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相爱相亲 02

01在此

 

‧先婚后爱

‧一个学生时期延续至今的纯爱故事

 

 

他忘了自己在什么时后发现的，刘耀文有双明亮无畏的好眼睛，充满自信。说话时，目光落落大方，坚定不移。

 

感觉跟着他一起，不会再有迷惘害怕。

 

 

 

 

02.

 

 

黎明的日光缕缕刺进眼皮里，刘耀文反射性抑紧眼皱眉头，几秒后才吃力地睁开眼。

 

 

没有窗帘的房间，在早晨第一道阳光洒进室内时亮得通透，充裕的光线将刘耀文彻底照醒。

 

 

他缓缓起身，挠了挠睡得不成样的鸡窝头，甩了甩脸，下床，走进主卧浴室盥洗，所有起床顺序一如往常。

 

 

拖鞋踩在材磁砖地办上发出喀啦声，走出客厅时忽地止步，赫然看见宋亚轩时，先是想起他和他结婚了，再疑惑他怎么没有睡在客房里，反而睡在沙发上。

 

 

他总是忘记他们已经结婚了。

 

 

刘耀文会忘记他们在一个屋檐下，即将开始新的生活。可他也记起从今往后必须照顾他，携手走过下半人生。

 

 

他总以为不过是个梦，是个念念不忘终至产生幻觉的梦。

 

 

多了一个他后，日子依旧祥和安静。

 

 

走近沙发，走近宋亚轩，刘耀文小心翼翼蹲在他面前，宋亚轩瑟缩在沙发上，耸着肩双手合十垫在侧脸下，阳光落在他白皙柔软的侧脸他却仿佛毫无感受。

 

 

到平视眼脸高度时刘耀文又瞧见他不安睡颜眼角的泪光，丝丝点点沾在眼角。

 

 

刘耀文心里哀叹，原来嫁给自己，他是那么的悲伤孤独。

 

 

刘耀文想触碰宋亚轩，抚平他的眉心，拭去他眼角的泪，甚至给他一个拥抱，却不知道现在该以什么立场做这些举动，不禁在心里问自己究竟算是他的谁。

 

 

来到这以后宋亚轩似乎只有泪水是真心的，而刘耀文，他献上了吻，没有得到回音的吻。

 

 

明月见证他们接吻的那天，依偎紧贴的唇相离，世界顿时陷入沉默。

 

 

吻人的人看着被吻的人，被吻的人看着地面。

 

 

宋亚轩没有羞怯，没有讶异，脸上没有分毫明确的表情，手握成拳抵在嘴上，思考着什么，抿唇亲吻指甲。

 

 

好久以后他才仍低着头抬眼，眼汪里都是云雾，一眨一眨，吐出一句话，说话时也没把手移开嘴前，语气像请求。

 

 

“我今天⋯⋯能睡客房吗？”

 

 

既已结婚，他们间便是对等、相互的，宋亚轩这种一副被卖来的卑微模样，倒让刘耀文有三分气，三分哀。

 

 

“你决定就好。”

 

 

刘耀文的无奈源自感觉自己被怨多余，一个吻也没能给足他安全感，甚至连清晰可见的感情也没传达出去。

 

 

宋亚轩却解读成了刘耀文在不耐烦，双眸点亮的微弱星光一瞬又黯淡失神。

 

 

他们的情绪没有走到一起。

 

 

回忆截断在令人难受的逗点上，刘耀文将沙发上的宋亚轩抱起，他眼角的泪痕即便沉睡中仍在控诉自己的晚归和冷漠，可体温却温暖到清晰。

 

 

略过客房房门，刘耀文将宋亚轩平放在柔软的主卧大床上，这里才应该是他的归属，尽管现在的他并不愿意接受这一切。

 

 

但刘耀文，想还给他。

 

 

还给他一个家的轻松自在，还给他一个真实而安稳的栖息之地。

 

 

哪怕那里没有自己的位置。

 

 

“睡吧，明天又会是美好的一天。”

 

 

 

◆

 

 

 

宋亚轩并未把刘耀文未经同意的吻视为放肆，婚都结了，更超过的事以后肯定也要发生的。

 

 

但宋亚轩不想这么快，他清楚这个吻不是爱，是安慰。

 

 

仅管是安慰的吻，宋亚轩也会心动，也会心跳漏拍，也想听刘耀文的解释。可对方不仅不言不语，还用一双快要他的看穿眼神猛盯，他心中反而不太踏实。

 

 

心脏快要坏了，刘耀文眼神还这么热//烈，如果今天还睡他身旁，那才真是完了。

 

 

宋亚轩提出想睡客房，刘耀文的反应让他又一次跌落谷底，心脏不跳了，近乎一滞。

 

 

他明白自己搞错了，那个吻什么也不是，不是爱，不是安慰，毫无意义。

 

 

一如他们的婚姻。

 

 

宋亚轩在心里嘲笑自己，终究是个盼爱的人，说无所谓没意见都是假的，所以失望也在所难免。

 

 

他们之间没有爱，甚至连暧昧都称不上。

 

 

客房一睡就是半个月，伴他的是无尽的黑夜。

 

 

时间回到现在，宋亚轩从陷落的软床恍恍惚惚地醒来。

 

 

眨了眨不太清明的视线环顾陌生的四周，发了好久的呆想着自己在哪却无法思考，几分钟后他才认出这是刘耀文的房间，他进来过一次。

 

 

思绪更清楚后，脑海才又有个声音提醒，这是他们的房间。

 

 

宋亚轩不确定是否昨晚在客厅睡得害怕无意识跑了进来，还是刘耀文把他放进来的。

 

 

客房小，四面的墙令他感到压抑，未安装窗帘的窗户使他畏惧，总以为随时会有鬼魅蹦出，四面楚歌他无处可逃。

 

 

忍了好些天，最终还是因为太害怕跑去客厅睡，虽然一样黑暗一样有扇大窗，至少空旷了些。

 

 

无由来对黑夜感到畏惧已是宋亚轩老毛病，随着年纪渐长也克服了，没想到不过换个环境，战胜多年的恐惧还能反扑。

 

 

从次浴盥洗完出来看到刘耀文静******在餐桌上宋亚轩才想起今天是周末，白领不上班。

 

 

他脚步踌躇不前。

 

 

这意外的是宋亚轩来到这个家后第一次在早晨见到刘耀文，前些日子的周末刘耀文恰好遇到出差，都不在。

 

 

宋亚轩暗忖着打招呼是不是很生疏，该不该说早安，不知怎的有点不敢看他，与此同时视线余光还不由自主被客厅一物吸引。

 

 

客厅摆设与昨日不同，闹窗的墙多了架黑色钢琴，型号还恰好与老家那台宋亚轩从小谈到大的不谋而合。

 

 

若不是新旧程度不同，宋亚轩他差点以为家人把他的琴寄过来了。

 

 

“这是你买的吗？”宋亚轩看向刘耀文。

 

 

刘耀文不自觉滚动了喉结，仅仅倏然，宋亚轩以为自己在那个无波澜的表情下捕获一点难为情。

 

 

但开口时，刘耀文语气还是冷静平叙。

 

 

“妈说你喜欢弹琴。”

 

 

须臾间，从落地窗筛进来的阳光围绕在刘耀文周围，那点光辉也随尘埃落入宋亚轩眼中。

 

 

到底是自己被下了蛊，还是那人真的用低沉的叹息说了句温柔的话语，宋亚轩竟觉得刘耀文说出的每个字都亲昵珍重，有爱意在里头。

 

 

他忘了自己在什么时后发现的，刘耀文有双明亮无畏的好眼睛，充满自信。说话时，目光落落大方，坚定不移。

 

 

感觉跟着他一起，不会再有迷惘害怕。

 

 

宋亚轩突然想起他也不是真的对这段婚姻毫无意见。

 

 

那个明媚的午后，相亲日后半，他的小弟弟宋季轩跑到刘耀文跟前拽着他的衣角，奶着哭音问他：“大哥哥，你要跟我哥哥结婚吗？你要带走我哥哥吗？求求你不要好不好，我要哥哥。”

 

 

宋亚轩眼眶当下就湿润了，他忽然觉得一辈子不结婚，陪伴在家人身边也很好，也是人生的解答。

 

 

意外的是，面对孩子这难以回答的要求，刘耀文丝毫不用大人的态度敷衍过去，反而蹲下抚摸宋季轩蓬松的头发，嗓音轻柔无比又坚毅。

 

 

“别怕，我不抢走你哥哥。我会照顾他，以后就有两个哥哥保护你了，好吗？”

 

 

或许听懂了，又或许只是孩子的直觉感受到安全感或是友好，宋季轩扑进刘耀文怀中，刘耀文将他抱在怀里，温柔的搂着。

 

 

当时，宋亚轩真心觉得，要跟这个人结婚也可以的。

 

 

应该可以的。

 

 

 

◆

 

 

 

那天以后，新家开始有了悠扬的琴声作伴。

 

 

宋亚轩在刘耀文上班后，闲暇无事便弹琴，有时候一弹就是一下午，时间过得如流水一般，惬意又满足。

 

 

刘耀文也会在宋亚轩看起来没事做的时候主动问他怎么不弹琴，他想听宋亚轩弹卡农，他喜欢宋亚轩弹卡农，特别抒情的那个版本。

 

 

假日时，刘耀文若肯听，宋亚轩会为他弹一整天卡农。

 

 

修长指尖在黑白琴键上游走，悠然动听的旋律满溢于室，家也有了气息。

 

 

刘耀文总是躺在沙发上无动于衷的听，每每当宋亚轩以为他睡着了，停止弹奏看他时，刘耀文又会闭着眼睛开口问。

 

 

“累了吗？累了休息。”

 

 

用字精简，但语调中的温柔，不输钢琴旋律。

 

 

“不累。”

 

 

这是少数他能为他做的事，也是少数他要求他做的事。宋亚轩从来不觉得累，他只想能再付出得更多点。

 

 

有了钢琴在客厅陪伴后，睡沙发也不恐怖了。可某天起，刘耀文却开始睡在了客厅沙发。

 

 

宋亚轩起初不解刘耀文怎么连沙发也跟他抢，摸摸鼻子回去躺客房。但即使已经安上新窗帘，存在过的无声黑夜也让宋亚轩留下阴影，他还是想去客厅睡。

 

 

无奈从那日后刘耀文每天十点后就赖在沙发上看电视，每每等宋亚轩洗完澡刘耀文已经躺在上面不下来了，宋亚轩有苦难言又不敢跟他说。

 

 

直到某一天，在宋亚轩又偷偷看沙发上的刘耀文有没有要走的时候，刘耀文目光对着电视，漫不经心地出声。

 

 

“睡房里吧，房里温暖。”

 

 

宋亚轩的瞳孔里荡漾着一点花火，他一天一天，早看清刘耀文。

 

 

身材高大样貌带着疏离感但心不坏，没有一点不良嗜好，下班不应酬不喝酒不抽烟，讲话从不大小声也不强//势。

 

 

任何一个长得这张脸应该有的负面标签在他身上都没有。

 

 

都这样了为什么他还会觉得他有点恐怖不敢跟他说话呢？宋亚轩总担心刘耀文是不是下一秒就会对他冷漠生气不理睬，即使实际上他从未做过这些。

 

 

原来是宋亚轩自己给刘耀文贴上了标签。

 

 

宋亚轩乖乖去了刘耀文房里，严格说起来，是他们的新房。上次睡在这时他便发现了，刘耀文是个有条不紊的人，房里虽不到整齐，却什么都是井井有条的。

 

 

初见他时，宋亚轩还以为刘耀文会更加随性点，毕竟他长得一副性情豪放脾气不好的样子，感觉是个什么东西都会乱丢的人。

 

 

真不能怪他给他贴标签，相亲时看起来一直在不高兴，可给出来的答案却和表情完全不一样。让宋亚轩自己决定想睡哪睡哪，最后还是用尽方法让他进了房，那人自己却睡在外面不进来。

 

 

他究竟是要疏远自己，还是靠近自己？是要放任他，还是照顾他？宋亚轩完全解读不出来。

 

 

刘耀文像串没有规律的摩斯密码。

 

 

在宋亚轩眼里，当真难以捉摸，却又忍不住去摸索。

 

 

 

◆

 

 

 

住在一个家里也能完美错过彼此，比如刘耀文准时七点起床，宋亚轩时常睡到中午。比如刘耀文下班回家，短暂的晚餐过后，剩下的时间他们一起看电视或各做各的事。

 

 

倘若刘耀文加班，他们可能一天不会打到照面。

 

 

刘耀文也并非一直是淡漠的，看电视时剧情******迭起会有明显的喜怒哀乐，看球赛也会耐心和宋亚轩讲解目前战况，分析球技和比赛走向。

 

 

进关键球时，兴奋激动得连手都会举起来。

 

 

不知不觉中宋亚轩养成了等门的习惯，刘耀文没回家他睡不着。

 

 

刘耀文让宋亚轩先熟悉环境后再决定要不要找工作，可宋亚轩鲜少出门在这也没朋友，熟悉的进度几乎为零。

 

 

在这座偌大的城市里，唯一和他有关的只有刘耀文一个而已。

 

 

晚上十二点，钥匙进锁孔，转圈后轻轻悄悄拧了手把。

 

 

刘耀文难得被主管拖去聚餐，聚餐后又被抓去续摊，回家时已是深夜，他怕吵醒了早睡的宋亚轩，轻手轻脚。

 

 

打开客厅电灯，灯火阑珊，他看见不同于往常的一幕。

 

 

宋亚轩在客厅，跪坐在地，上身趴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刘耀文平常睡时盖的蓝白条纹薄毯。

 

 

刘耀文走近，确认宋亚轩今天没哭让他安心下来，轻轻在宋亚轩太阳穴上落下一个吻。

 

 

打算将人抱起时对方醒了，模模糊糊间声音软柔沙哑，懒倦的眼眯起，嘴角漾着笑。

 

 

“你回来了⋯⋯”

 

 

过于温暖的言语融化了刘耀文的心，销魂又迷人。情不自禁倾身吻他的唇，这是第二次。

 

 

“我回来了。”

 

 

他回应。

 

 

与上次不同，这次宋亚轩双眼离散，瞳孔里有亮片在闪，看起来困困的尚未清醒，小脸却红得跟苹果似的，又一次手握成拳抵在唇前，思考着什么。

 

 

刘耀文看出来了，也伴随着不解。怎么回事？上一次他的反应难道也是在害羞吗？可是上次没有脸红，这次脸却红通通的。

 

 

正想着他会不会又唐突地说要睡客房或沙发时，对方道出了和上次截然不同的言语。

 

 

“别睡客厅了，陪陪我好不好。”

 

 

被这双充满盼望的眼睛由下往上一盯，刘耀文一米八的心脏都化成了一滩暖洋洋的水。

 

 

“好。”

 

 

 

◆

 

 

 

今夜本该发生点什么，或是说，今夜很适合发生点什么。

 

 

可事发突然，刘耀文什么都没准备，该有的东西一个没有，他不可遏止在心里发问那些事情都是如何自然而然发生的？在他单身的二十几年日子里从未认真想过这些。

 

 

好比现在，多么自然，现实却是，仅有时机是对的，其他没一个对得上。

 

 

原来提提前做好准备才能把握机会，其他什么自然而然全是电视小说里为了合理故事的美化。

 

 

信了，机会就没了。

 

 

刘耀文难得在聚餐时还喝了两杯，醉是没有，但微醺着，更促进了身//体的燥//热。

 

 

他们盖着同一张棉被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心跳虽不吵不闹脑袋里头都却是万千思绪。

 

 

宋亚轩本是困的，可当真正与刘耀文上了一张床，他忽然彻底醒了，对自己大胆的行径感到羞//耻不已。

 

 

说不想进展太快的是他，如今趁着困意言语勾//引的也是他。

 

 

虽然宋亚轩本意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只是⋯⋯舍不得刘耀文一直睡沙发。可说什么想法都没有，又撇得太干净了些。

 

 

轻咬下唇闭眼气一吸心一横，宋亚轩顾不得那些了，不是今天也是改天，哪天还不一样吗。

 

 

宋亚轩侧身转向刘耀文的方向，僵硬地轻拽他睡衣袖子，刘耀文果然看了过来，宋亚轩无辜的双眸含情脉脉看他，睫毛微微颤动。

 

 

看向那枕边人那一双纯粹到惹人怜爱的眼眸，刘耀文忽觉对方的纯洁自己不能染//指。

 

 

他压下心底过//燥的，留下温润的。侧过身面对他，没有言语，拥他入怀，抱着宋亚轩入睡。

 

 

宋亚轩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结果，愣着眸子眨了眨，脸颊耳朵手掌都贴在刘耀文胸膛，忍不住想他这是不要他吗。

 

 

但体温不会骗人，刘耀文的拥抱是如此温暖，让人好想依偎。

 

 

一个慢冷的人遇上一个慢热的人，会得到什么答案？尚无人知晓。

 

 

那之后他们睡在一张床上了，每一天。

 

 

宋亚轩不仅等门，也开始早起，为刘耀文准备早餐。

 

 

他不会做饭，日复一日准备烤土司煎蛋配牛奶，刘耀文日日都吃，不露声色地吃得干干净净，宋亚轩一次也没看出他喜不喜欢。

 

 

唯有吃完后，他拿起公事包与西装外套，出门前从不忘的一句“我出门了”，才能让宋亚轩知道他的好心情，一如往常。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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