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之蛊

“救救我们——”
“救救海洋——”
“海神大人——”

“祁煜…你还好吗？”
茫茫大海，飘摇小船，对面的祁煜脸色越来越差。
你知道祁煜晕船，但这次看起来似乎格外严重。或许是你们刚因为芯核交易与神秘势力大战一场，消耗过度了。
祁煜一只手抵住额头，手肘撑在船舷上，从一开始的微微皱眉，逐渐现出了痛苦的神色。
“祁煜…？”
你有些无措：祁煜从未有过如此……失控……的模样，看起来仿佛脆弱易碎，却又好像充满了危险。

“救救我们——”
“救救海洋——”
“海神大人——”
此刻祁煜的脑海中，沉寂已久的来自海洋生灵的呼唤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他的力量被窃取已久，尽管做足了准备，真正收回力量的这一刻，他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一望无际的海，静默无声。但，假如此时你的目光能分出一分到海面，就能轻易发觉，汹涌的波涛，正在水天相交处孕育着。

“祁煜…”
你再次出声呼唤他，伸手触碰他的脸颊。
你的手指触碰到祁煜的那一瞬间，他的神色愈发痛苦，甚至可以说是狰狞。而他的脸颊上，忽然星星点点的映照出不知哪里来的蓝色光点。
你四下回望，可哪里有什么蓝色光点……
“啊！”
你的手忽然被握住，回头的一瞬间，被猛地按倒在了船舷上。
这次，你看清了。
祁煜的脸上，星星点点的蓝色鳞片。耳后，同样的蓝，组成了鱼鳍一般的形状。原本蓝红相间的眼瞳，也变成了冰蓝色，在漆黑的海夜，闪着璀璨却毫无温度的冷光。
“祁煜……你……怎么了”
恐惧一瞬间笼罩了你，眼前的祁煜像是被什么控制了，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和漠然。
“信徒……”
祁煜单手按着你，眯起眼睛，像是在确认你的身份。
他的声音像有魔力一样在你的脑海中回响，宿命一般的恐惧再一次席卷而来，你试图撑起身子挣脱他，却被轻易压了回去。
“你在害怕我？”
眼前人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捏住了你的下颌，用祁煜的声音、冰冷的语调说道。
“海神无需背离之人。”
“你，要背叛我吗？”
“我的，信徒——”
祁煜一字一顿，海洋仿佛在为他的话做注点，暗涌的波涛霎时变作滔天之势。
你的脑子原本在飞速旋转着，不论是什么控制了祁煜，现在显然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但，被质问的这一刻，你忽然像被掐断了弦、被摄了魂，怔怔地看着他。
他的声音在你的脑海中一遍遍回响，清空了一切无关的思绪。
“我没有……” 你听到自己回答。
“哦？你似乎并不坦诚。”
祁煜的脸逆着月光投下一片阴影，一点点地压下、靠近，冰蓝色的眸光如有实体一般扫过了你的脑海中翻飞的思绪。
你感到被攥住的手腕忽然松了下来，但下一刻，手指被握住，十指相扣。
“现在，以海洋的名义起誓，”
“你，海神的信徒，永远也不会背叛你的神明：”
“祁煜——”

轰隆——
你的脑子被雷声打得有些乱。
他是祁煜……
他是祁煜……
“……变成大怪物，吓哭你”
“……我无论变成什么样，你都会喜欢吗”

轰隆——
你再次伸出手，触碰他的脸颊。
他的皮肤很冷，你的手指紧紧贴住他，感受着热量的流动。
“我，永远也不会背叛祁煜。”
祁煜冰蓝的眼瞳越发明亮地紧锁着你，你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你，会为祁煜，献上你的一切。”
“我会为祁煜，献上我的一切。”

闪电与雷声中，一条条小蓝鱼自你们交握的指间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