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深空 秦彻】缚网

刚出校门我就看到秦彻站在车旁。

 

往日放学我都是最早几个出教室的,今天因为值日迟了些。担心司机在校门外等得太久,我拎着书包便冲出了校门。

学校里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只剩下几个人还在慢悠悠地离开。没看到熟悉的司机,反倒是站在车旁的秦彻过于显眼。

他穿着一身黑,衬衫裁剪妥帖。和他银白色头发搭配在一起的视觉冲击实在是有些大。我看到秦彻时他正一手插兜,一只手拿着手机,似乎正在确认时间,脸上看不出有半分的不耐烦。

我放轻了脚步,打算偷溜到他身后,却在还差几步距离时被他抓了个正着。他按下手机锁屏,转过身来,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他有着漂亮的红色瞳孔,像鸽子血宝石。

我和他这样说过,后来他在我那年生日送了我一条鸽子血的项链。

 

“小舅。”我开口喊他。

“怎么才出来。”他问我。

“值日。”

他点了点头。

 

其实我很少喊他小舅,更多时候都是直呼其名。只有像这种需要假装示弱的场合才会故意强调我们之间的关系,来试图换取他对我的纵容。

我许久未见秦彻,他好像半点没变。

“上车。”秦彻走到我身旁,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他帮我拎过那个拉链都没有来得及拉上的书包,动作熟练又自然,仿佛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他另一只手熟稔地抚上了我的后颈,轻轻按了按,示意我开门。

我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那是一种熟悉的温暖,但又带着一点陌生,他的触碰让我有些恍惚,心跳有些加速。

 

出校门时跑得有些急,我的鼻头还微沁着汗水。秦彻上了后座,坐在了我的身旁,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瞬间将我包围。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给我递了张纸。我接过,被他拉住了手腕。

“怎么弄的?”他捏着我的手腕。

“搞卫生时候不小心伤到的。”我轻描淡写地接过,其实是刚才擦窗户时不小心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手臂接触到地面时不小心擦伤留下的伤痕。我以为伤口微不足道,便随意地在凉水下冲洗,现在才发现它在往外渗血。

“等下在药店停一下。”秦彻扭头朝司机吩咐,他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条手帕,轻轻包住了我的手腕。手帕上绣着一只黑色的乌鸦,线条歪斜,形态怪异,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这种美感大概只有秦彻能够欣赏得过来。

我看着这只形状奇怪的乌鸦,想起来这似乎是我初二时手工课上的作业,当时绣完就扔给了秦彻,半开玩笑的勒令他必须好好保管。

乌鸦绣得有些不忍直视,我没想到秦彻真的将它保管了这么久。我能从这方手帕上窥探到秦彻的另一面,冷静外表下藏着对我的关心和在意。

 

“你还真是挑战极限,值日都能弄伤自己。”秦彻没松手,手指轻轻捏着我的手腕,隔着那层薄薄的手帕,我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他也能感受到我脉搏的跳动。

“谁知道椅子不稳啊。”我不以为意,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转移话题。

 

“房子让人故意给炸了,没地方住,所以回来了。”秦彻说。

“啊?”我以为他在开玩笑。

他看了我一眼,眼里的意思不像是在开玩笑。

“谁敢炸你房子啊?”我说,“你在国外的日子还真是精彩纷呈。”

“是啊,谁知道是谁炸的,非通缉他不可。”秦彻的声音带着些咬牙切齿,我很少听到他这个语气,上一次这样似乎是因为我打碎了外公的茶具,然后将黑锅甩给了刚刚回家的秦彻。

 

车在药店门口停了几分钟,秦彻让司机去买了消毒水和药。他原本想让我自己处理,扭头看到我故作委屈的表情又没忍住接过棉签,认命似地拿起棉签给我消毒。

秦彻的手指很长,指甲被修剪得很干净。捏着棉签给我消毒的姿势不算熟练,棉签沾到我伤口上时我下意识地将手往后撤,却被他拉住动弹不得。

车开得很稳,秦彻给我上药的速度也很快。涂完最后一点药,他就松开了我的手腕。

 

他每次回国只要有空都会来接我放学,我已经习惯他突然出现在校门口,等我放学然后把我送回家。

“秦彻,你这次回来呆多久啊?”我戳了戳他的腰。

“老实点。”他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后座上。“不走了。”

“真的假的啊?”

他斜眼看我,“我还能骗你?”

 

爸妈这两天出差,家中异常安静,只剩我一个人。秦彻大概是送我回家后就打算离开,被我扯住了衣角。“小舅。”

“什么。”秦彻停下脚步,转头看我。

“我爸妈出差去了。”我死死扯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你能留下来陪我吗?”

秦彻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没有立刻回答,却反问我:“我不在的时候,我姐他们出差,你一个人在家怎么过的?”秦彻笑了一声,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我见有戏,一边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一边拉着秦彻往家里走。“我当然是一个人害怕得反锁上门,拉上窗帘,一个人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啊。”

 

秦彻如我所愿真的没走,打了个电话让司机把他的行李送过来,又拿着手机在屏幕上敲敲打打,似乎在给我妈发信息。

秦彻就睡在我的隔壁,是他偶尔在我家留宿时会住下的客卧。夜晚隔着一道墙,我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轻微响动,睡得格外安稳。第二天周末我起得很晚,刚下楼梯就看到秦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新闻,餐厅的桌上还放着热好的早餐。

 

“秦彻!”我站在餐桌前喊他,“为什么早餐的面里有西兰花!”

“没下毒,放心吃。”秦彻从客厅走到餐厅,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准备盯着我吃完早餐。秦彻早上像是又洗了个澡,头发似乎还没有吹干。“你等下要出门吗?”我捏着筷子和碗里的西兰花作斗争,一边趁秦彻不注意将西兰花夹出来扔在一旁的盘子里一边问秦彻。秦彻看到我的小动作却也没有阻止我。

“出去一趟,晚点回来。”秦彻说。

 

我知道秦彻一般说晚点回来,就绝对不会在晚上十二点钟之前回来。好在我习惯性地熬夜,窝在沙发上等秦彻回来。

爸妈经常出差,小时候我就是外公外婆,还有秦彻带大的。我习惯跟在秦彻身后,后来他出国,每次回来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缠着他不放。

他早就习惯了我这样,也会纵容我一切的一切无理取闹。

他每次回来都会来接我放学也只是因为我跟他抱怨过其他的同学在放学回家时都有父母接送,爸妈太忙从来不会来接我,外公外婆年纪大了,我只能一个人放学回家。

有好事的男生问我我爸妈是不是不爱我,怎么从来不来送我上下学,就连开家长会有时都是助理代劳。我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彼时父母出差,我已经一个月不曾见过他们,被别人这样一说只觉委屈,晚上回到外公外婆家没忍住哭了出来。

秦彻站在一旁看着我流眼泪,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从那之后只要有空就回来接送我上下学。

 

我不喜欢喊他小舅,喜欢跟在他身后秦彻秦彻的喊来喊去,他之前还会纠正我的称呼,后来也随我去了。

他回来得太晚,我几乎都快要睡着。

我听到开门的声响连忙穿好鞋跑到玄关处,秦彻带着夜晚的寒意推开家门,眉宇间还带着散不去的燥郁,在抬眸看到我的下一刻消失殆尽。“这么还没睡?”秦彻问。

我看着他沾着血迹的衬衫,心中一紧,张口想说话却半天都没找到自己的声音。

“……血。”我盯着他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是我的。”

“那你?”

“回去睡觉。”秦彻带着命令的口吻,显然没有想同我解释身上的血腥味道。

 

我只好跟在秦彻身后回了房间,看着他推开侧卧的房门然后关上门。他今晚的心情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好,他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对我。我越发相信他说自己的房子是被炸了所以才回国的,这件听起来有些荒谬的言论。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实在是担心秦彻,爬起来敲了敲隔壁的房门。秦彻拉开房间门,挡在了门口,显然没打算让我进去。他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我看到他拉着门把手上的手指关键处似乎有擦伤。

“怎么。”秦彻低头看我,“睡不着吗。”

“担心你。”我直说。

秦彻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我如此直接,他的目光从我身上匆忙移开,语气却软了下来。“我没事,和人打了一架,快去睡觉。”

我的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扫荡了几轮,他站在门口大大方方地任由我检查,最后我确定他真的没有事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不知道秦彻为什么会突然打架,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架了。

 

周末的最后一天,今天我特意早早起来。下楼梯时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没见到那个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身影。我以为秦彻起得比我还晚,却在餐桌上看到了倒好的一杯牛奶以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早餐在锅里热着,中午他不回来吃饭了。

秦彻看起来有点忙,我想。

 

秦彻下午回来时心情看起来比昨晚还要糟糕,却刻意在我面前隐藏了情绪。秦彻不是什么温吞的性格,却也不会对我勃然作色。看着秦彻这副模样,我有点心烦。

我有些没来由地厌恶秦彻对我的隐瞒,我不知从何而来的郁愤无处排解,但看到秦彻站在我面前又只得将这份情絮隐忍不发。

 

高三周日晚上就要回学校晚自习,我问秦彻他今天晚上还会来接我放学吗。

秦彻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当我晚上拎着书包出校门时,没有在人群中找到他那头显眼的白发,只看到熟悉的司机叔叔站在车前冲我点头微笑。

有一瞬间我看着司机有些茫然,试图确定我没有看错人,但是在确定秦彻确实失约的那一刻我心里像被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砸中,压得我有些说不出话。

 

【你人呢。】

我窝在车后座,头靠着车窗,给秦彻发信息。

【不是说会来接我吗。】

【秦彻你言而无信。】

秦彻半天没有回复我,我烦躁地关了手机,在心里将秦彻指责了千万遍,又摁开锁屏。

【你今天晚上还回来陪我吗。】

 

这条信息秦彻回了我。

【有些忙,最近不回了,照顾好自己。】

有一瞬间我觉得我像等不到丈夫回家而闹脾气的妻子,得到丈夫敷衍的回答那一瞬间心里的焦躁到到达顶峰。

我被自己这种无厘头的比喻惊了一下,秦彻是我小舅,他不在的时候我也是自己照顾自己。我认为我已经过了青春期引起的身心的剧烈变化,没理由因为他的不陪伴而无所适从。

秦彻不在,家里一下又变得空空荡荡。我讨厌这种一个人的感觉,但我又不得不承认我满心怨怼实际上是因为秦彻对我的迁就而一直任性妄为。

 

我推开我隔壁房间侧卧的门,房间整整齐齐,看起来不像有人曾留宿过。秦彻就连行李都收拾了个干干净净拎着跑路了!我愤愤地想,他看起来就像有人通缉他一样。

我准备将房间门关上,却看到桌上放着一块折叠好的手帕,上面绣着的黑色乌鸦能让我一眼就看出这是属于谁的东西。

我拿起手帕,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秦彻握着我手的触感,像有股电流从我的掌心冲到了我的头顶,给我电了个难以言喻的羞愤交加。

我不知道秦彻是故意留下还是忘了带走,既然已经回到了我手上我也没打算还给他。

 

在我爸妈出差回来之前我都没有再见到过秦彻,他好像很忙,就连我发给他的信息也迟迟不见回复。

秦彻是外公老来得子,外公对他多有纵容,我想外公的生日他不会不回去。

我找到秦彻的时候他似乎已经陪着长辈喝了几杯酒,看起来目光清明,但我知道他不胜酒力,现在怕是问他简单的问题都得在脑子里多绕几圈才能得到答案。

久别重逢,我发现他的头发又长了一一些。他太久没回国,刚一回国就成了众人包围的对象。大概是连日里不间断的忙碌,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疲惫,眼睛里都带着血丝,却还强撑着精神应付长辈们的询问。

“小舅。”我走到他身旁,和四周的长辈打招呼,却拉住了秦彻的袖子。

“外公有事找你。”我说。秦彻和长辈打了声招呼,然后跟随我离开了喧闹的人群。

离开人群,秦彻的步伐看起来才有些蹒跚,但还能做到走直线。

“谢谢。”他说。他知道有事只是一种借口,秦彻拍了拍我的头顶,然后想要上楼回到他自己的房间。

我站跟在秦彻身后,看着他向上走的背影。心里像是沉着一块石头,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沉甸甸。我用力地和它拉锯,却这么也挪不开。——我认命地跟上了我的小舅。

 

我敲了敲门,半天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秦彻回到房间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倒在了床上。我不知道他这些日子究竟在忙些什么,又到底是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累,我轻手轻脚地走到他床边,蹲了下来。

秦彻听到声响睁开了眼,盯着我看了半天,似乎是分辨出了我是谁,而后又重新闭上了眼。

“秦彻。”我蹲在床边喊他。“要喝点醒酒汤吗?我让人去煮。”

秦彻闭着眼睛,却没头没尾的问我,“我的手帕呢。”

我愣了,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在我这里。”我说。

“你……”秦彻现在喝了酒,反应速度有些慢,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

“我让你帮我保管,你就贴身带着这么多年吗。”我问他。

他沉默,像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那你为什么又把它落在房间了。”我继续问。

秦彻不说话,却睁开了眼睛,他倒在床上侧着身子,视线刚好和蹲在床边的我平齐。我看着他红色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秦彻就这样盯着我看了十秒,像是要把我的样子刻到脑海里去。

秦彻大概知道他要不回那块手帕了,他避开了我的目光,转了个身重新闭上了眼睛,像是下达命令一样对我说:“出去,让我休息一会。”

 

出了秦彻的房门,我才脱力般地坐在了地上,仅剩的一点力气好像随着我刚才在房间质问秦彻的勇气一起消失殆尽了。心里茫然一片,笑也笑不出来,一个以前从没想过的,一个危险的念头从我的脑海里冒出,将我最后一点的理智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种念头太疯狂,我脑海中的万千思绪从四散的混乱无章到乱作一团,最后化为梗在心里的一个心结。

理智和欲望在心里斗争了无数次,最后欲望赢了,我不动声色地离开了秦彻的门口。

 

秦彻又消失了,这次连我给他发的信息都很少回复。

我有些赌气,也决定和他冷战,没有再给他发过信息。一个寒假转眼过去,我也没能见到秦彻,外公和外婆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每次都匆匆给人留下一个身影然后又消失不见。

临近高考,学业压力紧张到我无暇顾及秦彻,却又在高考的前一个月在校门口看到了秦彻。

他依旧站在熟悉的地方,仿佛半年前那次来接我放学一样。我看到他的身影,那股熟悉的焦躁感又重新浮上心头,变得有些难以自抑的激动,又被理智拉回现实。却怎么也抹不掉横陈在心头的那股陌生的欲望。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朝他递去我的书包,他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帮我拉开车门。

 

“你终于忙完了?”我问。

“嗯。”他回答得简单。这些日子他似乎消瘦了许多。

 

我和他似乎又恢复以前的那种状态,但他却不愿在我爸妈出差时陪在我的身边。

我高考结束那天,爸妈等在校门口为我送上了准备好的花束和蛋糕,我抱着鲜花,却似乎在来接送考生的人群中瞥到了一头显眼的白发,却马上消失不见。高考结束,紧绷在我心头的一根弦本应该就此松懈,我却被一种莫名其妙的亢奋感左右,我大概知道这种诡异心情的由来。

 

于是在爸妈出差的那个晚上,我拉上了家里的窗帘,翻出了我早就准备好的酒。

和秦彻相反的一件事情,就是我的酒量很好。这是一件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只有和我一起偷偷去过酒吧的陶桃知道。

今夜外面在下暴雨,我准备利用醉酒为理由将秦彻哄骗过来。却在拿着红酒瓶的一瞬间听到了屋外的一声炸雷,声音大到那一瞬间我的脑子被吓到一片空白。

下一秒客厅的灯全部灭了,手中的酒瓶摔了下来,在我脚边摔成了碎片,红酒溅到了我的小腿上。我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只能感受到红酒汁顺着我的小腿慢慢流了下来。我不敢随意走动,接着又一道响雷从我耳边炸开,我惊得蹲下了身子,心脏剧烈跳动,摸了半天才摸到自己的手机。

手机还有电,我拨通了给秦彻的电话。

“秦彻。”我蹲在地上,声音都有些发颤。

秦彻那边有些吵闹,在听到我声音的那一瞬间他四周都安静了下来。“怎么了?”他问。

“停电了。”我说,“外面在打雷,我摔碎了玻璃,我很害怕。”

“待在家里不要乱动,我现在过来。”秦彻说。

 

秦彻来得很快,他开着手机手电筒找到了蹲在客厅的我。

脚边是碎掉的玻璃渣,地上是一大块的红酒酒渍,如果不是确认我没事,秦彻大概会以为这里是凶案现场。

下一秒我的身子腾空一轻,被秦彻弯腰抱起。我环住他的脖子,死死靠在他肩上。他来时没有打伞,肩膀和头发都被淋湿。

“一个人在家喝酒?”他问我。

“……本来是打算。”给你准备的。

我没敢把话说完。原本就是想找个借口将秦彻喊过来,虽然过程曲折了点,但秦彻还是来了。

 

秦彻将我抱到房间放在床边坐好,起身就打算离开,我拉住了他,问他要去哪里。

“我去看看电闸,可能是跳闸了。”秦彻说。但我死死拉着他,固执地不愿意让他离开。我知道这样有些任性,但是我实在不想让秦彻在一片黑暗的时候离开我身边。

秦彻叹了一口气,在我床边蹲了下来。

“秦彻。”我开口喊他。

“怎么了。”

“先别管电闸了,能不能就呆在这里。”

“我去拿毛巾帮你擦干净红酒。”秦彻说。

我没拒绝他,任由他进了卫生间拿出毛巾。

 

我坐在床沿沉默,拿手机举着灯。秦彻在我面前蹲下,我的脚踩在他的膝盖上,任他帮我擦干酒渍。

光从他的头顶落下,他的鼻梁英挺,垂着眼眸。我们俩的影子印在地板上,交叠在一起。

 

“你等下还要走吗?”我问他。

秦彻沉默了一下,嗯了一声。

“不能留下来陪我吗。”我问他。“可是今天晚上停电了,外面在打雷,我真的很害怕。”

“小舅舅。”我喊他。

他默许了我的请求。

我不让秦彻离开,他陪着我在我的床边坐了一晚上。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是怎么睡着的,他在我旁边听我断断续续没话找话的说了一晚上。

别人都觉得秦彻难以交流,只有我会跟在他的身后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第二天早上雨停了,我睁开的时候秦彻已经不在了。

我下楼时看到他依旧不忘给我留下一份温度刚好的早餐。

 

我又见不到秦彻了,他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反常,我不太懂他对我若即若离的态度。

我决定主动出击,去他的公司寻找答案,却在路上意外地遇到了久违的发小。他比我大上几岁,小时候住在我家隔壁。他说正好和我同路,提议和我同行,我便和他一起顺路去秦彻的公司。我们边走边聊,带着对往昔的怀念。

秦彻公司楼下有好几家咖啡厅,咖啡的香气弥漫在空中,我原本想着给秦彻带杯咖啡上去。我和发小一起有说有笑的进了咖啡厅,就在我等咖啡的时候,透过玻璃窗看到了站在店外的秦彻。

秦彻隔着玻璃看着我,眼神冷冰冰的,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

发小大概没有看到秦彻看向我毫不掩饰的目光,亲密地替我将散乱的发丝挽到耳后,就像小时候一样。

我看到秦彻转身离开。

秦彻明明看到了我,却什么也没说,他的转身离去让我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涌来。

 

我扔下发小和咖啡追上了秦彻,在电梯门关闭之前拉住了他。

电梯里只剩下我和秦彻。

“发小,邻居,小时候就住在我们家对面,你认识的。”秦彻还没有开口,我便向他开口解释。

“那现在呢?”秦彻开了口,“男友?”

“不是的。”我急忙否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交流,我害怕秦彻误会。

我看到秦彻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些许,我上前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寻问他。

“秦彻,你在担心什么。”

这下轮到秦彻愣住了,他避开了我的回答,“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找你。”我说,“你最近一直在避开我。”

“没有避开你,我最近太忙了。”秦彻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到半点漏洞。

电梯门开了,我跟着秦彻走了出来。

 

“离他远点。”秦彻站在我身边,突然来了一句。我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有些烦躁,更多的是因为他的态度而恼怒。

“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让我远离我的朋友?”我问,“舅舅吗?”

秦彻不说话,只是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的羞恼和焦躁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无比复杂。

 

我转身离开了他的公司,回到了楼下的咖啡厅。

发小没有因为我的突然离开感到意外,只是坐在窗户边等我,手中轻轻旋着咖啡杯,眼中带着等待的宁静。

我到他对面坐下,满怀歉意的向他抱歉。他只是温柔地笑笑,没有一丝责怪,只剩下理解。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默契地没有提到我刚刚的突然离开。

发小和我的联系日渐亲密,最后又在某个送我回家的晚上被秦彻撞了个正着。

爸妈又出差了,夜色较晚,发小提出要送我回家,却在门口看到了正准备开门的秦彻。秦彻眉头紧锁,他的脸上的不悦似乎在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小舅。”我用称呼分开了我和他的关系,试图在我们之间划出一道屏障,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远。

秦彻的视线掠过我,冷冷地落到了帮我拎着包的发小身上。

发小礼貌地点点头,和秦彻打招呼。“小舅好。”

然而秦彻的脸却变得更加阴沉,“谁是你小舅。”秦彻声音冰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氛围。

 

他拉过我的手腕,从发小手上拿过我的背包。将门推开,和我一同进了家门,将发小隔在门外。

他将我困在门后,包被扔在了门口玄关处的柜子上。

“我不是和你说过离他远点吗?”秦彻说。

“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我的声音带着一丝挑衅,执意要往他的底线上踩。“舅舅一定要管我这么宽吗?”

秦彻有些气结,但他的愤怒确实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他眼中的情绪复杂,他似乎在挣扎,却又无法抗拒内心的某种冲动。

“既然小舅这么躲着我,我为什么不能去找别人?”我继续说,“你不是不愿意陪我吗?”

 

秦彻被我气笑,我听到他的声调都提高了半分,试图用这种方式掩盖自己内心的痛苦和挣扎。“我为什么不愿意陪你,你能容忍睡在你隔壁的舅舅晚上一边想着你一边******吗?”

“肖想外甥女的舅舅,我能下地狱,但我能拉着你和我一起下地狱吗?”

我们之间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扯下,一切见不得人的秘密被摆在眼前。

 

“所以呢,秦彻,你怕了吗。”我逼问他,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答案。

“我怕?我会怕什么?”秦彻说。

秦彻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唯一一次就是在我身上栽了跟头。

“我只会怕你。”我听到秦彻说。“我怕你会觉得恶心,会觉得我简直是疯了。”

秦彻在无数个夜里暗自伤神,以为离我远点就能遏制住自己禁忌的想法,却还是无法克制住的惆怅,无法控制住的在每个夜里想起我。他既想远离我,又无法抗拒对我的渴望。

睡在我隔壁的时候,隔着一堵墙壁抚弄自己的性器,嘴里喊出来的却是我的名字。

 

他觉得羞愧难当却又无法抵挡欲望,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被我用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我们之间的空气因为这团火被点燃,变得炽热而紧张,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秦彻的身体紧绷,他的眼神如同狩猎者一般牢牢锁定着我,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感和诱惑感。

我们的矛盾和冲突摆在了眼前,秦彻害怕他的感情让我感到厌恶,害怕自己的行为会让我恐惧,却又害怕失去我,见不到我。

 

“不会的。”我说。“我永远不会后悔。”

我朝他走近,像走进我命运的深渊,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心安,我像往常一样拉住了他的衣角。

“秦彻,抱我,算我求你了。”我在无数个夜里试图缕清我每一缕奇怪的思绪,我惶恐得像是站在悬崖边上,脚下是深不见底得深渊,内心里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感。我从脑海里记忆的细枝末节里来寻找秦彻爱我的证明。最后发现秦彻好像无时无刻都在爱着我。

我从最开始的恐惧以及茫然,到惶恐,再到坦然,到最后我几乎破罐子破摔般的打算和秦彻一起下地狱。

 

秦彻对我的爱像关在玻璃盒子里的一小片海,所有人都能看见。他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掀起不为人知的惊涛骇浪,偏执与爱意到顶点无处宣泄时像涨潮到了顶点,却没办法克服潮汐引力,只得在最高点又落下,潮涨潮落一般的周而复始。

想要占有我的欲望和现实分别站在他的两端不断拉扯着他,将秦彻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他难以克制却又心甘情愿地落下深渊。

 

满腔的爱欲就如同压抑着的火山口,总需要有一处宣泄的地方。

我看到秦彻抬起了手,他带着不容质疑的力度拉过了我的身子,近乎强硬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忍无可忍地朝我的嘴唇吻了下来。

我尝到了他嘴里的红酒味道。

 

他的外套被我甩在了走廊上,我和他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房间,他抱着我推开了房门,却没有开灯。黑夜里他的眼睛很亮,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的皮肤烫得不可思议,衣服早就在和秦彻回到房间的过程中被他扯烂揉散。我被他亲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伸出胳膊想推开他喘口气,换来的是更无法拒绝的吻。

 

我被秦彻放在床上,在黑暗中他将彼此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

秦彻在和我接吻的过程中就起了反应,海绵体充血,下身硬得有些不像话。

我眼睛在他一路朝下吻中覆上了一层水光,试图低头看清他的动作。我半撑起身子,看着他的吻从我的锁骨处一路落到我的小腹。他的头发滑过我的皮肤,有些痒,我没忍住哼出了声音,换来了他变本加厉的爱抚。

 

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我试图抓过一旁的枕头藏起自己的表情,却在伸手的时候被秦彻拉住了手心,他的手指从我的手指间穿过,和我十指相扣。他跪在我的腿间,抬起了头。

他在黑暗中找到我的眼睛,无声的询问。

我伸出没有被他拉住的另一只手,掌心贴在了他的胸膛上,隔着皮肤我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声。他平日里一丝不苟的样子和现在剧烈跳动的心脏实在是显得反差,我张开口,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他又贴上前来,将我压在身下,鼻尖擦过鼻尖,唇磨着唇,在我的嘴角来回亲吻。

 

他柔软的舌头顶入我的口中,将我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全部咽了回去。秦彻的气息缠了上来,铺天盖地危险的味道。他的细长的手指拨开我额前湿漉漉的头发,又在我眼角留下了一个吻。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秦彻一个又一个细密的吻落下,衔着我的耳垂轻咬,说话时的气息喷在了我的脖颈间。“故意……想让你吃醋。”我喘着气。

秦彻的力道变得又凶又狠,在我的锁骨上又啃又吸,酸疼却又舒服。

我抑制不住的喘息,******被牙齿咬住,舌尖在******上划过,我整个人像过电一样,整个腰椎都瘫软了。

我被秦彻掐着腰翻了个身,“你一点也不长记性。”我的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上猝不及防地落下秦彻的手掌,我一瞬间就羞红了脸,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禁锢。

但光着身子在他身下扭动,对他来说是一种旖旎的暗示。

秦彻的手指从我的脊椎一路划下,探到了我的下身,手掌覆上我******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在发颤。

 

“你已经逃不掉了。”我和秦彻的身体贴合在一起,安静的夜里只听得到我和他的心跳声。我的身体早就在他的亲吻下变得一塌糊涂,秦彻的手指擦过我的******,沾湿了一手的水。秦彻抽出手指,看了一眼水迹,闷声笑了一声。我眼神有些朦胧,想要转头看他一眼,下一秒却******入一根手指,我全身猛地绷紧了。

他贴着我的后颈一下又一下的亲吻,试图缓解我身下插入异物的不适感。我被激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秦彻……”我喊他。

“乖一点。”秦彻的吻没有停留,一路向下。

“好疼……”我声音发颤,“秦彻……”

 

秦彻抽出了手指,将我翻了回来,我正对着他。他拿过被他扔在一旁的枕头,垫在了我的身后,分开了我的腿,然后跪在我的身前低下了头。

他的头发看起来很硬,抓起来却意外的柔软,他薄唇贴上我******的那一瞬间,一股生理性的******从身下直冲了大脑,我不由自主地合拢了双腿,夹住了秦彻的脑袋。秦彻伸出一双手,颇有些强硬地分开了我的腿,在我的******反复舔弄。

我舒服得闭上了双眼,不能自抑地落下几滴眼泪。

下身传来的感受太过舒服,我颤着身体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

 

我尚且没有缓过神来,秦彻又强势地插入了两根手指。我的头皮发麻,刚想叫出声来,又被秦彻亲了上来,我被迫昂起头,承受着秦彻不讲道理的缠吻,他的舌头在我的口腔里来回搅弄,扯住舌尖吮吸。

想发出口的声音都变了个调子变成了暧昧的******,秦彻的手指在我的身下来回的******,趁我不注意又插入了一根手指。

 

“好乖。”秦彻松开我的唇,喘息出声音。我和他的呼吸都是乱的,交缠在一起。

“秦彻……”我闭着眼,一直喊他的名字,“你抱抱我。”

秦彻贴得我更近了,额头,鼻尖,嘴角,他的吻像细雨一样一点点落下来。

我再也忍不住,发出甜腻的喘息,低下头想寻求他的亲吻,像对他的邀请与催促,我的声音也愈发大胆,什么道德伦理通通都被我抛在脑后。我双腿缠上了他的精瘦的腰,他伸出手指一下一下摁着******,更多的水液从身下涌出,身体舒服极了。

秦彻******的速度越来越快,不知按到哪点,我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手指被抽了出来,我大口的喘息着,湿着眼睛看着秦彻。情欲冲上头脑,胯间的炽热顶在了我的腿间,他扶着性器在我******来回的滑蹭,将水液抹的更加均匀。我有些受不了这样挠痒似的拨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我抬眸看着秦彻红色的眼睛,像火焰一样的红色。他同样睁着眼睛回视着我,他眼里的那团火焰将我从前万千复杂的那些思绪烧了个干干净净。

 

秦彻的性器硬得不行,******试探着陷入了******,反复磨蹭,来回的试探。我心里急得不行,却无法适应他的巨大。

“勾住我。”秦彻说。他伸手捞起我因为酸麻下塌的腰,和我的******贴得更近,性器又进了半分。

下身传来的肿胀感实在是难以忽视,秦彻反复地吻着我,痛感被他四处点起的******抑制住,我像藤蔓一样死死缠着他。

秦彻找准机会,顶弄了进来。我的意识似乎一瞬间涣散了,疼痛从尾椎骨绵延至心头,止不住的震颤。我同他一同倒在了床上,像榫卯一样死死贴合。外头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偌大的雨点砸在了玻璃上,床上雨点似乎比窗外的还要猛烈。

秦彻每吻我一下,便往里用力地顶弄一下。秦彻挺着腰杆将我撞得两眼失神,堪堪维持着勾住他的姿势。

 

“秦彻……秦彻……”我不厌其烦地一边又一边地喊他的名字。秦彻重新跪坐回我的腿心,性器随着他的动作退出半分,又被他顶弄了回去,我******得尖叫出声。

“舒服?”秦彻问。

我泪眼朦胧地冲他点了点头。

“好乖。”秦彻捞起和我十指紧扣的手,在我指尖亲吻轻咬。

秦彻的视线从上而下落在了和我的交合处,随着他的动作带出透明的水液,将床单都打湿了。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一切的禁忌都被抛在脑后,我们纯粹得就是像要宣泄爱意的爱侣。我满脸潮红,身上湿漉漉的,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汗水。

我们真的做了,各种感觉横陈在心头,从前一切的燥郁都在秦彻一下又一下又深又重的顶弄中消失殆尽。

我松开了圈在他肩头的手,顺着他的胸膛摸到了他精瘦有力的腰和分明的腹肌。抚上了他的手臂。

 

“掐我。”我央求秦彻,“小舅,掐我。”

秦彻的呼吸顿了一瞬间,大概因为我突如其来的称呼,他又是一下又重又猛的深顶,我整个人不由得绷紧了身子,伸直了自己的脖子。秦彻细长有力的手指如愿覆上了我的脖子,掐住了我。

他掐得不用力,但我能感受到轻微的窒息感,我陷入情欲,满脸潮红,但舒服得止不住的颤抖。

秦彻的眼角上扬,居高临下的盯着我。******一阵阵在身体间乱窜,脑子随着他的拍打爽得发麻,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沉甸甸的卵袋拍打在我的臀部,交合处粘稠湿漉。“喜欢?”秦彻问我。我点点头,“喜欢。”他在我的锁骨处和肩头留下齿印,松开了卡在我脖颈间的手。他手掌摸过被他掐过的脖子,又抚上我泛红的脸。

 

“射进去好不好?”秦彻问。

我像浪尖上的船,仅剩的一点理智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想和秦彻荒唐得彻底。

我点了点头,冲他伸出手。

我在浪潮中颠簸得快要散架,猝不及防的迎来了今晚不知道第几次的******,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秦彻低下身子,咬住了我的锁骨,身子不停地抽动。

秦彻曾经挣扎过,试图远离我,一朝得偿所愿有些疯魔。他试图摆脱横陈在他心头的执念,确实在无法疏解。他的头发因为汗水贴在额间,呼吸炽热又混乱。

我的眼前像蒙了一层雾一样,秦彻的动作越来越快,我承受不住想要躲开,他喘着粗气箍住我的腰,一下比一下深,力道十足地顶弄。

 

我是真的没有力气了,******的余韵尚且没有缓过来,又被秦彻带上了另一股的高峰,实在是太******,秦彻的汗水顺着他的胸膛,流过他线条流畅的身体,汇向我和他的交合处。

秦彻逐渐乱了自己的章法,挺着滚烫的性器,弯腰抱住了我,像要把我揉到身子里一样。

船随着波浪到了顶峰,他咬住了我的锁骨,交代在了海浪里。

秦彻喘着粗气,尽数射到了我的身体里。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房间里的空气也变得湿润而暧昧,而我和他的情绪也如同这一道雨一样久久不能平静,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雨声交织成一首夜曲。秦彻又低头吻住了我的嘴唇,这是一个温柔而又缠绵的亲吻。

我被他吻得晕晕乎乎,试图平复自己的气息,红着脸直视着他的目光。秦彻还没有从我的身体里退出来,情绪平复下来,我看着他的眼睛又止不住的脸红。

 

他伸手揉着我的头发,将因为汗水粘在我脸上的碎发抚到耳后。他的触摸温柔而细腻,每一下都在安抚着我内心的波澜。

“睡吧。”秦彻说。“这次睡醒我不会再消失了。”

 

我闭上眼睛,沉浸在这份温暖和安全之中,雨声渐渐远去,感受着秦彻平稳的呼吸声和有力的心跳声。

筋疲力尽之后我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在秦彻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我和他的关系无法阻挠的滑向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我能感受到哪种极端的挣扎之下带着的极端爱意。

 

我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窗外的雨一点点流逝,此前万般的挣扎与折磨也消失殆尽。

文章来源:{lai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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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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