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搬运工——————
非原创!非原创!非原创!
原作者:春树了了
02
今天是1806的小孩邀请宋亚轩去白相,宋亚轩忘记了,刘耀文买了三菜一汤回病房,小孩趴在门玻璃上瞧宋亚轩,半日没瞧到宋亚轩回魂,刘耀文不忍心地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两块糖给他,哄着小孩回房间,“哥哥今天累了,不陪你玩了。”
小孩扒开糖纸把泡泡糖含进嘴里,噗地嘴上开出出一只粉红色的球,他抬头说,“明天也许我会死诶,哥哥。”
刘耀文张嘴结舌,“你在胡说什么啊。”
“妈咪说明天我要被医生脱衣服,剃光头,”小孩子小声说,“怎么办,我喜欢的妹妹最讨厌光头强!”
那叫化疗,刘耀文在心里说,他陪宋亚轩经历了好多好多次,刚开始剃光头是为你好,刚开始硬喂你吃补品也是为你好,化疗后多可怕啊,二十多岁的宋亚轩都撑不住,头发像断续的雨丝,天公漂洗似地掉。他抱宋亚轩上秤,宋亚轩的脚踝盘住他的腰,整个人如断开的花茎落在秤上,不足一百斤,刘耀文拂开宋亚轩的刘海使劲吻他,告诉他会回来的,什么都会回来的,宋亚轩乖地像只猫咪,窝在他怀里,说,没关系,我漂亮了二十多年,够了。然后就哭了,搂着刘耀文又哭又打,我怕,我好怕啊,刘耀文。
宋亚轩越活越回去了,他也许只有十二岁,像遇到他那年,依旧男生女相,漂亮也讨人喜欢,人生像他的歌声一样起飞。
刘耀文摸了摸小孩的头发,“剃了光头你就是勇敢的人了,世界上任何一个妹妹都会喜欢勇敢的男孩子多一点。”
“真的吗?”
“真的。”
小孩回去了,宋亚轩盘腿坐在床上拆东西,刘耀文爬上床榻,宋亚轩一边撕书皮一边说,“什么哦,为什么要买小说给我。”绿色封皮上穿着红裙子的外国女士,刘耀文一眼就看出与去年寄来的那本书同属一个系列。
“是你忘了,嘉祺每年都会给你送书。”刘耀文说。
“嘉祺是谁。”宋亚轩在床榻上翻了个身,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刘耀文伸手把宋亚轩从床上捞出来,把筷子塞进他的手里,指甲光秃秃的,像五根被伐断的竹管,刘耀文低头捏了捏他的手,好脾气地冲着他扬起脸笑,“吃饭吧,吃完再睡。”
“知道为什么会送你书吗?”刘耀文问。
宋亚轩在饭碗里拿筷子画圆,回答的很老实,“不知道。”
刘耀文拨开他的疏梳的刘海,头发枯黄又细软,宋亚轩的左手被握进掌心,刘耀文轻声说,“你生日快到了,宋亚轩。”
宋亚轩的筷子啪地落在桌上,薄薄的肩膀隆起,脸埋了下去,半天才闷声闷气地在臂弯里回答,“不要,不要过生日。”
刘耀文将手按进他的胳膊下,宋亚轩整个人被他轻轻松松提起圈进怀里,单人床窄的只能容下一种环抱的变扭姿势,手束在只剩皮骨的腰上,呼吸贴着脖颈,耳后的皮肤被刮烫,刘耀文吻了吻他的后颈,“为什么不要过。”
“可能会死,过完我就会死。”
“胡说。”刘耀文生气了。
宋亚轩转过身埋进他怀里,手指头绕着卫衣拉绳,装的很不在意又酸着鼻头说,“我都这么好了,每个礼拜六都在车站等他,他怎么还不接我回家啊,就算,就算我忘了他叫什么,他也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啊,我会死的。”
“他没有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刘耀文闭上眼睛,把他搂的更紧了一点。
这是面对这场失忆第三十一次感觉吃力,一个月前他领着宋亚轩复查,一把把宋亚轩抱到门外,关上门坐到医生对面,结果很坏,命没剩多少,记忆也会死掉。
他很镇静地问会到什么地步。
医生说,会到什么都忘的地步。
包括我?
对,包括你。
然后他出门,宋亚轩的鹅黄色羽绒服把他堆成一只矮矮圆圆的小黄鸭,刘耀文俯身抱起小黄鸭,剩一只手把报告单放到背后,宋亚轩扯着他衣领问怎么样怎么样。刘耀文环住他腰就把人往前推,走喽!去吃麦当劳喽!
麦当劳这个世界遍地都有,刘耀文想,他想这辈子和宋亚轩约会都有个去处。就是这时候,刘耀文忽然明白,他早就做好了抱着回忆过一辈子的准备。
宋亚轩睡着了,刘耀文给他留了一盏小灯,再替他把被子揽牢,跳下床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小灯拉出好长好高一块黑影,刘耀文眼睁睁地看着它渐渐把病床上的宋亚轩吞没,喉咙像是在烧。他仰起头,能把天花板看出一个洞。
要是能和宋亚轩重新来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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