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电梯的时候就忍不住了,郑云龙先一步进电梯门,啃着嘴皮子盯着上升楼层,阿云嘎进来,低头盯着地面看。
不能对视,还在外面儿呢,看了还得花力气忍着。
房间还是在金茂高处,几十秒慢的要命,要是中途进来了别人,得被这如有实质的胶着气氛黏糊住。
叽溜一声房间门刷开,郑云龙难得毛躁地催他快点儿,留了半个身子在门边,守着阿云嘎进来了,立刻砰一声关上门,拽了人手腕子过来压在门上亲。阿云嘎背贴着墙壁,伸手搂着郑云龙的后腰,一小层软软的肉,怪可爱的,让他想起郑云龙养的大肥猫,心就软了,安抚地拍拍他:“别急。”
郑云龙按着阿云嘎的肩膀不让他动,人高马大一个罩在他面前,嘴唇撞上来的时候,阿云嘎的后脑都小小的在墙上磕了一下,微微酥麻的震感从后脑勺一直震到牙根,这可不是个接吻的好地方,阿云嘎有心要找个妥帖的温柔乡,他们刚在梅溪湖旁边走了一圈,故地重游,心情好得很,又和普通的高兴有点不一样,适合慢慢捧着脸亲。
郑云龙显然和他感受不同,眼睛闭着,舌头在嘴巴里很有侵略性地缠着他,他现在也不像冬天那样毫无章法只会狼崽子一样啃来啃去,这下抱着大半年的练习对象,战术百发百中,郑云龙不仅亲,还压着他不着痕迹地拱他膝盖,顺滑的头发蹭得他发痒,阿云嘎不得不敞开了身体去抱他。
过了一会儿,估计是啃够了,郑云龙从阿云嘎的颈窝抬起头来,餍足地眯着眼睛喘气,连房卡都还没插,月亮被乌云挡了一半,就靠着落地窗外面夜景的灯光,郑云龙的眼睛被灯火阑珊映得亮晶晶的,阿云嘎最受不了他这样,忍不住摆出一副年长者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心里的软乎:“想要了?”
明知故问,郑云龙懒得回话,用腿间鼓鼓囊囊的一大包顶着阿云嘎蹭,脑袋又要埋下去含阿云嘎的耳垂。阿云嘎被郑云龙身上的气息笼得呼吸重了,浑身热得出汗。这可不太行,也不能让这大猫每次伎俩都好用,阿云嘎捏着郑云龙的后颈把大猫脑袋从怀里提溜起来,郑云龙像被制住了,脸和耀武扬威的下半身严重分离,耷拉着眉毛巴巴地看着他。
这块地是他俩共同的脉门,安抚和控制都好使,上次他发烧,咳得眼前发黑都停不下来,也是郑云龙捏着他后颈皮给安抚下来。他好笑道:“明天还要上班呢,不是说好明晚吗?”
郑云龙显然并不觉得说好了:“明天下午才过去呢”,他顿了顿,眼睛瞥了一眼四周,很讲理道:“再说了,以前都可以的。”
想起来了,上个冬天他俩也在这来过,那还是录节目的时候,他俩才说开,急于求证到恨不得天天睡一个房,郑云龙一提,阿云嘎就知道了,巨蟹座感性的很,估计是想起当时捅破窗户纸有多不容易的酸和苦来了。
哎,阿云嘎心里直叹气,总觉得自己一天要对郑云龙心软八百次,简直毫无原则。可他当时又何尝容易呢,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也幸好,你以为伸手只是去描一描星星的轮廓,没想到那是另一只渴望摘星的手,交握到了一起,好幸运。
阿云嘎警告地晃了晃手指头,率先松开郑云龙往里走,郑云龙毫不在意,亦步亦趋地贴在他后面,阿云嘎转身想拿个充电器,郑云龙没刹住撞进他怀里。
这人真是,跟绊脚的猫一样,他无奈了,伸手轻轻一推郑云龙的胸膛,于是郑云龙自觉地躺下。
他蹬了鞋趴在郑云龙旁边,手杵着头,支起上半身看着他,左右端详了一下,顾左右而言他,“哎,我发现你比上次来又帅了。”
“是吗,谢谢。”郑云龙欣然接受,并没有任何回礼的意思。阿云嘎也不指望他能夸人,自顾自道:“上次走的时候都快下雪了,好厚一层,晚上也没有这么多人。”
确实是这样,当时他俩录完节目,吃完一顿热腾腾的火锅,还没什么人认识,就裹着黑色的大羽绒服出来散步,郑云龙不耐冷,走着走着老往他这边靠,从背后看像两个相互依偎的蓬松黑色塑料袋。也不是非要大雪天晚上出来散步,主要是室内太明亮,太多双眼睛在看,总觉得还是隔得远。
“没人正好。”郑云龙道,阿云嘎瞅他:“没人方便你啃我是吧?”
郑云龙也笑了。那几天雪堆松松软软,大剧院顶上也有落雪,建筑波浪一样的线条裹了一层絮,像云。脚下也是云,房顶上也是云,身旁边也是一朵云。身边安静得很,只有雪落下来的簌簌声。躲在这个空旷无人的小天地里,高个一点的那朵云率先忍不住,准头没对好,一口尖牙把人嘴皮撞破一小块,另一朵云又不能躲避,惊得露出一对兔牙,然后就感到一只手就钻到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带着手心的冷汗要来握他。沉默了一分钟,不知道为什么两只手就握在一起,渐渐变成同一个温度。
奇怪的很,他们当时既不心跳,也不脸红,好像握手之前太平常了,嘴也亲过,这样没张嘴碰一下嘴唇并不算新鲜。
水到渠成到得过份,郑云龙茫然地出声问他,就这样,就这样答应了?阿云嘎也觉得怪怪的,一向话痨的嘴也堵住了,莫名其妙的回他,不然呢?两个人就像装了十年文件在C盘上的老电脑,感情过载,以至于只能发出单调又不浪漫的窗口,让对方点击确定。就这样一头雾水地继续相处了两天,才咂摸点味道来。
出去散步更频繁了,不知道为什么,漆黑一团的雪夜比酒店的房间更给他们安全感。也不能老围着剧院绕圈子,剧院往公园有一座桥道,于是闲暇时间吃完饭就要去上面溜达,小情侣黏黏糊糊,俩一米八几的大长腿,八百米能走半小时。
阿云嘎现在想起来真是又甜蜜又好笑,刚刚他们又在江边走,和冬天不一样,夜风黏腻腻的,不用隔着羽绒服,热哄哄的胳膊贴着胳膊。
音乐喷泉开始之前有人摆了音响唱歌,多的是外地游客上去借了话筒情歌表白,他们藏在人群后面,看着郑云龙有点驼峰的鼻梁从口罩里漏出来,就忍不住要笑。走在桥上有人卖玩具,五颜六色的发箍夜光在夜空下一闪一闪,几个小孩牵着刚买的电子玩具猪在遛,那小碎步,比他俩还能磨蹭,走一米得三分钟。阿云嘎看得有趣,甚至异想天开道,要是能买一个送给冬天的自己就好了,省得再为在外面多走一会儿绞尽脑汁。
哎,就是莫名其妙的开心,哪怕C盘过载,蹦出来的窗口都像轻轻快快的小鹿。他低头看郑云龙,笑得得意又甜,话题跑了一圈回到起点:“这么想啊?”
郑云龙瞧阿云嘎的得意的飞起来的双眼皮,动了动眉毛:“行不行,不行算了。”
不知道他这个怼人的样子哪里逗笑了阿云嘎,班长噗哧一声:“大龙你忒可爱了~”
笑得脑袋埋起来只剩个发旋儿,肩膀一抖一抖的,郑云龙反射性地笑了两下,又反应过来这是跟着阿云嘎笑自己呢,相当狂劲磨了磨牙,猛地凑上去。
“嘶——”鬼知道阿云嘎也正要凑下来,俩人门牙对对碰,成年男人对撞力道也不是开玩笑,阿云嘎捂着自己的两截兔牙,扭着脸骂他:“你发什么神经啊突然撞上来。”
“妈的—”郑云龙懒得和他争,他也很痛,不仅牙痛,鼻梁也痛,半天说不出话。
这下彻底没脾气了,俩人看着对方扭曲的脸一边抽气一边笑,停不下来。过了半天,两个人并排条状躺在床上喘气,阿云嘎伸了一只圆手到郑云龙嘴边:“请问郑姓艺人,有没有对自己这种,非常…非常粗鲁的行为感到愧疚?”
郑云龙瞥了他一眼,很给面子地凑上去:“很愧疚,主要是我没考虑到对方已经六十岁了,下次注意。”
阿云嘎朝天翻了两个白眼,过了一会,觉得撞都撞了,再没亲到就亏了,又凑过来亲他,郑云龙这回手捧着阿云嘎的脸,不让他乱动,,舌头在里面绕了一圈,末了两人嘴唇分开,他砸砸嘴:“还行,检查过了牙还在。”
服了,阿云嘎无奈的笑着伸脚踹他去洗澡;“行了,快点洗完睡觉,晚了不给你留床了。”
明晚是没法睡了,今晚要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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