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贺峻霖洗完澡回到房间的时候,严浩翔正半眯着眼睛倚在他的床头听歌。他换上了靛蓝色的丝绸睡衣,扣子安安稳稳系到第二颗,小腿垂在床沿轻轻地晃。
贺峻霖的吹风机放在了房间。走过去的间隙他用毛巾胡乱地揉了几下头发,在严浩翔身侧坐下以后用脚去勾他的小腿,开口却有些没好气似的:“你自己没房间吗?”
“空调坏了。”
严浩翔摘下AirPods把播放器暂停,接过贺峻霖的毛巾将他半圈在怀里,又从床头柜里把风筒拿出来。
贺峻霖按下他的动作,定定地望着他:“下午不是刚有人来修了吗?”
“是啊,不过现在进蚊子了。”严浩翔一面伸出一只手臂到贺峻霖面前给他看,一面把毛巾重新罩上他的头。
空调开到舒适的26度,但湿着头发受风总归是不好的。看样子贺峻霖此刻比起把头发吹干更关心他又擅闯自己房间的事,严浩翔拿起遥控器让空调换了个方向出风,再拉着贺峻霖的手臂让他坐进床的内侧。
皮肤太白的话,蚊子包也加倍明显。贺峻霖扯着严浩翔的胳膊用指甲给他掐了几个十字,又使唤他把床头柜第二格的药膏拿出来。
但就算涂着药,贺峻霖好像也还在纠结这件事:“所以你不应该先打蚊子吗?”
严浩翔一边用另一只手给他擦头发,一边轻轻地笑:“打不着,不过我喷杀虫剂了。所以,你得收留我一晚上。”
大概因为工作和成长环境的关系,他们之间的界限感本来就些微。一起简单睡一觉对他们而言倒不算逾越,镜头前偶尔的不自在到镜头后也基本会消失。贺峻霖也不总是爱刨根问底的性格,但每次和严浩翔谈论这类小事的时候都有一箩筐的问题,似乎除了答案还想听见些别的什么。
他别别扭扭地问:“他们今天都不在,干嘛非来跟我挤。”
严浩翔轻言细语地答:“他们今天都不在,所以我来跟你挤。”
“再说也不算挤,你这儿挺宽敞。”他又补充。
贺峻霖抬眸瞪了他一眼:“你自己说的啊,那晚上睡觉别来挤我。”
“那不行。”严浩翔开始阐述他的歪理,他说开空调睡觉还是容易冻感冒,但我搂着你就不会冷了。
“会出一身汗,然后再感冒。”贺峻霖踹他。
“你这么怕感冒的话应该把扣子都系上。”严浩翔佯作很不满的样子上手去理他的衣服。贺峻霖穿睡衣跟穿衬衫一样的习惯,衣领大剌剌敞到胸口,一不小心就看得人心痒痒。
贺峻霖惯性地抬手去挡,本来还算温情的时刻又要演变成画风奇怪的床上摔跤,他们之间这样的对峙几乎从小到大都是无果的。只是冷气围绕的房间里,手心的热度会给予更强的感官体验,小时候占据主导地位的是打闹中莫名其妙的胜负欲,长大以后味道总会有些变化。
感受到某种气氛滋长的那一瞬贺峻霖好似想起了什么,分心导致手指自动泄了劲儿,他于是顺着被严浩翔按到床头,对方愣神的间隙还得空收回一只手垫在他脑后。
维持着这个姿势,严浩翔软下声音问:“那你答不答应嘛,我不挤你,你知道我没有这种习惯的。”
贺峻霖不服气地抬下巴:“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不答应我就亲你了。”
02.
画面和脑中提取出的记忆飘飘悠悠地重合,贺峻霖别过脑袋不应声,无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要追溯的话,初吻就是这样草率而不讲道理的。
那会儿还住在小三层,录着某个物料休息的期间他们在房间大概就因为一些没什么意义的小事扭打起来,也许是牙刷要买怎样配套的颜色,也许是之后出门买苹果还是买橘子。各执一词争执不下的时候,严浩翔就是这样要挟他的:“你不让我就要亲你了!”
“你敢!”
“我怎么不敢!”
如果贺峻霖一动不动的话,严浩翔的确是正对着他的脸颊凑过去的,可惜闹起来的时候没有人那样老实,嘴角碰触的瞬间火花一样短暂,记忆到今天也像是附带着一道闪电,有时想起来分不清是否真的发生过。
没有情欲的吻算不算初吻?只是闹着玩的吻算不算初吻?贺峻霖偶尔会这样问自己。
算不算呢?想到后来他有些头痛了,他想说不定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毕竟那之后没有人再主动提起过。
不提起也好,总不能因为争论亲到嘴角还是没亲到再抱着掐一场奇怪的架。
搞清楚那是否是初吻发展到后来就从某种角度上变得不那么重要,至少是形式上。反正每一次亲吻几乎都是莫名其妙的,之后也都没有人再提起,想起来的时候都是雷暴般的,一身巨响闪着电在头脑中炸开,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
贺峻霖后来在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找到了比较合理的解释——一起长大的结果就是会分享很多个第一次,从工作到生活都是如此。比如第一次主持和第一次演唱会,比如第一次喝酒和第一次亲吻。既然身边都是他的话,具体哪个是第一次也许真的不重要。
第一次喝酒的记忆也是有些重叠的。那晚严浩翔洗完澡拎着一瓶香槟进了他的房间,他正洗完澡出来要赶某个作业,头发也来不及吹。严浩翔熟练地举着风筒给他擦头发,静静在一边看着他做完自己的事情,然后笑眯眯地问他要不要喝一点。
贺峻霖问:“要庆祝什么?”
低着头久了,严浩翔抚上肩窝帮他按了按颈椎,“不知道,就庆祝第一次喝酒吧。”
结果依然是类似的。严浩翔赖在他床上不走,硬说他喝多了回不去房间。
酒精的作用究竟陌生,第一次的体验也会一定程度上合理化很多事的发生。严浩翔的脸颊泛着点不常见的酡红,关灯后他也没有转过身去,心跳的速度快得异常,体温也比平常更高一些。
但反常的也不止他一个。贺峻霖在黑夜里撑着眼睛不愿入眠,他想酒精在体内到达一定浓度会麻痹神经,而常见的第一反应就是坠入梦乡。他后来认为那天自己身体的处理系统异于常人或干脆失灵了,否则他多半不会那样做——
夜里足够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呼吸与心跳,而心跳的声音隔着床垫也能传递。频率走向同一的片刻他察觉到严浩翔在被子里找他的手,再和他安心地十指相扣。
严浩翔闭上眼睛的那一秒,贺峻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严浩翔。”
严浩翔的应答声黏黏糊糊的:“嗯。”
其实贺峻霖本来觉得自己问什么都可以,哪怕是你睡了吗或者你在想什么或者什么其他的,反正只是没话找话,可是话出口的瞬间,他还是有些被自己吓到了。
“你想不想亲我。”
严浩翔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指尖在贺峻霖的手背轻轻挠了挠,也没有意识到本来同频的呼吸似乎已经被奇怪的磁场打乱,他先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醉了,再想贺峻霖是不是真的醉了。
他问:“你醉了吗?”
“不知道。你呢?”
“我现在也不知道了。”
那怎么办。话已经说出去,贺峻霖干脆破罐子破摔:“那就醉了吧。”
严浩翔的声音凑近了:“好。”
都喝醉了,这样才能解释。都喝醉了,明天起来就会忘掉。
那么亲吻吧。
大概是因为不会记得,因为酒精会为这样的行为兜底,他们的动作直白而坦然到没有顾虑。酒精散出的果香,牙膏的薄荷味,唇膏的橘子味混合进呼吸里,混合进对方的口腔里。贺峻霖的大脑这时处理不了太多的信息,迷迷糊糊间他只有空得出一点:想的,那他应该想的吧。
而后再次堕入那些甜腻和******的味道里。
身体的触摸早已熟悉了,除此之外,唇舌也都是柔软的。
如果能够触碰到的话,心脏也会是柔软的。身体里每一个细胞每一个组织每一滴血液每一根神经,都可以是柔软的。
那之后类似的事情还要发生。
贺峻霖学播音之后有点喜欢咬文嚼字。好像在发出每一个音节之前,他都要知道背后是什么意思才行。
慢慢的,他发现自己在镜头面前念严浩翔的名字总会犯含糊,哪怕不是在有意保持距离。
这不太专业,贺峻霖后知后觉地懊恼,次数多了这会显得很奇怪。
为了保持作为播音生的专业性,贺峻霖某天傍晚在房间练基本功时,停下来径直跑到严浩翔的房间对着他叫了十遍严浩翔。
因为没镜头,所以不含糊。
但这简直是发神经,他想着。
严浩翔似乎也这样想,即使他没有太明显地表露出来。他慢悠悠地放下笔,停下写词的动作,转过头去看贺峻霖。
也许因为表情里藏不住的笑意,贺峻霖认为他的眼神像在看神经病,生气地准备出手给他几拳再夺门而出之前,严浩翔站起身拉住他,用同样的语气叫了他十遍贺峻霖。
之后他们拥抱,再亲吻。
这一切依然是没头没脑无法捉摸的,好在贺峻霖的问题似乎有了答案,只不过暂时没有解决的办法。
镜头里,严浩翔这几个字背后,是他的秘密。
镜头外,他的秘密,只与他共享。
这很不专业,贺峻霖又冒出这样的念头。既然如此,稍微再不专业一会儿,也无伤大雅。
天旋地转的温柔像一场陷阱,基因交换的喘息也总叫人沉迷。他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在缱绻而致瘾的窒息漩涡里沉沦。
有类似的经验,流程就会很熟悉。所有亲密的放纵会被心照不宣地掩藏在独属于两个人的记忆里,等到不莫名其妙的时候,没有人会再提起。
后来贺峻霖就不再纠结了。不记得也没关系,那样,可以有很多次初吻的。
03.
严浩翔没有对贺峻霖的反应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望,潜意识在话语出口以前就为他铺好了退路。他会顺从贺峻霖可能给予的一切引导,也会在贺峻霖没有回应时用幼时的玩笑来主动退步。严浩翔当然擅长坦然地表达情感,无论是通过肢体的亲密还是语言的交流,只不过他鲜少在贺峻霖这里得到同样坦然的答案。是否心动或是否喜欢,都只能靠他的揣测与敏锐的察觉。
贺峻霖是不会干脆地说喜欢他的——度过情意萌动初期的患得患失以后,严浩翔总算在某种天真的迟钝中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这不代表贺峻霖不喜欢他。
因此他聪明地更换了方式。在他们的关系中情感总比理智诚实,只要有一次燃烧的本能不被克制熄灭,他就能得到足够确定的回应。于是严浩翔的筹码在贺峻霖默许的亲密中悄无声息地积攒,即使他本就不太可能会血本无归。幸运的时候,想要达到目的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
在贺峻霖面前,严浩翔的自控力有时不能完全帮他抵挡住诱惑,但他会努力使一切不显得只是基于肉体。手掌感受到的温度在无声无息地上升,半湿的发丝也让暧昧的潮热上涌。这种氛围里很适合做点什么,只是久未得到回应还是让他退缩了。严浩翔轻轻托起贺峻霖的背辅助他起身,好似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只轻贴着他的肩靠在床头出神。
选择性遗忘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神志清醒的时候他们应该只做关系不错的好朋友。
等贺峻霖从回忆中脱身的时候,严浩翔已经重新戴上了耳机回到闭目养神的状态。贺峻霖这一次也许没有给他逾矩的机会,但他的话本就带着试探,无论答应或不答应他都不会吃亏。
贺峻霖有一些难言的失落。按道理来讲他的确无法给出任何回答,要让“收留一晚上”这件事通过他的口变得正式实在奇怪,要叛逆地说不答应也并不能把严浩翔赶出房间,反而会得到一个蹬鼻子上脸且不怎么正经的吻。
贺峻霖不会承认的——既想要同眠也想要亲吻这件事——他不会承认。因此他气愤地越过严浩翔的身体去床头够吹风机,侧身似有若无地蹭着他的前胸。严浩翔的健身效果很显著,严浩翔居然敢留一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之后就坐在他的床上发呆,严浩翔为什么不接着帮他擦头发了……贺峻霖一面混乱地想,一面把风筒开到最高档,誓要用噪音扰乱他的清梦。
人确实是不知餍足的动物,贺峻霖没由来地烦躁。他认为自己此刻在风力作用下竖起的头发很好地表明了态度,而严浩翔大概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不懂他怎么生气了,严浩翔又想起自己的话来。真的不太懂,但他恰好知道怎么安抚一只炸毛的兔子:从兔子手里接过吹风机,然后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
“怎么了?”
“不知道。”
严浩翔有些无奈地笑,揉揉贺峻霖已经干爽的头发,大胆地调侃他原来自己也搞不懂自己。
眼看又要开始打起来的时候,严浩翔握着贺峻霖的手,突然像是脑子短路地问:“你讨厌我吗贺峻霖。”
贺峻霖皱着眉瞪他,只觉得他在说疯话。严浩翔于是又从他的眼神里伶俐地得到了答案,主动收了力气让贺峻霖把他压倒在床头,再听见他跨坐在自己身上问“严浩翔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其实只做朋友的话,边界感缺失是个挺棘手的问题,严浩翔莫名其妙地想。但他还是认真地回答了:“没有啊。”
几乎是下一秒他就开始怀疑自己答************性,贺峻霖缓缓地俯下身来,下垂的刘海亲昵地蹭着他的脸,他说:“严浩翔,我现在很清醒。”
鼻息打在嘴角的时候严浩翔还是愣怔了一瞬。这早已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吻,甚至不是贺峻霖第一次主动。但越线的行为通常都有条件地发生,要求他们进入单独运行的记忆轨道,轨道之外必须忘记一切。
但贺峻霖说他现在很清醒。
亲密对有情人而言本就是无师自通的事,经过练习后也只会更加如鱼得水。贺峻霖的舌尖探进口腔的那一秒严浩翔就熟练地回应了他,开始卷着他的舌肉温柔地吮含。贺峻霖像是惩罚性地用了些力气去咬他的下唇,激起一阵酥麻的疼痛后故作逃避地后撤,又抓着他的衣襟再次贴近。呼吸的频率和身体的温度轻飘飘地唤醒所有要忘掉也不能忘掉的记忆,严浩翔搂紧贺峻霖带着他翻身,在中场休息的间隙回复他的告白:“我现在也很清醒。”
再次感受到唇间的湿热后,严浩翔被强行从另一个时空抽身而出。答案似乎已经显而易见了:不,贺峻霖不讨厌严浩翔。贺峻霖也不只是不讨厌严浩翔。
事实上,贺峻霖现在要他记住一切。
04.
关系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确定,贺峻霖从漫长的深吻中缓了好一会儿才半梦半醒地恢复平稳的呼吸。严浩翔安抚地拍他的背,手指从衣服下摆探进去一点点捻掉生出的那层薄汗。
动作他都很熟悉,这样亲密的夜晚实际已经重复了很多遍。在隐秘处热情地亲吻和拥抱,在做回朋友前享受最后一点逾矩的温柔。
贺峻霖在书上读到过,人是不能感受昨天的。过去的事情归属于回忆,而感受只能发生在当下。此刻他却认为实时的感受和彼时的回忆也许真的可以重合。其实也在一起很久了吧?他朦胧地想。在一起很久了,所以才好像能感受到昨天。坐在床头依偎着聊天,听对方讲学校里或工作里的小事,手指若有似无地交缠,甚至在眼神相触时偏头接一个吻。
只不过终究还是有什么东西变化了。严浩翔的吻从他的嘴唇转移到脸颊,再从脸颊流连到耳后。贺峻霖感到自己的耳垂被轻轻咬住,温热的气息想要从耳朵钻进身体。
“贺峻霖,我好爱你。”
啊,是这样。
好像真的在一起了啊。
事情毕竟发生得突然,和贺峻霖曾经预想过的也有些偏差。
本来打算一直模糊下去的——贺峻霖这样想。他知晓喜欢这个词汇对他们而言过于奢侈。说起来很讽刺,在高调表达喜欢实际上能换取巨大利益的圈子里,真切的喜欢反倒要变得小心翼翼又见不得光。内心天生敏感和柔软的部分让他早早意识到这段关系的特殊性,于是他成熟地做了决定,像松鼠囤粮一样把爱意藏起来,只是他到底无法控制情不自禁的时刻随着时间指数型增长。
那好吧。既然承认喜欢他太难,说不喜欢又太不切实际,那么就分离一个时空去大胆相爱,不会开始,也没有结束。
但他显然错料了自己的底线。严浩翔的疑问是无心插柳还是真情流露,在那刻他已没有心力去辨别了。模糊的情愫固然令人着迷,但有些事必须要足够清晰。
“严浩翔,答应我一件事。”贺峻霖慵懒地埋在严浩翔的肩窝,一下一下对着他的喉结吹气。
“什么?”
“不要觉得我讨厌你。”
贺峻霖的偏爱实在是很难估计的。严浩翔设想过许多种自己发出的盛大或隐晦的告白,许多种贺峻霖是否会回应或怎样回应的可能,唯独没有料到这一种。
但他当然喜欢。贺峻霖不管不顾地打破他们之间还算和谐的平衡,甘愿放弃一座让自己感到足够安全的城堡,只为了让他确认一件事。
贺峻霖不讨厌严浩翔。
严浩翔永远不能认为贺峻霖讨厌严浩翔,因为贺峻霖不会讨厌严浩翔。
那些或许在某个时刻出现过的不确定都消散了。唇边的湿热是真实的,颈间的呼吸是真实的,珍视与爱意伴随着,汨汨地渗入骨髓里。从头至尾,一切都是真实的。
不提起又不代表真的会忘记,他们之间到底太亲密,怎么能说这全无关于爱情。
我当然爱你,我怎么会不爱你。
05.
“好啦,好啦。”严浩翔小猫舔水一样把贺峻霖的唇角吻得湿漉漉的,让他终于有些无奈地笑着退了退身子,“这么粘人啊。”
“你不喜欢吗。”严浩翔委屈地蹭他。
“再瞎说话打你了。”
“你明明很喜欢。”
“嗯,喜欢。”贺峻霖摩挲着严浩翔的小指指节作为安慰,从他亮起的手机屏幕看见了单曲循环的歌名后温柔地送上一个吻,“那给我唱首歌吧,广东仔。”
06.
能共你活着别分手,怎可当世界没尽头。
Notes:
请听:《交换温柔》郑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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