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

从有记忆开始,黎深就是我的领居了。

他是个过分安静的孩子,大家一般都不找他玩,我看他一个人在那里搭积木搭的起劲,就伸出手指怼了一下,结果全倒了,我哪想到这积木这么不经推啊。

不过黎深没有生气,他就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搭积木了,我就蹲在他旁边,等他搭好了再推下去,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一直等到太阳落山他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直到夏以昼过来拉我回家,他才问我明天还要不要来。

这么有趣的事,当然要来了。

就这么一来一回的,我和黎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从小学,到中学,一直在一起。

可是好朋友也是会分别的。

临走那天我没有去送他,我怕自己哭的太丑,从此以后他记忆里的我都是那张皱着眉哇哇大哭的脸。

不过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在黎深学生时代的各个回忆切片里,应该一直都有我的影像。

我们一起翻过墙,爬过树,还在午休时间飞奔上顶楼的表白墙上胡乱画画,然后又飞奔******室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经常去电玩城抓娃娃拍大头照,因为他的运气特别好,每次都能抓到好几只娃娃,不过跳舞他不太行,总是面无表情的摆手晃脚,像在做广播体操,特别搞笑。

说起来,有一天早上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倒,感觉灵魂都飞走了,我还以为那是老天给我的现世报。

我超爱在旋转通道里跟他赛跑,一不小心就会把拐角处的黎深给扑倒,前一天故意把恐怖小说给他找,第二天就猫在书架后面阴森森的笑,还有一次做值日的时候拖把没放好,黎深上完厕所一进门就被绊倒……

那时我们总是鼻青脸肿的,后脑勺和腿上全是包,可是脸上都还挂着笑,夏以昼说我是神经病,我说你才神经病,他说谁笑谁是,我撇撇嘴暗戳戳的想,神经病有什么不好,神经病什么都不知道。

他走以后我的人生变得很无聊,普通的长大,普通的上班,普通的相亲,不过倒是还没有嫁人,奶奶岁数大了,我想多陪陪她比较好。

啊啊——

胡思乱想不如上床睡觉。

我从浴缸里爬出来,脑袋昏昏沉沉像一场发烧,怎会在半夜听到门铃叮咚响?一定是最近加班太多变成了傻冒。

******,门自己开了?

我扯下喷头做防御状,准备等人进来就挥他一棒,却没想到,出现的是梦中人的脸庞。

他说你好,

我也对他笑笑。

没有洗净的沐浴露有些刺挠,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没穿睡袍,尖叫声穿透了整个楼道,不过这样正好,这次他,想跑也跑不掉。

文章来源:{lai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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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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