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了场雨。
天色不好,苍白阴沉。中午开始下,淅淅沥沥的,从窗户望下去,路面被湿成了更深的颜色。人行道旁的栾树叶子已经黄了,被不大不小的雨一打,也掉下来一层。叶子被雨洗得发亮,掉在发暗的地面上对比格外强烈。偶尔一阵风吹来,掉得更多,带着细细的枝桠一起铺在路边。
一场秋雨一场寒。潮湿的水汽似乎能穿过玻璃直达皮肤表面,冷得你浅浅打了个寒颤,盘算着钻回被窝里睡个午觉。阴雨的天气,无事的休息日,美美睡上一觉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了。
黎深坐完上午的诊之后就回家了。本想打个电话问问家里的人有没有什么要他顺路买回去的,手机拿到手边的时候,想了想又算了。
今早拉她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就看她一脸困猫样,又刚好碰上这样的天气,大概率会在睡觉吧。手机恐怕也在静音。这么想着,他决定还是先回家,如果有出门采买的需要,再和你一起出门也可以。
不出所料,客厅灯和电视都没开,外面天色又灰沉,家里安静昏暗得像夜晚。
踩着拖鞋尽量悄声走到卧室,黎深发现门虚掩着。窗帘没有全部拉开,也像门一样虚掩着。卧室更暗一些,果然很适合睡觉。床上的人在被子里缩着,头还是习惯性地靠到他那边的枕头角上。不过由于本人不在,她靠过去的幅度稍微大了些,几乎占据一小半他的床位。被子下的身躯随呼吸起伏着,乖巧安宁。
黎深看着,心里莫名产生丝丝暖意,发散地流向四肢,生出温度,将水汽带来的潮湿感都蒸发不见了。他伸手为你悄悄合上门,不去叫你。
厨房里还有一只处理好的乌鸡,在水里泡着,黎深卷起袖子戴上围裙,看到地上生鲜APP的袋子和旁边堆着的蔬菜,大概猜到你的安排。
斩刀已经有段时间不用了,他拿出来摸了摸刃,还行,但剁鸡块恐怕不够。找出磨刀器来磨了几下,又摸了摸刃,这才满意。
他把厨房门关紧,案板下又垫了层缓冲用的布,尽量把切分这只乌鸡的动静控制在最小范围,不吵醒你。所幸处理过的刀刃锋利,处理起来没什么噪音。
去腥焯水,地上的山药很快也洗净切好。黎深又从架子上取了几颗红枣、枸杞,冲了冲,然后把这些连同姜片一起转到电饭煲里炖煮。
摘下围裙后,他走到客厅,把你随手放在茶几下、电视柜旁的书归拢好,送回书房。书房的转椅朝书桌外的方向开着,大概是你早上在这里呆了一会,然后又捧着书跑到沙发上去看。黎深从书房走到客厅,想象你圾拉着拖鞋走到沙发旁的样子,以及躺在沙发上披着毯子看书的样子。他坐下来,手边就是一条薄毯。举到鼻尖轻嗅,似乎还能闻到你身上独有的味道。
哗啦。
他把毯子举高,然后松手,任它自由落下,完全地覆盖在脸上。轻柔地接触着皮肤。一室宁静被微弱的掉落声中止了一瞬后又恢复宁静,就像不曾有过这次掉落。
温软的触感覆盖了黎深的脸庞,他闭上眼睛,缓缓躺到沙发靠背上。窗外的雨好像大起来了,窗户被雨滴砸中,不规律的嗒嗒声透过玻璃、空气和毯子传到黎深耳道里,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
他只觉得更加宁静。
……
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的。黎深把毯子掀开,看了两秒天花板,起身走到卧室。
你正睡得不安稳,朦胧间好像梦到什么赶不及的事情,手腕上的探测器发出提醒,催促你快点、快点,跑快点、要来不及了——
嗯?
你皱着眉呼出一口气,由于刚睡醒的原因,眼睛还不能完全睁开。卧室的天花板有点看不清。好暗。又眨了几下眼睛之后,你才反应过来这是午觉刚醒。
“醒了?”黎深在你旁边侧躺着,轻声问你。
“嗯,”你把脸躲到被子底下闭眼缓目。听窗外的雨声,似乎是比你睡前下得大了些,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多久。”他说着,伸手把被子折过去露出你的脸,又粘到你脸颊的头发捋到耳后拢好。
黎深的手心干燥而温暖,你闭着眼回神,感受到他的动作后,伸手握住了那只手,放在脸颊蹭了蹭。
尚未走远的困意被这样的动作煨着,似乎还能回笼。窗上的雨打声是天然的白噪音。
“几点了。”你闭着眼睛问。
“三点多,不到四点。”
“外面雨下得大吗?”
“比中午大。”黎深手心里传来隐约的睫毛颤动,明白你估计睡不着了,问:“起来吗?”
你带着他那只手摇摇头。
心外科副主任的手就是不一样,平稳干燥,还有意识地放轻,盖在脸上好舒服。
黎深看着你完全放松的样子,只觉得心间暖流经过。平日里雷厉风行的临空猎人持枪维稳,在他身边却能卸下装备稍作休息。屋外风雨不停,掌下呼吸温热,喷洒在手心里的时候,他忽然明白什么叫做“港湾”。
“笑什么?”你放下他的手,狐疑地问,“手摸辣椒了?”说完就煞有介事地闻。
“没摸辣椒,”黎深捏着你的鼻子笑你,“倒是摸了小动物。”
“医院的猫啊?”
黎深摇摇头。
“那是楼底下的猫?”
黎深揭开谜底:“厨房里躺着的乌鸡。我亲手送进锅里的。”
你被这人一丝不苟的表情配上乌鸡的地狱笑话逗乐了,笑得整个身子都在抖,足足有一分钟,你侧身过去扶着黎深的胳膊才好不容易停下来。
“黎深你,” 你抬头看向他,眼睛都略微潮湿,“你,你,”
“你”了半天,还是决定夸夸他:“你是个善良的田螺先生!”
黎深就着你侧身靠近的姿势,手臂伸进被子里搂了一把你的腰,微微向上抬了一下,问:“那我能得到什么回报吗?猎人小姐。”
似乎是被你的笑感染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弯着,一眨不眨地看着你。
你脸上心里同时一热,双手捧上他的脸,探身在嘴角印下一个淡淡的吻。
你轻轻地说:“猎人小姐愿意以身相许,让你天天都能当善良的田螺先生。”
黎深伸手抚上你的侧脸。那片皮肤因为睡觉压着的原因而格外红热,又是在阴雨天没开灯的室内,看起来像嫣红,好像被雨打湿的地面颜色更深一样。看起来也更潮。
修长的手指轻缓地撩过你的耳尖,你意识到耳尖的温度也不对,可能是睡觉压住了,也可能是笑得太用力了。或者。黎深的大拇指轻轻按上你的嘴唇。
或者,是耳尖背叛你,迎合了黎深的节奏而成熟沸腾。
四片唇相触相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没时间回想到底是谁先靠近了谁,你从善如流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黎深的气息打在唇上,温热轻缓。
软舌探进口腔内,勾引着你的摩擦打转,你心跳开始加速,手不自觉地攀上黎深的耳畔侧颊,想要将他的头托在掌中。窗外秋雨不停,枕上深吻不停。你甚至能感受到黎深脖颈肌肉不断发力靠近你的动作。原来人的皮肤可以这么滚烫。
黎深把你拢在身下,你们两个略微急躁地剥掉对方身上的家居服。衣物被抛起又落下,掉在床尾的声音和刚才黎深把毯子盖脸上的声音差不多。
一手搂着你后颈吻你耳后的敏感带,另一手覆上你的******,轻缓地揉捏,又屈起拇指刮擦******,没两下就敏感地立起来,触感明显。
欲海翻腾,你被撩起层层波浪。一下一下,越来越重,随着黎深的动作打在你的心岸,湿了一片。不甘心,用同样的手段撩回去,四指抚过他的脊背,手掌停在腰上打旋,满含情欲。下身很快被膝盖顶上,忽轻忽重地顶你的******。
“唔……黎深,黎深。”
“嗯?”
你手上用力,把身上的人压得离你更尽一分,轻声道:“想要你。”
黎深微笑着看你,手转到******附近轻巧地抚摸,同样轻声道:“给你了,不是这个吗?”说这话的时候他忽然探进去一根手指,不轻不重地戳弄着。
“啊……!”
你惊喘一声,丝毫没收着声,落在黎深耳朵里明显看见他喉结一滚。
你笑他:“黎医生下了手术台还不愿意歇歇手呀?”
黎深似乎对这句话格外有感触,下一秒就加了一根手指进来******。
“术前检查我向来仔细。”
可是你却等不了了,情热将你整具身体都烘烤着,下身又湿又热,光是手指已经不够了。身体内部叫嚣着更多,更多的,才能安抚你的沸腾。
“哈啊……”
“黎深……黎深……”
腰肢忍不住扭转起来,自发地把手指吃得更深更多,******不够,你下身花穴缩张得急躁,嗷嗷待哺似的。
尽管黎深再有耐心,此刻也没办法继续前戏了。身下的人被他摆布得呼吸急促浑身潮红,颤声听得人可怜。他早已经胀得难受了。何况前戏也足够了,他两指并起磨了磨,水液甚至顺着指缝流到手背上。
******被挺立的******戳开,试着浅进了顶端之后就整根填入,缓慢却不容拒绝。你被这漫长的动作挤出最后一口气,全化成娇喘溜出嘴边。就算已经做过很多次,你还是被身下传来的奇妙触感激得颤抖不停,连带着******内里也忍不住咬得更紧。
窄嫩的******包裹着性器,湿热的******不断地窜上大脑,黎深只觉得神经都兴奋激烈起来,顺着本能抱紧了怀里的肉体,下身尽量缓慢地动作。
太热了。
******源源不断地流出来,硬挺的性器进出容易,带出的水液让下身交合的地方早就湿透了一片。滑,软,湿热,这让黎深再也理智不了,挺腰的速度越来越快,************带来的噗嗤声往两个人耳朵里挤,臀腿拍打在一起的啪啪声和滚烫的呼吸盈满卧室,烈火添干柴。
你被黎深的动作顶弄得******不止,原本是不想刻意忍着,这会却是忍也忍不住,随着激烈的动作全都跑出来了。眼前的人影用实打实的力气耸动着,你承受着又深又快的操弄,连气都喘不匀一口,实在可怜。
******在体内被紧致包裹着,一进去就被拥上,退出来就被吸住,配合******的润泽,******铺天盖地地吞没了黎深。他夸张地退到入口处又顶到最里面,将******无限放大延长,几乎让你溺死在欲海,看着你在身下越来越散乱可怜的样子,奇异的******闯进大脑。
从没见过Evol打出来的冰晶融化,现在看着你,似乎能想象到固体的冰一点一点化成一片透明液体的样子了。软软的一滩,反射太阳光,或者扭曲视网膜。
一道惊雷猛地劈下来,轰隆一声,模糊昏暗的雨幕都被穿透,瞬间亮如白昼。你正处在******弄得失神的边缘,突然被吓了一跳,闭眼惊叫的同时下身也不自觉收紧了许多,夹得黎深漏出一声低沉的喘息。
“呃……嘶,你吸得太紧了。”
被黎深的声音拉回一点精神来,你试着慢慢放松下身,“啊,啊……不好意思……”
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一般在床上说这样的话还是黎深比较多一点。
感受着花穴的饱满紧张想要放松下来,可是黎深却没有丝毫中顿等你的意思,照样前后挺动着。一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地方,硬热的******进出你体内的事实就更无法忽视了。暗涌的******如海啸一样铺天而来将你完全覆盖,你几乎来不及放松就被再次逐至恍惚边缘。偏偏他还在这时刚好猛地一顶。
“啊!……啊,慢点……黎深!慢……”
你慌张地叫出来,双臂在身前乱抓一通扶住黎深的肩膀,把头埋得更低,几乎只留一双紧蹙的眉给他。手心里的肌肉鼓动着,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的动作,好像在告诉你实时的频率强度。
好******。你被顶得颤声低吟不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个想法。
下巴被两指抬起来,黎深似乎是被你的反应戳到了,勾着嘴角问你:“有这么害怕打雷吗?”
你看着他那张略沁出薄汗的脸,摇摇头。
其实应该甩他一巴掌的,谁叫他耍坏心眼儿。夏天的一个雨夜,猎人协会和特派医疗组出任务,他见过你在雷雨里缠斗流浪体的狠态。电闪雷鸣间,你手起刀落,流浪体消散,只留下一颗幽幽发光的芯核,他发自内心地赞赏你、钦佩你的强勇。
然而现在却是想不起来一点打他的事儿,到了床上,他往往是更有主导权的那个,占据你所有的神思和所有的你,拥着你沉浮翻飞。
努力喘着气息试图平稳下来,几乎没办法做到。太******了,你本能地把头仰得尽量高去,仿佛那样才能让你呼吸到更多不沾情欲的空气,抽出力气来和黎深说话。可是没用,呼吸的还是断断续续长短不一的气息,像被******撞出来的一样。
脸又被扶正了。黎深看你潮湿的眉眼和鲜艳的面颊,微热的肌体和相撞时的啪嗒声,更觉得这场雨来得好,淋在身下人的肌肤上,再由他亲自蒸干。
口腔再次被填满,黎深的唇舌包裹住你的反复碾磨,你被动地回应着,已经不怎么灵活了,嘴角渗出一点水液来,越是缠绵就越是潮湿。呼吸也绞缠在一起,急促滚烫地熏染着两个人。
他抱你更紧加快动作,你口鼻都被他的肩膀肌肉贴近,顺势张口咬了上去,不轻不重,配合舌尖滑过吮吸的动作,像是要在这里留下点痕迹似的。体内的******顶到一处硬硬的突起,一瞬间******袭来,你被激得呼吸都中断一秒,随后抽着喘气,连叫声都发不出来。
身下的反应传到大脑更加明显,黎深来不及多问,只更凶猛地顶撞那一点,******几乎是流水的状态,疯狂绞着性器不松口。你整个人可怜地颤抖着,眉尾眼角都沾上热汗,双手只顾得上贴着黎深的身体,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窗外的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黎深抽了张纸包住安全套丢到垃圾桶里,缓缓侧下身去搂住你蹭蹭脸。
“去冲个澡?鸡汤大概快煲好了。”他轻轻地说。
他脸上也沁了一层汗,凉凉的,呼吸和皮肤却仍旧滚烫,和你的脸贴在一起摩擦的时候有种奇妙的可爱。刚才做的时候,你完全没想起来抚触他的脸颊,更别说为他擦汗。这会你稍微抬起头和他摩擦鼻尖,又没忍住亲了亲他的嘴唇。
也是凉凉的,薄汗被唇瓣沾上后卷到舌尖,你心下一动。
“善良的田螺先生愿意把我抱到浴室吗?刚才下雨我被淋湿了,浑身都没力气啦。”
黎深一笑,从被窝里起来,先把衣服给你递过去了:“那你先穿上衣服,免得着凉。”
他自己套上裤子就站在床边等你。你干脆套个上衣就往他怀里扑。
“快走快走。”
你用双臂环抱着他,尽量让衣物盖住他上身多一点。
“你先洗,我去拿衣服给你。”黎深把你抱到淋浴头下亲了脸颊,转身出去。
没一会,你们两个从浴室出来走到厨房。黎深拿了汤勺和小碗,打开锅盖盛了一点出来。
“尝尝?”
“好香啊。”你捧着小碗由衷赞叹道,“黎医生厨艺天赋也点满了。”
“不过好像有点淡?”
黎深接过碗,点点头:“嗯,今天看网上的人说煲汤要后放盐,不然汤不够香。”
“真的吗?”
“不应该问你吗?你尝了感觉是真还是假呢?”黎深往碗里撒了一点盐,随后又盛出一碗,用小勺舀了递到你嘴边,“吹吹,烫。”
你啜了一口,咂咂嘴点头道:“好像是有点真理啊。”
黎深笑起来,说:“那就好,看来网上的厨子比网上的医生靠谱一些。”
你也笑起来,知道他在说你之前上网看什么“医生建议”,卖乖道:“那当然,医生还要数我们Akso心外科黎医生最靠谱嘛。”
客厅灯洒下暖光,热汤升起淡雾,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秋天的最后一场雨已经停了有一会,屋外的人行道上,偶尔有一两枝黄叶坠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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