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共享无尽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茨娃塔耶娃 “真源哥哥,我们何时能回国啊~我想爹娘了。” “小熙要乖啊,快了,快了。” “快了是什么时候啊!” “就是那所谓封建彻底日落黄昏之时。” “真源哥哥……” “好啦小熙,不要问啦,今天姨妈给我们做了丸子,快回吧,姨妈该着急了。” 我很好奇,为什么真源哥哥一直看不上封建社会 那封建社会不就是有皇帝,有皇后嘛 对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法国的冬天是极冷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这几天,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 原来并不热闹的法国街头,竟一下子人潮攒动起来 而且,大部分好像还是我们中国人。 大家都围堵在凡尔赛宫,那个当时只觉得金碧辉煌的地方 叫喊声连天 有的喊着“卖国贼”,还有的喊着“拒签”,甚至还有的喊着“徐世昌王八蛋?” 当时的我尚年幼,而真源哥哥更是不肯向我透露任何, 直说我小孩子家家,不要管这些事情 但我见他每日早出晚归,肩上每回还会扛面大白旗 偶尔回来,头上还会受点伤。 “真源哥哥!真源哥哥!” “小源!你在哪里!” “Excuse me, did you see a Chinese boy, about this tall” “Entschuldigung, haben Sie einen chinesischen Jungen gesehen, etwa so groß” 姨妈是个才女,会多国语言,其实我一点都听懂,至少当时是这样的。 后来,我们终于在一对好心的华人的帮助下 找到了我的真源哥哥。 他就那样,倒在那个小棚子下头。 刚出来时不过近黄昏,此刻,天地已分不开,空中的河往下落,地上的河横流,成了一个灰暗昏黄,有时又白亮亮的,一个水世界。 是我眼尖的瞅着真源哥哥的, 也是我看着姨妈叫了救护车来把真源哥哥带走的。 大家都走了,我回头,看了看方才真源哥哥躺的地方 方才看到,他每次都宝贝的紧的旗子 我脱了姨妈的手,便往回跑 等扯到了旗子,又回了来。 医生说,真源哥哥无大碍。 那便好。 真源哥哥没太休息便又上了街去。 我跟姨母说,“姨妈,真源哥哥不是还生着病吗,如何能就那么出去呢?” “小熙,真源哥哥是干大事去了,我们要支持真源哥哥晓得不?” “姨妈我晓得的!” 直到两三年过去,我长至10岁,我方才知道真源哥哥当年那么拼命的原因 我愤愤不平于那一场雨,你看那雨实在是太不公平,因为它落在一个没有公道的世界 。 一个没有公理的世界,一个用射程来计算的世界。 后来,巴黎也没再出什么乱子,我们很平稳又生活了几年。 这几年,我生活的还是很开心的。 我爱惨了塞纳河畔的日落,因为啊 当黄昏落在身上,没有烟火,没有杂尘,只有光和希望。 再后来,我们回国了。 这几年,真源哥哥亲自叫我识字,写字,我如今也看的书了 我知道,真源哥哥对达尔文的互助论格外感兴趣 听说这次回国,就是为了会那什么陈延年,虽然,好像也没会到。 我虽然年纪小,但是在哥哥的熏陶下,我也开始对所谓政治有所钻研 我常和真源哥哥争辩,究竟是法国无政府主义好,还是所谓互助论来得好? 但 至今,我们都没能得出什么答案。 回了国,我们才了解到李大钊先生所倡议的俄国十月革命 也就是马克思主义思想。 偶尔在巴黎时报,我们有看到这样的著作 但似乎和大钊先生说的做的并不一样 人民,获得了权利 这可比民国这个************的政府来的好太多了。 很久很久之后,我和真源哥哥在一起了。 但是,我在上海,他在北京。 是他执意如此做的。 世上温柔的事情本就不多 傍晚时挥洒在我眼中的晚霞 和二十出头笑起来便致我命的他。 真可惜,塞纳河畔的黄昏,他是再没机会陪我看了。 他定然是不悔自己此生的 巴黎和会时,成为留法代表上街****** 回国后,参与宣传马克思主义思想 长辛店演讲,与工友们更是结交 ……………………………… 正午是长调的风和蜻蜓 黄昏是小调的喷烟 记忆,随着傍晚塞纳河畔的微风而来。 我再次抬头,仿佛,又回到了七八岁。 我的真源哥哥,牵着我,我们走在河畔。 日落跌进昭昭星野,人间忽晚,山河已秋。 这时间暮色四合,黄昏之时无敌人 黄昏是一本厚厚的日记本,记录下松花密语,湖泊和村庄,有我和你的故事。 ——麦穗《太阳下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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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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