻从你的锁骨落下,移到耳垂,再到嘴角,然后……
被你推开了。
你抬头就看到了黎深微微怔圆了的双眼,不解、茫然、无措…….还有点委屈。他叹了口气,眨巴了会儿眼睛重新拥住你,“我刷牙了。”
你趴在他肩头,有点哭笑不得,“没有嫌弃你。”
“…….但有人,最近好像一直在躲着我。”
你一时语塞,确实是的。昨晚你装作困迷糊了的样子,在忙了好几天的黎深怀里唧唧歪歪赖了好久,愣是没让他的吻落在唇边,只得听见他浅浅叹口气后一吻印在你眼角。
对,其实也不止昨晚,这几天出门前的临别吻也被你用着急出门的样子混了过去,留下一只欲言又止的大猫黯然思考。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其实你就是不想承认,天不怕地不怕的钢铁战士,天下第一心外科圣手黎深认证过的最强猎人,因为小小的溃疡,疼得不敢给他一个吻。
你越想越委屈,闷闷地把脑袋埋进他怀里,黎深看着你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禁失笑,抬手把你抱到洗漱台上,捋起你的发丝别到耳后,轻轻地刮蹭你的鼻子,“明明伤心的是我,怎么有人先委屈上了。”
“还不打算老实交代吗?”
温热的气息洒在你耳边,你感受着他呼吸声中的起伏。黎深的耐心很足,一寸一寸地贴上你,吻着你的耳廓。你被哄得泄了气,轻轻推开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抬眼对上了他柔情满溢的眼神,终于满腹委屈地撇了嘴,从嘴缝里憋出一个“疼”字。
“哪里疼?”听到你可怜兮兮的投降后,黎深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抚上你脸颊的动作带了些急切。
“嘶——”他的手不慎压到了你满是溃疡的上唇,一下子生理性的疼痛泪水就溢满了你的眼眶。你可怜巴巴地抬头,小心扒拉着嘴角,给黎深看那满目疮痍的惨状。
“这里疼。”
“……?”
人无语的时候确实是会笑的。
愣是没想到这个答案的黎深,看到你嘴里一大片溃疡时只得轻笑着叹了口气,小心地掰开你的嘴角,虽然动作极具轻柔,但在你眼里,他俨然是那副刚重逢时,冰冷医生看诊的模样。
“溃疡多久了?”
“一星期…”
“怎么不告诉我?”
“小毛病嘛….忍忍就过去了。”
“…..你真是。”
像是一场严肃又不太合规的复检,他神情专注,动作克制,耐心地嘱咐着溃疡的注意事项,而你坐在洗漱台上,脑内不由自主地泛起涟漪,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黎深凑得太近了。
但专注检查的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炙热的呼气洒在你的脖间,挠得你心痒痒。曾经两人还在沙发上讨笑过黎深的薄唇,可怎么就从没发现过,他的下唇可算不上平薄。
饱满诱人的弧度在你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如果不是溃疡一直隐隐作痛,现在的你应该会挂在他的唇边不愿离开。
“回神,又在开小差。”黎深轻拭过你的嘴角,点揉了一番。
你抬起眼,仰着下巴看他,行云流水的委屈动作一气呵成。碰上这种时候,黎深对你自然是没辙的,他微微退后了一些,轻笑着挑了些眉,“生病不告诉医生,主观上不听医嘱,看来有人暂时…还是没有成为医生家属的自觉性。”
“那我的医生家属怎么不帮帮我。”
不得不说,你在「对黎深耍赖」这一事项上,点满了天赋技能。你双手撑在背后,双腿不自觉地前后摆动,双眼……双眼没离开过黎深的肌肉。
“黎深,我听他们说军医向来救人可猛了,你有没有办法用军医的方式…救救一个被溃疡缠身的我?”
“猛?”大猫的眼睛微微怔大了,发丝好像都透露着一些不可置信。
“对啊,我看网上都说军医治病又快又好,你帮帮我。”
黎深叹笑着用手指戳了戳你的额头,“有时候我也真的很想知道,我们小组长的这个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
但你撅着嘴不依不饶,在黎深眼里,龇牙咧嘴的小猫作起势来有种别样的可爱。
“…….真的想试?”
黎深的手慢慢覆上了你的手背,金绿色的瞳孔微微眯起,视线开始下移,停留在你不敢喝水而干裂的嘴唇上。
“军医也有激进疗法和保守疗法,你想试试哪个?”
“不…不用太保守吧….”
“嗯?”
面对黎深直勾勾的眼神,你心虚地瞥开眼,被覆着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曲起,黎深当然没放过你的小动作,张开手指,穿过,探入你十指之间的缝隙。
“作为你的专属医生,我不建议现在就采用激进疗法。”黎深垂目笑起来,“虽然最强猎人向来英明神武身经百战且热爱挑战,但,医生向来也讲究对症下药。”
黎深用鼻尖蹭了蹭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红透了的脸,懒洋洋地拉长了每句话的尾音。“我想,有的人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迎接过于猛烈的药效,为了防止她晚上一哭二闹三不让我抱,我建议先采取保守疗法,怎么样?”
“不怎么……唔!”
优等生黎深早就从你这位优秀教师身上学会了突然袭击,师承名门,你向来对他交出的成绩很是满意。只是没想到,此时此刻的黎深会突然攥紧你的手,将你牢牢锁在怀中。你再也没法像前几天那样,躲开他的索求。
也对,你早该想到他暗示的尾音,那明明就是饿了好几天的猛兽对眼前单纯的猎物小白兔最后的耐心。
猛烈的痛感如洪水一般铺天盖地地袭来。黎深用嘴堵住了你的去路,轻而易举地撬开你的牙关。曾经被你取了外号的小猫舌尖,正在仔仔细细地碾过你每一寸的溃疡处。
挑起,抚平,转圜,最后深入到你的呜咽声中。
痛。
你躲也躲不开,推也推不动。只得在他的贴近中止不住地颤抖,和他交缠于这个吻中。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却依旧耐着性子舔舐着你嘴里的伤口,一点一点润湿你的唇。
你闭上眼大口喘息,脑子里泛起白光,却似乎听见有个声音在说,不要停。汹涌的痛潮褪去,剩下心痒难耐的点点涟漪。
你想起某个夜晚搭在黎深身上时,他开着暖洋洋的床头灯,给你念实习生的医学论文当哄睡故事,偶尔会掐掐你的脸颊肉,向你解释晦涩难懂的医学名词。他说,人获得痛感时是会分泌内啡肽,会让人上瘾,让人获得满足感。而此时此刻,你正在这种痛和满******织的欲望中沉沦,任由疼痛感由神经传递,任由热吻在无法抑制的渴望中再前移一寸。直至心脏漏一拍抽动,
迷迷糊糊,又执迷不悟。
黎深轻轻咬了咬你的下唇,你在他的示意信号里睁开朦胧的双眼。他微微后退起身,一只手依旧按住你的后腰,一只手温柔拭去你眼角的生理性泪水,询问道:“现在呢,还疼吗?”
你整个人还没缓过神,钝钝地望向身前人,还没看清他的嘴唇就要向前追去。天知道此时双眼和嘴巴都亮晶晶的你,在黎深眼里有多么诱人。
黎深喉结动了动,率先一步撩开你的额发,垂下脑袋抱住你,细细摩挲着又重了几分呼吸,哑着嗓子低声在你耳边询问:“这么心急,不疼了?”
你终于回过神来,整个人卸了力,歪趴在黎深肩头。细密的汗浸在你的皮肤表面,使得你们彼此之间的肌肤紧紧相贴。
“耍赖!”
“冤枉。”
“就是耍赖!”
“真的冤枉。”
你步步紧逼,他招招化解。
“说好的保守疗法的!”
“你没答应。”
“……那也是你说的要保守疗法的!”
黎深埋在你颈窝,抑制不住地笑,“嗯,我说的。”
“确实是保守疗法,但毕竟——我是军医。”
他拉长了尾音,在你的耳尖印上了一个吻。
“那更激进的疗法,这位小病号要试试看吗。”
-FIN-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