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搬运工———————————
非原创!非原创!非原创!
原作者:春树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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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再也没在周六一个人去过车站,他不大下床了,马嘉祺的小说正好派上用场,他断断续续地看,累了就让刘耀文念给他听,1806的小孩来过好多次,他们俩一起看动画片,宋亚轩模仿兔子警官说话,小孩说哥哥上辈子肯定是兔子。
春天要来了,宋亚轩却觉得越来越冷了,他冷到骨头痛,身体里每一寸坚硬的地方都在打架,刘耀文照例给他煲粥,他只能吃下一点点,吃完就睡,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宋亚轩清醒的时候都很高兴,即使有时候一口饭也吃不下,只能让医生给他打营养针,他仰头看着点滴瓶也能说,“太好了,不吃饭也有力气了。”上午打完点滴下午靠在刘耀文怀里听他念书,听到一半小声地打起了哈欠。
刘耀文抱他去睡觉。
四月快来的时候,宋亚轩说想见爸爸妈妈。刘耀文撩开他的手臂,看到两道淤青和抽血留下的疤痂,轻声说好。
那个下午刘耀文一个人躲在医院花园里抽烟,两根万宝路,他看到腾腾的缭绕的雾气弹指间就灭了,视线里只有黄昏捉摸不透地滚动,忽然觉得平静,他想起马嘉祺十几岁时念给他们听,“一阵烟雾消散在空气中,那就是人的一生。”
他到现在才明白生命真的是这样,他什么也抓不到。
1806的小孩在花园里找到了他,踢踏着拖鞋却穿着巨大的毛绒外套,小孩子手上牵了个红气球,高兴地拍他肩,“找到你了!帮我把这个气球给哥哥!”
“喂……喂,你怎么哭了?”
刘耀文带着那个红气球回到病房,病房空空荡荡,只剩宋亚轩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米八的男人笨拙地牵着一个红色的气球站在门框里,走廊的光掉下来,像一场糖果色的动画片,温馨到不可思议。宋亚轩朝他招手,刘耀文走过来把气球系在他手上,宋亚轩扯了扯绳子,红气球在天花板上一荡一荡。他问哪来的,刘耀文说1806的小男孩送的。
“和妈妈聊的好吗。”
宋亚轩躺在他大腿上,“不知道。”
“我忘掉他们了,看到那个是我妈妈的人在我面前哭只觉得后悔,早知道不见他们了,谁愿意自己小孩变得那么难看,我从前又长得这么好看,我说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她哭的越来越厉害了,我发现,好像我身边的人比起我自己更不愿意接受我会死这件事。”
“我没办法和她说话,但你知道吗,他们把我弟弟带来了,我有弟弟对吧,他好乖,和我长得也有一点点像,可能没我以前那么帅,他和我说,哥你以前是大明星,长得特别好看唱歌特别好听,我问真的吗,他特别用力地点头,我以前真的这么好吗。”
“但我不想知道我是个什么人了,再好的东西我都忘了,妈妈哭了很久很久后我说你走吧,见一面就够了,她呆住了,我说你们再哭,我可能活地越短,当初我离开,就是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我就把生活抛弃掉,你们生下我养育我,做的够多了,做人的儿子女儿,不该让人伤心。”
宋亚轩转身环住刘耀文的腰,气球线挂上刘耀文的背,刘耀文低头盯着宋亚轩,宋亚轩太瘦太白,一张脸只剩一双眼睛圆圆亮亮,确实像兔子。刘耀文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轻轻地握住他系着气球线的手,宋亚轩那么瘦,总有一种在红气球下欲飞的错觉。把手抓牢,就算飞走,也把他带到月球上去。
四月到来了,刘耀文抱着宋亚轩出去晒太阳,病号服外面裹着毯子,宋亚轩小心地从毯子下伸出手,一手掌都是热的,他一天天吃不下饭,一天天昏睡,那个蛋黄色的毛线帽已经被刘耀文锁进柜子里,宋亚轩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出了栗子的颜色,他懒洋洋地说,“今天是周六。”
“不等了?”刘耀文问。
宋亚轩往他怀里缩了缩,茫然地看着一地细碎的春光,“等一个永远等不到的人,”他发笑,“算了,移情别恋好了。”
刘耀文把他搂地更紧了一些,“喜欢上谁了。”
宋亚轩不说话,用手指戳了戳刘耀文的胸口,“会跳吗,这颗心。”
“你可以听一听。”
宋亚轩听话小心地贴过去,刘耀文的胸口被他摩擦地很热,他听到了扑通扑通有力规律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全是美满的余生。
宋亚轩的呼吸声很急促,忍住想哭的冲动,颤抖地埋进刘耀文的颈窝里。
“喜欢,喜欢这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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