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深空】春夜-夏以昼

chapter01 春夜-夏以昼单人（双视角｜哥哥 你想要偷吃禁果的蛇）

窗台边的烛火跳动着，映着一旁瓷盘里摆着的苹果。
我靠在软榻上看着它，红艳的，像是血一样的颜色。
女仆每天都会来换一颗新鲜的苹果来，即便是在物资匮乏的冬日里，依旧每日不断。
我不知道她们用了什么方法又或是受到谁的嘱托，这颗嫣红的苹果似乎要永远立在我的窗边，像是要贪婪地观察我的生活。
我也不在乎，永远不会吃掉它，就让它安静的立着。
这是我和它之间拥有的有一种微妙的、诡异的平衡。

我和他之间有一种微妙的、诡异的平衡。
我常常会梦见他来到我梦里，有时候是十几岁的模样，有时候是二十几岁的模样，穿着各样的服装，有时在舞会上，有时又在古堡的阁楼上。
我好像见过他各种样子，生气的、愉悦的、甚至是动情的样子。
但我从来没梦到过他三十岁的样子。
因为我没见过。
没见过一个死在二十多岁年纪的人三十岁的样子。

“夏以昼。”
“你真狠心。”
我穿着柔软的睡裙，靠在软榻上对着苹果说话。
烛火晃着眼睛，我把身边的烛火吹灭了，只留下窗边的那只蜡烛努力的照着整间屋子。
苹果酒的味道在屋里弥漫开，酸涩的、甜蜜的、醉醺醺的味道。我一点不喜欢这个味道。
我也一点都不喜欢他。
“哥。”
“你真狠毒。”

我好像睡着了，又好像只是有些醉酒。这种混沌的状态让我感到放松，我可以尽情幻想很多东西。
夏以昼的眼睛里出现我的身体，我看到他泛红的眼角，绷起的青筋，下巴上的汗水，摆动的身体，以及重重的喘息。
古堡里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壁炉里木柴燃烧和烛芯爆响的声音。白日里古堡繁琐的事物再也不会让我心烦，我只需要等待……

“又睡在这里。”
我感觉到有人把毯子盖在我身上，仿佛有温热的吐息落在我的侧脸上。然后我被抱起来，安稳地放在床上。
他好像在放床边的帘子，我陷在柔软的被子里，听见床边水晶吊饰碰撞的声音。
然后他好像走远了。
厚实的地毯吞噬了他走路的声响，我感受不到他的动作了，我在患得患失。可我不敢睁眼，我固执的装睡、装醉。我知道，只有这样他才会在我身边。
或许我能骗过自己也骗过他，我们对一切心知肚明，然后一起沉浸在这场诡异的幻觉里。
迟来的酒劲终于让我感到燥热，我偏头蹭着枕头，脖子伸展着。我在邀请他。
请他今晚留下。

我不敢睁开眼，但听觉似乎并没有被放大，我听不到他的动静。
我要把屋里的地毯撤掉，全部换成叮咚作响的水晶，要把屋里挂满铃铛，要让那个怯懦的身影无所遁形。
夏以昼。
我好想他。

他也只是安静的呆着。
我知道他还在，没有什么能证明他在，但我就是知道。
我故意踢开被子，睡裙或许遮不住我的小腿了，我感受到他的视线落下来。但不是在我******的腿上，而是我的唇上。
我感到了快乐。
看吧。
哥，我又抓到你了。

……
黑暗里的人影终于动了，跳跃的烛火安静下来，时间仿佛静止了。
夏以昼穿了一件深色的长袍，整个人被包裹着，像是藏匿在黑暗中的蛇。
床上的女孩终于睡着了，故意踢开的被子乱在一边，额间细密的汗水留住了几缕头发。
夏以昼站在床边，俯身观察着她的脸。多日不见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此刻她的唇齿间蕴着淡淡的苹果酒的味道。
脸上是淡淡的红晕。
夏以昼觉得她像是颗将熟的苹果，青涩的苹果香使得他不可自抑地被蛊惑，甘愿永远沉溺在这温热的酒香里。

他依然藏身在深色的长袍里。
他不敢靠近，却又大胆地放任自己的视线在女孩身上流连。
黏腻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像一条透明的蛇。而蛇蜿蜒过她的脸，蹭花了汗珠，留下一点淡淡的香味。
女孩睡的更熟了。

夏以昼目光像是一条蛇，纠缠在女孩的发丝间，蹭过她柔软的耳廓，伏卧在她的脖子上。女孩似乎觉得口渴，不自觉地吞咽让她的脖颈轻微的动着。
他感觉自己也同样口渴。
空气里弥散着的，是从女孩口唇间呼出的酒香，如同烈酒一样熏着他。烧灼着他的理智，给予他难以忘怀的欢愉，又让他感到无尽的痛苦。
蛇在她身上蠕动，蹭过她的脖颈和小腹，他看着女孩的胸膛起伏着，细密的汗水沁着她的睡裙，像是浸入了欢愉里。

蠕动的蛇消失了，长袍下的手攥地很紧。那条曾亲近过女孩的蛇回到他的血管里，变成崎岖的青筋，重新安静地蛰伏在他的手臂里。

烛火又开始跳动，立在瓷盘里的苹果似乎更红了。夏以昼站在苹果前，专注地窥视着女孩的睡颜。
直到黎明的日光穿过窗子落在即将熄灭的烛火上，深色的长袍消失不见。

他依然没敢帮她盖好被角。

“新的一天，祝你快乐。”
“妹妹。”
……

女仆开始工作，地板吱吱作响。
苏醒的古堡里一切静悄悄。
叮咚，
苹果落在瓷盘上，
窗边的风铃又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