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和夏以昼的氛围很奇怪。
你不知道是自己哪里惹到了他,但自从那天他将醉酒的你从同学聚会上带回家以后,他就总是躲着你。比如,在你笑意吟吟盯着他的眼睛的时候回避你的视线,在你牵起他的手的时候悄悄抽离,在你靠进他怀里的时候突然找理由离开。
这太奇怪了。难道是因为那天晚上你醉得人事不省的时候,一不小心吐了他一身?可是夏以昼虽然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却还是替你收拾了房间和身上的脏污。
当你第二天早上从他的床上醒来,房间里是一如既往的整洁干净,你根本看不出前一天夜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意外。
“哥!你今天有事吗,能不能开车送我一程?”
你站在门口,屈起食指敲了敲敞开的房门。
夏以昼刚刚从浴室出来,正用毛巾擦拭着头发。水珠顺着他耳后的发丝流下来,沿着脖颈的线条钻进锁骨下白色T恤的衣领。
他转过头来看着你,眼中带着笑意:
“你不是深空猎人吗?出门还要哥哥接送啊。”
他站起来,将毛巾随手搭在椅背上,从你身边经过时伸出手。你早习惯了夏以昼揉乱你头发的动作,下意识往后面躲,他却在指尖触碰到你发丝的前一刻缩回了手。
“咦,今天怎么不揉我头发了?”你疑惑地看着夏以昼的背影。
他侧过脸,笑了笑:“看你今天做了发型,饶过你一次。”
你跟上去,扶着他的背就要伸手揉乱他的头发。他侧身躲开你的手走进浴室,你跟在他后面钻了进来。
他看着你,满眼无奈:“跟着******嘛?我要吹头发。”
你很狗腿地帮他插好电源,拿着电吹风站到他身后:“我帮你吹。”
你说着便打开电源,伸长了手臂去吹他的头发。
柔顺的发丝在风中飞舞,你的手指******他发间,小心翼翼地拨弄。他身量太高,你的手臂发酸,手指越来越多地擦过他的耳廓和颈侧,不知为何他的耳朵越来越红。
夏以昼偏过头,嘴唇动了动。你关掉吹风机:“你说什么?刚刚没听见。”
夏以昼垂着眼眸:“我说,不用你帮我吹头发,我又没说不送你。”
你眼睛一亮,将吹风机塞进夏以昼手里:“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那你快点啊,我快要迟到了。”
你走出浴室,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了一下头发和妆容。你对着镜子重新涂了口红,抬起头便看见夏以昼站在门口,神色复杂地看着你。
“今天是有约会?打扮得这么漂亮。”
你思考了一下:“约会?也算是约会吧。哥,你来帮我看看,我是背这个包好一点还是那个包好一点……”
你拉着夏以昼在你床边坐下,夏以昼漫不经心道:“都挺好看的,随便挑一个吧,你不是要迟到了吗?”
你看了看手表:“啊,是该出门了!我还有东西要买。”
你牵起夏以昼的手:“你收拾好了?那快点走吧。”
夏以昼不留痕迹地抽出手:“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拉我。”
他跟在你身后,你似乎听见手指关节活动的咔咔声:“我可没收拾好。待会见到那个混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说什么?”你回过头。
“没什么。”他笑了笑,帮你拉开车门。
车从花店门口经过,你拍了拍夏以昼的胳膊:“在这里停一下,我下去买花!”
夏以昼将车停在路边,你很快抱着花回来,手中的向日葵和小雏菊开得明媚耀眼。
夏以昼瞥着你手中的花,语气酸溜溜的:
“这是要给哪位幸运男嘉宾?居然不是他送花给你,而是你送花给他。”
你笑笑,没多解释:“哥,你早上吃面醋放多了吧?”
夏以昼收回目光:“怎么可能!我吃面从不放醋。”
车在商场门前停下,你抱着花下了车,从车窗向夏以昼送去飞吻:“那我走啦,待会还在这里接我。感谢你!爱你!”
你没有看见夏以昼泛红的耳尖和唇边的笑意,转身径直向站在商场门口的陶桃跑去。
你从她身后猛地一拍肩膀:“我来啦!等了很久吗?”
陶桃捂着心口:“你要吓死我了!”她笑嘻嘻地跟你使眼色:“我也刚到,怎么,今天又是你哥送你来的?”
“那当然,免费的司机为什么不用?”你得意洋洋地举起手中的花:“看我在路上买的花!这也太太太适合洛洛了!待会我一定要多拍几张照片!”
陶桃也兴奋地从包里掏出一个玩偶:“我带了小洛洛!我准备之后带他去看他爸的新巡演,希望到时候能抢到票呜呜呜……”
你们两人手挽着手兴奋地走进电影院。今天是你和陶桃的偶像周棋洛的生日,影院里有周棋洛主演的电影重映,你们约好了一起出来吃饭看电影,顺便打卡粉丝组织的生日大屏。
从影院里出来,陶桃擦着眼泪意犹未尽:“洛洛演得太好了……这么伟大的一张脸,编剧老师怎么忍心让这个角色死的啊……“
你也掏出纸巾擦着眼角:“就是就是,洛洛倒下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
你瞥见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扭头仔细看时却没有看见人。
你抓住陶桃的胳膊:“你有没有看见刚刚那边有一个黑影?”
陶桃吸着鼻子:“我没注意……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吃那边的烤肉吧!我刚刚特意看了一下,那里正好可以看到商场的大屏!”
陶桃挽着你冲进餐厅,你们在靠近门口的座位坐下,陶桃盯着大屏幕看了又看:
“不是说十一点钟开始的吗?现在都过去十五分钟了……咦,你看那个人,怎么那么像你哥哥?”
你扭过头,身后正好有人经过,将你的视线挡住。
“哪个呀?”你探头往后张望。
“那边那边!哎呀,已经过去了……”陶桃拍着腿。
你收回视线:“可能就是我哥。他待会还要接我回家,估计这会自己在附近转悠呢,跟我们选了同一个地方吃饭也说不定。”
陶桃满眼的小星星:“哇塞,你哥对你也太好了吧!”她捧着脸凑过来看着你:“我记得你上次说你哥一直没有女朋友?你说,他会不会是对你……”
你低着头用吸管吸玻璃杯里的橙汁:“我之前也以为是,不过……”
你想起他快要碰到你头顶却又垂下的手,想起他垂下眼和你说话的神情,忽然就心情低落下来。你们已经长大了,他是你的哥哥,是你一直在越界。
你咬着吸管不做声,陶桃皱起眉头看着你:“喜欢就冲呗!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还不许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大不了再继续做回兄妹就好嘛。”
你摇摇头,弯起唇角:“好啦,今天先不聊感情!让我们共同举杯,庆祝这个伟大的节日:超级巨星周棋洛的诞生!我们最最最喜欢的周棋洛,祝你永远快乐!”
你们碰了碰手中的饮料杯,不约而同地望着大屏幕里的周棋洛发呆。你撑着下巴喃喃自语:“真的好帅啊……好想你现在就站在我面前……”
可是,为什么你的心里一直在想着另一个人呢?
跟陶桃告别之后,你站在刚才分别时的路口等夏以昼来接你。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为何突然下起大雨,你匆忙跑到屋檐下,旁边一对情侣在接吻,你避开视线,望向远方雨中拥挤的街道。
“这位小姐,可以认识一下吗?”一个打扮时髦的男青年突然出现在你旁边。
你摆摆手,只当他是附近健身房的销售。谁知男青年却没有离开:
“你是没有带伞吗?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的。我的车就在附近,要不我送你一程吧。”
你微笑道:“不用了,我有人接。”
男青年还要开口,忽然路边一辆车停了下来,你看见夏以昼撑着伞向你走来,唇边不自觉带上笑意。
“夏以昼!”
你冲进雨中,扑进他怀里,手中的鲜花被撞掉了好几片花瓣。夏以昼的身体明显绷紧了,却在看见你身后的男青年和你手中的鲜花时伸手揽住了你的肩。
“怎么不等我过去?头发都淋湿了。”
他低下头,亲昵地拨开你额前湿润的发丝。你被他揽着上了车,安静的车厢里只听得到沙沙雨声。一路沉默无语,车开到小区楼下,夏以昼的视线多次瞟向你手中的花,终于忍不住开口:
“今天约会还顺利吗?”
“顺利,挺顺利的。”
“那花……他为什么没有收?”
花?
你拿起花,哑然失笑:“他就是想收也没法收啊。”
你凑近夏以昼,盯着他的侧脸,直到看见他的下颌越绷越紧。
夏以昼艰涩开口:“他要是对你不好,就早点和他分开吧。我的妹妹这么优秀,没必要……”
“哥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啊。”
你的表情天真又无辜,手却已经攀上了他的胳膊。他的喉结轻轻颤动,手因为你接下来的话悬在半空:
“我没有交男朋友,花是给我喜欢的明星过生日用的。”
“那刚才我来接你的时候……”
“啊,那个,”你眯起眼睛:“健身推销而已。”
你的手指在夏以昼结实的胸膛上画着圈:“现在为什么不推开我了?”
你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呼吸离他的脸越来越近,你清晰看见了他放大的瞳孔。你故意在他颈侧吹着气:
“再不推开我的话,我就……”
你闭上眼睛,嘴唇触碰到一片柔软,不知为何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某个不太遥远的梦里,你也曾像这样踮起脚尖,呼吸里全是夏以昼的味道。
“吱呀——”
开门声响起,你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推开了夏以昼,一个旋身靠着墙边站好。开门扔垃圾的邻居爷爷疑惑地看了你们一眼,跟夏以昼打招呼:
“以昼回来了呀?”
“嗯,接妹妹回家。”
夏以昼的手臂一把搭在你肩上,你一个踉跄,被他揽着肩膀钻进了房间。他的大半身体重量都放在你肩膀上,你被压得直不起腰,气呼呼地骂他:
“夏以昼,你这个……”
你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他贴上来的唇堵住。急促的呼吸声中,你听见他轻笑着:
“这次看清楚了?”
“什么?”你眨了眨眼睛。
他的拇指擦拭着你濡湿的唇瓣,眼中的笑意缱绻而温柔。他再度俯身下来,鼻子蹭过你的脸颊:
“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夏以昼,不许再喊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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