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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母异父 介意慎入*
私设ooc
*请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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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觉得喜欢我哥是什么恶心的事情。
看向了躺在我身旁的我哥
显然他也不那么觉得。“
/01./
我有个哥,我俩身体里有一半的血液来自于同一个人。哥的爸爸去世的早,哥当年才一岁多。
后来妈嫁给了我爸,然后有了我。
我俩不是一个姓,哥傻不拉几的,对一个并不是真正的亲弟弟“视若己出”。
我哥姓宋,去B市打听,有人知道,当年的中考状元,宋亚轩。
我姓刘,去B市打听,有人知道,那个中考状元的弟弟,刘耀文。
我曾发过誓要考过这个学霸,无奈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千年老二变成了同学们亲戚们口中调侃我的话题,我不恼,因为他是我哥。
我哥总对我说,小文,你比哥哥要厉害很多。
我知道,宋亚轩,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世界上的弟弟总是要成长的很强大来保护哥哥的。
我总叫他大名,他不在意,只是听到我说这种话,他会瘪着嘴回一句,你有的是个哥,不是姐。
我不管,我哥迟早是要被我护在怀里的小雀。
大概在初三,我和哥们喜欢逃晚自习去网吧,网管也不管什么未不未成年,给了钱就能进。
操,果然,不正规环境就是差。我也不知道在初三那么紧张的时候为什么就像脑子被驴踢了一样去那吸二手烟打着无穷无尽的游戏。
那天于恒没有和我一起打CS,而是自己苟苟且且看着什么。
我趁他正看着屏幕愣神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背。
我凑,
那是什么,
什么玩意???
根据我少有的心理卫生健康知识,我果断分析出,这玩意就是青少年口中所谓的片子。
于恒捂住我的嘴:“祖宗小点声,你不看这玩意吗?”
真没看过,这不是正常的生理活动吗?有什么好看的。
啊,我太正直了。
因为于恒执着于学习生物课本中不会深入了解到的知识,那天我在网吧待得没劲,就拎着书包,给家里打电话谎称我不舒服请了假,会早点回家。
出了网吧,发现路灯下,一个清瘦的身影。
眼熟。
我哥。
“你怎么……”我以为我哥和我一个性质,没想到他抬手给了我一个栗暴:“去你们班找你你不在,你同桌告诉我你在这。”
靠,同桌,詹宁宁,你等着。
和自己的哥哥在一个中学有一个坏处:他总是能很轻松的掌握的我的行踪,我在初中部,他在高中部,不过前楼后楼的路程。
不过我喜欢下了自习跑去高中部,在他班后门我专属的学习小桌上和我哥一起上自习,偷偷在草纸上描摹着我哥的完美侧颜。
“成绩不要了?初三搞这套。”我哥手插在校服兜里,额前的碎发挡住那双好看的眸子。我无所谓耸肩:“我跟你保证,我肯定能考进本校高中部的。”哥没说话,他知道我是有底子的。
一路上无声,我偷偷看向他,哥几乎白到发光,脑子里突然蹦出那个平生第一次看到的画面。
我觉得,如果下面的是我哥,会更好看一点。
“想什么呢?”他斜睨我一眼,我摇摇头,这不能告诉他,会被打死。
这是我第一次对我哥有不轨的念头,此后我便如晚熟的小毛孩,奇妙的情感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我成功考入本校高中部,成了那年的中考状元,中考成绩出来时,妈哭的梨花带雨,我爸说,刘耀文你跟你哥好好学,一样争气。
我哥说,刘叔叔,耀文比我好很多。
我不乐意,他总是这样。
/02./
哥上了高三之后更忙,很少再陪我闹了,但我还是一如既往去他班和他一起自习,在哥和同学去交作业时,我坐在他旁边的座位,瞄见书里夹着张粉色的纸。
我悄悄抽出来,再次冲击了我单纯善良无知的心灵。
情书。
肉麻的情书。
倒是谈天谈地谈理想显得高端,但我知道,这些女人看中了我哥的就是好看的皮囊,优异的成绩。肤浅,太肤浅。
我没感觉这个学校有能够配上我哥的人。
回到家,哥把自己关进房间学习,妈热了杯牛奶,我端给了哥。
“哥,你觉得…你们班那个,林和怎么样?”
林和就是那个写情书的女生。
“你看见了?”哥胸有成竹地在试卷上填下他的答案,没有抬眼看我,“别跟我说你没有,我还不了解你?”
我说,是,看见了,那哥你什么态度。
“我要高考,所以,没有态度。”
我笑了,从他背后抱住他,这才是我哥嘛。
哥的身体僵了一下,很快抽身,“太晚了,你就先去睡吧。”我摇摇头,坐在他的床上翻看着他的习题册,很少能见到刺眼的红色大叉。
最后我昏睡在我哥的床上,第二天醒来发现哥已经上学走了。妈说,你这么大了,少粘着你哥,你们两个像连体婴一样。
我说,我巴不得呢。
/03./
妈打来电话,反反复复解释说她和爸真的是没有时间赶回来给哥过生日。
我爸也是,给哥打了好几个电话道歉,不好意思轩轩,18岁生日都没办法陪着你。我哥拿着电话,在电话这头淡淡微笑,没关系,刘叔叔你和妈先忙工作,我不要紧。
哥很懂事。爸总是说,感觉我哥也像是他亲生的。
哥说,刘叔叔对我好,我当然也要回报回去。
哥太懂事了。
他总是乖乖巧巧,让人觉得好欺负,打死也不会想到他在上初中时因为我被同学欺负硬生生把人家手指掰折。
那是妈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哥动火,我爸和我拼着护着我哥。
哥拿着电话,在电话这头淡淡微笑,说没关系,有小文陪我呢。
想起那天晚上,哥的眼也哭的红肿,用袖子遮住被妈打的淤青的胳膊,然后抽出纸巾擦了擦我的眼泪,说,小文不哭,哥不疼,天塌下来还有小文陪我呢。
我哥太好了。
挂掉电话,宋亚轩点燃蛋糕上的蜡烛,我关掉屋里的灯,莹莹的烛光映着哥哥的面容,柔柔的,很漂亮,哥双手合十,许了愿。
我没忍住,在他睁眼的时候握住他的肩膀,凑过去咬了咬他的嘴唇。宋亚轩睫毛轻颤,我怔怔的看着他,他倒是镇定,但借着微弱的烛光,我看见他凝着泪水的双眸。
他张了张嘴,我以为他会责备我,搬出来一大堆积极向上正能量教育,可没想到,他开了口,哑着嗓子。
“小文。
你想好了吗?”
我没想到我平常那么那么那么那么温柔的哥哥,会有那样一面。
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尾音上扬,叫着我的名字,一遍一遍,耀文,刘耀文,小文……
一字一句敲在我不停跳动的神经上,他的痛苦与欢乐都是我给的,我便小心翼翼探寻着他的极乐,在一次一次尚不知轻重的******下慢慢把他送上云巅。
抱歉啊哥,我笨拙地吻上他的眼尾,嘴里喃喃道,第一次让你遭了这么多罪。
欲望下的昏乱以至于癫狂,足以让人把血缘的阻碍置之脑后。
不过,我想,我爱我哥,
也没什么的。弟弟爱哥哥又能怎样呢。
“小文,哥哥一直,很爱你的。”
我听了,泪水便再忍不住。
哥也爱我。
宋亚轩说他爱我。
我想一辈子和他融为一体。
他说他也是一样。
/04./
宋亚轩成功考上了G大。
高兴倒是高兴,只不过他要去外省了。
我不开心,阴着脸好几天,被我妈埋怨好几天。
送哥去机场,我难过的要死。
宋亚轩抱了抱我,说,不要难过,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说,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知道我为什么难过。他笑笑,说,异地恋的确很辛苦啊,你学习成绩不要被搞下去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有分寸的。
异地恋,亏他能那么自然的说出口。
但其实,我还没有成熟到能忍住所谓异地恋的煎熬,
我没有什么分寸。
于是在跨年那天,爸妈在医院忙得不可开交,我偷偷请了假,飞去了哥所在的城市。
在之前放国庆假期的时候,哥拉着我和他的室友一起打过游戏。
其实是我硬求着的,目的是能得到他室友的联系方式。
我到了A市便给他一个叫陆程的室友打了电话。他人很不错,我落了地便看见了他举着牌子在等我。
“你没告诉我哥吧?”
“知道你要搞惊喜,怎么可能告诉他。”
靠谱。
陆程告诉我,之前哥和几个学长一起参加了一个比赛拿了奖,今晚他们出去庆功宴,他还告诉我,哥为了能搞好比赛还不打扰室友,出去租了个房子。他把地址转给了我,我说,你知道他们在哪聚吗,他说知道,便带我去了那里。
一家酒吧,我朝他点点头,他拉住我:“你没成年吧?进不去。”
他带着我半求半哄的进了酒吧。
这才是正规的地方,比起初三的那个网吧,正规多了。
里面灯红酒绿,人们在舞池中热舞。我皱着眉闻着酒气与电子烟的气味,忍不住想吐,心想这里好像也没有那么正规。陆程看出我的不适,便抓紧带我去找我哥。
人多嘈杂而拥挤,陆程掏出手机给那几个学长发消息,我没和他打招呼,挣扎着回到刚刚的走廊透气,听见角落里几个人调笑的声音。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我血液直充大脑。
两个人,把宋亚轩逼在墙角,捏起他的下巴。
宋亚轩眼神涣散,拉着其中一个人的手,半倚在他怀里。
明明几步的路,我踉跄着冲过去,把一个人打翻在地,另一个人想还手,但看见陆程带着那几个学长赶了过来,便拉起地上的人赶快离开了。
我拉住宋亚轩,把他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告诉他,没事了没事了,小文在的。
他并不看我,嘴里却念念着,小文,小文……
陆程帮着我把哥扶起来,那几个学长,有一个人带头,对我说,对不起,我们没照顾好小宋。
我没回应他。
我去给他买了瓶水,从便利店出来时,陆程一脸为难地看着我:“你快来,他扯着我喊你名字。”
“喝多了他。”我面无表情,陆程帮忙拦了辆车,宋亚轩外套肥大,脑袋被帽子藏在里面,我和陆程道了谢,独自一人艰难的把宋亚轩带回了他租的小小公寓。
看着宋亚轩瑟缩在沙发的一角,闭着眼,嘴里仍旧若有若无地喊着我,我移到沙发旁,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着我,我霸道地压了上去:“宋亚轩,*********倒是有意思,拉着别人搞还喊我名字啊,嗯?”
没等他回答,我发了疯般咬住他的唇,他挣扎一下,被我狠狠禁锢住。宋亚轩身形单薄,我再用点力就仿佛会碎在怀里。我将舌头伸进他的口中,搅动着那一抹令我安心而又上瘾的温热,嘴里猛然多了一丝甜腻的味道,我松开他,咂了咂嘴,看见他的嘴角渗出点点血迹。
他颤抖着手,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脸颊:“是…是小文吗……”
这一触让我的大脑突然清醒。冬天的时候,宋亚轩的手一直冰凉,而此刻,仅仅是轻轻一点,我的肌肤也感受到那滚烫的气息。我连忙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看着他无法聚焦的眼神,加上刚才他认不出人的异样反应……
我颓然跪在地上,不停抽着自己的耳光。
他是被人喂了药,看谁都像是我。
“哥,”我紧紧握住他的手 ,“我是小文,哥,我在……”我恨自己随意揣测他的心思,恨自己在他这么脆弱的时候对他那么粗暴。我摸着他的头发,他蜷在我怀里,声音微弱而几近渴求:“小文……我好难受……”
“小文…帮帮我……”
“帮帮我……好不好……”
冬季,屋内被烘得暖融融的空气撞在冰冷的玻璃上,凝上一层露。我吻上我哥的唇,吞下他欲罢不能的呢喃。他承受着我给予的一切,泪水失禁,说,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是做梦一样,他是不是要死了。
我觉得好笑,加重了力度,远处广场的钟声传来,烟火弥漫在城市上空。
窗户挂上了凝结的水滴,模糊了绚丽的火花,我含住我哥的耳垂,在他耳边悄悄说,
哥,
新年快乐。
/05./
元旦三天假期,我都呆在宋亚轩的公寓,我责备他没有好好照顾自己,那晚属实给我吓得要死。他却没有怪我偷偷从家跑出来,他没理由怪我的,那晚他也让我知道,原来不是只有我想他想的要疯掉。
三天没有学习,实实在在和我哥腻歪了三天,回到学校又心心念念着他那天晚上的乖顺可爱,然后……
期末考试不出意外地考砸了。
出成绩那天正巧哥放假回家,在高铁站,我戴着帽子,自始至终没敢抬头看他,一路上他表现的很正常,和妈有说有笑,但是回到家后,他让我去他房间好好谈一谈。
妈说,其实就是这一次成绩不太好,让哥别太凶了,我一步一步挪进哥哥的房间,关上了门。
回身的时候,他拉住我的手腕,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欺身而上吻住了我。周身的空气充斥着我哥的味道,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与熟悉的温柔。胸口隐隐作痛,仿佛心脏骤停。
这和我想的也不一样啊,难道是我哥觉得应该采用激励式学习方法?那还挺好。我握住他白皙颀长的手,十指相扣。
他却松开我,将我的刘海朝两侧扒拉开,在我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去找我那次还没感觉到,这半年个子长了挺多呢。”
我低头笑,他双臂环上我的颈项,问我,开心吗,我点头:他又问我,以后还想要吗,我说,想要。
“那你就把成绩好好搞上去,要是因为这种事让成绩下滑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记住没?”
“宋亚轩你应该对我实力有把握的。”我气哄哄坐在他的转椅上,他坐在桌子上,我的脚朝后蹬,转椅滑到他身边,我伸手搂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轻轻蹭了蹭。
爸妈年前休假,带着我和哥一起的去买年货。商场里人群熙攘,怕被人群冲散,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我把手缩进羽绒服的袖子里,朝宋亚轩伸去,准确地摸到他的上衣口袋,然后顺势溜了进去。他回头看我,我装作没事人一样转过头看着货架上的礼盒,余光瞄见他嘴角轻轻勾了一下,于是我的手被他包在手中。
人潮拥挤,没人会注意到两个男生的这种亲密举动。哥的手太凉,我反握住他的手,努力把己的体温传递给他。
表面波澜不惊,却怀揣着各自的小窃喜,思绪却被爸的话突然打断:刘耀文你多大了还和你哥拉手?爸声音不太大,还是开玩笑的语气,我瘪着嘴:人太多了怕走散。
倒是妈非叫我把手拿出来,对哥说,宋亚轩,你成天就会惯着他。
我只好把手抽出来。
我就这一个宝贝弟弟不惯着能行吗。哥笑了,用食指勾住我的手,朝我调皮地眨眨眼。
如果旁边没人的话,我一定会扑上去把的的嘴亲肿。
就这样牵着我的手走了一路。
我在我哥身边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06./
高考那天,哥给我打了视频电话,叮嘱好多好多,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看出我的心不在焉,问我是不是很紧张。
啊,那倒没有。我随随便便把他的担心搪塞过去。
其实,是想他了。我要是把这想法说出去,那就等死吧。
感觉题要比模考简单一点,至少对我来说没有很费力。浑身轻松出了考场,妈捧着一大束花在学校门口等我。爸订好了餐厅,当我推开包厢门的一瞬间,我傻眼了。
“哥……!”几乎喜极而泣,我抹了抹眼泪冲过去从后面搂住座位上的他:“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全世界就你能玩惊喜啊?”宋亚轩笑着拉住我的手,我吸吸鼻子,下巴抵在他头上,他悄悄在我耳边说:“爸妈还在呢,注意点。”
“我不管,我抱我哥又不犯法。”
妈拍了拍我的背:“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兄弟情深,多大人了来这套,羞不羞呢。”
我不管,我是哥控,我就要和我哥黏在一起。趁着爸妈不注意,我伸出舌头,舌尖轻轻触了触宋亚轩的耳垂。
我喜欢他耳后的那片肌肤,柔软又甜香。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就放暑假了?”
“下午回家送了行李就来了。”宋亚轩揉揉我的头发,“感觉怎么样?”
“和你一样,稳稳G大。”我笑笑,他也没再多言,饭桌上,我不顾我哥的阻拦,硬生生陪老爸喝了一顿,我装作喝的烂醉,晃荡着站起来,哥扶住我,我灵机一动,顺势倚进他怀里。
爸妈晚上还要回医院值班,我也不知道我哥是怎么把我扛回家的。酒精多多少少还是起了作用,我感觉浑身轻飘飘,靠在我哥的背上睡了一路。
回到家,他把我朝沙发上一丢,我嘟囔着坐起来:“温柔一点嘛宋亚轩。”
“别装了,”他扔给我一盒醒酒果冻,“根本没醉成那样吧?”
我嘿嘿一笑,一个箭步上前把他抱起放到餐桌上,一手伸进上衣搭在他的腰间,一手将他宽大的白色T恤卷起到半腰,滑上去从领口伸出托住他的后脑勺便放纵自己深吻下去。
口腔内酒精作祟,渐渐迷离的眼神暴露出我内心极度的渴求。接吻的声音使我异常亢奋,手不知不觉解开了他腰间的纽扣,突然,手背被宋亚轩狠狠打了一下,他喘着气:“就不能忍一忍?”
我愣了一下,拜托,我还是个未成年,我还没理智到喜欢的人就在自己面前还什么都不做的境界啊。
况且,一个学期了,我连宋亚轩一根头发都没碰到。
这让我怎么忍?
看着我委屈巴巴的样子,他笑了:“不觉得现在的关系有点肤浅吗?”
我拽出餐桌旁的椅子坐下,拉住他的手摆弄着,他的手很好看,脑子里浮现出他练琴时的模样。
我知道,每次见面少不了的拥抱接吻doi,这层关系便向水面的浮萍飘摇不定。
“那你要做什么?谈心?”
“我想问你以后怎么办?”
我语塞,不愿意面临的问题最终还是露出水面。我无所谓,我可以一辈子不结婚,可以一辈子守在他身边,他说他也爱我,可自从这层窗户纸被戳破以来,似乎一直是我的情绪主导着接下来的方向,我的每次索取迷恋似乎都盖过了他的想法。
“那你要……“我忍住不哭出来,不敢抬头看他,仿佛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主人在犹豫到底是扔掉还是留下。
我像是等待着宋亚轩的审判。
到底是一个妈生的,他轻松摸清我的心思:“我不是让你怀疑我们对彼此的忠诚,我是想让你想清楚,考G大是不是你的真实想法。“
“我们对彼此忠诚,但我希望,你要先忠于自己。”
“我希望你能为了自己的理想而选择心仪的学校,而不是‘宋亚轩在G大,我也要考G大’,你考大学是为了理想,不是为了我。”
我张了张嘴,随便胡诌说自己考G大是因为G大的计算机系在各大高校中的优势。
他点点头,说,你这么想就行,不要把前途当儿戏。
我没多言,把真实想法咽回了肚子里。
宋亚轩要我基于理想选择人生。
而我的理想,
就是宋亚轩你啊。
因为我哥有报考经验,所以我填报志愿之类的破事全权交给他做。成绩上 G 大是非常有把握的,我也就不愿再管,但当我拿到录取通知书时,直接傻了眼。
“为什么….是 M大?“我看向我哥,“填错了?还是我没考上G大?”按道理来说,我的成绩上G大绝对不会出错,宋亚轩摘下眼镜,把杂志放在一旁,“我说的话,你好好听着。”
“在你初三的的时候跟我说了 56 次 M 大的计算机系怎么怎么好,高一说了 38 次高二说了52 次,等我考上 G 大后你就也要考 G 大,但G 大真是你喜欢的吗?“
我低着头不说话,他继续说:“人生只有一次路要走,我不希望你因为我放弃你想要的,改了你的志愿是我唯一能做的事,还是那句话,先忠于自己,才能去做好额外的事。”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但还是不情不愿:“可是M大和G大离得好远….”
“所以要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啊,对,还有啊,我在你书包里翻到过其他女生给你写的情书,要是被我知道你在 M 大和学姐还是学妹怎样怎样了,我饶不了你听到没?“
“放你去M大上学,我自己也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的。”
嗯嗯嗯,
知道了知道了。
我哥最爱我了。
/07./
大二那年的暑假,哥带我回了外婆家,一个不知名却囊括了我们大半个童年的小村子。乡村的夏热烈着,车子穿过一望无际的麦田,奔向那个童话一般的世界。
记忆里,玉米是挺直仿佛士兵一样,高粱垂着头,只是路过也像是闻到了日后醇厚的酒香,天是碧蓝如洗的,岁月静静流淌,缓慢而丰盈。
那时候,宋亚轩总是爬上屋顶,眺望着弯弯延延延伸到镇上的那条路。
外婆叫他不要看风景了。
他说他不是看风景,他在听。
听什么呢?
夏天的天空,大朵大朵的云垂落天际,他说,他在听云飘过时的声音。
哥向来比我稳重许多,他那时听云思考人生,而我还在执着着自己和隔壁小胖到底谁打水漂能更远,在村口小卖店买的大大泡泡糖里的贴纸有没有重复,在草丛里抓到的螳螂究竟是不是最大的,村西边那家的小孙女的蝴蝶结究竟找没找到……
还见证着稻麦的疯狂生长,聆听着蛙声阵阵,外婆的呼唤天涯咫尺。
后来我还是放弃了打水漂,放弃了清冽的小溪,爬上了外婆家的二层屋顶,倚在我哥身边,我第一听说了听云这个说法,笨拙地学着我哥捕捉着时间溜走的痕迹。
我没那份耐心,总是趴在他腿上呼呼大睡,他会轻轻拍着我的背,嘴里哼着从外婆那学来的歌。
蝉鸣悠扬,原来夏风也可以轻柔而缱绻。那个时候,晚上还是有萤火虫可以见到的。
我不懂他怎么会做到那样的境界,常常质问他是不是隐瞒年龄,他其实不止大我一岁,才能拥有超出同龄人的独特气质。
听云,听云,我问宋亚轩是不是偷看了二姨家表姐的言情小说,学着里面的男主人公装深沉吸引女孩子,他当即朝我******踹了一脚,说偷看的人明明是你。
我会皱着鼻子,像个狗皮膏药跟在宋亚轩后面。外婆说我成天只知道疯跑,叫我小狼崽,外公说我成天跟在宋亚轩身后,叫我小尾(yi)巴。
那时候我还喜欢叫他轩轩哥哥,而不是直呼大名。
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也变化着,隔壁小胖逆袭成功当了兵成了一名军人,村头家的小孙女被父母带出了国,现在在法国搞时装设计,曾经一起穿梭在街头巷尾的小伙伴也各自飞出了村庄,而心心念念这片故土的,总是回来看望的,似乎只剩下了我和我哥。
“小轩啊,这么大了还喜欢爬屋顶。”外婆在树荫下择菜,哥笑了笑,又下去给外婆打下手。我坐上了哥常坐的位置,微风拂面,总感觉身旁坐着两个小孩,一个看着远方,一个睡得天花乱坠。
外婆家的二层屋顶算是村里的一个制高点,我坐在我哥常坐的位置,猜想着当年他曾听过哪片云,看到过哪片风景。
小溪、村口的小卖店、公路旁的草丛、村西家的小院门口、远处的稻麦和旁边的泥塘……
突然醍醐灌顶,我的视线落在树荫下的少年身上,少年干净柔和,陪白发老妪拉着家常却时不时把目光放在身处屋顶的我。
突然醍醐灌顶,想起小时候宋亚轩总说他在听云,
耳旁是风裹挟着白云匆匆逝去,
眼睛却把我所在的每个地点,框成难忘的风景。
不曾表明,却时时在意。
/08./
哥毕业后留在了A市。
我去帮他搬了家,想晚上一起出去大排档,我哥说他下厨,做的都是我爱吃的。
就是味道……不尽人意,他看着我痛苦的表情,还是叫了外卖。
生日那天晚上,我飞去了A市,落地时已经很晚了。拦了辆车,我来到宋亚轩的公寓,敲了半天没有回应,不在家吗?我给他打电话,却也一直忙音。
我突然担心,难道独居男性也有风险?记得他告诉过我备用钥匙在哪,我找到,插入锁孔,开了门。
客厅卧室都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来自卫生间。我把行李箱拽进屋子,径直走向卫生间。
我从来没见过我哥喝得如此烂醉的模样,身形单薄,抱着马桶吐得一塌糊涂。
我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他却挣脱开,嘴里念念着:“没事秦总,我没喝多,咱们继续……”
我浸湿毛巾擦了擦他的脸:“哥,是我。”他回头,茫然地看着我:“耀文?你怎么来了……”他的动作已然被酒精麻痹,迟缓了许多,我忍不住埋怨:“从小到大你喝过几次酒?有点数行不行啊?”他嘟囔着说什么,我贴近他也没听清。
把他抱到床上让他靠在床头休息休息,盖好被子,又去厨房给他冲了杯蜂蜜水。
喂他喝下去半杯,我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一些瓶瓶罐罐。
挨个拿起来看了,都是治疗胃病的药物,旁边还有个病历本。
胃溃疡。
突然意识到,之前和他打电话时,那边喝酒谈天的声音是为什么,意识到他在过年回家时自己缩在阳台是为什么,看着他现在蜷成一团,又仿佛看到酒桌上他为了搞定客户的强撑与逞能。
我知道他是工作狂,但我希望他能保重身体为先。
借着床头灯的光,他看见我发红的眼睛,勉强举起手揉揉我的头:“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还好意思说,”我气不打一处来,“你才多大啊就因为应酬闹出胃病了?你以后怎么办?……”
他不理会我的喋喋不休,抽出床头柜的抽屉拿着什么,看他这样我越来越气:“宋亚轩你听没听我……”
他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首饰盒:“现在几点?”我愣了一下:“十一点五十……”
他抿着嘴笑了:“还来得及。”
他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两枚精致的对戒——两枚一样的男戒。
“小文,生日快乐。”宋亚轩脸上带着醉酒的红晕,说话还大着舌头但头脑还算清醒:“总不能买对戒啊,咱俩谁也戴不了女戒…所以预算就超出了一点点……也不是一点点,超了很多,但是没关系啊,这是咱们两个的纪念物啊,吃点苦也没什么嘛……还和人家讲了好久,要一个对戒的戒指盒……”
我承认我完蛋,那一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那你给我带上……”
我哥支撑着身子下了床,单膝跪在我面前,将一枚戒指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我有些疑感:“情侣对戒不是要戴在中指上吗?”
我抬头,对上宋亚轩炽热的目光。
他对我说:
“小文,
那你嫁给哥哥好不好?”
在我二十二岁生日的那天晚上,我和我哥互换了戒指,并许诺着——
在上帝面前,
我将我承诺给你,
我承诺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
我将永远在你身旁
做你的伴侣。
/尾声./
坐在外婆家的屋顶上,我伸出手,阳光透过指缝洒在脸上。
“哥你是不是骗人啊,云那么高,哪能听见声音啊?”
宋亚轩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谁骗你啊,真能听见,你把眼睛闭上,集中精力好好感受。”
我信了他的话,闭上眼睛,鸟雀的呓语、清风夹杂着绿叶笑着闹着掠过山村。
是,
我听见了。
我听见——
宋亚轩在我的耳畔,轻轻对我说: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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