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黎深说得没错。
这是自你踏上这片土地以来,唯一的感想。
异国独有的闷热气候,裹着热气的微风拂过,只留下一片汗渍津津。
你想起那时还回消息调侃,说他的evol将大有用处。
“黎深……”
失神自语间, 你又一次掏出手机。置顶的对话框中,黎深最后一条消息的发送时间停留在几天前。
[我一切都好,放心。]
[发生什么事了?]
……
突然报平安的行为本就让人狐疑,再加上始终不见回复的对话…..坐立难安之时,临空新闻播报了一条短讯,某国因磁场波动突发流浪体袭击,其中一偏远村庄遭受破坏最为严重,伤亡情况未知。
那里,正是黎深带队援外医疗的地方。
也许只是通讯信号被切断,也许只是手机丢失损坏,也许……千千万万个‘也许’并不能稳住纷乱的思绪。就像手机中的短讯,再如何冷静地传达平安,如若不能亲眼所见,便毫无意义。
[我去找你]
飞速发送出这条消息后,你毫不犹豫地收拾好行装,日夜兼程,奔赴他所在的国度。
破旧卡车的后车厢坐着并不舒服,目所能及之处又是那样一番断壁残垣的光景……身心皆受煎熬,不时又路遇颠簸,引得一阵头晕目眩。
你只得收起手机,闭目忍耐。极力保持冷静的大脑终于在这一刻得到喘息,绘声绘色地描述起与黎深相处的过往,免不得自嘲一笑。
这下要被他坐实,自己是个行动派的事了。
奔波半日,卡车终于将你放在山路边。这里是汽车通行的极限,剩下的路只能靠你的双脚。野蛮生长的森林,潮湿不平的泥土,还有时刻尾随的蚊虫……你一只手握紧满是圈点的地图,另一只手悄悄摸了摸衣服口袋。
鼓鼓囊囊,揣着薄荷糖。
待翻过一座吊桥,眼前冒然出现的岔路是地图上没有的。深山寥无人烟处,能为你指点迷途的可能唯有四周不时低叫的小兽。
你着实慌了神。
林中山神仿佛感应到旅人心底的祈愿。正茫然不知所措,叽里咕噜的言谈忽然从头顶飘来。寻着声音望去,不远处的山坡上冒出一个个小孩子的面孔。片刻对视后,他们欢天喜地朝你飞奔而来。
“黎医森、黎医森!”
白色的图腾伴着笑容在他们脸上跳跃,犹如灵童福至。
以一条溪水为界,错落有序的防水帐篷守护在竹屋茅盖的村落旁。人们在帐篷间进进出出,步伐急促,混乱又忙碌。
而从混乱中找到黎深,只需一瞥。他一身板正的衬衫马甲,立在临时搭建的救治棚中检查伤者。孩子们把你推到他面前,随即嬉笑跑开,却不肯离得太远,直到大人满面盈笑地把他们轰走。
“你来了。”
黎深摘下听诊器向你走过来。目光交汇之际,他只是对你点了点头,一如寻常。
虽是意料之中的反应,却还是让你感到些许失落。所以沉眸沮丧间自然没有注意到,那双辉笼碧湖的眼睛始终不曾从你身上移开。
“黎、黎医生,你好。”鬼使神差地,你故意板起脸这样称呼他,语气是铆足劲儿才装出的平淡疏远。
一丝错愕如期从黎深的脸上划过,正要无形无踪遁去,却被你轻巧抓个正着。夕阳斜辉映着眼前人难掩的倦容,一层细汗密密浮在额头。你自是舍不得装酷太久,于是吐吐舌头,噗嗤笑了出来。
“……别闹。”他摇头浅笑。
只此一语,掐弄心尖。
你问他还好吗,他点头只答放心。缱绻相望间,端着药品的关轩走过来打趣:“黎主任的猎人小姐,你终于来了。”
你也笑着回应,却瞟见他卷起的袖口露出包扎手臂的纱布。关轩随口解释说,流浪体出现的太突然,他为了保护病人才光荣负伤。
你沉默点头,转而凝眉看向黎深。
黎深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仍是平静地看着你:“走吧,先带你去安顿……”
说完就要迈步,却有村民突发病情,他只能满脸歉意地把你托付给了关轩。
你们的住所被搭建在临溪的一片花地中,距离医疗队扎堆的地方稍有距离。
“听说黎主任的女朋友要来,村民们可热情了。”
虽然关轩已经提前告诉你这些,但亲眼所见还是感到有些惊讶。原是深绿色的帐篷披了一层五彩缤纷的花链,帐篷四周用湖底石围了一圈颜色各异的垛子。你还在门帘上看见一副儿童简笔画,上面是一个戴眼镜的男孩牵着一个咧嘴大笑的女孩。
“黎深他……这么受欢迎吗?”你忍不住发问。
关轩不假思索地点头:“黎主任医术高超,人又和善,再加上……呃。”正听得起劲,他却突然截住话头。
“再加上什么?”
“没,没什么。啊对,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你先慢慢收拾。”撂下话,关轩转身就跑。
直至入夜,帐篷的门帘才被掀起。你迎上去,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黎深狠狠拽进怀中。
异国的潮湿的夜晚,帐篷顶的烤人的应急灯光,还有黎深身上温热的气息……温度在急速飙升,你却抱得更紧。
黎深的胸口轻微起伏着,心跳的声音像一百只小鹿在跳舞。你忍不住笑问:“这么热的天还跑什么?你可以慢慢走过来的。”
他用手指轻轻刮了刮你的鼻头:“明知故问。”
“让我好好检查一下。”
“没什么需要检查的,我一切都好。”话虽如此,可他还是任由你拉坐到竹编的床上。
明明心里还有好多话要问,思念的酸楚却不给大脑任何思索的余地。你俯身凑上去,乳燕啄春似的轻点薄唇,激起浪逐白沙般的汹涌回应。
呼吸交缠,不分你我。
眸光流转间,你悄悄垂下的一只手已然摸上他的领口。马甲轻易被褪下,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也被你拨弄开来,指尖继续向下探寻,却被对方的手精准捕获。
“累了吧?要不要冲个凉?我去打水。”
夹着喘息的话音打破旖旎。眼见黎深就要起身,你索性屈起一条腿,用膝盖抵住那极敏感的区域,当即将他拦下。
“你……”这样大胆的行为恼得黎深直皱眉头,然后妥协地松了你的手。
他的耳朵……现在摸起来的话应该很烫吧。
你得意洋洋地勾起手指,挑着他的下巴向帐篷一角转去:那里立着三四个盛满水的木桶。
“不用。你不在的那会儿,有好几拨村民抬了水桶过来。有这么多水,足够两个人用的。”
你好像听到他小声冷哼了一下。
“……你饿吗?”黎深问。
“送吃送喝的村民也来了好几拨,想吃什么我给你拿。”你朝堆满食物的木桌努努嘴。
这次你确实听到黎深小声冷哼了一下。
“……我还没有巡诊。”
“今天晚上是关轩巡诊。”
“……”
黎深的表情难得可见,沉着冷静中透着一丝纠结。
你忍不住逗他:“请问黎医生还有什么借口,不如全说出来让我听听?”
他的目光飘回到水桶上面。
“你冲凉,我在这里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方便,方便的很……”下意识的反驳把你的脸烧得更烫,你抿住嘴不再吱声。可又不想放走黎深,略一思索起身寻来一根尼龙绳。
你把绳子塞到黎深手中,指着床单小声道:“你帮我拉个帘子不就好了。总之不许走,我……我一个人冲凉会无聊,你留在这里陪我聊天。”
浅褐色的棉麻布单在帐篷内分出一隅空间。你褪去蒙尘的衣物,用水打湿毛巾,开始慢慢清洁身体。
“黎深。”你轻唤他。
“我在。”声音隔着单薄的布帘稳稳传了进来。
“你怎么肯定我一定会来?我是说……虽然发了信息,可万一遇上这样那样的事,我又改变主意了呢?”
“你可是坚定的行动派。”他的语气里并没有设想中的调侃,反而更多的是赞许。
“你就不担心我找不到你?”
“村口是有些难找,所以我拜托那些孩子帮我迎你,代价是每天一个冰冻雪人。”
想到孩子们排队围着黎深要雪人的情景,你笑起来:“这里的小孩也太多了,我怀疑有一个连队那么多。”
“是,这村子的民风……过于淳朴,所以计生宣传也是本次交流的一个项目。”
“……”
说着说着,你发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听见一声轻咳:“……你还是先把应急灯关上吧。”
正纳闷,抬首就发现头顶上挂着的应急灯。直白的光亮照下来,身体的轮廓被仔细映射在帘子上。
好一个投影幕布!
你不由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关了灯。接着把脸深深埋进凉水浸透的毛巾,闷了许久才稳住心神。
四周暗了下来,皎洁的月光借着帐篷十字格的窗口钻了进来,倒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囫囵擦干身上的水珠,你悄悄推开一道帘缝向外张望。
黎深正背对着你坐在一把木椅上,静谧无声。你走出去,从背后揽住了他。
随意盘起的头发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包裹着体温的水珠滴落下来,一颗一颗,伴着月华散发出柔和的光泽,落到他的身上消失不见。
已被调匀的气息再起波澜,你贴在他的耳边,温声细语:“想不想我?”
他侧过脸,覆在唇上的力度言明一切。
来而往复的呼吸灼烫得接近沸点,黎深顺势要将你笼入怀抱,你毅然决然地按住了他的手,全然不顾对方眼底的燥渴。
“到此为止了黎医生,这是作为你隐瞒伤情的惩罚。”你推开他。“老实交代,否则有你好受”。说完,你转身拿过从关轩手里胁迫而来的药品包,挑衅一般朝他晃了晃。
黎深乖顺地选择交代。
他说的内容和关轩供出来的差不多,只是轻描淡写了些:流浪体袭击村落时,为了保护一个小孩,黎深的后背受了伤。
“不是很严重。”
惯用的说辞自然引来你眼神的嗔怪。多说无益,你利落地拉开药品包,随后拍拍椅背命令他:“上衣脱了,转过去坐。”
黎深没有动,软着语气回道:“不用,我去找关轩。”
“我就在这里,你还要去找别人吗?!”若不是极力压住心底的不满与酸涩,你差一点就吼了出来。
沉默良久,黎深叹了口气,站起来取掉身上的衬衫,顺从地抱着椅背趴坐好。
“不用开灯,就这样直接换药吧。”他喊住你,小声又说:“……天气闷热,伤口有轻微溃烂的情况。有点可怕,你不要细看。”
“黎医生太小瞧人了。我可是最强猎人,我不怕。”
黎深点头说是,而后又加上一句:“我是怕你心疼。”
“谁要心疼你。”如此嘴硬的你最终还是没去开灯。
伴着月光,你小心地剪掉缠得厚厚的纱带,掀开和伤口黏连在一起的纱布,你听见黎深十分隐忍地吸了一口气。于是眼泪就这样不争气地滚落到他的背上,引起微微颤动。
“不要哭,只是一点外伤,没事的。”
你没有答话。
等换完药重新包扎好,你走到他面前蹲下,然后塞了他一口不成样的巧克力。
“本来还带了薄荷糖,路上都给了孩子们。再说你也不乖,居然敢瞒着我,就罚你吃丑巧克力吧。”
“好,接受惩罚。”他欣然一笑。
“你也真是……怎么可能瞒得住。这么久不见,迟早会被我发现的。难道你就没想过…….”
小别重逢这四个字过于直白,你实在说不出口,只能结结巴巴的埋怨着。
黎深饶有兴致地看向你:“想过,但心存侥幸,以为可以忍住。”
脸颊发烫得厉害,你支支吾吾继续道:“你也别怪关轩,是我逼他说的。”
“是,怪我自己忍不住。”
巧克力香甜的气味悠然飘来。他把脸凑近,满意地欣赏着你的表情。“既然隐瞒伤情的惩罚已经接受,那……我们继续?”
即使不开灯,你也能看清楚黎深那一副吃定你的样子。
你假装气恼地站起来背对他,阴阳怪气地说:“继续什么继续。黎医生伤成这样,再继续的话恐怕对身体不好。”
他追过来把你牢牢环进怀里,让你无法挣脱,早已酥麻的耳畔飘来他的沉声低语。
“不继续的话,才是对身体不好。”
细细密密的吻从脸颊落下来,一路连绵到了脖颈,又停在锁骨处柔柔吸吮。紧贴下腰处的存在感膨胀到发烫,燎得你心弦战栗。直到喉间溜出阵阵闷哼,你才软着腿被黎深横抱起来,叠坐到椅子上。
面对面的呼出的温热更添浓重,你双手攀着他的脖子,放任他在埋在那片雪腻柔软间探索。
云聚雨将骤,却眼睁睁被一声虚虚的问候打断。
“那个……黎主任睡了吗?有病人突******况,咱们得去看看。”
相视无言。
“好,你先去,我这就来。”淡然的回复伪装出一片平静。当然了,站在门口的关轩肯定看不到黎深现在紧蹙的眉头。
黎深坐在椅子上一边整理衬衫,一边调整呼吸,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委屈和不满。
你不禁捂嘴坏笑起来:“我就说黎医生的evol大有用处,快给自己降降温吧!”
【正文完】
【番外-酒】
医疗队返程的前夜,村庄办了一场极其隆重的送别会。
皓月高升,篝火焰焰。几排木头长桌围篝火而设,桌上酒食皆丰。当地独有的手工乐器鸣奏悠扬古朴的小调,村民们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一份刚炙烤好的野猪颈肉被端上桌,香气十分诱人,你活动了下手指,示意黎深松开悄悄与你相扣的手。
大快朵颐之时,有两个村民用竹竿抬着一个古旧的陶土罐走了过来。
待陶土罐稳落于地,村长信步来到罐前,拔出别在腰间的骨刃,削开罐子封口,从里面盛出一碗神秘液体,双手捧碗至额前,虔诚地敬给黎深。
黎深当即起身,略有迷茫地接了过来。
向导站出来解释说,碗里盛的是镇村之宝——百年陈酿,只在极重要的场合敬给最尊贵之人享用,就连村长本人也是在几十年前上任时饮过一回。
月色火光下,你伸长脖子瞧着那碗饱含村庄感激之情的浊酒,实在觉得难以下咽。
围聚过来的村民们打起拍子祝酒,盛情难却,黎深端碗仰头一口干了。
长夜漫漫,宴会还在继续。
人们开始离席走动,攀谈说笑。在黎深婉拒了几次敬酒后,你注意到他的额头满布细汗,系在领口的领带也松了一些。
你伏到他耳边,轻声问:“没事吧?”
他神色有异,嘴里却只答没事。
又有其他科室的同事端酒走了过来。举杯时,坐在席间的黎深像是有意为之,手一抖把酒全部洒落到自己身上。
“我去换件衣服。”
他把西服马甲脱下来拿在手上,垂落的衣角遮住下腹部的酒渍,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你马上起身跟过去。无奈前面的人越走越快,眼看被落下太多,你只能出声把他喊住:“黎深,等等我。”
黎深转过身,背对着月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胸口起伏明显,呼吸急切粗重。
“怎么喘得这么厉害,不舒服吗?”
他摇头否认,声音透着燥哑:“天热,再加上走得急而已。”
“那我们慢些走吧。”
“好。”
月华沉寂,小溪潺潺,一簇簇萤火虫在花地之上轻舞慢摇,说不尽的静谧情调。
享受着这片宁静,两个人在月下徐徐而行,十指越扣越紧,侧身越贴越近。难得一缕清爽晚风拂过,你拉过黎深,踮脚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轻吻。
含笑相看,情意正浓,是最应互诉衷情的时刻。
黎深的反应出乎你的意料。他极不舒服似的,眉头紧锁,沉着脸咽下一口发颤的气息,拽起你飞奔回了帐篷。还没等你摸开应急灯的开关,他就着帐子里的月光,拉绳挂帘把你隔了出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给你半点开口的机会。
水流声不断,黎深躲在隔帘里冲了许久的凉,久到你开始怀疑那四五个桶里的水,是不是都被用尽了。
这一系列的举动太过古怪,令你百思不得其解:“你怎么了?”
良久无应,你走到帘前想要探头查问,倏地一下帘子被扯开。四目相对,黎深赤着上身,下身只裹了条浴巾。
白色的绒毛浴巾,在月光的照应下微微发亮。而比浴巾更惹眼的,是异常亢奋的隆起。
终于知道他古怪的原因,你瞬间涨红了脸:“你怎么……”
黎深的眼里满是拘谨。
回忆一闪而过,你马上反应过来:“……是不是,村长给你喝的那碗酒有问题?”
他无奈点头:“很有可能。”
黎深曾听负责计生宣传的同事说过,村庄的后山有一种植物,味甘滋补,大振雄风,当地人坚信其可延年益寿,素有以此制酒的悠久传统。他今天喝下去的可是百年珍藏版,功效想必更甚。
预想到今夜有可能发生什么的两个人,都低着头把目光投到地上。
主动划破沉默的是黎深:“我今天……打地铺。”
帐篷里只有那一点月光,可你还是能看出他脸上不正常的绯红。他竭力想要稳住呼吸,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是发颤的双唇却不留情面地向你昭告一切。
那是极度克制临近崩溃边缘的战栗。
因他后背的伤以及村民突发的病情,自你来了以后,其实两个人还没有好好相拥过。
于是你想了想,随后轻柔地拉起他的手,把他带到床边,用眼神告诉他你的打算。
没想到对方断然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
“它不正常。”
“让它恢复正常不就行了。”
“……”
他一顿,蹙眉看了你好一会才说话:“我怕……会伤到你。”
你凑到他眼前轻声低语:“那你…..可以小心一点。”
“别再逗我了。”
他退缩半步,想要拉开与你的距离。你偏追过去,不容他闪躲。
澄月光如练,照亮帐中一双人。
他脸上是不愿珍视之人受伤分毫的隐忍,你眼底是不舍心爱之人忍受煎熬的怜爱。
心意如此相知,黎深缺还是犹豫:“不行,我还是用evol降温……”
你故意板起脸,假模假式地摸上他的脉搏:“这位病人的症状属于热毒,用疏不用堵。”
“……你确定?”
你笑着他少见的优柔寡断,然后用一个热烈的吻打开了他的开关。
回应是洪水溃堤般的汹涌,两个人混乱的交缠着,相拥着跌到床上。帐外的幽静花地像被竹编床的异响惊动,引来一片虫鸣蛙叫。
极力压制的欲望此刻如同困兽脱笼,痴缠的眸中是对你不顾一切的占有。唇舌吮吸的力度带来阵阵酥麻,由耳垂到颈侧,再从胸前滑落,绵延不停。灵巧的舌尖舔舐吮吸着瓣肉,使你的体内酸胀难忍。喉中已是关不住的声声哼鸣,于是你挺起脊背,俯身捧过他的脸,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带有许可意味的提示吻。
黎深屈膝爬上来,眸光柔若春水。
两腿被他架开,剑拔弩张之际,他竟凭着强留下的半分理智,放缓了动作。可你还是清晰敏锐地感受到来自身下的怒不可遏。滚烫的巨物摩挲敏锐的褶肉,娇软的肉瓣被慢慢顶开,即使******已足够湿润,过载的撑入仍然在瞬间让血液倒流。
“黎深……”
口中承受不住地冷嘶低唤,你的身体免不得向后一缩,却引起黎深本能的追索。要将你独占的欲望驱使他挺腰直入,与你彻底紧实结合。这一下着实被填塞得满当,身体分崩离析带来的撑涨竟有不可思议的美妙。眉头紧蹙却是欢愉,黎深见了,心疼又挑弄地颤着声音哄你:“全都吃进去了,真厉害。”
深深嵌入******的烫柱轻进缓出,又着力顶入,实实在在地碰触花穴的底部。如此反复多时,连连失控的******以及接合处水唧唧的声音羞得你闭上眼睛。
他喘着粗重的气息凑过来,用温柔的吻轻点你的眼皮:“看着我。”
痴痴迷迷睁开眼,那种恍惚的神色为黎深眼底的******添薪加柴。他猛地托住你的腰,将你抱入怀中,巨柱仍不间断地在洞穴深处热烈顶撞。狼狈的气息似断线般孱弱不堪,你的双臂紧紧攀住黎深的脖颈,不自觉地扭动腰肢上下迎合。
持续起落的撞击力度逐渐加重,引发穴内不可控制的痉挛,花道紧锁,试图夹住体内凶猛的野兽,却遭到对方不顾一切的反抗。冲顶的间隔一次次被缩短,随着短促的呼吸,半声零散的沉吟从黎深口中钻出来,温热的暖流满泄穴心,肉柱抽离后,顺着穴道缓缓流落出来。
没想到的是,那只野兽很快再一次高高翘起,昂首挺胸地直指向你。
看你气息凌乱地瘫软在床上,身下濡湿一片。黎深有点不好意思地轻声试探:“……还要继续吗?”
最强猎人的你岂肯认输,坚定地点头回应。
……
不知过了多久,你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才发现天已见白。
帐中犹沉浸在昨夜的旖旎。
“下一次……”你瘫软着身子,有气无力地开了口。
仍伏在身上退进的黎深继续哄骗你:“嗯,最多还有一次。”
你皱眉不悦,强推开他的肩:“我是说下一次,如果你们再来这里搞医学交流,一定让负责计生的同事劝他们把这破酒禁了。”
“嗯,我保证。”
他愧疚的眼底藏着温柔的笑意。
这种笑意隐约带着饱足,一想到此时仍在被他索取。你不满地伏到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然而心底沁出的低吟却是藏不住的尽情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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