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脏白衬衫

　　黎深很累，深夜才刚下手术，外面下雨了，他靠着办公室窗户喘息，看见窗外闪烁的粉红色灯光，形状非常可爱，今天是情人节，他才想起来，节日却快要结束了。

他笑笑，好像嘲讽自己可惜得莫名其妙，他又不过情人节。
不，阿德嘞说，面对自己的时候要诚实。
黎深，你是个医生，除牙医以外的医生的话你需要听从。
“你想要……”黎深凝视窗外，艰难得吐出几个字，灼热的气息扑在玻璃上，勾勒出女孩的模样，冰雪在手心凝结成形，但最终还是被捏碎。
他看着手心的冰，想起年末下雪的时候他找过你，他不知道你今年该如何过年，看到你和别人走了。
那天阳光正好，却下起了雪。
他苛责自己太克制，又在下一个转角安慰自己，对，该这样做。
他看见了你们的未来片段，从此不敢再看，他看见过自己坐在窗前，就像现在这样，“黎深，真可怜。”
门被叩响，他心灵一震，看向门口，望眼欲穿，好像一直在等待着谁。
进来的却是关轩，“黎医生，这是报告。”
“谢谢。”他送走助理，打开文件看起来。
他想起来你总说他的办公室装修冷淡，缺乏温暖，以前的对话总是他有道理，说的每一句都像医嘱一样，立求没有任何失误或歧义，但现在确实感觉寒冷。
临空市亲密的情人冒雨点燃了烟花，透过窗户传达进来，像沉闷的鼓声。
黎深又想起过年时天空炸起的烟花，那不是烟花，是陌生人的evol，像希望，也像灾难，总之不是黎深想给的未来。
门再次被敲响，比炸evol更响彻，黎深站在窗前转身。忍不住咬紧牙关，不知道是控制自己别再想，还是劝诫自己放纵一回。
“进来”他声音颤抖。
“黎医生。”依然是关轩，她送了吃的过来，这是她爱人送的糖果，黎深收下后，她就笑着离开了。
黎深看着圆滚滚的糖果，说服自己那不是关轩的怜悯。
他把外衣脱下，跨上窗前软榻，让自己贴紧落地窗，酸甜在口腔漫开。
冰冷还不够，于是打开了窗，雨水立刻侵袭而入，似乎仍觉得不够，释放evol像把自己冻起来。
只要冻起来心脏就不会这么酸了，就只剩疼痛，这他比较熟悉，好对付。
门直接被推开，这次他头都没动，只有眼球还固执地看过来。
关轩站在门口，看着淋漓玻璃前快要肃碎的黎深，叹了口气，“这个忙我帮不了你了，这次我真该走了。”
你提着袋子从关轩身后蹦出来，“噔噔噔！黎医生，我来……”
你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忘了剩下的话。
迎着黎深恍惚的眼神赶紧上前，把窗户关起来。
“这么冷的天，你是生怕自己没被冻着吗？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黎、医、生！”
他抓住着你的手，贴着脸颊细细磨蹭，好像感受这份触碰是否真实存在。
你的手冻得吓人，心想这样下去真要感冒了，赶紧起身，“我去拿毛巾。”
他从身后抱住你，嘴贴住你的耳朵，“为什么过来，说，为什么？”
你受不住地收紧脖子，“我是、来给你送衣服的……”你示意手里的提袋，里面是衬衣。
他回想起那个疾风骤雨的午后，他穿着你家里刚好合身的衣服，和你合卧而眠。
“人穿着衣服是没办法换新衣服，你知道，对吗？”
环住你的双臂翕动不安，接着你侧身的内衣带子被他用食指隔着衬衣挑起，微微啪一声，回弹贴身。
一点儿也不痛，你却被一股自尾椎而起的酸麻激得一颤。
你感觉今晚的黎深好奇怪，也让自己变得好奇怪，气息断续地回答：“对……不能换的……”
他听到回答，像是等到一个追寻已久的答案，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今天的领带是蓝色。”
你仰起头，后背贴紧他的胸膛。
“和白衬衫一定很搭。”

你转过身，注视黎深锋利的脸，水渍沿着鬓角滚落，你伸手捋到耳后，将水珠揉在他唇上。
窗榻很短，黎深伸长了腿，占据了全部领地，你跨坐在他腿上，将新的白色衬衣套上，光裸的肌肤立刻与布料贴合在一起，抬头撞进黎深的眼里。
你有点想要躲闪，“衣、衣服，穿好了。”
他终于挪开眼睛，低头看了一眼，像孩童一样，“穿好了？”
“没有……”你装不下去，抬手将他的扣子一粒粒扣上，又将袖箍绑好，今晚的黎深太奇怪了！
黎深听话地抬手，放下，看你不动，又问，“穿好了？”
“没有！”你捡起他今天的领带，跪起身，穿过他的后颈，绕到胸前，生疏地绑起红领巾结。
“大尖搭小尖，小尖绕一圈……”
你终于整理出了一个邋遢的黎医生，黎医生打量自己似乎很满意。
你恶心突起，牵住他的领带，将他拉向自己。
黎深脸上疑惑，又问，“穿好了？”
你气得咬牙，“好了！接下来就该……脱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你弯着腰身，靠近黎深，两人眼光******交触，在嘴唇即将贴合时，你突然低下头，伸出舌头，舔弄着第一枚纽扣，你明显感觉到他胸膛突振，接着快速起伏。
第一枚纽扣被咬开，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
你每向下一次，他抚着你后颈的手就僵硬几分。
当所有纽扣解开，黎深衣衫大敞，你满意地舔唇，看着被你操控着情绪的男人，盯住那因你鼓囊的地方，心想，这里要不要也解开。
但来不及多想，你的世界就天翻地覆。
黎深罩在你身上，眉眼藏笑，脸庞英俊，恢复一如往常你心动的模样。
“谢谢，现在，轮到我帮你。”
你颤抖个不停，他解开上衣，亲吻一路随之而下，锁骨、心口、腰窝，以及孕育生命的地方。
他捏了捏你的短裙，决定放它一马，接着掀开一条腿，露出少女的花园殿堂，却坏心地没有褪下，而是揭起那最后一层隔纱，黏滑的银丝缠绵不断，他看着眼前，轻笑一声，泄露了情动的讯号。
午夜过后，雨渐停了，江上情人们雀跃拥抱，你跨在黎深身上起伏，他扣住你的腰，掌握节奏……
有时他将你箍在胸怀，将你顶得不知荤素……
玻璃窗上按满你湿漉的掌印，春情搅碎在没有关门的办公室里……
……

玻璃窗透射进来暧昧的荧光。
你看向窗外，“下雪了？”
黎深擎起你的手，嘴唇含住你的指尖，还埋在里面，“是我的evol。”
“什么都没有准备。”
“抱歉。”
“情人节快乐。”
你赶紧堵住他的嘴，赶在他之前说，“我爱你！”
掌心贴着的嘴唇微动，他怔了一下，你们相视一笑。
地上堆积的新衬衫湿透了，光莹黏沥的液体，一半是你，一半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