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龙回家的时候阿云嘎正在睡觉,下午六点钟,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他睡觉浅,要避光。郑云龙才从剧场回来,顺道去菜市场买了点菜,冰箱里还有一块羊排,他先把胡萝卜和羊肉拿高压锅压上,又炒了一个青菜,摘了围裙去喊阿云嘎起来吃饭。
先是掀窗帘。果不其然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背过去,他喊了两声,换来一阵咕噜咕噜的气泡音。郑云龙把他地包天的嘴一撅,下嘴唇夸张地包住上嘴唇,脸颊鼓起来对着床做了个鬼脸,然后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二话不说就往床上倒。
一米八几一百来斤压下去,把阿云嘎压出一声闷哼,瞌睡也压跑了,一边推一边中气十足地骂他:“靠!*********多沉你知道吗?”
郑云龙顺着他推人的手劲儿往旁边一滚,很不走心地表演了一个漏洞百出的打呼噜。
阿云嘎还在发起床气。当然,任凭谁被这么大一堆砸醒也高兴不了,哪怕这一堆是你一星期没见面的爱人。
“你是不是有病?******!”他骂骂咧咧地起来穿裤子,一边理直气壮地提要求,“我看到冰箱里有羊排了,我要吃胡萝卜炖羊肉。”
他自己不做饭,吃东西还挑嘴,郑云龙也不装睡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吃吃吃,刚回来就指使我,我上班不累啊我?”
阿云嘎穿好了裤子,开始穿外套,上海湿冷,郑云龙租的房子还没暖气,热空调吹着太干,他一口气灌了半杯水,郑云龙刚刚顺手端进来的,还是温的:“那我也累啊,四点钟的飞机,一点才到,午饭都没怎么吃。”
郑云龙琢磨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自己比较轻松:“行吧。但是你是不是偷吃我冰箱的草莓蛋糕了?”
阿云嘎眼神游移,很强词夺理:“你不是不吃甜的吗?”
“我那是不爱吃,不是不吃,你管得着吗?”郑云龙重新占了上风,开始嘚瑟地抖腿。
阿云嘎被他的文字游戏绕晕了,汉语词汇量告急,哼了一声,生硬地转移话题:“我要吃饭。”
于是双方停战,去饭桌和谈。
阿云嘎闻到炖羊肉的香气,又得意地哼了一声,快乐地去端电饭锅,拿碗筷,顺便嘱咐揭锅盖的郑云龙:“不准放葱,我不吃葱。”
然而为时已晚,郑大厨对自己做的菜享有最终解释权,葱花已经落到了羊肉上,阿云嘎回来嘴角一撇,两个无聊的人又就“葱花在料理界的作用与地位”展开了幼稚的争吵。
等吃饱喝足,又为了洗碗的事互相推托。
“我做的饭。”郑云龙打了个嗝,“你是不是应该洗碗。”
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是阿云嘎决定耍赖:“我不想洗碗,改明儿给你装个洗碗机。”
“这别人的房子,还洗碗机。”龙哥作为租房人士仔细研究过租赁条款。
阿云嘎开始胡说:“那就买房。”
郑云龙乐了:“你以为龙哥没有买房的钱啊?龙哥是没有买房的资格。”
他瘫在沙发上仰天长叹:“上海买房太难了!太难了……难了……了……”
阿云嘎耍赖不成老老实实去收拾碗筷,他睡醒了很精神,这会儿开始陪着吹牛:“跟哥们儿回内蒙吧,羊圈里总有你的容身之处。”
然而没人接茬,等他洗好碗筷收拾了厨房,出来才看到郑云龙在沙发上睡着了。
阿云嘎坐过去戳戳他的脸,又摸摸他的肚子,还行没瘦,很满意。接着又发起愁来,比划了好几个方向,才把郑云龙抱起来,抱回卧室去。
睡迷糊的人下意识去扶他的腰,挣了两下要自己走,阿云嘎小声说,没事,好久没抱你了。
半梦半醒地又被脱了衣服塞到被窝里,郑云龙闭着眼睛嘟囔:“洗个脚先,热水泡脚,长生不老。”
阿云嘎被他逗笑了,噗嗤一声:“我给你当爹啊,还要给儿子洗脚。”
出去找了半天,从行李里面翻出来一个国外带回来的养生足浴盆,打好水回去,郑云龙裹着被子坐起来,裤脚挽到小腿,支着两只蹄子等着下锅。
“洗吧儿子。”阿云嘎嘴上嫌弃,还是脱了袜子跟他一起泡。
两个人头抵头靠在一起,泡得浑身热乎乎的,郑云龙越泡越困,迷迷瞪瞪开始说胡话:“买洗碗机,装在……装在羊圈里。”
阿云嘎憋笑憋得发抖:“买买买,不让你睡羊圈,蒙古包睡吗龙哥?”
郑云龙点头:“睡,和嘎子就睡。”
文章来源: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21633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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